1974年 伦敦
她独自一人行走在萧所的街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疲惫与倦乏,即使是那样一个从不出众的女人,但辛克尼斯家良好的教养,无疑都使她随时保持了最干净整洁的姿态,即使是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
“阿芙拉!(Afra)”
“阿芙拉!”
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伦敦,她可不记得会认识什么人。
直到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近,她才发觉这世界仍然眷顾她,至少在这个陌生的伦敦,陌生的麻瓜界,还会有人记得她。
“邓布利多……教授……”
“哦,真巧,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很意外……”
“十二月的伦敦很冷,你还好吗?”邓布利多担忧的看了眼她干净却单薄的着装。
“我还好吧。”
“那真庆幸还没开始下雪,不过圣诞节就快到了,这天气可保不准。”
“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我同样想问你的问题,不过,如果你真的有兴趣知道,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至少会比现在在伦敦吹冷风强多了。”
“去哪?霍格沃兹吗?不,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法再回去了。”
“那就算是一个朋友的邀请吧,如何?别当我是教授。”
下一秒,地点切换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
“这真是一件好事,您成了校长,我们上学那时候还在说如果迪佩特退休了可能就是您。”她淡淡带着笑说道。
“也许对于汤姆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笑容从她脸上消失,她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你呢,和汤姆还好吗?”邓布利多试探性的问着。
“我离开他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她回答的很淡然。
“我猜出来了,果然是这样。”说着,邓布利多转过身,取来两个酒杯,“要喝点吗?前阵子斯拉格霍恩送给我的,听说味道不错。”
“不了,我……我……不需要……”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他看着阿芙拉的时候似乎在猜测着什么。
“是的,我怀孕了。”
果然,他又猜到了,“好吧,那你可能会需要一些果汁或者牛奶。”
“谢谢。”她接过一杯牛奶,氤氲的热气驱散了周身的寒冷,使得现在浑身都舒坦了很多。
“汤姆知道吗?”
“他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的。他那样的人除了他自己,什么都不需要。”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回家吗?还是继续流浪?”
“回家?不,我父亲不会承认我的,从我被除名的那刻起,他就不需要我了,也不需要这个孩子,他会觉得是耻辱,他害怕他的政敌们会嘲笑他。”
“真糟糕……”邓布利多颇为难过的说道,“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如果您真的想帮助我,就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里好吗?”
“为什么?每个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阿芙拉,十六岁那年你已经错过一次了,现在你还要再错下去吗?”
“教授,你根本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但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你得对你的孩子负责,同样,他是汤姆的孩子,就算将来你不告诉他,这不代表可以从他血统里抹去了里德尔的联系,不管怎样汤姆都得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这是必须的!”
“阿芙拉,别让他成为第二个汤姆·里德尔。”邓布利多看着她,语气也开始变得缓慢。
“他疯了……”许久,这句话从阿芙拉的嘴里出来,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对邓布利多说道:“他现在变得很暴躁,情绪极为不稳定,他总是做出一些……”
“一些什么?”
她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一些疯狂而可怕的事情。”
“你是说他和食死徒……呃,或者说他的那帮朋友们,经常这么做吗?”
“很抱歉,有些东西我没法告诉你,但我可以说的是他已经变了,变得和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汤姆完全不一样,即使,即使当初他不爱我,但仍然理智清醒着,所以我总告诉我自己,我等他,等那个分文不名的男孩会在哪一天里转过身来发觉世界的好,发觉我仍然在用一辈子的时光爱着他,可是现在,几十年的时光过去了,我才发觉我有多愚蠢,多失败……教授……我很累。”
邓布利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他也显得很无奈。
“所以,我想我真的该走了,在这样纠缠下去连自己都觉得贪得无厌,我去了伦敦,我需要我的孩子在一个新环境里长大,我需要他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的,而不是成为第二个汤姆。”
“阿芙拉…………”邓布利多念着她的名字。
“所以,教授,邓布利多教授,如果您真的想帮我,就请您别告诉任何人好吗?”
眼前瞬间被黑色笼罩,冰冷的液体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我从冥想盆中瞬间睁开眼睛抬起了头,而旁边站着的还是邓布利多。
“后来呢?她真的去了伦敦吗?”
“我想是的,因为后来,我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到她,我答应了她的承诺,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这段记忆至今被保留在书柜后面的暗格中,直到今天你的到来。”
“那我父亲后来有寻找过她吗?”
“怎么说呢,汤姆有找过她,但是目的很值得怀疑,毕竟那个时候,老辛克尼斯还活着,他很指望能和魔法部有所联系。我想这可能也是他这么一直容忍你母亲存在他身边的原因吧。毕竟以我对汤姆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会信仰什么爱情的人。”
我没有说话,邓布利多安慰我道:“当然,我能理解,毕竟没有一个孩子会希望自己的父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结合,就像汤姆他永远不会承认他母亲给他父亲使用了迷情剂。”
“不过,我这里还有一段记忆,也许你会感兴趣。”说着,邓布利多再次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玻璃瓶,“起初我并不知道阿芙拉会和汤姆有什么联系,毕竟她是马尔福的未婚妻,这在当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况且汤姆当时在学校十分的优异,即使有关于布莱克家的女儿或者艾尔多夫家姑娘和他的绯闻,我也认为这不过是他想拉拢纯血家族的一些手段罢了,我并没有在意到他真的会和辛克尼斯家有什么牵扯。”
他再次将瓶子里的记忆倒入冥想盆中,“直到六年级阿芙拉退学的事情发生时,也没有任何人会把这和汤姆联系到一起,况且,你母亲也没有说出真相来。”
“但是,直到,他们毕业后两年,我无意中从学校的管理员,卡兰德先生那得知了这段记忆,我才意识到,汤姆的目的绝不是那么简单,他看中了辛克尼斯家在政党界的权利,他一直都在想培植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我觉得自己觉悟的有点晚,如果我早点知道,也许阿芙拉也不会跟着汤姆走错那么一大步。”
我靠近着冥想盆,再一次将自己投身于那段记忆里,体会我母亲生于那个年代里的所有欢乐与悲伤。
“汤姆,他们都说你和艾尔多夫家的女儿,好吧,我说的就是萨莉,你们……”
“你该相信我,阿芙拉,这样愚蠢的谣言几乎每天都是一个版本,上次不还有布莱克家的小姐。”
“是的,所以,我去割了她弟弟的耳朵,当然,主要是那家伙嘲笑我,嘲笑马尔福没邀请我跳舞,可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马尔福在想什么。”
“不,别这样,怎么说,他都是你未婚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语气里故意流露出一些嘲讽的意味。
“可我不爱他,他也根本不爱我,我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阿芙拉你是爱我的对吗?”他的语气很轻很诱人。
“当然,汤姆。”
“那么,就算是为了我,你愿意解除马尔福家的婚约,愿意告诉你父亲……”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卡兰德先生认为作为一名学校的管理员,在这样的夜晚巡逻,他已经完全给够了这对小情侣亲热的时间,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该让他们早点滚回去休息了,还有,他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只是给了他们告别的充足时间而已。
“咳咳……谁在那里!”尽管很不礼貌,但他清了清喉咙,粗喊了一声,希望能吓退这两个学生,好让他们知趣的滚出来乖乖认个错然后上床睡觉,这样没准他就不揭发他们了,要知道他可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好说话的管理员了。
他拿着煤油灯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希望能找出刚才说话的人。
在贴着墙壁的另一边,他找到了黑暗中的那两个人影,卡兰德晃动了煤油灯,哦,他认识,是汤姆·里德尔,霍格沃兹很有名的尖子生,还有一个,那不是阿芙拉·辛克尼斯吗,魔法部副部长的女儿,好吧,被这样逮着一定够尴尬了吧,尤其,那个女孩还是马尔福的未婚妻。
可是,遇到这样尴尬一幕的情况下,卡兰德先生突然觉得尴尬的是他,因为,面前这两个学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窘迫,甚至汤姆的手刚从阿芙拉的腰上滑落离开,面对眼前晃眼的煤油灯,他整了整胸前的衣服,依然笑得斯文而又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