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酒量倒是挺大,至少每次陪周锐喝酒,都是他把周锐搬回宿舍。
 这次也是,他见周锐已经晕晕乎乎了,连忙去把他玻璃杯抢下来,
 垂头看到看到苏哲聿给自己发了个消息,他抽空回道室友又失恋了,陪他喝酒呢。
 苏哲聿问他是不是在d大边上的烧烤店,但是此时周锐开始嚷嚷哭喊着说胡话了,单子淮只好放下手机去阻止周锐继续何。
 “来之前不是说好的,就喝一点吗。”
 “你哪里懂我啊。”
 周锐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确实只喝了一点,但是没几口就烂醉如泥,单子淮发现时候已经晚了,周锐动作一猛,玻璃杯碎到了地上。
 刺耳的碎裂声后,周锐安静了,头一歪,明显睡着了。
 留下单子淮一个人头疼。
 “对不起老板。”单子淮只好去和老板道歉道:“明天我再带我朋友来赔偿可以吗?”
 四年下来,老板早认识这两个人了,自然挥挥手叫单子淮带周锐先走,路上小心着点。
 周锐个头比较壮,又有健身的习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周锐前所未有地烂醉,一个劲地往地上躺,单子淮努力扛着周锐往前走,辛苦半天才走出了十米开外。
 加上昨晚导致的腰酸还暗暗作祟,几步后单子淮腰彻底一软,两个人摔在了马路牙子上。
 他歪头一看,周锐鼾声如雷。
 单子淮有苦难言,气得无话可说,心里想着不会两个人要一起睡大街了吧。
 他自暴自弃地没有尝试再站起来,身上却忽然投来一片影子。
 “小孩儿躺地上干嘛,需要帮忙吗?”
 单子淮抬头,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的某个早上,他被二中的混混缠住,那时候十八岁的苏哲聿也这样看着自己,笑得有些坏。
 几秒后,单子淮二话不说把周锐往苏哲聿宽宽大大的肩膀上一放。
 单子淮甚至没有力气先问苏哲聿怎么出现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再过几秒就差不多该散架了。
 把周锐抬上床花了不少力气,抬到一半,周锐嘟嚷着要吐,单子淮连忙把周锐又扶到水池边上,递给他一个椅子让他一个人坐着慢慢吐。
 “好久没来你宿舍了。”苏哲聿说道,拉开单子淮的椅子坐下。
 苏哲聿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大学开学的时候,S大开学时间早,于是陪单子淮一起来了。
 单子淮先换下来了一身酒味的衣服,从衣柜里找干净衣服穿,领子下面的皮肤透着大大小小的红印,柜子边上贴着的镜子很清晰地映出来了这充满情-欲的印记。
 单子淮瞥了一眼,感觉自己腰更酸了。
 苏哲聿就是一条狗。他心里想着。
 “你室友怎么了,喝成这样子?”苏哲聿自然不知道单子淮正在心里骂自己,还很好心地去帮吐着的周锐递水拍后背。
 “失恋了。”单子淮简单回复道。
 周锐不吐了,单子淮和苏哲聿两个人再一起把周锐扶到床上,忍着恶心清理了一下洗手池。宿舍里味道不好闻,苏哲聿开了窗户通风。
 冬夜寒冷的风迅速灌了进来,冷得单子淮一哆嗦。
 “失恋后劲这么大的吗?也太夸张了。”苏哲聿也冷,抱了抱手臂,看着周锐挺狼狈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埋怨,毕竟要是今天自己不来市区办事,按照单子淮这很少麻烦别人的性格,说不准两人还真的要躺大街上去了。
 单子淮没有评价,他安静了一会,忽然抬头问:“那如果你失恋呢?”
 苏哲聿没料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给问住了,抓头了半天,最后回答道:“要不咱能不失恋吗?”
 单子淮见苏哲聿的样子忍不住笑,但是笑了几声又立马扶住腰,他浑身累得要命,尤其是腰酸得很,只好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撑着腰说自己得歇会。
 “哎抱歉,昨天晚上做过头了。”苏哲聿自然知道单子淮为什么不舒服,笑着伸出手:“帮你揉揉?”
 “不行不行。”单子淮连连摆手:“宿舍是公共空间。”
 “真的帮你揉揉,你别乱想。”
 苏哲聿伸手在单子淮脑门上弹了一下,然后左手扶上单子淮的腰,
 力度正好,掌心暖暖的,不一会儿,单子淮打了个哈欠,同样是年轻人,无论是过温还是过火,只在一瞬间,便容易被飘飘乎抛掷在脑后。
 单子淮拉着苏哲聿的手,先在苏哲聿的掌心上轻轻亲了一下, 痒得苏哲聿憋着气笑。
 单子淮喜欢苏哲聿的手,手指修长,但是并不是很秀气的手,有种棱角分明的粗糙感。
 他含着对方的手指舔了舔,再含住,然后又多含了两根手指,眼睛眯了眯,似乎有些难受。
 苏哲聿拉了椅子和单子淮坐近了些,然后附到单子淮耳边叫他小色鬼,抽动了下手指,压了压单子淮的手头。
 单子淮舔了舔苏哲聿的指腹,眼睛直直瞪着他,圆滚的眼里好像缠绵着小猫一般的坏心思。
 “你这样子下去,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咯。”苏哲聿提醒道。
 床上的周锐鼾声如雷,让单子淮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放开了苏哲聿的手,呼吸声微重。
 苏哲聿眼睛因为笑意弯成了熟悉的角度,他收回沾湿了的手,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在单子淮笔尖上轻刮了一下,把单子淮的鼻子弄得湿漉漉的。
 单子淮早就习惯了苏哲聿时不时对自己做出的幼稚举动,瞪了瞪对方。
 然后他起身去给苏哲聿倒热水,往自己的杯子里扔了个周锐的茶包。
 是白桃乌龙茶包,开水冲入玻璃杯中,浅浅的果甜味就蔓延了开来。
 “你怎么正好在这里。”他这才问道。
 “帮师傅跑腿呢,有个财产保全的案子,叫我准备立案材料,正好跑到d大附近。”
 “这趟腿还跑挺远的。”
 苏哲聿新的实习事务所也在仙林区,和d大可以说是在n市南北两个距离最远的区跨度,苏哲聿点点头,叹气说没办法,卑微实习狗。
 “熬几年就好了,没事儿。”可能见自己的语气有点丧,苏哲聿连忙补充道。
 出门前,单子淮观察了一会周锐,确定他应该不会再吐了之后,拉着苏哲聿走出宿舍。
 快放寒假了,宿舍楼里挺冷清的,一楼大厅摆了齐刷刷一排的行李箱,单子淮推开刷卡机边上的小门,带着苏哲聿溜出去。
 看门的阿姨似乎看到了,但是最近临近放假,也懒得去管。
 “你寒假要回去吗?”
 “要的。”天太冷,苏哲聿说话带着一阵白气:“我妈那好像出点事情。”
 “怎么了?”
 “听我妈说之前负责的工程欠款拖好久了,最近年底嘛,那些民工都急着想回家过年。”他解释道:“前几天我妈来问我这情况怎么处理,虽然我妈是说不用麻烦我,不过我想着能帮就帮一些吧,回去帮她看看能不能快点追回来。”
 “那确实得快点回去。”
 “最近家里事情也多,之前没和你说,我妈去年投资嘛,结果那个项目烂尾了,周转不开。”
 “所以你决定这么今早工作?”单子淮一下子就意识过来了,他一直觉得苏哲聿明明都拿了优营,怎么最后还拒绝保研了:“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这专业和你这种搞学术的不一样,提早接触社会其实更好。”
 单子淮别过头,有点恼也有点难受,不过想想也是,至少现在苏哲聿找到的实习机会比研究生学历含金量都高。
 但牵苏哲聿的手还是微微用力,暗暗表示不满:“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和我说,别瞒着。”
 “好好好。”对方笑嘻嘻地答应着,边叹口气:“这笔工程款追回来就好了。”
 两个人并肩无言地走了一段路,太晚了,D大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瑟瑟风声。
 空气很冷,彼此的掌心很温暖。
 “你呢?”苏哲聿打破了安静,也问道。
 “回去的,听赵霖说,单然最近要回国了。”
 “真的假的,终于念着她两个哥哥了?”
 单子淮眉头彻底紧皱,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闷声说道:“她哪里想见我啊,估计是有别的人想见吧。”
 语气里很是愤怒。
 苏哲聿愣了一下,笑道:“你别和她吵,这个年纪的小孩越吵越不听话。
 单然出国四年,已经开始跟大学课程了,据说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小天才。
 在国外的四年,兄妹俩聚少离多,所幸单然的养父母给了单然足够的爱和关心,让单子淮可以安心托付,可两人的关系也渐行渐远了起来。
 苏哲聿乘着末班车走了,隔着玻璃和单子淮挥挥手,单子淮跟了几步,冲着苏哲聿说过几天一起回s市。
 对方应该听不见了,寒气朦胧了眼。
 然后单子淮裹紧了衣服打算往回走,拿出手机匆匆扫了一眼,和单然的聊天框还停留在好几个月前。
 他叹了口气,想放下手机,一条忽然弹出的新消息却让他愣住了。
 那个人终于回他信息了,虽然只是一句话,很简洁。
 -你找我有事?
 单子淮抿住唇,搓了一下冻僵了的手,回道:
 -聊聊单然的事。
 -金华酒店十五楼天台,报我名字会有人引你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单子淮没有犹豫,立马转身打车。
 金华酒店是N市历史悠久的老牌高档酒店,是片昂贵奢华的场所,单子淮只在外远远路过过。
 毕业之后,单子淮和苏哲聿都与段书涵没有什么联系,只知道他在两年前退伍之后就一直在做生意,说好听点是做生意,说难听点是在道上混,手上似乎并不干净。
 他按着段书涵短信上说的,一进门果然便有个服务生在一楼等他,问他是不是要找段先生的。
 然后领着单子淮走过大厅,往后院绕,上了后部的电梯上到了十五楼的露天天台。
 这本来是一片用来进行烛光晚餐的浪漫场所,布置精美,视线开阔,可以看到N市繁华的夜景,但是此时好像被破坏过一般,全是玻璃碎片和翻在一旁的桌子。
 单子淮皱着眉头,绕开碎了一地的玻璃,看到了华灯之上,正背着自己的段书涵。
 对方转头,冷冷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这里怎么了?”单子淮顺口问。
 “这个人欠了不少,还不出来了。”段书涵说道,把地上碍着他行动的玻璃杯轻轻一踹,玻璃清脆的滚动声惹耳:“让他吃点代价,就能还出来了。”
 单子淮有些无言,更加感觉到他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要在这里等还钱的人来,长话短说吧。”
 对方西装革履,但袖子都挽起在小臂上,发型仍然是寸头的模样,神情也和当年一样,不耐烦的感觉。
 虽然是同龄人,段书涵却看上去完全不是自己的年龄段,毕竟单子淮还是学生,对方早在最阴险的社会摸爬滚打了好些日子。
 “单然说要回国找你?”
 “是啊,她也和我说了。”段书涵手里夹着烟,眼睛微微眯起:“怎么了?我答应了。”
 “你......”单子淮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不要……”
 “单子淮,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多了,她现在都有新的家人了。”段书涵凑到了单子淮身前,说道:“她乐意找谁玩,找谁住,甚至找谁睡,这都是她和她新家长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单子淮,他伸手,扯住了段书涵的衣领。
 段书涵身后的几个人忽然动了一下,单子淮着才发现段书涵身后好几个人在不远处,一身黑,彻底融在夜色里。
 单子淮眉头皱更紧了,但是没有松手。
 段书涵和单子淮对视了一会,自嘲似的摇摇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有举动。
 “老子有这么糟糕吗,过街老鼠呐?”
 “单然还小。”单子淮咬牙道:“她才十六岁,你别和她多联系。”
 “十六岁了,不是六岁。”段书涵把没抽几口的烟丢在了地上,用鞋尖轻碾了碾,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领子还被单子淮扯着:“别来烦我,忙得很。”
 段书涵做得生意和生活都不干净,段晖也在几年前和段书涵断干净了关系,说不想亲手把儿子送局里,只有赵霖和他偶尔有些联系。
 “你自己这样子混是你自己的事。你别害了单然。”
 “你自己管不好你家妹子,管我屁事?”段书涵反问道,单子淮牙不自觉地咬紧了。
 “你把她轻轻松松扔国外去了,你还要她一举一动随你意,这不是扯淡吗?”段书涵接着说,似乎对于单子淮愤怒的表情很是满意,歪着头笑道:“你要上大学,要谈恋爱,怎么,不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吗?”
 “别胡说。”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单子淮抿住了嘴,不知道如何回复。
 单然去国外后,两人关系也不再如原先般亲切,单然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单子淮不在身边,只能无能为力地给予无助的安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和曾经不太一样了。
 一年前,单然忽然和自己说她喜欢段书涵,表白了,段书涵没拒绝也没答应。
 那时候单子淮便知道段书涵走了歪路,他自然不允许才十六岁的妹妹和这样的人有纠缠。
 “你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二岁不到。”单子淮深深呼吸了一口,把段书涵攥得更紧了:“你是不是那时候就没安好心。”
 段书涵愣了一下,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下一瞬间,段书涵朝自己脸上挥了一拳。
 脸部火辣辣得疼,鼻腔里一阵热流,单子淮看着自己的鼻血滴落到地上,衣服上也沾了星星点点的印记。
 他也捏紧了拳头,冷冷地盯着段书涵。
 “你这话就恶心人了。”段书涵冷眼道:“我那时候只是看你和你妹子可怜,想帮你们一把,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可没兴趣。”
 “我知道你们是都看不起我,你,还有我家那死老头子,那死老头子肯定早就后悔收留当初那个杀人犯的儿子了吧。”段书涵笑道,不屑得耸耸肩:“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道理他都不懂。”
 “我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但是单然不该接触这种事情,她不能接触这种事情也不该接触你,你离她远一点。”
 “是的,才十六岁。”段书涵笑了笑:“还是个好孩子。”
 说完,他把地上的铁棍捡了起来,扔给了单子淮一包自己口袋里的面纸。
 “马上估计要来人了,你快走吧。”他说着,又背对着单子淮,神情淡淡地往外看。
 “你……”单子淮想再说几句,可外面传来了很大的喧嚣,段书涵朝自己使了下眼色,让他快走。
 单子淮只好止了话,原路离开。
 到楼下的时候,果然好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单子淮也不明白都是些什么人。
 段书涵到底在做什么,放贷?打手?催债?
 单子淮心里有无数疑惑,但是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只要单然和这样子的人没有联系就好了。
 再回去的时候,宿舍门已经关了,单子淮从一楼窗户翻了进去,醉了的周锐睡得很安稳,此时单子淮鼻血还没有完全止住,他找了纸巾赛鼻子上,一边把沾了血迹的衣服换下来搁桌子上。
 本来想等鼻血止住了再去洗漱睡觉,结果因为身体太累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冬天冷色调的阳光已经贯通了整个宿舍。
 后面周锐的床铺上乱糟糟的,没有人,单子淮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本来就酸痛的腰现在更难受了,他艰难得调整坐姿,正巧扶腰起身时候,撞见周锐拿着外卖上楼。
 “你这是怎么了啊。”
 被周锐一说,单子淮这才注意到自己桌上用来擦鼻血的纸巾没有来得及收拾掉,沾着血的衣服也还大落落地摆在桌上,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深褐色。
 “我......你......”周锐明显早上就在措辞了:“我不会喝醉了把你打了一顿吧?”
 “不是你打的。”单子淮把桌面上的狼藉收拾了,语气轻轻的:“但你确实喝挺醉的。”
 “昨天你怎么带我回去的啊,我都断片了,啊,你怎么被打了,谁打你的?”周锐一股脑的问题问了出来,单子淮懒得一一回答,只是接过周锐点的外卖,见里面是周锐买的早饭,两个烧卖一碗粥,还外卖了一瓶醒酒茶。
 “烧卖太油了,你昨天吐过。”单子淮指了指塑料袋里的烧麦:“你喝粥吧,烧卖我吃。”
 “我还吐了?我就说我早上起来胃疼,我还以为是饿的,我还干嘛了?”
 单子淮还是没回答,准备给烧麦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收回了手再补了一句:“差点忘了,昨天你还弄碎了个玻璃杯,这钱就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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