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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迷恋(赋予青山)


高考前夕慕稚睡得很晚,廖松琴看到他房间整夜亮着灯,没有说什么。
只是慕稚发现书房的灯也开始亮起来。
两盏灯遥遥相对,隔着走廊,打开门就能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渐渐的,慕稚的房门也开始大敞。慕稚侧头,能看到廖松琴的一侧肩膀。
他不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坐在靠门的沙发上。廖松琴有时看书,有时戴着耳机办公,安静到慕稚时常要确认他是否睡着。
睡前,慕稚下楼热牛奶,顺手给廖松琴也热了一杯。
廖松琴放下笔电,调侃他,“要长高了。”
慕稚不服,要和他比身高。廖松琴起身,自然地贴近慕稚,他们近得呼吸可闻,身后的实木书架装饰着顶灯,照得廖松琴脸上的每一寸纹路都清晰无比,像一尊俊美的塑像。
慕稚兀地脸热,连连后退,说自己要睡了。
廖松琴一无所觉,等慕稚躺到床上,帮他关了灯和门。
高考那天,慕稚走出考场,风拂过他的额发,人海里廖松琴那么显眼,抬头就能看见。
他仰着头,走进有廖松琴陪伴的第一个夏天。
他们去了一座海岛。
出成绩那个月,慕稚班里几个家里富裕的合计着订了机票,去鸿州岛,吵嚷着不让父母跟去。
廖家名下有家酒店开在那里,除了受慕宁所托,廖松琴本身也不放心一群小孩自己出远门。
他们嘀嘀咕咕,廖松琴勉强算个大哥哥,还能提供住宿房间,跟去好像也无妨。
于是飞往鸿洲岛的飞机上,廖松琴穿着特意翻出来的牛仔裤,上身印花衬衫,坐在第一排竖起耳朵偷听小孩们说话。
同学a:“我靠,你们看许月,她有c了吧?”
同学b:“不知道穿泳衣什么样子……赌不赌,我赌连体的。”
“我赌比基尼!”
廖松琴皱起眉。
正要再听,肩被人拍了拍,他回过头,慕稚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想坐你旁边。”
也好,省得跟那群没教养的臭小子凑在一起。
廖松琴像个参与暑期活动的志愿学长,欣然把助理赶去小孩堆里,又问空姐要了果汁。
“睡一觉就到了。”
慕稚温顺地闭上眼。
窗外浮动的天光照到他脸上,像撒了层薄薄的糖霜。
原本廖松琴怕自己在场他们会放不开,打定主意就算听到一些过头的话也只当自己聋了,为此眉头不展,好几次想要起身把自家小孩捉过来,干干净净带下飞机。
但慕稚太乖,从来不附和那些话,甚至主动找上门。
廖松琴替他盖好薄毯,放下遮光板,想:慕宁真是撞了大运。
如果这是自己的弟弟该多好。
到了下榻的酒店,那群刚解放的高中生休息的休息,闹腾的闹腾,半点不让人省心。廖松琴知道他们晚上肯定要聚在一起玩,于是单独开了间套房,客厅大,随他们闹。
他半夜起来看了一下,慕稚不知所踪,大概是早早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豆芽菜们张罗着去浮潜,其中一个豆芽菜的家长联系了项目,专车接送,廖松琴似乎没有跟随的必要,独自留在了酒店。
他看着慕稚上车前朝自己挥手,在门前站了许久,一时有几分无所事事。
“你哥不跟过来吗?”
许月坐在慕稚身侧,“他专程过来陪我们,有点不好意思。”
慕稚收回望向酒店门口的视线,笑了笑,“他有工作要处理,本来就不能随时跟着我们。”
“是你表哥?”
“不是。”慕稚顿了顿,“比表哥更亲近一点。”
许月迷糊了,比表哥更亲近,那不就是亲哥?但慕稚亲哥不应该也姓慕吗,她怎么听到别人称呼他廖先生……
到了地方,慕稚拉住许月,提议女生去另外半边沙滩玩项目,自己则往男生聚集的项目走去。
许月没有多想,带着几个姐妹高高兴兴跑去了东边,留下一群扼腕叹息的男生。
其中一个撞了撞慕稚,“你怎么不把人家留下,兄弟们还想饱饱眼福呢。”
慕稚岔开话题,“有人想吃椰子冻吗?”
几人疯狂响应,打赌的话题无疾而终,还算愉快地回到了酒店。
但到了半夜,青春期躁动的男生又开始作妖。
他们问客房服务要了酒,混在果汁里。套间里气氛火热,许月喝了酒以后抱着闺蜜唱歌,最开始提议喝酒的那几个男生也趴到了地毯上,连爬的力气都没了。
慕稚饭后就跑去廖松琴房里展示自己拍的照片,一不留神逗留到半夜,再回到套房,一派群魔乱舞的场面,许月还邀请他充当左声道,慕稚拒绝。
在场还算清醒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慕稚和他们对视一眼,各搬了几个人回房。
把仍旧执着邀请慕稚唱歌的许月关在房里后,慕稚长舒一口气,刚要回房,被另一个男生叫住了。
没怎么喝酒的邹勋明看着他,脸上带着点红色,“我有话想和你说。”
套间里弥漫着酒气,他们越过地上的空酒瓶,到了阳台。
海岛咸湿的空气拂去酒精,慕稚撑着扶手,在夜色中深深吸了口气。
“你很喜欢海岛吧。”邹勋明看着他,离得有些近。
慕稚点头。
见他不说话,邹勋明并不尴尬,很自然地切入下一个话题。
慕稚心里隐隐有了预感,果然,邹勋明在浪潮打过来的时候,清晰地开口说,“慕稚,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想报考哪所大学,这学期我一直在追赶你。我希望……在大学里我们还能在一起。”
慕稚露出歉意的笑,说自己没有考虑这方面,以及还不清楚自己会去什么大学,最后感谢他的喜欢。
邹勋明走了,慕稚没有留意他的表情,有些失神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大海,浪潮声声,会不会有小动物被冲上来?
正想着,身后传来打开拉门的响动。
“不喜欢刚刚的男孩?”男人问。
慕稚没回头,廖松琴就住在套房隔壁,两者阳台相邻,仅隔了一层护栏。
他有想过廖松琴会听到,但没想到一向有分寸的人会来问询少年的情感问题,简直是慕宁才干得出来的事。
廖松琴像有读心术,“本想出来吹风,听到动静,再出来就不合适了。”
他不小心听到了邹勋明的告白,也听到慕稚礼貌拒绝了对方。但廖松琴和他朝夕相处半年,已经能从慕稚细微的语气中察觉出抗拒,他好像有些讨厌邹勋明。
廖松琴微微侧头,看着慕稚显得有些冷淡的侧脸,没有催促。
就这么站了会儿,慕稚动了动,轻声说,“他以前开过些不好笑的玩笑。”
慕稚高中休了一年学,回归校园的时候,昔日的同窗已经升入高二,他和高一新生一起从头来过,连军训都没有落下。
大家都对这个“学长”有所耳闻,听说只读了半学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办的休学。
但他们还算有分寸,再加上慕稚军训时为了更好地融入集体,总是会变些消暑的零食出来,教官对此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很轻易就与大家混熟了。
教官总让慕稚慕稚做些跑腿的活,看着任务繁重,其实与站军姿站得脚底板酸痛的那群人比起来,要轻松得多。
邹勋明在烈日暴晒下汗流浃背,远远地看到慕稚小跑着给教官拿来喇叭,随后回到队列。
他们都被汗浸透了,慕稚却依旧干干净净,白嫩的侧脸下是一节纤弱的脖颈,格格不入,让人看了就不自在。
夜晚,他们在大通铺里整理内务,慕稚还在洗漱,不在房内。
不知谁先挑起的话题。
“他长得还挺好看,往那儿一站,隔壁连的班花都一直盯着他看,吓得我差点同手同脚。”
“慕稚去年是不是训过一次了?妈呀,就冲还得军训我就不会休学,谁能受得住这个。”
班长带着几分好奇,“他到底为什么留级?”
“傻逼,那叫休学。”
“……好像是身体原因吧,我哥高二,他们也都不清楚,突然就休学了。”
角落突兀地传出一声冷哼,众人看过去,邹勋明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板。
他撇了撇嘴,“谁知道他为什么留一级,说不定是和上一个班级闹矛盾呆不下去了,不然谁好端端地会读四年高中,有瘾吗?”
旁边人七嘴八舌:“都说了不是留级……哪儿那么复杂,说不定就是身体原因。”
“什么身体原因?”邹勋明直起身,“我看他身体挺好,能跑能跳的,讨好教官比谁都来劲。”
他玩笑似的开口,夹杂着兴奋,“不会就是因为军训的时候和教官关系太近,搞出什么事……才在班里混不下去的吧!”
大通铺里死一般的寂静,邹勋明察觉到什么,回过身,对上门口拎着洗漱用具的慕稚。
他那双异常澄澈的眸子盯着邹勋明看了会儿,就在邹勋明以为慕稚会发火、或是转头就走的时候,慕稚开口了:
“马上要查内务了,你们还在这里聊天吗?”
【📢作者有话说】
每个地方考试政策不一样,bb们不要疑惑嗷

夜晚,慕稚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里辗转反侧。
他拢紧被子,不久前大家见他回来就立刻跳过那个话题,有人拿着花露水要给慕稚喷蚊子包,他没有拒绝,笑着接受了。
看起来完全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要入睡了,慕稚才不得不承认,他听到那样的议论还是有几分难受的。
慕稚自小聪慧,父母从没逼迫他学过什么,小提琴也是过年的时候看着电视里的人拉,自己闹着要学的。
“手还没琴弓长。”母亲嗔怪。
但最后还是找人给他定制了琴,请来家庭教师上课。
慕稚小学跳过级,他父母其实并不要求他出类拔萃,或是成为什么“小神童”,只是慕稚说无聊,他们就同意了。
慕宁拍着胸脯,“妈妈,不用找家庭教师,我来给阿稚衔接知识点。”
慕稚平安快乐地长到了十岁。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拥有那样的后盾,和哥哥一起,成为最幸福的一家人。
直到那场车祸。慕稚记忆里,每年暑假,他的父母都会在某一天丢下他和慕宁出门,说是要过结婚纪念日。
屋里早早堆满了鲜花,慕妈妈说浪费,要把花送给邻居们。慕爸爸就说让慕稚做花童去送,等慕稚真的拎着花起身了,他却从身后变出一条裙子,要和慕妈妈跳舞。
慕稚和慕宁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父母换好衣服,牵着手,挨个亲过他们的额头后出了门,再也没有回来。
慕稚时常想,如果那天他和慕宁也在车上,会怎么样?
没有那样的如果,他们就是被留下了。十六岁的慕宁牵着十岁弟弟的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成长注定有代价,慕宁分身乏术,父母的合作伙伴动了手脚,再加上放心不下尚且年幼的慕稚,他被绊在国内,只能一边兼顾学业,一边想办法与公司核心人员保持联系。
等他发现慕稚不太对劲,已经晚了。
如果说中考时还看不出端倪,那么等进了高中,一落千丈的开学排名终于让慕宁接到了一通电话。
班主任委婉地说明了状况,慕稚上课不听讲,总是看着窗外,作业也总忘在家里,最后干脆不再找借口,直说自己没做。
慕宁以为他是叛逆,或是想以此从自己这里得到关注,但当他终于回到家,却发现自己想岔了。
慕稚看着他,婴儿肥消失后尤为小巧的脸上神情平和。他坐在餐桌边,带着几分困惑,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眨了眨眼,看着慕宁身后的虚空,“总觉得……爸爸妈妈在叫我。”
慕宁给他办了休学,同时托廖松琴帮自己上课签到,带着慕稚出了门。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看过壮丽的山河,也见过乡野间的怪异民俗。
慕宁说,爸爸妈妈就藏在天地里,等着你以后和他们相遇。
西双版纳的大象背上有他们,大佛座下的莲花里有他们,海底汹涌的暗流与鲸鱼背脊上,他们也共生。
慕稚,你还有好多要看的呢。
十八岁这年,鸿洲岛涨落的海水边,已经高中毕业的慕稚看着廖松琴,“我还在那年见到了你。”
“嗯?”廖松琴像是才回过神,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
“慕宁最后带我去了你们的大学。”
慕稚隔着栏杆,对廖松琴露出个笑,“他问我想不想看帅哥,又说只要好好读书,就能进哥哥的学校,和很多优秀的人做朋友,然后一起出去旅游,一起看好多好多地方……”
他们是在宿舍楼下找到廖松琴的,大概是急着出门,廖松琴视线只在慕稚脸上停留了一下,没有看到慕宁,很快就顺着小道跑远,连慕宁在身后叫他都没听见。
“啧。”慕宁咂嘴,“跑这么快干嘛,跑慢了会丢学分啊?”
然后他就看到课程群里出现了一则通知:今天随堂测验,算作考勤,不来的期末扣分。
原来廖松琴是紧急去捉人替慕宁考试了。
从鸿洲岛回去后,廖松琴开始有意识地带慕稚出去旅游,推了很多工作,和慕稚在沙滩上过了第一个元旦。
填报大学志愿时他们一起做了很多功课,廖松琴带着慕稚咨询了专业人士,最终选定慕稚最喜欢的专业,他也如愿成为了慕宁和廖松琴的学弟。
大一刚入学那年,慕稚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包都没有背。
新生陆续进校,廖松琴在宿管那里做了登记,跟着他上楼。
宿舍里空无一人,他们是来的最早的。廖松琴先往桌面、床板等地方先后喷了酒精,然后叫慕稚拿了毛巾,用刚从超市买的盆去接点水,细致地擦拭了一遍,随后又一次到处喷除螨喷雾。
慕稚那时已经和廖松琴熟悉了,笑他,“真的是这样喷吗?你别把我舍友喷死了。”
廖松琴把他扒拉开,“喷脸上了,不知道躲?”
慕稚被他安置在擦干净的小方凳上,无所事事地托着腮,看廖松琴弯腰、起身,看他动作间衬衫皱起的褶。
享受了一会儿有家长照顾的感觉,慕稚主动接过活,正好舍友带着家人到了,廖松琴不想给别人留下慕稚娇气的印象,便把毛巾给他了。
慕稚干得像模像样。
廖松琴看着他,慕宁走前说过慕稚很独立,这话倒不假。
刚这么想完,慕稚叫他一起套被套。廖松琴笑着走过去。
倒是另外三位舍友,无所事事地跟在家长屁股后面转,手上一点事情都没。
衬得慕稚尤其能干。
当天,慕稚发了张图片给慕宁,配文:找找我的家长在哪里。
图上只有一个逆光的背影,但慕宁一眼就能辨认出那是廖松琴,顿时酸得牙痒痒。
“这可不是你的好哥哥,你哥哥在这儿呢。”他说。
大学里,慕稚回家很勤,有段时间每周末都要回去。
廖松琴没有怨言地充当着车夫,保温盒里装的东西从蛋糕到正餐,花样百出,有时慕稚甚至会在脚边看到礼物袋,然后惊喜地从里面拿出钢笔,或是年轻人会喜欢的饰品。
纵使再怎么给自己洗脑,慕稚也无法让自己相信,这是廖松琴出于对慕宁的兄弟情谊而做出的举动。
就像是……在恋爱一样。
这种念头让慕稚吓了一跳,他一膝盖顶到了副驾的储物箱,有些忙乱地别开视线,耳朵热热的。
廖松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问他,“怎么发现的?”
慕稚拉开格子,然后在廖松琴的皮夹边找到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小熊胸针。
一股热气不可控地冲上脸颊,慕稚很小心地看了眼廖松琴,对方无声地笑着,带着几分得意,好像让慕稚感到惊喜是件让他心情很好的事。
慕稚后来常常想,这让他如何不混淆?
他变得黏人,常常跟在廖松琴身后打杂。厨房的空间就这么大,廖松琴一转身就能碰到他。
廖松琴好笑地问:“这么粘人?”
慕稚低着头不说话,就在廖松琴要移开视线,接着处理食材时,慕稚突然小幅度点头。
“嗯。”他说,“想粘着你。”
在慕稚眼里,这已是极其露骨的追求。
廖松琴笑起来,用下巴抵了抵他的脑袋。

慕稚的越界是必然。
大一下学期,慕稚进了心理互助协会。廖松琴开心坏了,自家小孩这么有上进心,还想着帮助别人,当晚就开了酒庆祝。
而就是那一次,失控的幽灵横冲直撞,将所有温馨的假面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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