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知道他清楚他们睡过了还这么不当回事,没有解释也没有说明,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负责。
不行,不行,不行。
今今不会这样做的,他不可能会这样想,一定是被外面那些滥/交的男同带坏了,只是被影响了,只要让那些人离他远一点就好了。
商延思的手指用力按着手边的装饰物,眼眸里神色阴郁。
钟今听到商延思的话,表情逐渐呆滞。
不是,你就听见这个?
请问这是重点吗!
钟今本来困得发木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麻了。
他被无语笑了,说:“这又怎么了,以前在你这里玩累的时候,不也住下了吗?”
“你把他和我比?”
钟今的面颊被轻轻掐住,听见近乎于质问的低语。
商延思的脸色很冷,低头逼近时,覆上阴翳的眉眼难掩不可置信的受伤情绪。
他的眼睑泛红,在不明亮的灯光下,如同要流下眼泪般的鲜红。
“他怎么能和我比?”
商延思的声音发颤,却一字一字说的用力清晰。
他怎么配和我比!
你怎么能用别人和我比较,你怎么能把别人和我置于同一个天平上?
气氛紧绷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脆弱弦线,压抑沉闷如同风雨欲来的天空,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将一切焚毁湮灭,却发出隐忍的泣音。
“你和他才见过几面,就这么偏心他?”
商延思的眼睛微微充血,眼眸的红让钟今有种觉得他正在被发情期信息素影响的错觉。
但他知道商延思清醒着,商延思的眼里没有欲望,在略微神经质的询问中,满是脆弱。
心脏因痉挛而一阵阵抽搐,并非是痛楚,而是爽的。
钟今不在状态地想,虽然很对不起商延思,但他这样子让他好想做/爱啊。
他忽然又发现不对,奇怪道:“你在说谁?”
他怎么感觉商延思说的不是泽瑞?
可他昨天给商延思发消息的时候,只说了要和泽瑞去和泽瑞对象打牌,商延思在这里说谁?
他发消息还特别强调了泽瑞对象,怎么把泽瑞搞得和奸夫一样,他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更何况他何止见了泽瑞几面,他们不是一起在片场受泽瑞的折磨吗,那时候不是天天见?
商延思顿了一下,剧烈的情绪因突然打断而陷入另一种慌乱。
他的喉结滚动,神色冰冷地吐出泽瑞的名字,心里如鲠在喉。
他甚至不能把徐怀玉的名字说出口,那样今今会奇怪他怎么会知道。
他在今今说自己要去玩的时候就已经跟上了定位,自然能查到那是谁的住宅。
这个名字在钟今第一次夸赞的时候就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对方越是完美无缺,就越让他耿耿于怀。
当他看见钟今步入其中时,心如同被万蚁啃噬。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相谈甚欢,会不会相视而笑,会不会产生他不知道的默契?
这种揣测如同凌迟,他控制不住不去想,坠入不安的深渊。
“在你和泽瑞之间,你居然说我偏心他?”
钟今觉得商延思有点不可理喻了,虽然都是男同,他对泽瑞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一点商延思也清楚,而且商延思也知道泽瑞有对象,这么说不是纯纯膈应他吗?
乱吃飞醋,吃醋到底哪里是情趣了完全是宣战,只有泽瑞那种抽象人才会把这个当成情趣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商延思看见钟今冷下来的脸色心里惴惴,他立刻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吐露,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我要是不偏心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话,行啊,回头我就把你书房里放着的东西给他当礼物送过去,反正也没用过。”
“算了,这买了一段时间的人家估计也看不上,回头我下单个新的当给他们送祝福了,那个用不上丢掉好了。”
钟今当然没打算发癫到送泽瑞和李听溪情趣玩具,送个肛/塞那不是纯性骚扰变态吗,他是做不出来这种事,也是话赶话到这儿了。
商延思但凡有眼睛也不能吃泽瑞的醋吧,不治治这毛病真不行。
“不要,”商延思立刻摇头,他略带恳求道,“不要丢掉,今今,我乱说的,我只是生气所以口不择言了。”
他不得不压下自己嫉妒的真正角色,害怕把阴暗面暴露在钟今面前。
他知道那个玩具是钟今以前留在这里的,是为了他准备的,是为了用在他们之间,怎么可以丢掉。
不可以丢掉,不可以没有下一次,不可以没有使用的机会。
他不要变回朋友。
他下意识地解释着:“我只是担心……”
钟今打断他的话,轻轻挑眉:“担心?”
又来以前那一套?还是以朋友的名义是吧?
商延思神色一滞,他掐着钟今面颊的手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松开,手垂落在身侧,不自然地轻轻动着。
气氛陷入古怪的沉默,钟今知道他爱在心口难开,所以没想在这里傻站着等他内心挣扎完毕。
他真的赶着去洗澡,甚至没回去拿睡衣,反正全屋都有空调,不怕冷着。
他的离开带动气流,打破了凝滞。
商延思以为他是不愿意听他说话,微微抿唇。
钟今边脱边往浴室走,走到浴室门口刚好把内裤从脚边踢下。
商延思忍着心里的刺痛,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路捡起脏衣服,直到将内衣攥在手里。
他习惯性地闻了闻,望向隔间的磨砂玻璃。
温热水流从淋浴头里哗啦啦浇下,落在钟今的面上。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回头要把那兔尾丢了,放一年没用总感觉灰尘很多,回头买个新的好了。
他偏向于毛绒绒款,但又不喜欢太长的,喜欢轻巧些的。
可爱的小熊好像也不错?
到时候商延思能不能情景复刻一下刚刚,就那种压抑到极致却十分脆弱的情态,然后把他弄到爽?
钟今想要这种感觉但是不想玩真的,还好商延思是演员,还是很优秀的演员,演这个随便拿捏啦。
钟今想的入神,甚至没察觉到身后靠近的人。
他关掉水去按洗发露的泵头时,才从眼角余光瞥到在水汽下略显朦胧苍白的俊秀面庞。
骤然受到惊吓,钟今按住狂跳的心脏,惊魂未定地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简直像鬼一样悄无声息。
钟今有时候觉得商延思真的很男鬼,还是阴魂不散死了都绝对不会转世的类型。
放在鬼片或者无限流文,绝对能上演无人生还。
如果不是他喜欢商延思,对商延思掌控性的行为习以为常的话,早就报警了。
他之前调侃商延思才是他最大的私生,其实并没有在开玩笑。
商延思要是他粉丝,绝对是毒唯中的毒唯,会立体环绕式视奸,家里贴满他的照片海报,然后平等地给他任何绯闻对象扎小人。
恐怖变态,但是又很人模人样,并没有触犯法律底线。
钟今虽然不讨厌,但也不喜欢被吓到啊。
“刚刚,我敲门了。”
商延思担忧地看着钟今,低声解释。
商延思垂着眼眸道:“我是有些话想说,但不想隔着门窗。”
他刚刚站在门外想了一会儿如何更进一步,不甘心今天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下一次钟今依旧不会带上他。
他不想再用过去那些借口,那些理由已经没有用了。
“……那你脱光干什么?”
钟今怀疑地看着眼前的性感裸/男,震惊于商延思居然会色/诱了。
商延思是标准的宽肩窄腰,他的皮肤是健康的白,腹肌上还有一颗小痣,和他山根处的痣一样透着欲色。
“水会打湿衣服。”
商延思没有表情的时候神色略微冷淡,在白色水雾间,呼出的气息带上些水润。
商延思说的是实话,水会打湿衣服,加上他昨晚跟着钟今到现在,也需要清洁一番。
钟今虽然不太信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理由,问:“你想说什么?”
他顺手把刚刚挤得洗发露弄在头上,想听商延思能说些什么东西。
“刚刚那些话,我不止是因为担心,”商延思亲手戳破了往日自欺欺人的借口,他声音低低道,“我只是……不高兴。”
说出了第一句话,剩下的便顺理成章地从口中说出。
“不高兴你没有带上我,不高兴你离开我视线那么久。”
不高兴你和徐怀玉见面,还一起玩了那么久。
“我之所以会那样问,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把别人和我比较,我和他们不会是一样的,对不对?”
商延思的声音在潮湿的淋浴间里也染上水色,钟今看不清他的脸,又因为泡沫不小心流到眼睛,让他下意识地闭上眼。
“今今,你明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商延思自问自答,低头注视着钟今后颈上的吻痕,那里用来遮掩的东西已经被洗掉。
昨晚留下,今早又被再次加深的痕迹没有那么快散去,在热水的熏染下越发明显。
钟今刚刚被热水冲过,商延思的体温对他来说略低,在视觉失效的情况下,其他感知无限放大。
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商延思贴在他的身后,手指取代了他的动作,帮他轻轻洗着头发,耳畔响起的声音沙哑。
从脊背窜上的热流带着过电感,让钟今的身体颤了一下。
商延思见钟今没说话,轻轻抿唇道:“那个东西,不要丢好吗?”
喷洒的热意让钟今的颈侧都泛起小颗粒,他摸到了淋浴开关,打开后说:“都那么久了,还是丢了吧,大不了换一个。”
钟今说了自己的打算,就当作奖励商延思难得说的那么直白,比昨天中午那会儿的暗示要好多了。
钟今快速地洗了洗头发,用水冲掉脸上的泡沫。
水声浠沥,商延思担心自己的声音被水盖过让钟今听不清,便没有这时候开口,而是跟着一起清洗。
直到帮钟今涂沐浴露的时候,他才再度说:“可是那个都没有用过。”
商延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毕竟对于他来说,那个兔尾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那可是他们没有说开之前,钟今想着他准备的东西,他怎么忍心就这样丢掉。
即使以后不会再用了,也可以放起来收藏,当作一种纪念。
“你知道那多长时间了吗,我去年十二月半买的,到现在都一年了,不知道落了多少灰,我本来打算在表白之后用的。”
钟今无语地为商延思强调时间线,时间太长了,材质也不见得有多好,更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没被用上也代表了他的失败。
最后一句嘟囔钟今完全是说顺嘴了,虽然听起来很像刻意强调的抱怨,但他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说都说了,也无所谓了。
他当时的计划是在跨年夜零点的时候,和商延思表明心意,正式戳破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然后大做特做。
结果没想到商延思放的那部电影太暧昧煽情,情到浓时他们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吻了,结果窗户纸别说捅破,那窗户都给人卸了。
笑死,根本没有窗户纸了。
于是零点时他狼狈离开,头也没回,也就忘掉了这个东西还放在这栋房子里。
“我看了没有多少灰,我清理……表白?”
商延思说着突然顿住,像是某种坏掉的人形玩偶。
他错愕地看向钟今,有些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表、白?”
巨大的惊喜让中枢神经完全无法运作,只剩下近乎茫然的怔愣。
今今,向我表白?
今今……喜欢我?
钟今拔高声音:“哈?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钟今看到商延思发愣,本来是很解气,让愚蠢的商延思明白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但听到商延思下一句话,整个人何止裂开。
不是,兄弟我说,你才知道这件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
钟今有点崩溃了,被推开说恐同的时候他没崩溃,穿越陌生异世界打拼他没崩溃,穿回来有发情期他没有崩溃,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有点想发神经了。
他暗恋了个寂寞是吗?
呃哈哈啊哈哈哈顶级暗恋,暗恋到床都上过了,商延思不知道他喜欢他?
商延思还淹没在巨大的欢喜中,眼眸亮的惊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将心里话说出声,听到钟今的话,更加恍惚地点头。
今今喜欢我。
今今喜欢我。
商延思在开心,钟今在破防。
“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不知道我喜欢你?”钟今不信,开始翻旧账举例子说明,“我穿着你的衣服在你床上钻进你怀里了!”
商延思迟疑道:“我以为你觉得那样躺着比较舒服。”
钟今:“那我还喊你亲爱的,夸你好厉害,各种亲爱的贴贴。”
商延思眉眼压低:“董酷有时候也会对你这样说,我以为男生之间有时候会这样。”
钟今倒吸一口气,声音沉重地说:“我还夸你是完美男友,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商延思懊恼地说,“我以为是夸奖。”
所以他夸回去了。
原来这些是在表明心意吗?
钟今彻底沉默了,他觉得他的暗恋已经昭然若揭,已经变成明恋,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他会找机会和商延思黏在一起,那是绝对超过正常男性友人相处的亲密,他以为商延思从小入行,这种事情不会看不出来,只是心照不宣地和他暧昧,没有戳破等待水到渠成。
商延思又对他那么好,什么都想着他。
没想到从头到尾,商延思都没骗他,这怎么不算一种恐同直男呢?
钟今:“所以说,你直到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我喜欢你?”
商延思点头,悔意和喜悦交织,让他的出挑的五官显得微微扭曲,甚至还带着点意外的纯情。
“我那个吻难道不明显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以前都不算,但跨年夜的吻已经够直白了吧?
不玩什么唇友谊的梗,在那一刻,商延思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我以为,是意乱情迷。”
商延思的情绪瞬间低沉,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钟今,错失的痛苦与自责完全将他淹没。
“那部电影很动人,那天氛围也很好,你喝了酒,我以为……”
商延思并不是从那个吻知道了钟今的性取向,而是从钟今听见他说恐同时的反应才得知。
“我不敢那么想,我怕是错觉。”
商延思怎么敢断定钟今喜欢他呢,他没有把握,也没有依据。
商延思记得,在很久之前,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上网进行了咨询,那个咨询师问钟今是不是喜欢他,他回答不知道。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他找不到钟今喜欢他的证据。
钟今和他那么亲密不是很正常吗,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他不知道别人和好朋友怎么相处,但他和钟今之间就是那样。
除了那个酒后的亲吻,他没有任何钟今可能喜欢他的凭证。
即使再度和好,即使他可能和钟今睡过,但钟今也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所以他才那么执着于要一个确切的答案,用眼睛看见,用大脑记住他和钟今之间发生的亲密过往。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断定。
他怎么敢以为钟今喜欢他呢?
他不敢说,怕被钟今赶走,连最好的朋友都做不了。
在钟今面前,他永远无法自以为是。
商延思望着钟今,声音低低道:“你从没有说过……无论是知道我恐同之前,还是之后,所以我不敢说我喜欢你,我不敢问为什么我会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
商延思在剖白时情绪也没有太激动,但依旧无法忽视他声音里的委屈。
他忍着他的恐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说开被拒绝的话,可能连表面的平和都无法维持。
但现在他不怕了,今今说喜欢他!
心腔像是被注满了气泡水,细密活跃的泡泡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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