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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乐园(久陆)


他想着不给季厌吃了,但季厌的筷子已经伸过来了。
周离榛在他吃之前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说他妈妈不擅长做饭,味道可能不会太好。
季厌本来还想,味道再不好能难吃到哪里去,而且卖相不错,但一口下去,千奇百怪的复杂味道确实给他的味蕾造成了不小的挑战。
看季厌脸上的表情变化,周离榛看笑了:“以前在家里都是我爸做饭,我妈厨艺不好,但又莫名自信,也就我爸能硬着头皮吃两口,后来家里一直有专门做饭的阿姨,她就更没机会做饭了。”
“她是想亲手给儿子做饭吃。”季厌说。
周离榛说:“这饭菜还真是特意给你做的。”
“特意给我做的?那我要再吃两口,不然浪费了。”
季厌举着叉子,看着饭盒里的菜无从下手,不确定入口的味道又会是怎样的特别,最后直接叉了个没经过处理的小番茄。
季厌说“榛榛长得像妈妈”,周离榛现在听他喊榛榛,耳朵还是会痒,但没再说什么不许他这么叫了。
季厌又问他,为什么乐谷冬会问他喜欢大红色还是深红色,不都是红色吗,他觉得没有太大区别,就是觉得大红色可能更亮一点,所以他才回答说自己喜欢大红色。
周离榛一开始也想不通母亲的问题,直到乐谷冬说出那句“大红色更喜庆”。
“我妈这人吧,向来都是看一步想十步。”
周离榛也不吃了,盯着对面的季厌:“她可能把你当成我男朋友了,我猜她提红色,应该是在考虑我跟男友未来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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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

第21章 春梦
周离榛的话带着试探,季厌听得出来,舌头抵着牙尖压了压,刚刚吃下去的小番茄,酸酸甜甜的番茄汁水味道还留在嘴里,那点味觉被放大,拉扯着季厌的神经。
为了让自己保持理智,季厌从心脏被拽进莫名虚空的缥缈里抽离,开始捋自己的计划。
目前看来计划非常顺利,想要离开疯人院的念头也更强烈了。
这么好拉近关系的机会,不能再错过了,季厌视线是挑着的,笑得很微妙:“不知道周医生以后的男友会是什么样的人。”
季厌说着话,桌底的腿一动,脚尖往前一伸,“很不小心”地在周离榛小腿上蹭了下,落地收回的时候,鞋尖抵着周离榛鞋尖。
嘴上说一套,桌子底下还一套。
季厌的暗示性更直接,他看得出周离榛的身体明显坐直了。
暗流涌动的气氛很好,最后破坏在冯石抽完烟开门进来,看着餐桌上的两人,说了句“还没吃完啊,一会儿该午睡了”。
季厌冲着冯石的方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骂他多管闲事,收回腿,跟周离榛面对面继续默默吃饭。
310病房中午会放一会儿音乐,季厌也会站在窗边活动活动消食。
唱片机里放着他最爱的曲子,季厌听着听着就想拉小提琴了,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最后只能闭着眼,幻想自己手里握着小提琴,还站在舞台的灯光里。
乐谱早就熟烂在心,季厌左手飞速在空中摁着“琴弦”,右手有节奏地拉弦。
周离榛眼睛一直追着季厌,视线虚虚实实,一会儿远了,扎进回忆里,一会儿又重新聚焦,回到病房里的季厌身上。
窗外的阳光好像只眷顾在季厌一个人身上,耀眼到他身边的一切都是暗淡的。
一曲结束,季厌垂下空无一物的手臂,鼻腔里发潮,贴着裤缝的指尖在颤。
“等我以后出去了,我给你拉小提琴听,”季厌调整好情绪,又苦笑着自夸一句,“周医生你不知道,我拉小提琴很厉害的。”
周离榛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季厌没听清,问他说了什么,周离榛说了句“没什么”。
季厌给周离榛买的午休床早就到了,就放在他病床旁边,不用的时候可以伸缩折叠收纳。
自从季厌知道周离榛平时睡的是定制床垫,他就担心周离榛睡不习惯小床,虽然他买的折叠床主打的也是舒适,但毕竟不能跟定制床垫比。
两个人一人躺一张床,季厌躺在床上闭着眼跟周离榛说话。
“折叠床,会不会不舒服?”季厌头转到了周离榛那边。
“挺舒服的,”周离榛声音也是朝着季厌,“我没事儿,你先睡。”
他还在看病例资料,9楼已经整理好了,他得尽快再看看那几个家属已经签字同意的病例信息,琢磨着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所以也不打算睡。
季厌也不打扰他,翻了个身彻底对着周离榛,很快呼吸慢慢平稳,睡着了。
病房里空调开得很低,周离榛拿起遥控器调高几度,怕季厌着凉,又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盖。
周离榛手臂长,不用特意下床,只是微微侧身一伸手就能够着被子,眼睛还在资料上,手心隔着被子在季厌胸口上拍了拍,跟哄孩子似的。
周离榛选的都是A区住院部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目前家属已经签字确定了的有四个人,一个是住在季厌隔壁的“诗人”,还有那一间大病房里患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疾病的母女三人,剩下的几个很特殊的病人,他让梁兴在跟家属沟通,目前家属还没签字同意。
尹州中午来找周离榛,季厌还在睡觉,周离榛轻手轻脚出了病房,两个人去了值班室说话。
尹州身上没穿白大褂,周离榛知道他应该是刚从306病房里出来。
“孟经艺午休呢?”周离榛问。
“对,”尹州点点头,他看着有点烦躁,抬手在头发上撸了一把,原本打理好的头发也乱了,“他刚睡着我就过来了。”
其实周离榛已经猜出尹州为什么急着找他,尹州是想让他给孟经艺治疗,尹州是真的着急,他太想治好孟经艺。
尹州果然一开口就是说这个:“把小孟也带过去吧,我来之前跟他姐姐电话里沟通过,他姐姐说只要能把他治好就行,他姐现在在外地出差,周末会过来看小孟,到时候我让她签字。”
周离榛并没急着给回答,而是先给尹州分析孟经艺目前的情况。
“孟经艺的情况我也算很了解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治疗建议跟用药方法你都接纳了,你现在的治疗方案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是我,我也会继续这么治疗。”
“重点是,孟经艺显然更信任你,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很重要。”
“我这几天也观察了孟经艺,他对医院里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很敏感,也包括我在内,如果把他贸然转到我这里,他应该不会配合我接受治疗的,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周离榛说的这些,尹州都明白,他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周离榛明白他着急,拍拍他胳膊:“你是医生,你明白我说的是事实,我也知道你着急,后面我完全可以辅助你治疗。”
“好,”尹州深深吐了一口气,又说:“如果你有了更好的治疗方案,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的。”周离榛保证。
其实尹州就是想听个心安而已,周离榛在治疗精神分裂上比他经验丰富,方法跟用药上也更精准,听到周离榛这么说,那口气就慢慢松了。
周离榛不仅在观察孟经艺,他也在观察尹州,话说到这里,他还是想提醒尹州一句。
“这几天在活动区我也有在观察孟经艺,他提‘先生’的频率明显变少了,看电影的时候会出神,他在回忆,他是有好转倾向的,现在偶尔会认出你不是那个‘先生’吧?”
“对,他现在有时候是清醒的。”
尹州突然很想抽烟,手摸进兜里掏出烟盒,但想到这里是值班室不能抽,烟盒掐在手心里。
“那认出你不是‘先生’之后,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周离榛继续问。
“没有,”尹州还是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拇指食指捏着,“只是情绪有些失落,别的过激反应没有了,认出我之后,叫过我两次尹医生,跟我说过两次‘抱歉’,说过三次‘辛苦您了’,还说过……‘对不起’。”
“他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尹州抿了抿唇,“我是医生,他是病人,我给他治疗,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尹州,”周离榛出声打断他,提醒也更直白了,“你是名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千万别把自己‘先生’的身份代入过深,从而影响自己的专业判断。”
周离榛的话让尹州身体一震,手里那根烟快被他捏碎了。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对着周离榛扯了扯嘴角:“谢谢周医生提醒,我是名医生,我会让自己保持清醒的。”
周离榛转身回病房的时候,又在心里说,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尹州呢?
还不到午休结束的时间,季厌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正在发呆,头顶几根呆毛立着,人看着懵懵的。
季厌脸上是异常的潮红,张着嘴在呼吸,胸口起伏得有点厉害。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在还不是夜里,大中午的季厌在做白日梦。
雨季是潮湿的,季厌的梦也是潮湿的。
季厌是个正常的男人,青春期发育时晚上常做的那些带着细节剧情跟情愫的梦,突然在这个中午把他淹了个透。
或许是因为乐谷冬问他喜欢什么红色,又或许是因为周离榛的那句试探。
季厌梦到了自己跟周离榛的婚礼,婚礼场景真实的好像那并不是一场梦。
他跟周离榛穿着同色西装,胸口都别着“新郎”花,耳边满满亲朋好友的祝福,铺满鲜花的长廊,他挽着周离榛的手臂慢慢走在中央,背景音乐是结婚进行曲。
细节清清楚楚,梦里的花香跟周离榛身上的味道也清清楚楚。
梦里婚礼结束,就是洞房。
婚房是在910,季厌躺在周离榛定制的床垫上,定制床垫躺上去真的很舒服,舒服到他想躺一辈子不起来。
910的床很大很大,他可以在上面自由打滚。
但洞房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他滚着滚着就滚进一个火热的胸膛里。
周离榛手臂一张,把他紧紧箍住。
两个心跳贴在一起,砰砰砰的跳动声打碎了季厌身体里所有的敏感。
那晚他幻想的周离榛的吻在梦里落下来了,他纠结的问题在梦里也有了后续答案,紧紧搂着周离榛的脖子。
那个吻太深太重太沉,周离榛带着他往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陷,他在不停下落里,还伸了舌头。
季厌还在想那个梦,没听到周离榛已经回来了。
周离榛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低头去看季厌。
季厌的脸很红,特别红,周离榛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不是发烧。
季厌刚做了个春梦,那些层层涟漪还没褪干净,一抬眼被春梦里的梦中人望着,他反应有些过头,直接弹跳着站在床上了。
盖在季厌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周离榛并不是有意去看季厌,但季厌这么一弹跳,他的视线刚好停在了那里。
夏天衣服薄,能看出轮廓。
等季厌回神,想捞起被子往腰上盖住尴尬时,周离榛又刚好坐在被子上,他根本拽不动被子。
季厌又从床上跳下来,弯腰从床底捞出拖鞋穿好,使劲儿往下扯了扯衣摆。
“这没什么,”季厌说,“是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男人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会引起那里的……异常……bo起。”
季厌转身,又一本正经说:“周医生你不要大惊小怪,你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
周医生并没有大惊小怪,他当然也知道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都有什么。
包括身体内分泌紊乱、性激素分泌异常、肌张力障碍、男性欲望降低,功能异常等等。
想到季厌每天吃的药,周医生决定还是顺着他的话,眼含笑意点头说:“我知道,确实是药物的副作用……”

第22章 这算不算真心?
季厌站在洗手池前,捧着凉水使劲儿往脸上浇,最后又洗了个澡才把身体里的燥热压下去。
除了药物的副作用外,他觉得跟他最近吃的太补了也有关系,这段时间他经常让冯石回老宅要好东西,人参鹿茸鲍鱼燕窝吃了一堆,还有小厨房特意请的药膳师傅给他做的药膳。
补过头了。
后面的两天,季厌让小厨房做饭清淡点,大补的东西不吃了,药膳也暂停。
季厌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白天也不再浑浑噩噩有气无力只想躺下睡觉,每天早上起来,身上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身上有的是使不完的牛劲儿,可不就得在梦里使使嘛。
虽说那个关于周离榛的春梦他没有梦完,停在周离榛压下来的能把他活活淹死的吻上。
梦里他们两个人像燃烧的正旺的两团火,一挨着就呲呲啦啦连冒火星,焰火升腾,红烟四起。
只是梦里一个吻就让季厌想了好几天,脸也热了好几天,季厌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出息了。
但他从来不是什么内耗的人,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24岁还是小处男一个,这很正常。
憋太久了。
吃的饭菜清淡了,还喝了几天败火汤,该做的功课季厌也没落下。
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快被他翻烂了,爱情小说看了好几本,脑子里的理论素材库又增加了不少内容,还偷摸摸让孟经艺传授了不少干货技术。
现在的季厌,理论知识储备充足,信念感十分坚定,真心的成分也在无意识里越来越多……
9楼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诗人跟母女三人都还算配合周离榛,他们原来的主治医生也参与继续治疗,只是调整后的治疗方案跟方向都由周离榛把握。
至于季厌,晚上睡觉还是会回310病房,白天活动时间会在小操场跑步运动,努力向外撒着身体里的牛劲儿,其余时间都在9楼实验室里跟周离榛待在一起。
没过几天,季厌慢慢熟悉了周离榛的工作模式,偶尔还能帮他打打下手,助手或者其他医生都不在的时候,他会在旁边用电脑记录周离榛跟患者的治疗。
那一间病房里的母女三人季厌以前只是听过,平时没见过,她们白天不愿意出病房活动,季厌只在走廊上听到过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母女三人的声音算是这层楼里最热闹的存在,三人一起唱歌时像百灵鸟,交流时又像草原上奔跑的四脚动物,有时候也是森林里的某种植物,静悄悄的……
那位母亲头发已经半白,两个女儿只是20出头,三人体型都偏瘦,如果忽略她们说的话和做的事,那三双眼睛看着是那么的平静又包容。
“今晚大家都会来森林参加晚宴,”说话的是母亲,她一手搂着一个女儿,怜爱地抚摸着她们的耳朵跟脖子,偶尔还会低头在她们头发上吻一吻,“所以周医生,我们三个人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不会耽误你们参加晚宴,”周离臻说,“今晚森林里的是什么晚宴?你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工作吗?”
季厌在旁边敲着键盘,他打字很快,周离榛跟病人之间的对话他一字不落。
“看不出来吗?我们是野兔。”母亲说,也答非所问,“野兔生活在森林里。”
周离榛又问:“晚宴的具体地址在哪里?”
“就在那里……”女人指着被铁网罩住的窗口,视线是虚的,没有聚焦点。
“那我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女人上下打量周离臻,又摇摇头,“但你穿的衣服不行。”
两个女儿也跟着摇头,同时重复母亲的话:“你的衣服不行。”
“那我该穿什么?”周离榛站起来,张开手臂展示了一下,“可以给我一点参考意见可以吗?”
“如果非要换,那就穿绿色衣服吧,”那位母亲皱着眉,“最好是什么都不穿,用你的身体,用鼻子,用眼睛,用皮肤,去感受森林里的一切,只有那样才能真正跟大自然融为一体,草叶,花树,苔藓,泥土,溪流才能接纳你的身体。”
女儿补充:“人类太过肮脏。”
季厌打字的指尖变得沉重,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放松下来,相比周离榛,他是纯粹又无奈的旁观者。
等到周离榛跟母女三人的交流结束,周离臻在病历本也调整了她们的用药用量。
三人被护士带着离开后,季厌把自己的记录给周离榛看,季厌的记录很详细,周离榛只是补充了一些更细节的部分,括号的备注里加上了自己的判断。
“她们……”季厌看向窗外,视线是往下的,下到三楼。
周离榛知道季厌想问什么:“她们是精神分裂症里的变兽妄想,自己幻想是某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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