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陈予泊吓得抬起双臂,所幸站稳了,不然得把这身子娇贵的大少爷给撞散架了。
“你身上的味道为什么那么重?”段砚初仰头凑近陈予泊的颈侧,闻到真的有其他omega的气味,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陈予泊突然一愣:“什么?”
什么味道?其他omega?
段砚初抬眸,眼神很冷:“你跟那个Omega做什么了?”
陈予泊见段砚初很生气的样子:“没做什么啊,你让我把他带回来我就带回来而已,把人带回来就交给兰姨了。”
段砚初再次凑近闻了闻,反复确认,像是折磨着嗅觉,紧抿唇。
“你有碰他吗?”
陈予泊连忙摆手:“没有啊,我绝对没有!”
“你开车去酒吧的?”
“嗯。”
“他坐你副驾驶?”
陈予泊想到后座还有毛毯抱枕什么的:“对啊,我没让他坐后排,后排都是你的东西不想他碰。”
段砚初面沉似水。
陈予泊见他越来越生气了,连忙哄道: “那下次我把他放后尾箱吧。”
段砚初没说话。
陈予泊没有动,他垂下眸,恰好看见凑到颈侧的脑袋,目光掠过优美挺翘鼻梁往下,见那漂亮的鼻翼微微动,唇启合,伴随着急促恼怒的呼吸,他看得目不转睛,听得一清二楚。
扑通扑通扑通——
心如擂鼓。
段砚初蹙紧眉头,忍无可忍地推开他:“浑身都是味离我远点。”
陈予泊扯起衣领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到,然后见他要走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我身上哪有什么味啊?”
“别碰我。”段砚初抽出手,眉眼冷淡:“滚去洗干净。”
说完画室往外走去。
陈予泊感觉到柔软的手从掌心抽离,莫名心头落空,也顾不得自己的心情,迈开腿跟了上去:“我身上是有周珂清的味道吗?”
夜幕下的庄园宁静非常,月光倾洒入画室外的壁画走廊,仿若银纱温柔覆落,勾勒着两道一前一后的影子,还有叨叨絮絮的道歉声。
“你生气了啊?”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他的味道,我现在立刻就去洗澡,一定洗得干干净净。”
“大少爷。”
“你别不理我啊。”
“那在我身上可以闻到你的信息素吗?”
段砚初戛然停下脚步。
陈予泊差点没刹住车撞了上去,稳住身体后松了口气,他看着身前背对自己单薄的背影,这要是撞上去估计得散架:“那个——”
还没等他说完就看见段砚初转过身。
四目相对,空气在对视的蓦然升起微妙。
“陈予泊。”
陈予泊有一种被冷玉敲了下脑袋的感觉,他看着段砚初,喉结滚动:“怎么了。”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段砚初把手摸上陈予泊的胸口,语气冷淡,仰头望向他:“我说过的是吧。”
唇边掠过温热气息,话语冷漠专/制又强势,不容拒绝,偏偏是这种语调最拿捏人命。
这男人完全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陈予泊几乎不假思索道:“是吧。”
说完后他瞬间沉默了,不是,等等,是吧什么是吧,哪里就是吧了,压根没说过这话好吗,上次才说让自己思考一下,说有耐心。
“现在去洗干净。”段砚初用手指轻点陈予泊的胸口:“等会来房间找我,我检查。”
说完便跟他擦肩离开。
深秋微凉的风裹挟着莫名的香气,是那道隐匿在记忆深处忽然被掀开的味道,丝丝缕缕的玫瑰香气从缝隙中钻出,渗透入呼吸,反复刺激着嗅觉。
就连胸口处被指尖点过的位置都阵阵酥麻弥漫。
咚、咚、咚——
心脏沉闷跳动,血液沸腾,身体热度滚烫。
又来了。
这个味道……
陈予泊站在原地没动,眸色如黑墨泼洒晕开,他大手抚上后颈,掌心收紧,微微偏头,闭上眼试图捕捉那道令人迷恋的气味,表情却戛然而止。
没了,味道没有了。
陈予泊睁开眼,锁定着那抹离开的身影,危险气息在无形中扩散开。
“检查?”
“怎么检查?”
看似平静的自问自答,若是仔细听,上扬的尾音发颤,暴露了兴奋。
“我来了。”
陈予泊走进主卧, 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段砚初穿着白色绸缎的睡衣斜靠在沙发上看书,手抵着额角, 修长的手指缓慢地翻着页,画面是干净漂亮得可以做梦的程度。
刚压下的躁动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不会……
要拾金不昧了吧?
“你来了。”段砚初闻声抬眸,见陈予泊头发带着水汽湿润, 穿着短袖黑色T恤和长裤,简单明了,身材尽显,他最喜欢就是这家伙穿黑色:“过来, 我闻一下。”
这语气跟召唤只狗没什么区别。
有人听了不爽,有人已经听习惯了。
陈予泊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丝毫没觉得自己会是一只狗,他停在沙发跟前,然后就看见段砚初坐起身,那双在丝绸长裤下的腿部线条若隐若现, 这大少爷的个子才到自己眉心吧?怎么这腿就那么长呢?
他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心道,真是糟糕,没喝点水来, 有点渴了。
“坐吧。”段砚初将书合上,拍拍身旁的位置。
陈予泊没看见段砚初的动作, 这两个字让他心想果然, 找他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但不行,他必须深思熟虑。
脑袋开始飞快运转。
做?怎么做,不能吧, 他才十九岁就可以开荤了吗?不行吧,对方是Omega,还是大家族的少爷,是娇贵的公主,还是个脾气不好的公主,万一没经验没分寸不合适弄得对方不高兴怎么办?
不对,他不该思考这个问题,是他们的身份不合适。
门不当户不对,没有公主会跟孤儿在一起的,下嫁那可太蠢了。
“陈予泊?”段砚初迟疑看向陈予泊,见陈予泊仰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耐性,直接抓住陈予泊的裤腰。
陈予泊:“!!!!”他吓得连忙摁住裤腰,夹紧腿,顺便抓住这只不规矩的手:“那么着急做什么!!!”
哦哦哦他还没准备好的!!
段砚初被猛地抓住手,有些疼:“吓我一跳,我让你坐下而已。”
陈予泊:“……”哦?只是坐下而已吗,难道是他想多了?他悻悻然一笑,放开手,不失礼貌地微笑坐下,可就在他刚坐下的瞬间,大腿就被柔软修长的身段跨坐而上。
鼻尖被微不可察的玫瑰香抚摸而过,毫无设防地坠入深情温柔的眸子中。
呼吸戛然而定格。
“!!!!”
段砚初将双臂勾上宽阔的肩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手抚上他的后颈:“很紧张吗?”
陈予泊:“……”请问呢哥,是个人坐在腿上都会紧张吧!!!!
他后背紧贴沙发,心脏跳得快要爆炸了。
“坦白说,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刚才我是有些生气。”段砚初往前靠,贴在结实的胸膛处,唇贴上陈予泊耳畔:“你是我养的,理应浑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
落在耳畔的呼吸很温柔,循循善诱,却透着很浓烈的占有欲。
这距离和抚摸也有些危险。
陈予泊感觉到心跳胡乱来,但都没这大少爷那么胡乱来,他在‘你是我养的’话中找回些许理智,抬手摁住后颈的手,看向段砚初说:“我凭本事工作。”
“我说错话了?”段砚初见陈予泊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好吧,对不起。”
陈予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道歉,说了就说了为什么还要道歉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那我再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味道。”段砚初想着低头,又想起要说的,看向陈予泊,见他在看着自己,认真问:“我可以闻闻你吗?”
陈予泊薄唇轻颤,放在腿两侧的手握紧:“……”为什么,为什么要问,要闻就闻了为什么还要问!!!心理有负担的!!
“那我闻了?”段砚初看着他问。
“你闻你闻你闻你要闻就闻!!!!”陈予泊忍无可忍了,猛地抓住单薄的肩膀,喘着气,眸色隐晦:“能不能别问我!!!!”
“……”
吼声震耳欲聋。
而下一秒的安静,也沉默得震耳欲聋。
四目相对。
毕竟空气最怕突然安静。
段砚初一闭眼,被这声音震得耳膜疼,肩膀也疼,他感觉到握着肩膀的手在抖,随即慢慢睁开眼,恰好撞入陈予泊眼眶猩红盯着他的模样,喘着气,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陈予泊紧张得理智混乱,脱口而出的话确实有些不经大脑,就在他担心段砚初生气时,对方的脑袋就埋入了肩颈。
像只小动物一样的撒娇行为让半边身都软了,跟安全期时那种乖乖窝在怀里的状态不一样,这是主动的。
他脑子瞬间空白。
面对面跨坐的姿势让这个动作更加刺激脑袋,促进血液循环,促进……!!!
“没味道了。”段砚初将鼻子贴在陈予泊的肩膀上,只闻到了跟自己一样的沐浴露气味,他叹了声气。
陈予泊本来还在担心自己都快要撑不住,却突然听到耳畔的叹气声,稍作降温,皱起眉:“为什么叹气?”
“我在想,你要是分化成Beta的话就永远闻不到我的信息素。”段砚初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不过你肯定是Beta,虽说你的基因等级很高,但确实分化得太晚,属于发育不良了。”
陈予泊:“……”怎么就发育不良了呢,该良的一个没落啊。
“你会不会遗憾无法标记我?”段砚初抬眸问。
陈予泊沉默须臾,才开口:“应该不会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癞蛤蟆不会遗憾没有吃到天鹅肉,因为想,跟配不配是两回事,癞蛤蟆心里清楚。
段砚初眸色逐渐凝固,没听到他想听的答案,不亚于再次被拒绝,他将脸深深埋入对方肩颈:“但我想你标记我,怎么办,好可惜啊……”
这一声几近报复的叹息,裹挟着复杂的虚情假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形中编织旖旎幻想。
“你真的会觉得可惜吗?”
头顶落下低沉的询问。
段砚初没动,直到感觉到温热粗糙的大手覆盖在后脑勺的位置,鼻间似乎又捕捉到那股熟悉的檀香味,他偏过脸,鼻翼微微动。
……是这个味道。
乌木一样的檀香味。
“你不会觉得可惜的,你很开心。”
段砚初又听到头顶重重落下叹息,像是无可奈何,微眯双眸,这家伙真的是……
“你是在挑衅我,挑衅我还没分化,分化也只是Beta。”陈予泊低下头,鼻尖蹭过柔软的发丝上,心脏宛若被侵袭,理智动荡:“可你不能这样。”
“所以呢?”段砚初仰起头。
陈予泊对上他看来的目光,带着几分愠怒,不高兴时眉眼生情,漂亮极了:“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你明明想我是Beta,又挑衅我不能标记,我只是年龄小但我不是蠢,你也不能仗着好看为所欲为。”
段砚初听笑了,他双手抱紧陈予泊的后脑勺,跟他额头相抵:“陈予泊,你胆子真的大了。”
“不是你养出来的吗,我原先没胆的,一个做粗活的能有什么胆。”
这句话取悦了极难伺候的公主。
近在咫尺的呼吸与目光,一寸一寸停留,缠绕,在胸膛紧贴的空间里燃烧,烧得理智克制一应俱毁,什么失控者,什么信息素,都在上瘾失智后沦陷,无端生出任由沉溺勇气。
空气中抽丝剥茧弥漫开檀香与玫瑰的香气,可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因为已经无法注意这处细节。
陈予泊将目光落在姣好的唇上。
蓦然,唇角落下温热的亲吻。
这一瞬,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沸腾热血,直冲大脑,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被烧得一干二净,勇气大爆发,生出老子跟公主就是天下第一配的冲动。
因为公主吻他了。
又吻他了。
此时两人的身躯连空气都无缝可入。
“陈予泊,你很聪明。”段砚初用鼻尖摩挲着陈予泊的颈侧,声音很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我都有,金钱、权利、名誉、地位,你统统都有,而我要的很简单。”
陈予泊喉结滚动,他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快无了,那微凉鼻尖一寸寸厮磨着他:“我知道,你想要我的身体。”
他就是个孤儿,一干二净,段砚初能图他什么,也该庆幸自己还有个身材可以被他图一图。
话音刚落,有什么柔软贴上颈侧,与呼吸一并落下。
“Alpha标记Omega有几种方式,一种是血液标记,这种需要检测才能知道。第二种是最常见的,腺体标记,Alpha将自己的信息素通过咬破Omeg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即可完成。第三种是最亲密的,彻底标记,需要在Omega发情期才能完成,两人契合度越高,生殖腔会开得越彻底,如果没有做措施百分之九十九会怀孕。”
段砚初寻着陈予泊颈侧那道若有若无的气味:“你无法标记我,也就无法让我怀孕。”
‘怀孕’字眼像是某种开关,惹得遐想联翩。
“来吧,试试吧。”
四目相对,理智彻底化为灰烬。
橙黄灯影落在宽大的黑色真皮上,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坐在怀中的Oemga身躯单薄,白色真丝睡衣绸缎柔软,勾在雪白的臂弯里,随着动作微微褶皱又被抚平。他额头布着薄汗,眉目含情,脸颊宛若浸透润液的白玉,泛起珠圆般的光泽,汗津津的模样美得摄人心魂。
脖颈上的黑色项圈底部蓝色光晕转动活跃。
陈予泊的大手能将细腰完全握住,但他压根不敢乱动,怕段砚初承受不住。
“予泊。”段砚初声音微颤,低下头。
“要出来吗?”陈予泊深呼吸,感觉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段砚初摇了摇头,他看着陈予泊:“我跟你说件事。”
“你说。”陈予泊见段砚初肩膀处的线条紧绷,肤感细腻宛若泛着光泽。
“有好几个人能够从我的心跳频率判断我在做什么。”
陈予泊皱眉:“什么意思?”
段砚初指了指项圈:“克莱门斯,闻宴,包括许医生,都有我的项圈数据,他们手中有个很小的石头……”他尾音忽地一破,肩膀紧缩,闷哼外溢,眸光流转:“……他们能听到我的心跳,能判断我现在正在做什么。”
陈予泊脸色骤然一黑,眼神沉得可怕。
什么?
这群操蛋的Alpha!!!!
段砚初感觉握着腰身的手愈发用力,呼吸深了深,睫毛轻颤,他稳住呼吸,从腰身上拉下陈予泊的手,握着大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宝宝,帮我弄坏项圈吧。”
陈予泊几乎是被愤怒嫉妒冲昏了头,抬起手抓住项圈就是用力攥紧。
猝然间,‘滋啦’一声,项圈没有被摘落,芯片却被捏碎,甚至连电击都没来得及释放信号就直接中断,项圈在这一刻也就成了普通的项圈。
几乎在完成这个动作后,两人沉默了会,像是在等待什么。
良久,再次证实。
失控者的信息素症状确实被压得非常好。
陈予泊下颌线紧绷,手还没放下,深深盯着段砚初:“你故意的。”
段砚初轻耸肩,勾唇笑。
他才刚得意笑,下一秒,就被陈予泊握住胳膊,整个人被转了身,变成了背对的姿势,因为扩充,瞳孔紧缩,脑海一片空白。
随之,雪白背部的蝴蝶纹身映入眼帘,呼吸间,肩胛骨与背脊线勾勒着紧致线条,仿佛正在煽动翅膀。
在灯光下,覆盖在蝴蝶纹身下的疤痕才真正看清楚了,如其人一样,柔软绸缎般的外表下内里骨头是坚韧、悲壮、美而内敛的,是那场坠楼事故留下的伤疤,却用一只象征破茧的蝴蝶掩盖了伤痛。
相似小说推荐
-
拆CP指南(登山观海) [近代现代] 《拆CP指南[娱乐圈]》作者:登山观海【完结+番外】晋江2025-01-02完结 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276 ...
-
穿书之缘定今生(拉棉花糖的兔子呢) [穿越重生] 《穿书之缘定今生》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呢【完结】番茄2025-01-02完结文案:苏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