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情军校必须给出个说法!”
沃斯随意翻了两下了解了个大概,就关掉了评论,转而仔细地看着披露这件事的账号。
都是一些莫名出现的临时账号,迅速发文后秒删退网,只留图片视频在星网疯传。
这应该是初衔战场的试炼任务,有一只来自第一军校的学生莫名死亡,场面十分残忍血腥,另外还有两只受到不明攻击昏迷不醒,被考官及时救下。
但也说不上能不能治好,据说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星网的相关评论一刷新就是几十万条,雪花般滚动。
沃斯随便吃了点饭就回到寝室,给自己按了按肌肉,然后拿出笔记复习着写作业。
然而思绪却忍不住跑到这件事上,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初衔战场都如此危险,兰彻去的地方岂不是更危机重重?
雄虫焦虑地抠着手里的铅笔,目光落在自己的手环上。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给六皇子发了一条讯息。
[沃斯:殿下,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兰彻吗?]
他忐忑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耶则缓缓地发过来一个鬼畜的笑脸。
[耶则:怎么,你想他了?]
雄虫耳尖动了动,湿漉漉的半长黑发披散在肩头,他慢慢打下三个字。
[沃斯:非常想。]
手环嗡嗡一震。
[耶则:等着。]
[耶则:我去求助我万能的雌君。]
沃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发过去一句感谢,默默记下六皇子的大恩大德。
他心里微松一口气,却又有点激动起来,看着自己书桌上做了一半的东西,不禁又抛下作业研究起来。
第97章
第一军校的事情发酵得非常迅速, 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虫族内网乃至联盟公网引起轩然大波,与之相关的几个词条高居讨论榜首。
其中最响亮的声音大多来自救活的那两只军雌学生的家属, 一家表态过等军部调查结果, 另一家则是联合死亡雌虫的家属,据说准备将第一军校告上最高法庭。
死亡的那只雌虫早已有雄主,那只雄虫每天在星网上蹿下跳, 生怕大家不知道自己雌君死了, 借此捞了不少雌虫追捧, 炒了个痴情完美雄虫的高帽子。
“他么的真不嫌累,烦死了一天天。”亚比一片一片地揪着手里的花, 绿色的花瓣被扯得七零八落。
克莱尔戴着一顶精致的太阳帽, 自打降温以来,今天难得出点太阳。
“我尊敬的兄弟, 您是说学校的事,还是教官甩了你的事儿?”他挑起一边帽檐问道。
亚比脸色十分难看:“谁关心那破事儿, 还有我再说一遍,阿克利没有甩我!”
“哦, 是吗。”克莱尔淡淡地说,语气很敷衍。
亚比闷闷地瞪了他一眼, 手里绿色的花被胡乱蹂躏一番后扔进了垃圾桶。
沃斯漫不经心地从他们俩旁边走过:“我听说在联邦,绿色是个让人类忧郁的颜色。”
“为什么?”亚比看了看自己沾满绿色汁液的手。
克莱尔憋着笑意, 看了一眼亚比的头顶。
“人类把配偶抛弃自己选择别人这件事, 称之为——戴绿帽子。”
亚比:“......”
克莱尔施施然地从他面前走过,背后猛然传来亚比崩溃的大叫。
“我恨你们!”
克莱尔哈哈大笑着,被亚比措不及防一个剪刀腿绞得跪在地上,俩雄虫乱七八糟地互相撕扯着, 引来军雌们一圈一圈的围观。
作为整个事情的导火索,沃斯属实没想到他俩能幼稚且不要脸到这种程度,黑着脸将帽檐拉低,走过去一手一个提了起来。
克莱尔嘶了一声,摸着自己精贵的头发:“真狠。”
亚比捂着脸颊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说我,知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克莱尔似笑非笑:“亲爱的堂兄,那么您想让我尊老,还是爱幼?”
亚比眼睛一瞪,张牙舞爪地去抠克莱尔的头,沃斯头疼把他俩撕开。
“你们够了!再打我们就别吃饭了!都回去喝营养剂!”
俩雄虫对视一眼,默契地熄了火儿。
营养剂还是算了,他们才不要吃一团毫无味道和口感的浆糊。
“你和教官到底怎么样了?”克莱尔迎上亚比圆睁的眼睛,淡定地喝了一口果汁,“没有刺你的意思,就纯好奇。”
亚比嘀嘀咕咕:“总觉得你不怀好意,打听那么多干吗?”
“这不是匹配统计的时间快到了,叔父想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娶雌君,或者先娶雌侍也行。”克莱尔淡淡地说道。
沃斯默默地看了一眼隔壁,视线在一只年长些像是老师的军雌身上一扫而过,引来军雌敏锐的视线。
他们对视了一秒,默契地纷纷移开视线。
军雌内心:拜托不要拆穿我,少将说小心这只雄虫真是太对了......
沃斯默默低下头继续吃饭,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亚比听见克莱尔的话,不禁瞪大眼:“你帮着他们欺负我?”
克莱尔瞬间黑线:“别说的那么恶心,我只是传话而已!”
“匹配统计那不就是做做样子嘛,雌父就是太着急了。”亚比嘀咕道。
“那你干不干?”克莱尔说道。
亚比装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一脸颓然:“我现在还不想找别的雌虫。”
沃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老大,你咋了?”亚比挠了挠头问道,顺着沃斯暗示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根本没认出来,那只鬼鬼祟祟矮下身的军雌就是阿克利的下属之一。
沃斯无语地叉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没什么。”他仁至义尽了,毕竟教官被亚比这么似是而非地缠着也很难受。
他选择中立。
克莱尔眸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看向沃斯视线尽头,果不其然与一只军雌四目相对。
“嗨。”克莱尔眼睛一亮,主动地打了声招呼。
好漂亮的军雌!他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您......您好......”军雌瞬间结结巴巴,圆圆的脸颊涨得通红。
克莱尔双眼放光地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站起来鞠了个躬,然后落荒而逃。
就连差点撞在柱子上的样子都有点可爱,克·疑似厌蠢症·莱尔在心里赞叹。
军雌边跑边在心里哭唧唧,完了完了,把少将的任务搞砸了,那两只雄虫肯定会把他的身份说出来的!
然而另一边,克莱尔直勾勾地盯着军雌跑得不见身影,然后遗憾地回头,就看见沃斯和亚比一脸诡异地看着自己。
克莱尔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我干嘛?”
沃斯朝着那边一扬下巴,眼神疑问加求证。
克莱尔满脸兴味盎然地点点头。
亚比:“......不是,你俩能不能用语言这个伟大的工具交流?”
他有点没缓过神:“发生啥了,你俩都认识他?我咋没见过?”
克莱尔笑眯眯,但不说话。
那只军雌身上的衣服分明和教官制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也就亚比能瞎到这种程度。不过军雌那么漂亮可爱,克莱尔丝毫不打算告诉自己的堂兄这件事。
见他不说话,亚比一脸探究。
“你喜欢上他了?这么草率?”亚比曾经觉得自己看上阿克利的过程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他的堂弟比他更上一层楼。
“就因为刚才那一对视?还是之前你俩就认识?”
“你准备追他吗?你怎么追?”亚比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克莱尔。
沃斯一边吃饭一边吃瓜,津津有味地看向克莱尔。
“追?”克莱尔忍不住一挑眉,“雌虫还需要追?不是找虫带个话就能约出来吗?”
亚比:“......”克莱尔好像没说错,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沃斯:“......”以前怎么没发现克莱尔这么臭屁。
“可是你还没成年。”亚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得趴在桌席上。
“你可以闭嘴了,我这不是找到度过发情期的虫了。”克莱尔脸色一黑,紧接着又阴云消散,堪称满面春风。
沃斯看着看着,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万一他不喜欢你呢?不经你们家族那么复杂。”
克莱尔摆摆手:“不是每只雌虫都像阿克利那么固执的。”
亚比瞬间抬头,一拳锤在桌上:“谁让你叫阿克利的?”
克莱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行行行,只有你和他未来的雄主能叫行了吧?”亚比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亚比眼睛一瞪就要给他吃一顿爱的铁拳,哪壶不开提哪壶!
沃斯收拾好餐具和纸巾,“唰”地从座位上起身:“你俩慢慢打,我先走了。”
俩春心躁动的雄虫对视一眼,灰溜溜地迅速扒了两口饭,扔下乱七八糟的餐盘跟上沃斯。
黑发雄虫感受着身后窃窃私语推来搡去的动静,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难过了。
现在就连克莱尔都要有雌虫了,雌父的状况离醒来也不远了,只有他和兰彻还天各一方。
也不知道六殿下申请到通讯机会了没。
下午上过雌雄关系课之后又要回家,沃斯有些抗拒,却又格外沉迷回家的日子。
那座小房子里有太多带有兰彻气息的东西,却唯独没有兰彻,待在那里饮鸩止渴的日子舒适又难熬。
兰彻离开已经将近一个月,虽然提前储存了很多信息素带走,但沃斯还是忍不住担心雌虫精神域的状况。
不提效果一般的信息素,就是他之前刚给军雌梳理过,兰彻去军部鼓捣那些才回来的矿石制作的武器,都能被暗算中招,精神域变得一塌糊涂。
宇宙里太过变化莫测了,雄虫总是不由自主胡思乱想,担心兰彻出事。
“想什么呢?”克莱尔终于结束菜鸡互啄,走到沃斯身边问道。
“看你这两天越来越沉默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
亚比哼了一声:“要帮忙也是我帮。”
沃斯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你们兄弟阋墙了?”
亚比啧了一声,哼声说道:“好词儿啊,太形象了。”
克莱尔礼貌微笑。
“我想兰彻了。”雄虫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扭捏地说道。
克莱尔:“......”哦。
亚比:“......”哦。
“然后呢?”亚比真诚发问。
“没什么了啊,就是想他了而已。”沃斯同样真诚回答道。
“......我还以为你是想再娶雌侍了。”克莱尔忍不住捂脸。
亚比摸着下巴绕沃斯转了一圈:“你要是走入相亲市场想必很受欢迎。”
“到时候我俩把他信息放出去,一只虫收五十万劳务费,比兰彻中将更好的雌虫还是很多的。”他用肩膀怼了怼沃斯胳膊。
“发一笔,我俩五五分?”声音贱兮兮的。
黑发雄虫不知何时面无表情,垂眼看着亚比。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要给我拉红线?”
“我那泥菩萨早晚有一天捞起来。”亚比气势萎靡地嘀咕着。
克莱尔不禁冷笑:“我看是不可能了。”
沃斯怜爱地来看着傻不拉几的红发虫子:“刚才那只军雌就是教官的下属,你觉得他回去会怎么说?”
亚比茫然地看着他们,理清楚事情后,表情渐渐惊恐起来。
“你们俩是魔鬼吧!!!”他大吼道。
“能怪谁?你们见了那么多次,你没认出教官的下属也就算了,教官一直穿的军服也认不出来?”克莱尔说着说着都开始同情阿克利了。
“你要么就认真点,要么就放过他,教官很明显不喜欢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
以军雌的忍耐度,只要亚比表现得稍微好点,阿克利不会这么轻易就选择放弃。他或许是预见了自己被扔在角落的未来,受不了前后这么大的落差才离开的。
亚比窘迫地站在那里,嗫嚅着:“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就没必要再那么讨好阿克利了。
......他真的讨好过阿克利吗?
沃斯看他这蠢样都不好再生气,拍了拍他的肩:“不要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会生气。”
“我只喜欢兰彻,只想和他在一起,我都担心他那么多追求者哪天不要我了,你竟然还想害我?”他开玩笑道。
亚比身体晃了晃,茫然地看向克莱尔。
他的弟弟耸了耸肩:“更好的雌虫多的是,这是你刚才说过的。”
“我和你站一块儿,不过还是建议你放过教官吧,别弄得他恨你。”
气候已经有些冷了,常青树根本无法增添暖意,萧瑟的浓绿反而更添冷瑟。
亚比浑浑噩噩地抬头,远眺着北部高耸的白楼。
那里面住着军校百分之八十的军雌,确实,更好的多的是。
可一瞬间,他的心和眼仿佛穿过层层树木和墙壁,落在702室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曾经阿克利伏案工作,他躺在军雌硬邦邦,但专门为他铺着厚毛毯的小床上昏昏欲睡。
亚比鼻子一酸,他眼窝浅,一流泪就忍不住。
等沃斯和克莱尔回头的时候,亚比早已不见踪影。
雄虫一步一步地走到白楼楼下,红着鼻尖眼眶看着七楼明亮的灯光。
房间窗户开着,亚比余光却看到阿克利拎着一个大袋子从白楼出来,教师的临时舰场上停着一架飞行舰。
雄虫茫然地吸了吸鼻子,阿克利在这了,那上面的是谁?他刚才明明看到有影子......
“莫厄里阁下?”阿克利感受到这边的视线,回头就看到亚比双眼红彤彤地站在树荫里,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显得雄虫有些瘦弱。
他连忙从飞行舰里扯出自己的外套走过去,却又犹豫着没递出去。
“阁下怎么到这儿来了?”他眸光闪了下,问道。
“来找你。”亚比抽着鼻子说,伸手从军雌手里抽出那件外套披在身上。
他低着头拢紧衣服,闷声说道:“有点事儿跟你说,方便让我进去吗?这儿太冷了。”
阿克利心头一紧,然而想起自己已经空荡荡的寝室,为难地看着亚比:“房间里不太方便,去我的飞行舰里可以吗?”
亚比心头一痛,他没敢抬头看阿克利的神色,闷声应了好。
飞行舰里也称不上暖和,军雌体贴地打开了室温系统,很快就暖和起来。
“阁下,是有什么事吗?”阿克利端正地坐在那里,又拿来一条毛毯盖在亚比腿上。
眼见着已经不是原来的毛毯,雄虫抗拒地扭过身子,阿克利又沉默地把它拿走。
“我是想问问你,如果......如果我只娶你一个,你会回来吗?”亚比嗫嚅着问道,声音干涩地像砂纸一样。
阿克利愣住了。
阿克利不禁瞪大眼, 雄虫正浑身裹在他的军服外套里,低着头等待他的答案。
看着被暖风吹动的红色呆毛,以及雄虫垂下颤动的眼睑, 阿克利又缓过神来。
他温和地俯下身靠近莫厄里阁下, 将露出的膝盖用衣摆包裹住,手掌在雄虫的身体上一滑而过,毫不留恋地收回。
“阁下理应有更好的生活, ”阿克利委婉地说着, “您喜欢的是另一种生活, 不是吗?”
雄虫脑袋颤了颤,抬头看向他, 眼眶氤氲着水汽。
然而阿克利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亚比心软, 他还不想自己剩下的两百多年,永远在剖心的痛苦里度过。
莫厄里不是有多么喜欢他, 只是或许第一次和一只雌虫这样在一起,所以有些放不下而已。阿克利格外明白雄虫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所以他不敢抱有任何幻想。
当然,亚比也没有任何义务为他反抗家族的安排, 遵从他这么一只普通军雌的怪异心情,放弃外面形形色色的诱惑。
阿克利只是受不了看着这些发生, 于是他选择远离,去嫁给一只没那么喜欢的雄虫, 或许在看到雄主拥有别的雌君雌侍时, 他就不会那么嫉妒又难过。
亚比红着眼看向阿克利,却发现雌虫神色虽然温柔,却意外地坚决。
从前他们在一起,阿克利明明什么都依着自己,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阿克利不喜欢他了吗?
即便他再也不娶别的雌虫,阿克利已经被他伤害至深,不愿意回来了?
雌虫翻出一杯热饮冲泡开,小心地双手托举着递给亚比。亚比从前是不喝这种低端的饮品的,可他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杯子和雌虫有些粗糙的手,却突然眼睛一酸。
雄虫双手捧着杯子,全身裹着军雌的衣服,看起来很乖地坐在那里,阿克利忍不住还是心中一软。
“您还是早点回去吧,现在天气转凉,阁下记得多穿点衣服。”军雌坐在他对面。
对方声音柔和,亚比却觉得他在赶自己走。
“穿得多了就不好看了。”雄虫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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