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商量怎么处理我的尸体的时候，云雀先生上来了，”诸伏景光轻笑一声，“用莱伊的话说，一个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但又仿佛融为一体的男人出现了，据说那栋大楼是他的产业，正好来东京视察，晚上突发奇想想要看月亮，就选了这个开拓的地方，而且云雀先生似乎和酒厂也有合作，因为他立马就叫出了莱伊和波本的代号——”
实际上应该不是有合作，而是因为马德拉调查的吧，恭弥真是的。
“然后就说，‘和你们的上司打声招呼，这个人死在这里，那就是我的猎物，如果你们也想死的话，可以留下。’”他继续道，“那个时候正在和琴酒通电话，不过琴酒听到他的声音就沉默了一下，让他们答应他的要求，于是我就这么被救下来了。”
“为什么琴酒会忌惮云雀先生？”柯南继续问，他看到诸伏景光看了下纲吉，于是也转过头去看他。
沢田纲吉不知道继续叹了第几口气：“因为恭弥和彭格列有联系，组织一直想要以正统的身份加入黑手党，目前来说除了投票决定之外，还需要老大点头，而现在的老大就是彭格列。”
“不过波本虽然知道我可能没死，但之后还是和莱伊很不对付，”诸伏景光叹口气，“之前一起组队的时候可真的辛苦。”
纲吉靠过去小声问：“所以你没死这件事莱伊知道，但是波本不知道？”
诸伏景光点点头。
“那你不怕到时候身份暴露被安室先生在脸上来几拳吗？”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倒也无妨。”诸伏景光说，“纲吉君知道云雀先生是做什么的，说到底我也被公安系统彻底除名，现在活着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叛徒，到时候能不能有个清白的身份都很难说，运气好的话，可能几年就出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受到监管，零伤心一次就好了，没有必要再为我伤心。”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所以赤井秀一是可以利用的，但不希望安室先生离的太近吗？但是安室先生是在暴风的正中间啊。”
“一点点小小的私心罢了，除此之外，我也不希望哥哥再伤心一次。”他说，语气中似乎有着长野山间化不掉的雪。
“所以，情报交流结束了吗？”灰原哀打断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目前没有合适的线索。”诸伏景光说道，“组织的行动就是这样，一时有一时无，隐藏身份是第一节必修课。”
“我可没觉得琴酒算隐藏身份。”柯南吐槽道。
“那是对于你来说，那么，柯南君，我们早就见过很多次了，请问你认出我了吗？”诸伏景光解释着，“在忙忙人群中，琴酒只是个生人勿进又喜欢穿黑衣服的人罢了，日本什么人没有呢？”
“确实如此。”柯南低头分析道，“所以只能被动等待吗？”
诸伏景光揉了揉他的头发：“稍微在意一下学业水平可以吗？最近完全没有帮纲吉君辅导功课吧？上次我都被老师叫走谈话了，说成绩下降地太快。”
“我不擅长这些啦。”纲吉无奈说道，“而且你明明有告诉老师我家里有城堡和数不尽的财富可以继承，所以成家差点也无所谓的话了吧。”
“那确实，但升学考试还是要考啊，纲吉君，我倒是很期待你有朝一日进入警察学院。”
“不可能，恭弥会杀了我的。”
是真的会杀了的那种。
总而言之，在又吃了些甜点，喝了点茶，时间差不多到了饭点的时候又吃了顿饭，几个人的话题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等到有人打电话来问他们回不回家的时候，柯南和灰原哀才匆忙起来告别，诸伏景光自告奋勇去送他们。
“你们在外我不放心，还是送送吧。”
柯南敏锐地感觉到他话中的含义，虽然可能只是因为对他们的担忧说出来的，但在有心之人听来还会有另外的解释。
于是柯南在之后留心着组织的任何蛛丝马迹，最终让他在一次案件中得知了板仓卓的事情，拿到了他写下秘密信息的那个有些古老的硬盘。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东西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阿笠博士从仓库拿出来一个读取硬盘的机器，稍微清理了一下之后就接上电脑，他们两个趁着灰原哀洗澡的功夫解毒出信息，又给灰原哀忽悠过去，两个人就去了群马。
找到了板仓卓的住处，打开了电脑得到了那份没有完全做完的代码，可惜他们哪一个都打不开，以至于没有打开邮件之后，一通电话迅速打了过来。
柯南顶住压力，用蝴蝶结变声器和电话那边的人沟通，把交易时间提前到凌晨四点，他想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所以他们现在要赶回东京。
路上遭遇了汽车爆胎，宝石大盗，最终终于在交易时间前赶到地点。
只可惜来人不止电话里的伏特加。
老道的杀手琴酒看得出这上面的计量，他逐个排查，并没有找到什么人，柯南吓得躲在柜子里，不断加重的呼吸声让琴酒几乎确定了位置，他一个个打开储物箱，确定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人能躲在这里，就在他要打开最后一个柜子的时候——
“琴酒。”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在这里出现了。
“怎么了？”
“刚刚接到通知，彭格列来人了。”
琴酒放开了他要打开柜子的手，对伏特加说道：“总之一个一米八的人是没法躲在这里的吧？”
“啊，是。”
“走吧，最起码，东西已经拿到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光盘，“马德拉，你竟然会这么早就起来。”对友人习性的熟知让琴酒对此有些意外，不过等到他走近之后，就闻到了身上的硝烟气，“用枪而不是用刀？”他不是起得早，而是一夜未睡。
“有的时候枪比较方便。”他笑着说，和刚才和琴酒说话之时的语气完全不同，但是柯南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过度的紧张让他在琴酒走后反而呼吸过度，小小的储物柜里的氧气并不充足，而琴酒似乎锁上了柜门，那么他要怎么办？
等到天亮的时候，灰原哀终于依靠备份眼镜找到了柯南。
而柯南看到灰原哀的时候不是得救了而是：“我们新的体育老师，是组织的人！”
“你是沉浸在什么奇怪的小说世界里啊。”她装作无奈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同工作人员说，“我朋友比较沉迷于小说，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等到那个工人离开之后，灰原哀拉出柯南，问：“怎么知道的？”
“昨天，啊不今天，我听到他和琴酒说话了。”
“代号呢？”
“马德拉。”
灰原哀轻声说：“可能是因为我总是以各种理由逃避体育课吧，幸好我还没见过他。”
“马德拉是什么人？”
灰原哀说：“和琴酒一起长大，一起在组织里站稳脚跟的，一起和琴酒获得代号的，仅次于琴酒之下的——”
“杀手。”
第38章 第 38 章
与彭格列的见面定在上午十点，作为组织在东京大本营的临时管理者的琴酒肯定要出面，那么其余还有谁要出席，就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
马德拉换好了干净的衣服，他内里穿着深蓝色的衬衣，外面穿了身十分板正的西装，背后背着他的那把时雨金时，他在换衣服之前还快速洗了个头，发梢有些滴水，就直接把毛巾扔到沙发上，拿了琴酒的吹风机用了起来：“朗姆来吗？”
“不来，朗姆推测这次来的只是一个候选人，所以他不打算出面。”琴酒收拾了一下毛巾，“你今天不上班？”
“上午没课，请个假就好了。”他说道，噪音并不能遮盖他们彼此间的说话声，即使听不到，唇语也能读明白。
“我们三个加上波本，贝尔摩德不在东京，朗姆不准备出面，我感觉还需要一个人。”一方面表示重视，另一方面万一出现点什么冲突，他们也好各自离开。
“爱尔兰或者……卡尔瓦多斯？”反正基安蒂和科恩是被排除在外的，他俩在这个方面完全不如伏特加。
“爱尔兰吧。”琴酒敲定了人选，就开始给那位先生汇报，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开始给波本和爱尔兰发消息。
这种消息不需要等待回复，到时候人就会到了。
“所以马德拉去当小学老师是为了追捕我吗？”灰原哀问，其实她对马德拉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只不过组织里的人总把他和琴酒放在一起说，所以一开始，她就认为马德拉和琴酒很像，是那种整天没有自己的生活只会杀人的机器。
“听说之前还是挺有名的棒球运动员来着。”对足球情有独钟的柯南不怎么关注别的运动，不过倒是经常听那三个人说。
“伪装吗？”
“也不算？感觉山本先生似乎是真的很喜欢棒球。”那份因为运动而开心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
灰原哀说：“所以只要我不在他面前露面应该不会有很多问题，以后要小心谨慎一些了。”
“喂，难道我们就不能报警吗？”
“报警？”灰原哀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只要你报警了，你立马就会被时雨金时的刀刃割开喉咙，他之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哦，最终是怎么过了警方那关的我们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组织在高层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那——”
“想都别想，先回家，你的小兰姐姐要担心了。”
于是柯南就被灰原哀拖了回家。
“什么？下午要和九代见面？”纲吉出门前得到的消息，他说，“拜托请记住我还是个高中生，我要上学我要读书，前几天诸伏先生都又替我去开次家长会了，能不能……”
“好吧好吧。”他答应了，“下午四点？那倒是正好下课了，今天的值日就找个人换了好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穿校服去不会介意吧？我们校服挺像正装的。”
沢田纲吉叹口气，他一天都得想着这件事了。
“六道骸失踪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无聊地翻着书，因为要比工藤高一些，所以坐的位置也比较靠后，他完全梅心思听课，就看着天空在发呆。
之前的暴动他都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可以面无表情地扑灭身上那别人看不到的火了。
“沢田君，我感觉你身上是不是有火在燃烧？”
“啊？没有吧？”他稍微收敛了一下，问来关心他的毛利兰，“那如果有火在烧的话，毛利小姐看到的是什么颜色的呢？”
“就是普通火焰的颜色，橙红色的样子，阿拉，难不成人真的能自燃吗？”
“估计是太阳光的问题吧，今天太阳很不错呢。”他看着太阳说，晒得他都有些困了，“不好意思下午上课前帮忙叫一下我吧。”
他梦到了什么呢？
梦到了稚嫩的、无畏的、潜力无穷、依旧单纯的自己，十四岁的孩子身上担着最重的责任，看着他一路披荆斩棘，最重终于，杀掉了那个人——
那个——
白兰·杰索。
玛雷指环的持有者。
所有的世界线得以拯救，那属于他的呢？
属于他所珍贵的世界的呢？
因为晚上的事情，阿笠博士就直接帮他和灰原哀请了一天的假，说是昨天晚上着了凉，今天就不去了，早上的时候也给毛利家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惹来了小兰的几句抱怨。
于是当灰原哀把柯南拉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毛利兰已经去学校了。
“等等，灰原。”柯南看到灰原要离开就叫住他，“你为什么对马德拉和对琴酒的态度这么不一样，如果他们是同样的杀手的话，你不应该都——”
“害怕吗？”
灰原哀轻笑一声，没有理会柯南的欲言又止。
“你还记得那些指环的颜色以及对应的属性吗？”灰原哀继续说道，“如果沢田是橙色的大空，那个云雀恭弥是紫色的代表云，那么前段时间出现在他身边的还请他在贵宾区看魔术表演的六道骸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
“魔术师的话，是雾？”
灰原哀点点头，她继续说：“如果再把时间往前推一下，之前见过的那位很出名的钢琴师似乎也和他很熟悉，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
“狱寺隼人？”
“不论他是什么属性，总而言之是这位来自于异世界的沢田纲吉身边的朋友，而且是很亲密的那种。”灰原哀十分羡慕地说，“是跨越世界、或者说不曾见过但凭着一份记忆就可以成为挚友的朋友。”
柯南问：“你想说什么？”
“那么你猜马德拉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呢？”灰原哀轻声说，“他曾问过我关于马德拉的信息，配合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刀，我觉得应该是镇魂的雨吧。”
“那他……”柯南想问会不会成为他们扳倒组织的助力，但他最终没有问出口。
“你是纯洁无瑕的侦探、追寻正义的侦探，当然不理解在灰色甚至是在黑色世界里的生活，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人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因为一旦失败，后果他们承担不起。”灰原哀说道，“在你看来，沢田是个好人，但他曾经不算是，将来若是他不得不做些什么事情似乎违反你心中的底线的话，你还会毫无芥蒂地信任他、找他帮忙吗？”
“我不知道。”柯南承认地很快，他开始理解为什么沢田纲吉总是当一个谜语人了。
“好好想想吧，大侦探。”
琴酒他们在酒店门口汇合，提前了一些时间到达，在楼下安检人员确定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之后才让他们坐电梯往上行。
波本看着还背在马德拉背后的时雨金时感叹了一句：“这种能变换形态的武器真方便啊。”
马德拉紧接着笑了两声：“毕竟没人会觉得它是凶器吧。”
说着波本和马德拉讨论起时雨金时起来，这让折腾了好久又没得到休息的琴酒觉得有些烦，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电梯一点点往上。
“27楼，真是高啊。”波本看着停止的楼层数。
跳下去估计是活不下来。
楼上还有一次安全检查，这一次，一些小型的发信器窃听器都被放在了小盒子里，而马德拉的时雨金时也被要求放下。
马德拉看了一眼靠在墙上那边的负责人，银色的长发和琴酒如出一辙，冷酷的剑客感受到目光就看了一眼他，露出了一个算不上友善的微笑。
他轻轻挑眉，哇哦，这还是他印象里的斯库瓦罗应该有的样子吗？
斯库瓦罗看着他稍带迷惑的表情也跟着迷惑了起来，心里犯起了嘀咕：云雀那边的消息难道是假的？
于是他清了下嗓子，用不算流利的日语对他说：“这把剑是你的，正好我也爱用剑，不然我们比试一下？”
这只鲨鱼脑子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比试？不过马德拉由此也确认了，斯库瓦罗确实有着记忆，但是为什么呢？之前云雀明明说过只有守护者才会有。
“如果有机会的话。”马德拉用的是意大利语。
他们彼此又对上了一个眼神，确认了对方都有记忆这件事。
琴酒在一边看着他俩在那里交谈，等到检查结束，那个和他一样的白色长发的男人带着他们往前走去。
推开门，里面坐着的是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
“混蛋BOSS，人我带过来了。”
琴酒从来没想过斯库瓦罗的嗓音能有这么大。
“听到了，蠢货。”Xanxus，现十代目候补，坐在那里十分不满地回了一句，他开始看向面前的这些人，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倒是有些好奇，不过倒是也没问具体的情况。
前些时候才得到关于沢田纲吉以及他那堆小伙伴们的记忆还让他有些头疼，一时之间也梳理不完，对不上面前这位有些眼熟但也不算很眼熟的家伙到底叫什么，只知道那是沢田那家伙的雨守，不过不重要，今天还有正事要谈。
和Xanxus的会面算不上顺利，最终琴酒只能脸色稍带难看地离开。
不过斯库瓦罗他们几个对琴酒的评价还是挺高的，虽然属性可能对不上，但拉拢过来绝对是一大助力。
“喂，那边的垃圾，那个小垃圾什么时候来？”
“下午。”斯库瓦罗毫不留情用更大的音量怼了回去，“他还是学生。”
“嘁。”
离开这栋大楼，把熟悉的东西都带在身上之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全程靠着琴酒和波本，马德拉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爱尔兰估计在神游，唯一把紧张露在表面上的估计只有伏特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