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小气(长烟)

林渺连忙给他顺气，安慰他说：“没事的，两个人都不能生，很公平的。”
他爸捶得更厉害了。
最后，他爸终于撑不住睡着了，林渺溜出客房，想上去找霍与川，却发现阳台上好像有人。
他走过去一看，是霍与川。
“霍与川，”林渺冰凉的手捂在他脖子上，“你怎么还没睡？”
霍与川任他的手往领口里钻，说：“你没在，睡不着。”
林渺哼哼道：“又骗人。”
“没骗你，”霍与川看着他，自言自语似的，声音很低地说：“像在做梦......”
林渺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霍与川吻了过来，咬着林渺的唇舌肆意舔、弄，掠过他的每一寸呼吸，吞咽入腹。
他越吻越凶，林渺舌头都叫他亲得发麻发疼，禁不住推了推他，口齿不清地控诉，“霍与川，弄疼我了......”
霍与川微微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喘气。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面对面把林渺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很晚了，睡觉。”
林渺趴在他身上，脑子有点晕乎乎的，觉得确实像在做梦。
第二天上午，林渺下了课，正收拾书包要走时，忽然听见一旁的蒋乐明骂了句脏话，惊声道：“这谁发的啊？”
林渺疑惑地问：“怎么了？”
蒋乐明把手机给他看，“有人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你和川哥的照片。”
何聿跟周卓也很诧异，忙凑过来看。
照片有点模糊，大概是从外边往车里偷拍的。
那是他们坦白心意的第二天，林渺下车前，在霍与川额头上亲了一下，给他补的早安吻。
霍与川微低着头，看不清脸，可林渺的模样还认得出来。
这照片一发出，底下就有好多人在骂“恶心”。
“你们这些gay能不能收敛一点？”
“一大早的，真晦气。”
“长这么好看，果然是gay啊！”
“真恶心，能不能滚远点？”
......
林渺还没说什么，蒋乐明忍不了了，抢过手机就骂了回去。
“人家亲男朋友，你嫉妒啊？！”
“一大早就嘴臭是吧？”
“知道你长得丑了，不用大喇叭到处讲。”
“恶心什么？怀孕了就直说啊！”
林渺：“......”嘴巴借我一下。

第52章 不是慈善家
林渺从没想过遮掩他跟霍与川的关系，在他看来，他们只是这城市里千千万万的恋人中的一对，普通而平凡，没什么特别的，也不觉得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可现在，当他们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时，却有那么多人对他们有意见。
就因为他们喜欢的彼此，都是同样的性别。
可他们自己的事，又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林渺也忍不住在帖子下边回道：“喜欢男的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然而，似乎已经没有人在意对错，只是像逮着了什么，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就肆意辱骂。
何聿跟周卓也看不下去了，跟蒋乐明一块加入了争吵。
虽然偶尔也有一两条不太一样的回复，问着“是真的吗？好像有点好嗑”、“看起来很配啊”、“可以嗑吗可以嗑吗”之类的，但很快就淹没在了无数的谩骂中。
林渺看着那些恶心的字眼，心里越发难受，要是那些人知道照片里另一个人是霍与川，会不会也跑去骂他，对他的公司会不会有影响？
不行，不能让他们发现是霍与川。
“这件事......”林渺对蒋乐明他们说，“先不要跟霍与川说。”
蒋乐明不太放心，“那你怎么办？”
“估计他们都是凑热闹的，”林渺看着那个帖子，“我会找出发帖人的，把帖子删了，过几天，大家也就忘了。”
他勉强笑了笑，说：“没事的，现在网络都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卓气不过，“那就让他们这么骂你？”
“我去找辅导员，”何聿说，“看看能不能先压下去。”
林渺点点头，跟他说谢谢，又看了下时间，霍与川就快过来接他了。
他怕霍与川被人看到，急忙给他发消息，说自己这两天要住寝室，让霍与川不用来接他了。
霍与川很快就回道：“怎么要住寝室？”
林渺看了看学校里为了校庆布置的彩旗和气球，急中生智道：“过两天就是校庆啦，我跟同学要去帮忙，会很晚的。”
霍与川：“那么忙吗？”
“校庆是大事嘛，”林渺说，“忙完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他又补了一句，“我也会想你的。”
办公室里，霍与川看着桌上学校的邀请函，嘴边浮起一点笑意，回道：“好。”
林建兴听说林渺不回霍与川的房子了，很是高兴，以为林渺想开了，终于要离霍与川远一点了。
他连忙收拾了一下，也神清气爽地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校庆这天，林渺赶去礼堂的路上，忽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扯住了书包。
他回头一看，见是霍与川。
“你......你怎么来了？”
霍与川微垂下眼看他，“不欢迎我？”
“不是，”林渺怕他被人看见，忙推着他走，“你快回去......”
不远处有路过的同学看了过来。
林渺赶忙放开霍与川，大声说：“霍总！您找王校长是吧？校长室在这边！”
然后就像服务指引一样给霍与川带路。
霍与川眉头一皱，但也没说什么，跟着他往前走。
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把人抓了过来，“为什么装不熟？”
“没、没有，”林渺心虚地说，“跟你开玩笑呢，你快回去吧，今天我们校庆，很忙的，回去再陪你。”
霍与川站着没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渺心更虚了，“怎、怎么了？”
霍与川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不是说要找王校长么？”
“我乱说的，”林渺劝他道，“王校长也不一定在......”
霍与川从口袋里抽出一份邀请函，“可就是你们王校长请我来的。”
林渺一呆，“啊？”
霍与川：“说要感谢我捐钱建教学楼。”
林渺这才想起来，霍与川上次是说过要捐款。
“你到底捐了多少啊？”林渺纳闷又好奇，“王校长竟然还请你来校庆。”
霍与川：“没多少。”
林渺不信，“那王校长就不会请你来了。”
霍与川：“他人好吧。”
林渺：“......”
他们去了校长室，但王校长不在，听说去礼堂那边了。
于是林渺直接带着霍与川去了礼堂。
王校长在查看节目单，见霍与川过来，十分高兴，给他安排了前边的贵宾席。
晚会就快开始了，林渺也赶紧去后边的座位找蒋乐明他们。
霍与川远远看了一眼他的位置，摸出手机给小郑发了条消息。
台上，主持人朗声热场，而后节目一个接一个开始了。
没多久，霍与川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开一看，是小郑发过来的---论坛上关于他跟林渺照片的帖子。
他一点点往下看，灯光落在他面庞上，照不出情绪。
几个节目过后，中场时间，王校长上台讲话，说完学校的历史后，隆重介绍了一下霍与川，对霍与川及其公司大肆夸赞了一番，再次表达了对他慷慨解囊的感谢，并请霍与川上去讲两句。
霍与川沉默一瞬，起身往台上走去。
他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看向在台下坐着的林渺。
可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没人知道他在看谁。
林渺见他好像不太高兴，有点疑惑。
霍与川缓缓开口，“先道个歉，我不想说谎。”
他平静地说：“我不是什么慈善家，当初捐款，是因为跟男朋友吵架了，他不见我，我只能找借口来看他。”
台下一阵哗然，有人激动地叫了一声，又急忙捂住了嘴。
众人窃窃私语，问他男朋友是谁啊？
蒋乐明震惊地看着霍与川，拍了拍一旁的林渺，“川哥，牛啊......”
林渺也惊呆了---霍与川怎么回事啊？！
王校长有些尴尬，“霍总真是......痴情，哈哈哈......”
霍与川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道：“今天在这里，有句话想跟大家说。”
他沉着的目光扫过整个礼堂的人，“我和他之间，不需要别人来多嘴。”
他说完，就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对校长说：“抱歉，我先走了。”
他走下台，径直往某个方向走去。
然后，众人便看见他走到林渺面前，朝他伸出了手，“渺渺，回家了。”

整个礼堂蓦然都安静了，所有人都随着霍与川的目光看向林渺。
林渺愣愣地看着霍与川伸过来的那只手，一时忘了反应，只是也呆呆地伸出了手。
霍与川一把抓住，拉着他离开了礼堂。
身后人群一片喧闹，此时他们才意识到，霍与川口中的男朋友，就是这两天在学校论坛上讨论得很“热闹”的照片主角。
也就是说，照片里的另一个男人，就是霍与川。
他们骂着“恶心”、“不要脸”的人，是他们校长今天请来的“贵宾”，是A市优秀的青年企业家，甚至他们学校每年都有不少人应聘他的公司。
人声嘈杂中，还混着些不一样的激动，“是真的！嗑到真的了！”
“他男朋友也好帅！”
“原来霍总就是车里那个男人！”
“这才是我该嗑的呜呜呜......”
林渺跟着霍与川走出礼堂，见他一言不发，好像不太高兴，不禁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霍与川没回答，只是沉默地拉着他走。
林渺想着他在台上说的话，有点担心，咕哝道：“怎么突然那样说啊？大家都知道了......”
霍与川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知道怎么了？我见不得人？”
林渺连忙摇摇头，“不是......”
霍与川：“照片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渺一怔，“你都知道了？”
他小声说：“我怕你看了难受，他们骂得很难听的。”
霍与川看着他，“你一个人被骂，就不难受？”
“我没关系的，”林渺说，“可你还有公司，要是影响到公司就不好了。”
霍与川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拉着他继续走。
他们出了校门，上车回家。一路上，霍与川都没再开口。
林渺一头雾水，不明白霍与川怎么生气成这样，杵在车上跟座冰雕似的。
他们到家后，霍与川解着领带上了楼。林渺跟上去，哄他道：“霍与川，你不要生气啦......”
霍与川：“我为什么生气？”
林渺也不太懂，但听说男朋友生气，认错就好了，于是乖乖地说：“我错了。”
霍与川把领带丢在床上，回过身看他，“错哪儿了？”
林渺想了想，今天也只有照片的事，那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生气吧？
他十分诚恳地说：“照片的事，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可霍与川还不满意，“还有呢？”
还有什么？林渺想不出来，迟疑道：“还有......吗？”
霍与川抱起他就压、在了床上。
“霍与川？”
温热的气息覆了下来，占据林渺的唇舌，野蛮闯入。
霍与川吻得很凶，搅着他的舌尖，一次又一次碾过，越吻越深。
林渺被亲得嘴巴都合不上，嘴唇微微发疼。
他“唔唔”两声，霍与川才放开他的唇，亲着他的下巴，再到脖颈，一点点吻过，在锁骨处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林渺躲了躲，“霍与川，疼......”
霍与川抬起头，压着声再次问道：“还有哪儿错了？”
林渺眼角溢着一点泪，底气不足地说：“哪、哪里啊？”
霍与川目光越深，眼底笼着身下人的模样，仿佛压抑着什么。
他扯过被子，将两人蒙了进去。
“霍与川，唔......”
林渺在混乱中感到身下一凉，迷迷糊糊地说：“霍与川，裤子......”
霍与川抓着他的腿，粗重的呼吸和掌心一样热，声音沙哑低沉，“夹紧。”
林渺一阵恍惚，只觉得腿间好烫......
被子拱成一团，混着抑不住的喘声和细碎声响，起伏晃动......
第二天清晨，林渺窝在被子里，看霍与川在衣柜边穿戴整齐，才嘟嘟囔囔地说：“我大腿好像破皮了，有点疼。”
霍与川走过来，抬手要掀他被子，林渺急忙捂住，“你、你干嘛？”
霍与川理所当然地说：“看看，擦点药。”
林渺捂着不放，“我、我自己擦，你把药膏给我。”
霍与川看着他没动。
林渺拉起被子挡住半张脸，只露着一双圆溜溜的眼，问他：“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霍与川说：“不是生你的气。”
林渺：“那生谁的气？”
霍与川：“我自己。”
林渺茫然问：“为什么生自己的气？”
霍与川俯身抱住他，闷声说：“你能不能......多依赖我一点？”
林渺一懵，“什么？”
霍与川把脸埋在他颈间，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不是想着会不会给我添麻烦，会不会影响公司......”
“在我这里，你最重要。”
林渺心脏“怦怦”地跳，胸腔像灌满了热汤，暖烘烘的。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霍与川问：“能做到么？”
林渺：“可以......吧。”
霍与川放开他，“那被子拿开，现在给你擦药。”
林渺：“......”这转折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林渺到学校时，听蒋乐明说，论坛上那条关于他和霍与川的帖子已经删了，好像是王校长连夜叫人删的，还把学校的几个领导喊去骂了一顿。
林渺上论坛看了一下，那个帖子确实不见了，反而多了什么“鱼喵CP”、“鱼的喵”、“哐哐扛大旗”、“嗑死我了”的，他还没点开，就有个陌生的号码发了消息进来。
他打开一看，是吕含秀约他下课后，在校外的咖啡厅见面。
林渺看着那消息，他其实多少猜到了一些---那张照片的拍摄角度，让他清晰地暴露，又恰好藏起了霍与川。
很明显的意图。
果然，林渺见到吕含秀时，她直接就承认了。
论坛那张照片，就是她找人发上去的。
“我也不想做什么，”她说，“就是希望，你能离开霍与川。”
外边日光很好，映得咖啡厅里亮堂堂的。林渺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看着吕含秀放在桌子上的几张照片，也都是他跟霍与川的，牵手的、拥抱的......
他抬起头，很慢地说：“我不会离开他的。”
吕含秀眉头蹙起，“我能找人发一次，就能发两次、三次......”
“那就发，”林渺嘀咕道，“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吕含秀：“......”
吕含秀忍着怒气，又说：“他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又能多长久？哪个男人不成家？他还是要跟赵小姐结婚的。”
林渺说：“他不会的。”
吕含秀冷哼一声，“你以为，他对你就是一心一意吗？”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摊在桌上。
照片上，都是霍与川和赵小姐，两人举止亲密，甚至还有亲吻的画面。
“他一边哄着你，又一边谈着赵小姐，”吕含秀淡淡地说，“你被他骗了都不知道，还傻傻地在这儿演什么情比金坚。”
林渺盯着那些照片，没有说话。
“你也不用太伤心，”吕含秀反倒安慰他道，“我也是为你好，早点发现，早点离开，也好过日后再发现，浪费多年感情。”
她大义灭亲一般，说：“虽然他是我儿子，可我也不忍心你......”
“阿姨，”林渺突然说，“这些照片，是p的吧？”
吕含秀脸色一僵，“什、什么p的......乱说什么？”
林渺指着那张亲吻的照片，脸红红地说：“霍与川亲嘴不是这样的。”
吕含秀：“......”

吕含秀拿到照片时，再三跟对方确认，会不会有p图的痕迹？看得出来么？
对方拍着胸脯保证，就是火眼金睛都别想看出来，质量杠杠有保障！
保障什么，这不是看出来了吗？！吕含秀气得想骂人---退钱！
可她不能承认，只好僵着脸继续说：“亲、亲嘴就亲嘴，哪有什么样的？”
林渺小声反驳，“他亲我就不是这样的。”
吕含秀：“那他亲别人就是这样。”
林渺：“他说没亲过别人。”
吕含秀：“他骗你的。”
林渺沉默了一下，说：“那我回去问问他。”
吕含秀：“......”
“你问他，他肯定不承认啊，”吕含秀恨铁不成钢一般，“哪个男的会承认自己脚踏两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