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地跑步跟上去。
野观音被击杀的那一刻,桓晟司房间内摆放的观音像轰然裂开,发出猝不及防的一声巨响。
“砰!”
玉石碎了一地,四分五裂的,空气中当即扬起了一阵不小的灰尘。
静坐的男人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到了,抬起的眸子里没有眼白,尽是无边无际的墨色。
这东西是子观音像——是从野观音身上分割下来的一部分, 也是他之前专门跟野观音要来的宝贝, 如果它突然裂开,那只能是一个原因……
桓晟司从事物的表象中得出真理,瞪着眸子, 说话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野观音——死了?”
下一秒,他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反派皱起眉宇, 两三步来到杂乱的桌前, 一腔怒意几乎热火滔天。
野观音可是活了几百年的大鬼!到底谁能伤害到它?是谁置它于死地的?!
它的命可是开启祭祀的关键之一,怎么可以被杀死?!!
怒火攻心的男人猛然握拳捶击桌面, 巨大的力气直接将木质结构的桌子打碎,轰隆一声碎成两半。
究竟是谁杀死了野观音?!
一股黑色的旋风自他脚下凭空卷起,呼啸着充斥整间房间。
窗帘被突如其来的疾风卷得飞到半空中,啪啪作响,屋内的灯光骤然变暗。
桓晟司眯着眼睛, 他气得咬牙切齿。
却不知道自己引诱潘平贰到天纵山献祭给野观音的计划到底哪一步发生了错误。
明明潘平贰只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怎么会有本事杀死野观音?
但事已至此。
“野观音已经死了,再埋怨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得赶紧让袖鬼女动起来。”
眼下只能竭尽全力用另一边填补野观音死后带来的空缺。
桓晟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倒在沙发上,屋内的灯光重新亮起。
暖黄的灯光照耀,原本简洁干净的屋内仿佛暴风过境一般,变得尤为混乱,物品散落一地,毫无秩序可言。
男人手指一抬,悬挂在墙壁上的镜子如同泛起波澜的水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镜中恍惚显现出一个身影。
它的五官糊成一团,轮廓也模糊不清,但能依稀认出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下一秒,模糊的容貌渐渐清晰,镜中显现出巴掌大的脸庞。
它的面上敷着细腻的粉末,白白的一层,原本这东西能让人的皮肤变得白皙,但因为它敷得粉太多了,导致整张没有血色,白得吓人。
远山眉,丹凤眼,梯形唇,一副标准的古代大家闺秀的容貌。
“老大,你找我?”
镜中人张口的时候,桓晟司所在的屋内也跟着响起对方说话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刻意扭曲的惊悚咒语,充斥着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野观音那边出事了,我需要你时间一到尽快动手,而且你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桓晟司黑着脸吩咐对方,他紧握的手掌不小心暴露.出此刻并不愉悦的心情。
对方听到野观音出事的消息霎时静默一秒,下一刻,它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份惊诧,“老大,谁能杀得了野观音?”
桓晟司眉头紧锁,他出于对野观音的信任,并没有插手这一件事情,这就导致了他不清楚野观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是谁杀了野观音都不知道。
“我会派人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详情,不管是谁动的手,我都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说罢,墨色的眸子里翻涌起暴虐,一股澎湃的气势轰然倾泻而出。
镜中人面色一白,它承受不住老大的威压,被迫咬紧牙关,急忙出声:“老大,我一定会多收割点精气,弥补野观音那边的空缺。”
桓晟司得到保证将嘴角猛然一压,心中的不爽减少了几分。
“嗯。”
他手掌一挥,镜中人的身影霎时变得透明,镜子恢复如初。
暖黄的灯光之下,桓晟司的影子犹如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他的脚下仿佛踩着不少的亡魂,在地上不停挣.扎变化。
祝天禧从天纵山下来后,因为尸体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先是向警.察汇报天纵山发现尸体的消息,而后又让守山人先去警察局做笔录,他自己再打点现场。
最后还要担任司机,将状态不好的温以稷二人送回他们的别墅里。
“啊啊啊!”祝天禧放纵自己重重地摔进真皮沙发中,整个人像是聊斋中被吸干阳气的书生。
“你年纪轻轻的,干嘛唉声叹气?”
温以稷坐在另一张长沙发上,他一边替坐在自己身侧的宁泽霄披上外套,避免对方着凉,一边又注意到祝少爷的行为,忍不住出声敲打对方。
“我感觉我跟爬山犯冲,下一次再也不去爬山了!”
小年轻活像一条被人钓上岸的银带鱼,撅着嘴,侧着脸,两只眼睛水莹莹的,看起来尤为颓废可怜。
他这一次爬山不仅没有看到山顶的景色,反而看到了半山腰的尸体,差点将他昨天吃的饭都吐……不对,是已经吐了。
“我们当时都让你不要上去了,是谁不听话呢?”
温以稷抬起一边眉宇,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们当时还好吃劝告祝天禧不要上山,偏偏某位不听话的人还要执意上去。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怎么会在半山腰相遇,还发现某位急得原地打转脸色惨白的人。
“我哪知道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啊……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连去到山顶见你们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窝在那里等你们。”
小年轻委屈巴巴的,连头顶上的呆毛都低下了脑袋。
祝天禧当时只是以为温以稷和宁泽霄去山上玩故意不带上自己,怎么知道居然会牵扯出一桩疯狂杀人魔的案件。
经此一次,他彻底对爬山产生了恐惧。
“没有下次。”温以稷将面上的浅浅笑容一收,整个人的气势水涨船高。
他应该庆幸祝天禧当时没有带着其他人硬闯山顶,当时的局势焦作,宁泽霄连保护自己都费劲,更不用提两位手无缚鸡之力,还极有可能帮倒忙的无辜人了。
祝天禧应该为自己的一时决策感到庆幸,不然他们现在应该活不出天纵山了。
“我知道了。”祝天禧将抱枕捂着自己的脸上,回答的声音闷闷的。
呜呜呜,他下一次一定会听话的。
管家拿着托盘走了过来,将刚刚泡好的茶水放在三人的面前,还特意安慰受惊的祝天禧:“祝少爷,先喝杯茶压压惊。”
“管家,还是你关心我。”小年轻感动得差点落泪。
不像某位只关心老婆的男人,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不知道自己被人刻意点名的温以稷看向自己身边精神厌厌的宁泽霄,皱起眉宇,感觉对方的状态好像越来越差了。
他忍不住心中对主角身体健康的担心,出声问道:“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身体不好可别硬撑,他又不缺这点去医院的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毕竟现在的剧情才走到五分之一呢。
“不用了。”青年回答的声音不大,话语中还透露点虚弱,“只是灵智的效果消失了,现在有点缓不过来而已。”
“原来如此。”温以稷对此深信不疑,主角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有把握。
“那你先喝点水。”
男人端起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对方的手上,盯着对方喝了半口,微微泛白的嘴唇顿时红艳了起来。
“好多了。”
宁泽霄抿着嘴唇,素白的手指因为茶杯自身散发的热度而泛起樱粉色,睫羽轻颤,他被对方直接的眼神看得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行。”温以稷收回视线,心思重新回归到正事上面。
“天禧,天纵山的事情……你是怎么跟警察说的,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不叫我们去做笔录。”
祝天禧见某个人的眼神终于舍得从他的漂亮媳妇身上撕下来了,张口却是询问正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精分的人。
他虽然心里是这样吐槽,但正事上还得向温以稷认真汇报道:“温哥哥不用担心,我刚才跟大舅说明了情况,他说会帮忙处理这件事情,过一会,他会派遣警员专门到这里做笔录。”
男人听言,眼神恍惚一下,祝天禧的大舅?应该是短命鬼的大伯,他难道在警厅工作?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能从旁侧击,说不定对方真的对灵异事件有所耳闻,下一次也不需要专门想借口了。
就在温以稷若有所思的当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声音清脆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别墅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温以稷的思绪被瞬间拉回现实,他的眼神微微一动,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似乎有些意外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叩叩叩……”
应该是专门负责做笔录的警员到别墅了。
“管家,你先去休息一会,我去开门就行了。”
祝天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人是他大舅派来的人,他可不能怠慢了。
管家冲着温以稷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他知道后续的事情就不是他应该听的了。
“来了!”
祝天禧像一只兔子奔到门口,他拧动门把手打开门。
门后站着一位男性警察,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笔挺的制服完美地勾勒出他坚毅的身形。制服的蓝色深邃而庄重,肩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金色的线条与徽章在深蓝的底色上显得格外醒目,彰显着他的职责与权威。他的面容刚毅,剑眉斜入鬓,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谎言与真相。他双手背后,微微挺起的下巴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祝天禧与对方四目相对,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难以用语言形容,但身体却诚实地给了反应:脸颊染上红晕,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仿佛被电流轻轻击中,酥酥麻麻的,连心脏都在这温柔的对视中变得柔软,成了一片轻飘飘的云,落不到地面。
他好帅啊啊啊!
“嗨,警官。”
穆深荣静静站在原地,目光如一潭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地落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对方似乎浑然不觉穆深荣的注视,只是带着一种天然的活力和朝气,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祝天禧主动招呼对方进屋, 一边走一边同对方交谈。
“警官是我大舅派来的人对吧?你平时在我大舅手下做什么呢?”
他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玄凤,围着最新发现的“朋友”来回叫个不停。
穆深荣见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年纪还小,一身朝气蓬勃, 便耐着性子回答对方的问题。
祝少爷听言, 眼中装满了星星,配合地夸奖道:“真厉害呢!话说警官结婚了吗?”
他好像没有在对方的手指上发现结婚戒指的踪影呢。
穆紧抿紧嘴角,一个问号渐渐爬上脑袋。
“还没。”怎么问起自己有没有结婚的事情了?
“真是可惜。”嘴上惋惜的人眼里不知道笑得多么开心,就像一只闻到鱼腥味的猫咪,正在难耐地舔舐自己锋利的爪子。
祝天禧又问,“话说,警官现在二十六了吗?”
他发现对方的眼中有一种磨砺过后的成熟,真实的年纪应该三十往上, 但他就是故意把对方往年轻的方向猜。
情商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
“三十三了。”穆深荣微微合眼, 感觉他们的话题在对方刻意的主导下彻底跑偏了。
“三十三啊!”祝天禧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脸颊鼓起,圆润的眸子转了转。
对方的年纪虽然已经不小, 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的外貌不仅不输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 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而愈发显得成熟迷人。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眼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 眼神中带着岁月打磨出的睿智与深邃, 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他的气质更是与众不同,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仿佛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了一种独特的韵味。这种韵味就像是一壶陈酿的好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醇厚,愈发迷人。
沉思的他突然想到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了, 聊了这么多,我还没来得及问警官叫什么名字呢?”
祝天禧快把对方户口本上的东西都查完了,结果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真是失策。
“穆深荣。”警官在心中暗下决定,下一个话题他一定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原来警官叫穆深荣啊,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祝天禧配合地乖乖点头,并在自己的心中将对方的名字反复念了好几遍。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二人正低声交谈着,屋内弥漫着一种惬意的氛围。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祝天禧身后跟着一个熟人。
温以稷、宁泽霄脑袋上同时冒出一个问号。
穆深荣:……
三人面面相觑,竟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穆警官,真是巧了。”
温以稷率先开口同对方打招呼。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默默吐槽:这本小说没有其他角色了吗?非要派个穆深荣来打酱油?
穆深荣闻言,下意识将视线挪到温以稷的身上,发现这位财大气粗的大少爷正坐在沙发上,一对墨色的眼睛散漫的盯着自己。
宁泽霄正裹着衣服坐在他的身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太妙,手中还握着一杯热茶,热气氤氲而上。
穆深荣眼睛一眯,宁泽霄的精神怎么会如此颓靡?难道是身体不适?
他的眼前下意识闪过第一次会见温以稷的时候,对方也是自顾自坐着,一点也不关心名义上的老婆。
难道自己当时的一番叮嘱并没有起作用吗?
青年不知道穆深荣的心中所想,因为灵智的消失,他整个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疲倦。
但面对熟悉的人,他还是缓缓眨动浅棕色的眸子,努力扬起一张笑脸冲着对方点头打招呼,“穆警官好。”
他们之间的缘分真是神奇,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三次。
“泽霄,咱们有段时间没有联络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没有受欺负吧?”
穆深荣的身份局限了他的表达,他只是一个外人,对二人之间的关系只能简单的从旁侧击。
宁泽霄听言,下意识愣了一秒,回答的语气多了几分疑惑不解,“挺好的……”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眼神下意识看向自己身边的温以稷,企图从男人那里得到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穆深荣每次跟他见面就是询问自己有没有受欺负,他看起来应该不像是受气包吧?
温以稷听到这话,一张帅气的脸霎时拉得老长,“……穆深荣警官不必操心我家的家事了,还是聊点正事更适合你。”
他长得也不像是坏人吧?
怎么穆深荣每次见面都要问差不多的话?!
处在情况之外的祝天禧静静看着三人之间莫名诡异的气氛,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几下,“你们——认识?”
“认识,老熟人了。”男人语气平静的说道。
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老熟人重聚时的激动心情。
祝天禧懵懵眨眼,“哦……哦。”
原来温哥哥对待老熟人都是这个模样的啊!长见识了。
小年轻视线一动,眸中倒映着穆深荣的侧脸,面上的茫然霎时转换为浅浅的笑意。
他抬起手掌邀请对方入座,“穆警官别干站着,快点坐下吧 。”
穆深荣冲着祝天禧礼貌地点头,主动坐在宁泽霄的身边。
温以稷眉宇一抬,对某人的不喜在这一刻猛速飙增。
你当着我的面坐在主角的身边?!
男人故意咳嗽了几下,抬起眸子对上祝天禧的视线,冲着对方吩咐道:“天禧,泽霄身体不适,你先带他回房间去。”
他需要找理由将宁泽霄支走,免得穆深荣在主角的眼前到处乱晃。
他就不该相信这人。
“啊?不用吧,男嫂子的脸色看起来挺不错的……”
叛逆的小年轻苦着一张脸,他还想跟这位帅气的穆深荣多多沟通呢,才不想这么早就离开。
温以稷:“……”
自家表弟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某人想要痛击队友的心情在那一刻膨胀到了顶峰。
拳头硬了!
“这一次的案件又是你们两个人一起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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