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对成年男性来说实在是一种明显且过分的压迫感。
不过鹿蹊顾不上多纠结内.裤的大小问题。
更严峻的情况摆在他们面前。
季空青的公寓虽然有两间卧室,但其中一间被改成了书房,所以只有一张床。
鹿蹊刚才看过了,是一米五的床。
不是实打实只能睡一个人的一米二,也不是两个人可以泾渭分明的一米八,而是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捉襟见肘的一米五。
就跟他和季空青一样。
是领证的合法夫夫关系,却是第一次同处一个屋檐下生疏过夜。
“我们等下……”鹿蹊鼓起勇气开口。
季空青抢先道:“我睡客厅。沙发很大,明早我应该会起很早,这样不会打扰到你。”
鹿蹊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捏来捏去,低低回应:“好。”
果然,他之前的感觉没有错。
再如何主动追求,在某些方面,季教授就是一块冰清玉洁的木头。
一个人去到主卧,鹿蹊将卧室门关上,并没有反锁什么的。
不论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是卧室本来的所属权,鹿蹊都觉得锁门这个行为太奇怪了一些。
主卧风格和公寓整体的装修没什么区别,深色的床上三件套,收拾齐整的个人物品,房间的感觉和季空青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禁欲,绅士,又克制。
穿着季教授的睡衣,鹿蹊摸了摸睡裤边缘冒出头的内.裤边边,伸出手小心掀开被子,躺上了季教授的床。
鹿蹊好像做了一个很热很烫的梦。
梦的内容很模糊,但那种浑身无力的灼烧感却被他从梦里带了出来。
鹿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颊,同样高温的手判断不出温度,但过去的习惯足以告诉鹿蹊他在发烧。
糟了,太久没有过敏,以前又很少有留宿其他地方的需求,再加上昨晚心绪复杂,鹿蹊完全忘记自己乳胶过敏,而大部分床垫都多少会有乳胶成分这件事了。
他必须立刻去医院。
鹿蹊挣扎着坐起身,从床上慢吞吞滑下来,朝着卧室门口走去。
客厅沙发上,前半夜根本没睡着,后半夜半睡半醒的季空青听到细微的动静,敏锐睁眼。
主卧方向传来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些跌跌撞撞。
季空青表情一变。
他掀开盖在腹部的薄毯,三两步冲到主卧门前,正正好捞住了晕晕乎乎倒过来的鹿蹊。
季空青的手擦过宽松的睡衣下摆,抵在鹿蹊的后腰。
触手滚烫。
“鹿蹊?”
季空青将怀里的人捞着固定在手臂间,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鹿蹊体温的异常,伸出一只手去碰鹿蹊的前额。
鹿蹊现在的状况很奇怪。
他的神志似乎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干什么,但灵魂就好像被困在大脑里,只剩下眼睛在接触外界的讯息,身体变得又沉又重,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鹿蹊的理智知道季空青是在试体温。
但身体的本能却追逐着那只宽厚又温度舒服的手掌,两只手霸道抱住季空青的手臂,额头贴过之后再用脸颊贴,感觉手掌升温了就嫌弃地推开,继续寻找其他可以降温的东西。
季空青看着像是小猫崽子一样扒拉着他的手臂,一会儿蹭蹭左脸,一会儿蹭蹭右脸的鹿蹊,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说不动容是假的。
由喜欢蔓延而来的欲.望是最不讲理的。
因为不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他都对怀中的人充满了渴望。
但鹿蹊现在很不舒服。
珍重爱惜带着理智压过所有的躁动,季空青垂眸注视怀中不仅不回应他的问题,甚至还在挣扎寻找什么的鹿蹊。
即使状态明显不对,在生病,但鹿蹊的力气却很大,看似乖巧的脸上满是不服输不低头的执拗。
像是嫌弃手掌被染上了滚烫的温度,把脸埋在季空青掌心的鹿蹊皱起眉,甩了下脑袋,哼哼唧唧地顶开挡路的手掌,朝着季空青的脖颈贴过来。
季空青抓住这一瞬间的空挡,一只手护在鹿蹊背部,动作干脆地屈膝矮身,另一条手臂横过鹿蹊腿弯,力道强硬地将鹿蹊像是小猫一样轻松捞起。
但鹿蹊到底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小猫崽子。
是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再怎么清瘦,属于大个子的骨架也摆在这。
所以他整个人被迫挂在了季空青的肩膀上。
一瞬间视野天旋地转,鹿蹊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这个动作下他根本没办法用力。
两条腿被季空青的小臂手掌稳稳按住,身体倒是可以挣扎,但那种即将头着地的不安全感让鹿蹊不仅没敢动,反而用两只胳膊抱住了季空青的腰,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懵的。
在鹿蹊抱上来的那一瞬,季空青的身体不由一僵。
贴过来的不仅是滚烫的呼吸。
季空青能感觉到,软趴趴被他抗在肩上的人,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乖巧依恋地伸手抱住他,隔着两层同样单薄的睡衣,对方的小腹紧贴他的肩膀,滚烫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掠过他的脊背,后腰,撩拨起让他头皮发麻的战栗。
按抱着鹿蹊双.腿的手臂一紧,早已将克制写进骨子里的男人再度深呼吸,憋着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以最快但最稳妥安全的速度,将鹿蹊放回到主卧的床上。
拦腰公主抱的确会更舒服,但季空青不能百分百确定在鹿蹊挣扎的情况下,他能顺利将人放回床上,所以扛过去是最不会出现二次伤害的措施。
但扛过去这个动作,出现了实施上的问题。
僵在床边的季空青哑声道:“鹿蹊,你先松手,好不好?”
“……嗯?”
双手抱着季空青这个大型抱枕的鹿蹊迷迷瞪瞪回了个语气词,但手上的力气是半点都没松开。
“唔,松手。”
鹿蹊能听懂季空青的话,甚至重复了一遍,但仅限于脑子懂了。
控制不了四肢。
他好像发烧得厉害,以前过敏的时候没有这样的。
啊……脑袋好晕。
头朝下挂着,鹿蹊原本是抱着季空青的,但季空青的肌肉绷得很紧,硬邦邦的,鹿蹊使不出力气,于是改为死死攥着季空青腰间的衣服不撒手。
甚至在察觉到季空青想要把自己摘下去的动作后,低头用下巴用力抵在了季空青的后腰上,一副勒令抱枕不许动的不讲理姿态。
鹿蹊觉得自己的理智离大脑越来越远了。
但快乐成倍增加。
这场突如其来的生病,好像在他心里开了一口井,好多好多的委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让鹿蹊想哭,想闹,就想为难身边在乎他的人。
他才不要听话。
他就要不听话。
而且,他才不要回去床上。
“不松手。”
鹿蹊嘟嘟囔囔着。
他不仅不松手,还把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担心鹿蹊头朝下太长时间会不舒服,所以季空青尽可能地弯着腰。
在床边和鹿蹊僵持了小一分钟,男人的体温也开始逐渐升高,肌肉越发紧绷。
季教授有些后悔为什么没能多了解一些专业授课以外的知识。
比如学前教育。
他不会哄人,甚至都没有去学习过。
以至于这种猝不及防要用的时刻,他全然束手无策。
鹿蹊从倒挂的姿势变成了趴在季空青的背上,脑袋的晕晕乎乎缓解了很多。
难受变轻了,作妖就开始了。
鹿蹊先是用手指抠抠季空青的腰。
劲瘦有力的腰身肌肉硬邦邦的。
鹿蹊越抠越来劲。
扣一下,颤一下,多扣几下还会缩起来。
变得更硬邦邦。
几次过后,季空青实在忍不住了,反手握住了鹿蹊作妖的手:“别动了。”
嗓音喑哑,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鹿蹊的右手被制裁,眼睛眨巴了两下,找到了更有趣更吸引注意力的东西,伸出左手捏住。
睡裤边缘探出来的,紧身的微弹布料被勾着拉高,然后猛地松开。
打在皮肤表面,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声。
来自感官的强烈刺激让季空青瞬间失控,完全顾不上要对病号温柔,飞速转身将身上耍赖皮的鹿蹊用力摘下来,用手臂隔着作为缓冲按进了被子里。
鹿蹊懵了一下。
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床上,最后剩余的理智告诉鹿蹊要远离这张床,于是又开始用力挣扎起来。
四肢外加脑袋都在用力蛄蛹,表达了坚决要和这张床拉开距离的决心。
季空青单手掐着鹿蹊的两只手腕按到鹿蹊的头顶,沉声道:“就乖一会儿,听话,我马上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鹿蹊用停摆的大脑cpu努力处理了一下这段话。
在发现反抗没有结果后,他不再挣扎,反而变得异常乖巧听话,声音都软软的,听上去毫无攻击性。
“好哦,去医院。但不要床,会难受。”
季空青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体温计在鹿蹊额头打了下。
40度。
即使鹿蹊说话还算有逻辑,季空青也不想再耽误。
他顺着鹿蹊的话说:“好,不躺在床上,但不可以闹了。”
“嗯嗯。”鹿蹊小鸡啄米式点头。
季空青放开鹿蹊,将枕头从床上拉下来垫在木地板上,又用被子把鹿蹊裹好。
鹿蹊全程眨巴着眼睛看他,乖得不得了。
季空青松了口气。
他转身走到一边拉开衣柜门,迅速找出衣服准备换上。
没时间解扣子,季空青索性准备套头将睡衣脱掉,手都已经放在了睡衣边缘,却冷不丁察觉到一丝灼热的、异样的视线。
他的动作顿住,转头。
裹着被子的鹿蹊满脸乖巧无辜,只露出一颗烧红了脸颊的脑袋在外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季空青停住动作,一时间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鹿蹊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颗露头三角粽,看向季空青的模样眼巴巴的:“不换衣服吗?”
季空青迟疑:“你……”
鹿蹊好像预判了季空青要说什么,抢先一步截住季空青的话,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我们结婚了!合法的!我不可以看你嘛?”
看什么?
季空青越发迟疑。
看他……脱、换衣服?
鹿蹊见季空青不说话,也不继续脱,当即来劲了。
他先是转头在卧室扫了一圈,精准找到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摸过来解锁,从相册里找出红本本照片,然后三两下凑到季空青身边,抬手将手机怼到季空青眼皮底下。
“看,结婚证!”
季空青:“……”
男人沉默了很久,看着鹿蹊的眼神越来越浓,越来越沉。
求证般的,亦或者是最后挣扎了一下,季空青低头看向拖着被子蹭到自己腿边的鹿蹊。
“你想看我……脱衣服?”
“对!想看!”腿上没力气站不起来,但鹿蹊回答问题的声音却相当响亮,“你脱!”
“你不脱我就要闹了!”
季空青再一次:“……”
男人垂着眼帘:“看到了就乖吗?”
鹿蹊低头思考了一下,重重点头。
季空青深深看了眼鹿蹊,攥住睡衣边缘动作干脆地将上衣脱下来丢到一边。
因为动作过于焦躁迅速,发丝变得有些凌乱。
季空青看向鹿蹊。
鹿蹊的视线大胆且张扬地从季空青的肩颈线条一路舔到腰腹部完美的肌肉沟壑,大大方方地用眼神催促季空青继续。
季空青喉结滚动,继续动作。
鹿蹊全程眼神都没错一下,脸上全然没有害羞回避,只有对美丽缪斯的向往和沉醉。
“你好漂亮。”
迅速往身上套外出衣服的季空青:“?”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鹿蹊发出一声毫不遮掩的“滋溜”声。
“你超漂亮的!”
说完,还高举右手给季空青比了个大拇指。
季空青总觉得鹿蹊的夸奖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这个时候没时间纠结这些。
他从衣柜里又拿出一套衣服,屈膝半蹲在鹿蹊面前:“外面下过雨,气温很低,你得换了衣服才能出门。”
“喔。”
鹿蹊踢开身上裹着的被子,试图站起来,未果,选择朝着季空青举起胳膊。
“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们结婚了,你可以帮帮我的。”
“对吧?”
逻辑很正确。
季空青攥着手里的衣服,第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克制自己。
“好,我帮你穿。”
话说出口,季空青才发现嗓音已然哑得不成样子。
鹿蹊信任到坦然地任由季空青帮他脱掉睡衣,换上衬衫,穿裤子的时候甚至还特别配合地抬了下屁.股。
他垂眼看着季空青给自己系扣子。
其实鹿蹊可以自己系扣子,但他就是很想近距离看季空青的手。
指节弯曲着,掌背的青筋从腕骨蜿蜒而上,沿着肌腱的走向渐渐浮出皮肤。
真的好漂亮。
好喜欢。
鹿蹊没能抗拒这样的蛊惑,抬起手,用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轻抠季空青手背凸起的青筋。
季空青捏着衬衫扣子的手指顿住,手背处蜿蜒地青筋突突跳动。
张扬着,又压抑着。
他不说话,任由鹿蹊玩,手上加快了动作。
在季空青试图把扣子系到最上面的时候,鹿蹊用下巴磕向季空青的虎口。
压在那颗红色小痣上。
“不系上面两个,勒脖子。”
季空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捏上了鹿蹊的下巴,迫使鹿蹊抬起头。
糟糕的姿势。
男人重重喷出压抑滚烫的鼻息,慢慢地,缓缓地放开手。
他低头把袜子给鹿蹊穿好,然后转过身,背对鹿蹊:“说好的。我给你……看了,你要听话。”
季空青不敢让鹿蹊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
理智在心里祈求这场甜蜜的折磨快些结束,欲望却叫嚣着想要索取更多。
他低声:“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鹿蹊很认可自己应该去医院这件事。
所以他乖乖爬上季空青的后背,伸出胳膊揽着季空青的脖子,脑袋找了个完美的凹地蹭了进去。
不动了。
毫无遮挡地感受到颈边炙热的呼吸,季空青表情一变,不再想其他,以最快速度带着鹿蹊出门上医院。
大门发出砰的声响。
听了好一会儿人类奇妙动静的猫崽子从沙发下面探出一颗猫脑袋,琥珀色的猫瞳里满是懵然。
“……变应性接触性皮炎,接触过敏源不多,不算太严重,之后大概率会出现红斑和小疱,患者会感觉到异常瘙痒,可以适当清洁,但千万要控制……”
“这是开药单,在一楼取药窗口取药。”
“这份是详细的护理注意事项,家属要仔细看。”
“再就是呼吸道方面,回去后要注意患者打喷嚏、咳嗽、气喘之类的症状,如果有呼吸困难必须第一时间就医……”
半梦半醒间,鹿蹊迷迷糊糊听到耳边传来对话声。
过了一阵,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出去。
门也被关上。
鹿蹊松了口气。
医生说的都是很熟悉的内容,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耳边传来的声音里,偶尔会穿插进季空青或提问或应答的嗓音。
鹿家是有专职家庭医生的,并且鹿蹊的父亲就是乳胶过敏,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少乳胶物品。
小时候上幼儿园的鹿蹊第一次出现过敏症状时,海女士就带鹿蹊做了过敏源筛查。
鹿家对乳胶过敏这种毛病也的确熟悉,少年时期的鹿蹊在家还好,刚出国那段时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可真的是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鹿蹊还真挺熟悉过敏反应的,这会儿甚至能分辨出来,他的情况并不算特别严重。
过两天应该会起红疹子,等红疹消了就好了。
鹿蹊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昨晚——不对,应该说是今天凌晨,虽然是在发烧,但他完完整整,十分清晰地记得发生的一切。
鹿蹊痛苦闭上自己的眼睛,侧头把脸迈进充满消毒水味的枕头里。
……太他.妈羞耻了。
扒季教授衣服,扯季教授内.裤边边,抠季教授腰窝,在季教授换衣服的时候抢季教授的皮带——
桩桩件件,是完全可以被盖章定论成性.骚.扰的程度。
婚内性.骚.扰。
有这个定义吗?
有的吧……不管婚内婚外,在另一方没有允许的前提下这样那样,怎么想都……
啊啊啊啊啊!!!
鹿蹊整个人缓缓滑进被子里,蒙头将自己严严实实盖住。
病房的门被推开又合上,拎着一兜药的季空青走进来,见鹿蹊醒了,脚步加快赶到病床边。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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