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背上生疼,但是一刻也不敢停下,要是跟丢了兰危,他上哪再去找第二卷 神书。
只能嘴上骂骂咧咧批判一下兰危。
可惜他说这么多,兰危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甚至走得还更快了。
卖惨示弱这条路走不通,他干脆磨磨牙,开始畅所欲言:“你也没有很厉害啊,哼,谁说我就想要死缠着你不放的,你既然薄情寡义,大不了等出了地宫,我两就分道扬镳好啦,以后你是死是活,我才不会关心,到时候我就天天盼着你倒霉,好看你笑话,喂你走慢一点行不行啊,你脚底下踩风火轮啦?”
他怕跟丢人,只得忍痛扬起翅膀追上去,没想到兰危竟然真的停了,他飞上去一把撞在兰危肩膀上,正想开口,却被兰危用力捂住嘴巴。
他死命挣扎,兰危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
顾易安静下来,立刻察觉,不远的地方,有某种极古怪的声音。
像是石块碰在了同样坚硬的石块上,砰、砰、砰砰……
他脑中立即浮现出一个身影。
他扯下兰危的手,果断威胁:“你若不带上我一起,我就喊了。”
兰危低头看他:“骂人这么有力气,你又怎会找不到出去的路?”
还敢嘲讽他?!
顾易张大嘴巴就准备要叫神女,结果被兰危眼疾手快地第二次捂住嘴巴。
“出了地宫,分道扬镳。”
顾易挣脱他的手:“你放心,你以后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再睬你。”
兰危捉住他的翅膀:“变小一点。”
顾易变成巴掌大的模样,手脚并用,爬到兰危肩膀上坐好。
【作者有话要说】
故意:好气好气,记仇
第41章 分道扬镳(2)
神女的智商并不太高, 此时似乎被困在了前面的通道上,脚步声来来回回。
可惜这条路正是他们往前的唯一道路。
神女抱着同样不太聪明的小蛇,从甬道这头走到那一头, 又从那头走到这一头,可供通行的裂缝实在狭小,她试了下发现钻不出去后, 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无头苍蝇般乱蹿, 等待新的裂缝从天而降。
她一个石像钻不出去, 兰危却可以啊。
兰危捡起地上一颗碎石,弹向离自己最远的一个角落,神女果然被吸引, 砰砰砰的声音远去了。
然后, 他将自己面前的裂缝轰开一些,确保神女能通过,而后便从裂缝中钻出去,藏在一个角落里后, 故技重施,又将一个石子射向裂缝方向。
“砰、砰砰……”
脚步声过来了, 但是神女对这条裂缝视若无睹, 扭头又往回走。
她虽然看起来是漫无目的地徘徊, 但是顾易注意到, 她主要在通道的另一头打转。
似乎那一边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但是她过不去。
顾易心底忽然有一个猜想, 一时跃跃欲试。
神女要找的, 说不定就是玄青的悟剑室, 原著里他依稀记得有个情节, 最后神女是和他们一起出了地宫的,后面还莫名其妙地生出了神智,不是现在这样的顽石一块。
如果这里面有神女生出神智的关键,估计也会在悟剑室内。
顾易看着徘徊在不远处的神女,沉吟片刻,便想赌上一赌,先去另一面看看再说。
然而展开翅膀,剧痛传来,他又跌落在兰危肩上。
“不要乱动。”
兰危低头看了他一眼。
顾易咬牙。
他对兰危道:“你不是要带我出去么?快想想办法。”
兰危想了想,果然行动了。
他直接往前走了出去。
察觉到有人出现,神女侧过脸,露出精致却斑驳的一张脸,细长眉眼上挑,仿佛诧异有人如此大胆。
兰危视若无睹,直接往前。
顾易被震惊了,藏到他肩膀后面:“这石人看着挺凶的,你打得过?”
岂止是凶,还刀枪不入。
兰危拔剑道:“可以试试。”
他说的试试,还真是试试。
交手不过两招,浅尝辄止,他尚未发挥真正实力的一半,便用虚招将神女骗走,自己抽身而退,飞速从裂缝中出去。
真狗啊,本以为有一场大战的顾易从他的衣领钻出来,这人竟然都石像都骗。
兰危离开那条道路后,便将剑还鞘,面前又是两条岔路,该往哪走,他一时有点犹豫。
神女被他耍了一次,似乎气愤至极,在里面用力乱撞,兰危刚决定好往哪边走,没想到身后响起“轰”地一声,神女竟然硬生生撞开拦路的石头,强行从裂缝挤了出来,继续向兰危发动攻击!
甬道狭窄,顾易怕被误伤,连忙又钻进兰危衣领,探出个头来观察。
到了这条路后,神女明显攻击性强了很多,似乎有些焦急。
两人交手,耳畔一时之听见乒乒乓乓之声,神女下手并不留情,兰危自然需得全力以赴。
他招式已使得精妙至极,俨然有大家之风,合纵连横,强时疾风骤雨,杀机尽显,弱时春风拂面,凶意暗藏,他对面若是血肉之躯,只怕已死了数次,偏偏神女无知无觉,水火不侵。
兰危是人,是人便总有耗尽体力的一刻,若不想办法甩开神女,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
思及此,他剑势一收,缓过片刻,再抬眼时,周身气势已然大变。
顾易离他最近,此刻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他错愕抬头,却只看见少年坚毅深刻的下颌弧线,和散发寒芒的幽深眼眸。
睫毛颤了一颤,兰危没有急着出手。
这次他没有明显的杀意,只让人感觉到一股苍凉。
仿若叶落花折,兔奔乌走,红颜刹那白骨,江山几度荣枯,唯见大江滚滚东逝,光阴一去似箭。
顾易却难掩激动,这分明是《日月行》!
兰危到底用了出来!
再次交手,兰危的动作全都慢了下去,然而其中压迫感不降反升。
正如光阴车轮碾压,时间之下万物平等,来时无知无觉,待得回过神来,才知道一切已被时间带走,一去不返。
任你千般手段,万种谋划,英雄一世,笑傲人间,谁又能敌得过时间?
《日月行》的威力,仅修炼其中一卷,已经可见一斑。
神女的动作显然慢了下来,但她顽石一块,不死不灭,能够将其重创,找到机会离开,便已足够。
兰危很快找到了这个机会,将神女远远震开之后,他扭头要走,没想到刚飞过去,便撞一个冰蓝色的孤寒人影!
来人出现得猝不及防,顾易毫无心理准备,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举起拂尘便攻过来,一时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两只手都揪紧了兰危衣领,盘算了兰危若是凉了,他是该躲在尸体上还是赶紧飞走。
察觉到兰危还在动,似乎没凉,他才睁开一只眼睛。
哦,兰危似乎躲了过去。
算他反应快。
然而现在,他们面前是雪千里,身后是神女,进退维谷,无论想去哪一边,都有一战。
拂尘与长剑再次相击,方才运转的《日月行》尚未完全收回,匆匆交手一次,雪千里便已有察觉,冷喝道:“果然是你!”
甬道中,两人衣袍鼓荡,遍地霜花,寒风凛冽得犹如刮骨钢刀。
顾易被冻得难受,拼命靠近兰危的胸膛,汲取一点热气,心里却想,兰危此刻的处境不妙。
钟离非会将他一个人带下地宫,正是因为方才神庙之中,黄毛鬼认出了他便是上次出现在极乐鬼窟的人,一口咬定他必然会看过第一卷 神书。
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钟离非将他带在身边,打算等出了地宫,再对他搜魂。
雪千里自然也知道此事,方才交手,便是试探,可不巧真给她试了出来。
严格来说,兰危学了玄青的功法,便算他半个弟子,也就是雪千里的同门,她的半个师弟,但雪千里并不这样认为。
兰危退后数步,显然也为眼前的场景疑惑。
神女还跃跃欲试想要攻击,只是面前有两个人,一时不知道攻谁,雪千里一挥拂尘,便将她和小蛇定在了原地。
雪千里:“第一卷 神书,便是你看的,你已经修炼了此卷。除了你,还有别人看过么?”
兰危自然不会牵扯旁人,没有说话。
雪千里道:“很好,那让我替师尊试试,你第一卷 《日月行》的威力。”
说罢也不用拂尘,只伸出白嫩手掌,一掌拍了上来,霎时间,她浑身冰蓝的衣袍全翻飞起来,空气中的水汽尽皆凝成雪花,只见风雪呼啸而来,似要将人冻毙在这盛夏八月,兰危抬剑格挡的刹那,剑刃已被冰封!
遭受生死威胁之下,《日月行》自然而然运转出来,冰剑融化,他倾尽所能对抗这掌,扑面风雪被拦在了剑光之外,然而这时却恍然察觉——
雪千里说是试他,这一掌却杀机毕露,明摆着要取他性命!
兰危实在好奇:“你为何,想要杀我?”
雪千里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换了只手,继续拍下凝聚毕生功力的一掌。
然而,即便穷途末路,谁又甘心引颈就戮,兰危同样将日月行运行到极致,接下这一掌。
多亏了雪千里方才与钟离非一战元气大伤,两次出手都没有伤及兰危根本,然而即便如此,兰危也不好受,闷哼一声后,点点鲜血从唇角溢出。
这段剧情,和原著发展截然不同,直看得顾易目瞪口呆,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对兰危来说,却更加诧异,他强撑着开口:“天雪山与玄尘山素无恩怨,前辈为何忽然发难,定要置晚辈于死地。”
雪千里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眼睛微眯,加大力度。
“前辈无缘无故,暴起杀人,难道不怕日后玄尘山追究,还是打定主意要与玄尘山为敌?”
雪千里冷冷道:“今日是你我之事,不必搬出师门压我。”
兰危更是诧异:“我与圣女之间,更加毫无瓜葛。”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后忽然一阵大笑传来,钟离非张狂自信的声音遥遥传来,“想要知道原因,我来告诉你!”
“你”字尾音刚落,钟离非已经来到两人身侧,只见他闲庭信步一般从裂缝中走出,雪千里脸色一变,忽然发难,拿起拂尘向兰危猛攻。
这次攻击却全被钟离非接下了,他挡在两人之间,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对方所有招式,将兰危护得滴水不漏,连衣角都没让雪千里碰到。
“你既然确实学了日月行,也能算得上玄青半个徒弟了,往后恐怕还要叫她一声‘师姐’……”钟离非一边接招,一边还能悠闲与兰危解释。
“雪千里为什么定要杀你……自然是因为,不想要你这个师弟了!哈哈哈哈哈!”
“只要你死了,《日月行》第一卷 便彻底失传,谁也别想学去,她往后依然是玄青唯一真传大弟子,好小气的女子!好自私的手段!多亏你小子遇见了我,否则玄青知道自己的得意功法从此绝迹,想必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
雪千里气得咬牙切齿:“师尊并没有死!”
钟离非咄咄逼人:“若是没死,又在何处?!”
雪千里察觉到他的意图,冷哼一声:“你休想套出师尊的下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钟离非大笑,“你偏爱师尊,小气善妒,为了当他唯一的弟子,今日连自己的师弟也杀,你师尊知道,一定不要你了。”
雪千里忍无可忍:“我杀他,只是不想神书有丝毫可能落在你的手里!!”
通道狭小,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你来我往,越战越勇。
这两人之间本就积怨已久,偏偏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百年没有接触,只是因为都懒得与对方纠缠,但是只要一见面,便如天雷勾动地火,对对方恨之入骨,恨不能当场击毙。
两人越打越有兴致,况且只有分出胜负,才能左右兰危的归属,然而他们打得太过投入,甬道中又处处都是视觉死角,兰危虽然刚已被雪千里两掌拍得重伤,但拼着重伤逃走,也比在这束手就擒,等他们两人处置更强。
他扛着翻滚的血气,忍着剧痛,踉踉跄跄,在黑暗的甬道之中很快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成长的道路总是艰难的
秦山尽头, 大雨连绵,巍峨山峰,无尽旷野, 通通被这场深夜暴雨笼罩。
雨水冲刷下,某处山体突然坍塌,露出一小方洞口, 很快, 一个穿着黑衣的修长人影, 拄着佩剑, 从里面钻了出来。
黑衣人未作片刻停留,埋头便闯进了瓢泼夜雨之中。
“喂,兰危, 雨势太大, 你真的不躲一会儿么?”
顾易见雨下的实在太大,整个人藏在兰危衣领下不肯出来,可惜兰危衣袍很快湿透,他也不可避免淋成了落汤鸡。
甩了甩头上的水, 他最讨厌下雨了!
鼻尖忽然很快闻到一股血腥之气,似乎是大雨冲开了兰危肩上的伤口, 鲜血再次沁出, 顺着衣服晕染开。
“兰危, 你既然已经身受重伤, 再淋这场雨, 你想过后果么?等你昏死在路上, 你觉得我会管你死活么?!!”
兰危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 不知道是雨声太重, 没有听见, 还是压根不想理他。
顾易气愤不已,从他衣领里钻出去,将手附到嘴边充当喇叭:“你不听我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们早在地宫之中说好了,出了地宫便分道扬镳,你是死是活,与我可没有关系。”
然而雨势太大,仅说话的功夫,豆大的雨珠已经密密麻麻砸在头上翅膀上,砸的生疼。
他立刻手脚并用,两三下又钻回了兰危衣领里,怕他嘲笑自己,忍不住辩解道:
“雨太大了,借你衣服躲一会儿,别以为我是赖着你不想走啊,等雨一停,我马上就走。”
重伤的兰危看起来倒比平时可爱多了,连眼神都没那样拒人于千里,身上温度也比平时高一些,他听到顾易这些话,也没有反应,只是继续艰难赶路。
虽然浑身都湿透了,但顾易此刻的心情依旧很好,甚至越想越开心,险些笑出声来。
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便是方才那样危急万分的情况下,兰危带着他胡乱一走,竟也能闯进正确房间,看到他朝思暮想的《朝暮春秋卷》。
不管达成目的的道路多么曲折,只要最终得偿所愿,所有辛苦便没有白费……况且受伤最重的,还不是他自己。
这么一想,他简直要怜爱兰危了。
主角光环果然了不起,兰危的大腿,也确然好抱,他的策略,真不可谓不高明。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狗东西生性多疑,始终信不过他,这么方便的大腿,以后再也抱不住了,真是一大憾事。
兰危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却越来越烫,顾易心想,说不定可以等他的体温给自己衣服烘干再走。
心情好了,话便多了:“你放心,我受伤你给我喂过药,等会儿我便把药还给你……送了我本该便是我的,要不是看在你受伤太重的份上,我才不会还你呢。”——看在第二卷 神书的份上。
“真无聊,你说句话呀,你又不理人啦?都说了我不会缠着你,你至于还这么冷漠么?真当我离不开你么?你防备心怎么那么重,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将我当贼一样防备,兰危,你这辈子注定孤家寡人,没有一个朋友……喂你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兰危忽然往前一倒,扑倒在一棵大树之上,再也不动,顾易顾不上淋雨,从他胸口飞出,变大体型,将他撑住。
“你不是说没事吗?这就不行了?荒郊野岭的我将你丢这里,迟早被人捉回去搜魂,你快起来呀,你这么重我可懒得背你!!”
兰危此时却不是想起来就能起来的,顾易将身上他之前给自己的药丸倒出来,给他嘴里塞进去一颗。
他的精灵躯体恢复极快,这会儿已经好了大半,这药拿着没用,他没有犹豫,干脆第二颗也喂给了兰危。
兰危体重不轻,精灵背上又还带伤,确然是背不动他,他绝望望着大雨瓢泼的树林,他不想救兰危,却也不想他这样死在这里,更不想他万一被钟离非碰上,被带回瑤山搜魂。
头顶雨珠密密麻麻,这雨可真够讨厌。他甩了甩水,将兰危拖到一颗大树之下放好,自己变小体型,冒雨飞了出去。
飞了不知道有多远,他才找到可以避雨的木屋,害怕兰危出事,又匆匆飞回去,将浑身滚烫的兰危扛在肩上,认命地带他去那个木屋。
真是,这次算他欠了他的。
精灵的身躯柔弱不能自理,兰危再瘦,也是七尺之躯,一路上真是将他累得半死。
终于,到了地方,他弯下腰,将人丢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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