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辞吓得魂飞魄散,在看到傅成斯的脸后,吐了口气。
怀里的人身上温度很烫,傅成斯没有立刻松开他:“放心,那些是兔子的坟墓。”
雪辞愣住:“兔子?”
他惊讶,鼓起勇气回头看了眼。
……可这里有十几个墓!!
“韦斯特夫人从小养到大的。”傅成斯像是知道雪辞在想什么,将人抱直,才缓缓松手。忽略掉掌心里的柔软触感,他继续道,“你已经见过小女孩了吧,晚上出现的。”
雪辞点头。
胆小的模样倒是乖巧。
“她那时候也抱了兔子,不过不是现在养着的那只。”
雪辞就看到傅成斯走到墓前,指着第一个墓碑:“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这只。”
“小女孩也并不是韦斯特夫人的孙女。”
雪辞怔愣片刻,瞪大眼睛。
“我好像知道了……”
那对母女的身份。
傅成斯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这是琢磨过来了。
眼睛睁那么大,那么漂亮。唇缝也张开,都能看到里面柔嫩粉湿的口腔。
见宋雪辞注意到他的视线,傅成斯不着痕迹收回,仿佛刚才看得出神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从兔子坟墓走过来:“想明白了?”
雪辞还不太肯定:“我不知道想得对不对?”
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仆人,似乎在监视他们。
防备着点总没错,雪辞学精了,朝傅成斯招招手,想要知道自己的想法跟对方的是否吻合。
跟唤狗一样。
傅成斯眯起眼睛,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有丝毫犹豫就凑过去。
雪辞低语时用的气音,黏黏糊糊,就是普通正常语气。
可傅成斯觉得他在喘。
雪辞丝毫没察觉到男人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之后,又仰着小脸,像是迫切地等答案。
“跟我的想法一致。”傅成斯看到那张小脸的眉眼间染上几分小得意,他心口轻跳,“倒是不算太笨。”
雪辞不太明白:“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傅成斯:“夸你。”
这样么……
尽管夸得不明显,能跟傅成斯想法一样,雪辞还是有点高兴的,顺着对方的话:“我本来就不笨,我从小到大成绩都不错的。”
刚说完,他就听到傅成斯反问:“从小到大?我看你的资料里并没有上过学。”
雪辞呼吸一顿。
怕暴露什么,他立刻岔开话题:“对了,我刚才说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
笨蛋小猫,现在完全学会如何拿捏这群狗了。
果然如他所料,傅成斯没再沉思刚才的事。他垂眼,视线落在雪辞手臂上,顺手将那截藤蔓扯下来。
“暂时没想好。”
雪辞“哦”了声。
“你们俩!”不远处的仆人终于喊话了,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似乎很怕他们继续待在这片树林里,“乔尔说那里不能靠近,你们忘了吗?!”
仆人语气严肃,两人没再停留,一前一后往古堡里走。
雪辞不忘去花园采摘几朵鲜花。
路上傅成斯看他一直蹙起秀气的眉毛,问:“在想什么?”
雪辞实话道:“可能我们都猜错了呢。”
他总觉得不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你一会儿要上去给韦斯特夫人送花?”
“嗯。”
傅成斯问完后,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去了顶楼。直到雪辞下楼,快走到第二层时,对方才拦住他:“看画像。”
雪辞侧过身,是挂着小提琴的那面墙,墙上的两幅画分别是韦斯特夫人和小提琴老师的画像。
很快,他就明白了傅成斯让他看什么。
画像出自于同一个画家,肖像画的右下角都会写上人名。
小提琴老师那里写着艾德安·威尔逊。
原来韦斯特夫人的那些信件都是写给这位老师的。
雪辞懊恼。
他每天都能看到它们,却从来没有留意过。
而韦斯特夫人那张画像的右下角却像是被什么抹去一般,只能看清韦斯特。
名字完全模糊了。
“还记得那对母女,那位女士叫什么吗?”傅成斯突然开口。
“叫珍妮。”
“嗯,就是这位。”
大概是画家画的跟本人不像,雪辞在看到珍妮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幅画。
也一直都以为珍妮是韦斯特夫人的女儿,而不是……韦斯特夫人本人。
“韦斯特夫人只养白兔子,看不出区别,不过上次秦洲抱过,应该是察觉出来重量不一样。”
雪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当时秦洲的进度条涨了。
想通这些后,小男仆又像反应过来,察觉到哪里不对,立刻抬眼看面前的男人:“可你怎么知道秦洲抱了兔子啊……”
“我当时在客厅,你们看不到我。”傅成斯轻描淡写,“你跟陆泯那次我也在。”
雪辞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我看到他吃你舌头了,你舌头被他吮得很红。”
雪辞睫毛颤了颤,往后挪开。
无措地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幸好傅成斯主动结束了话题:“我问过其他人韦斯特夫人的名字,不过游戏设定里,镇上所有人都无法告知玩家。”
雪辞的面板资料里称呼也仅仅是韦斯特夫人,并没有名字。
“那直接去韦斯特家呢?”
“也许他们就是最大的反派了。只是验证想法,不需要这么冒险。这画家就住在镇上,明天我会去找他,他可能也无法说出珍妮的名字,不过可以修复这幅画。”
雪辞怔愣了下:“你连这个都知道吗?”
小男仆很少对他露出崇拜的语气,傅成斯眼皮轻跳:“你走那几天,我都在查这些。”
大概人都是慕强的,雪辞突然就觉得傅成斯没有那么讨厌了。
他“哦”了声,又问:“那你知道这些,怎么不直接去找画家呢?那样你就可以通关离开了。”
傅成斯沉默片刻,双手环胸。
“我通关,你要是还没回来怎么办?”
雪辞能感觉到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似乎很少说这些话。
他弯了弯唇角:“谢谢你等我。”
那种没什么防备的懵懂小猫,只要人类散发出一点善意,就会依赖地用脑袋蹭你。
奇怪的、像是通电一般的感觉又来了。
傅成斯就算没谈过恋爱,也明白那是什么。
他,彻底对宋雪辞沦陷了。
当晚,陆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因为雪辞提出要跟他分房睡。
“我、你觉得我吵的话,我可以离你远一点。”陆泯很激动,嘴里发出一阵阵苦,“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在生我气吗?你跟我说……我肯定立刻改!”
卑微的语气让雪辞实在不好意思。
可内疚归内疚,跟陆泯睡一间房很不方便,他以后还要跟卢修斯会面,想办法把死去的老公带回来。
埃兰德那么爱吃醋,要是让对方看到他房间里有其他男人,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现在进度条已经涨到80%了,不能再节外生枝。
“我想要一个人睡了哦。”
雪辞看着他失落的模样,着实不忍:“你低头。”
陆泯像条大狗似的,乖乖将那头卷发凑到雪辞跟前。
他现在头发长度适中,英俊清爽,也开始尝试收拾自己。
没人想要一个邋遢的男朋友,更何况雪辞这么漂亮,他的脸怎么能配得上?
可雪辞明显对他冷淡许多。
古堡里另两位玩家看雪辞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秦洲那种正值青春期,一上来就遇到雪辞这么漂亮的,人都快被迷死了;还有那个傅成斯,本来还一副看不起弱者的高傲模样,可现在天天黏在雪辞身边。
而他这个正牌男友确是最边缘的那个。
陆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他不敢说公开关系这种话,怕雪辞嫌他烦直接提分手。
他已经把雪辞当老婆看了,完全无法接受分手这种事。
少年的力道轻柔,顺着他的发丝捋顺,陆泯爽得脊背发麻,瞬间就有了反应。
宅男很好哄。
见他又高兴了,雪辞准备抽回手,对方却突然问:“小辞,你想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雪辞还没找到老公尸体,紧张道:“……怎么了?”
“我已经把通关代码敲好了。”陆泯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惊人的发言,“你说想要找亲生父母,我帮你查找了,并没有这方面的背景。”
雪辞听得心惊胆战。
幸好没查出他丧偶……
他稳住语气,夸赞完对方,又找借口说过段时间再走。
“是因为比尔,还是上次跟你待在一起的那个?”陆泯垂着眼睛,“你也想把他们带出去吗?”
“……”
嗯……其实也差不多了。
雪辞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到陆泯用卑微的语气继续道:“你想带他们一起的话,再给我一天时间。”
雪辞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陆泯竟然会愿意将底线拉低到这种程度。
“谢谢……”
陆泯那么高一个人,此时脆弱地将脑袋埋在雪辞的颈窝里。
深吸了一口气。
比起偷闻衣服,他更喜欢现在这样将人抱在怀里。
所以,就算有其他的人,也可以忍受。
陆泯嗓子都哑了:“你想带谁出去都行,但出去以后不要不理我。”
好可怜。
雪辞都不好意思钓他了:“嗯……我不会不理你的,你是很好的人。”
一张好人卡发下来。
陆泯听不出来,自以为雪辞心里还有他的位置,人又变得精神,非要雪辞把今天的脏衣服给他,他来洗。
宅男心思单纯,但有时候也是个犟种。
雪辞僵持不过,把他放进房间。
陆泯抱着连桶一起抱出去,心情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11:【宿主,这个碎片比变态好。】
被他这么提醒,雪辞想到碎片好久没声音了:【他还在跟主神战斗吗?】
11:【对!现在快穿局一片乱!除了还在小世界的系统,其他系统都跑路了,小世界随便面临崩溃。】
雪辞唇色发白,担心:【会有危险吗?】
11:【暂时查不到其他情况了,定位早就无效了。不过病毒留下的回到现实世界的通关一直都可以用,宿主您看要回去吗?】
雪辞没有犹豫就摇头了。
不可以丢下他。
雪辞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病毒碎片,可他总觉得,对方早就认识自己了。
是什么时候呢?
他是不怎么用电脑的,更别说人工智能了。
对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执念?为什么会无条件地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会喜欢他。
当晚无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雪辞跟傅成斯就把油画送去了画家那边。画家已经年长,满头白发,身体还算硬朗。
目前一人住在镇上的偏远地区。
果然,老人喊得是威尔斯小姐,问了之后也只是像卡bug那样不停重复这个称呼。
傅成斯将画交给对方。
尽管时间相隔太远,画家老人还是一样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作品。比起作画的商人,他此时戴着老花镜和放大镜专心修复画作的模样更像个艺术家。
雪辞跟傅成斯安静坐在旁边等着。
一个上午过去了,老人终于喊他们过来。
雪辞看到了“Jenny”。
如此,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他在夜晚看到的母女俩,都是韦斯特夫人本人。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许多细节——比如小女孩跟韦斯特夫人的孙女口味并不同,古堡的装修也可以看出细微的差别。
这么说来,在夜晚打开那扇门后,他们会去往不同时间段的城堡。
韦斯特夫人小时候。
以及中年时期。
雪辞吐了口气。
原来并不是天赋遗传,一家人都爱小提琴。
自始至终都是珍妮。
可同时出现珍妮三个阶段的人生,这样的用意是什么呢?
很快,雪辞就明白了。
之后的几天,雪辞会准时在钟声响起时出门。
有时候是小女孩,有时候是珍妮女士。
小女孩天真活泼,有时候会贪玩坐在沙发上玩兔子,可也会认真练小提琴、写琴谱。
而珍妮出现的时候,大部分都在操持家务。
小提琴音出现的很少。
第四天夜里,雪辞听到了有人在演奏。
其他几人也都出房间,一起下楼。
雪辞刚走到楼梯口,小提琴声音突然停下。
“砰”——
像是重物砸到地板的声音。
几人都护在雪辞身边,将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们还没有见到珍妮,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不是让你别拉这破东西的了吗?”
随后,是珍妮隐忍的语气:“这不是破东西,是我获——”
“获奖获奖,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有时间好好管一下孩子,她都玩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昨天跟你说话的是什么人?说什么了?以后出门不要穿裙子。”
男人怒说了一堆,直到提到“艾德安”的名字,保持沉默的珍妮终于发火了。
“都说了,他是我的恩师,不是什么情人。”
“是吗?那你每年为什么还试图给他写信?还不是忘不掉他?”
“那是我想知道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出现。”
“出现?他出现的话就把你拐跑了!用参加国际比赛当借口,实则是带着你私奔!要不是当时乔尔告诉了你家里,你还能留下来跟我一起过富足舒适的生活?”
随后,又是“砰”一声——
这回是珍妮将水杯砸到了地上!
钟声敲响,他们下楼时一切都恢复正常,地上什么也没有。
雪辞心里闷闷的,他在为韦斯特夫人难过。
如果当时艾德安能够信守承诺,及时赶到,或许此时的珍妮依旧还站在舞台上,散发独属于她的光芒。
而不是被乔尔告发,失望、无奈、痛苦……接着放弃梦想。
陆泯察觉到雪辞的情绪,朝他的发丝上揉了揉:“那我们能为韦斯特夫人做什么?三个时段的她出现,肯定是想让我们替她完成什么。”
秦洲义愤填膺:“当然是弄死乔尔这个老东西。”
雪辞垂下眼睛:“也许吧。”
他的声音很清澈,充满了怜惜和悲悯:“不过我想,她可能,只是找到自己的老师。”
任务很快就分配好,三人第二天一早就分开去查关于艾德安的线索。
这位老师是以游客的身份来小镇上,并没有人在意他。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年龄差不多的青年都变成了老人。
线索少之又少。
他们在找线索时,雪辞在找卢修斯。
离开的时候他忘了跟卢修斯说在哪儿碰面,导致现在联络不上。
看来需要出去找比尔帮忙了。
正巧古堡的水管又出了问题,厨房一直在漏水。
“我已经找了修理工上门,不过我正好有事想要回家一趟。你跟艾文可以在这里等他过来吗?”
艾文是这里的厨师,是个沉默只知道做菜的npc。
雪辞答应。
大概下午的时候,艾文带着修理工来了。
男人很高,走过来时雪辞觉得他要有一米九,结实挺拔的身体被裹在一套了深蓝工服里。
也不知道是胸肌过于发达还是工服小了,看起来都要鼓出来。
对方拎着工具箱,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完全看不见脸。
雪辞没有多看,带着他去了厨房。
“就是这里。”
雪辞打开橱柜,水管破损,滴答滴答的水流往下。
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轻笑。
“流了好多水。”
什么……
雪辞被奇怪的话招惹,刚回头,就正好对上一双碧绿的眼睛。
还有帽檐附近的金发。
雪辞诧异:“……比尔?”
比尔摘下口罩,语气依旧像之前一样恶劣:“你就穿这么短的女仆裙在他们几个人面前晃?他们真的不会掀开你的裙子帮你舔吗?”
察觉到比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雪辞尴尬地用手指揪着裙子边缘,试图转移话题:“你、你怎么成修理工了?”
“你一直不来找我,就跟完全忘了我似的。”比尔嘴角淡淡扯了扯,露出自嘲的笑,“看来还真把我生日忘了。”
生日吗?
雪辞立刻翻查了下资料,是在明天。
“我……你要什么礼物?”雪辞想了想,“奶油蛋糕吗?”
话音刚落,身体健硕的清洁工就朝着守寡的漂亮夫人压过来。
结实的身体能够完全遮挡住另一个身形。
就像是,随便捞到怀里,做什么都无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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