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旧抱着他,轻声哄他。
“放心,都交给我。”
“一切都会好的。”
埃兰德的身体冰冷,可以完全降低雪辞的温度。
雪辞有时候会睡到昏天黑地。
不过每次醒来埃兰德都在他床边守着,永远握着他的手。
直到某天,他在教堂附近的长椅上醒来。
他……来这里做什么?
雪辞脑袋昏沉,盯着自己的脚尖,很快下起了一场小雨。
少年的眉眼很快就淋得湿漉漉。
模样过于乖巧,有人将伞主动送给他。
雪辞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遗忘了某段记忆。
可好像又什么都记得。
他记得自己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他生活在一个游戏副本里,需要找到玩家离开这个世界。
对,他还骗了一个男人的钱,说给钱就愿意当对方老婆。
他记得那个男人说话模样很凶的……
雪辞振作起精神,拿着伞找到一辆马车。
他这时候还不知道,有关于埃兰德的记忆,都被男人主动抹去了。
那之后的事情都会幸运,他口袋里多了几颗金豆子,足够支付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开销;他应聘的结果很成功。
他也成功见到的那几位玩家。
雪辞还没开始准备勾搭他们,这群男人的视线就不由落过来。
他们会盯着他咬住唇瓣苦恼的样子,会故意说一些很奇怪的话。某些爱装的男人,明明很在意,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所以,在雪辞玩游戏伸懒腰不小心将腿伸过来时,傅成斯皱起眉头,却始终没有挪开位置。
陷入沉睡的血族丈夫,此时刚聚集一些精魄,飘到雪辞跟前,就看到了一些恶心的男人故意用大腿去蹭雪辞的脚。
妒意翻滚,此时的埃兰德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
就这样,小世界的运转被他的妒意影响了。
第二周目开始。
在那之前的记忆,雪辞都消失了。
雪辞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高大的狼人兄弟伸出还没褪去的利爪,温柔顺着他的背。
“还真是我……”
雪辞的脸汗津津的,难过地像是刚淋完一场雨。
“这是他愿意做的,你不用感到内疚。”
早知道小魅魔会这么难过,他就不该告诉对方真相。
雪辞摇头,神色恹恹。
沉默许久后突然问:“你知道要怎么解除这个诅咒吗?”
“这是古老的诅咒。”奎壬开口,“埃兰德都无法解开的诅咒,我们自然也无能为力。”
雪辞失望地垂眼。
其实他完全可以让奎壬把自己送回古堡,他带着魔戒离开,任务完成,碎片回收。
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可……雪辞觉得很对不起埃兰德。
他知道,他们很宠他,很爱他。
可他,也不能总是无条件去接受这些爱。
至少,离开之前,让埃兰德苏醒。
他想要亲自跟对方说点什么。
雪辞的脑子很乱,心脏用力撞击着胸膛,久久无法平静。
他的鼻子逐渐发酸,睫毛垂着垂着,就这么砸下来一大颗眼泪。
“我应该要想起他的……”
雪辞不知道是在说埃兰德,还是那串一直追随着他的数据。
就那么一颗眼泪,奎壬心疼地跟什么似的。他语气怜惜:“别哭了。”
“小魅魔,你是想救他吗?”
雪辞点头。
“诅咒无法接触,可我们种族有一类亡灵书,可以时空回溯。”奎壬实在没办法看他失意的模样,不过还是警告他后果,“但如果你要用的话,埃兰德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你依旧会被压制,会变得虚弱,会沉溺欲望,直到死亡。”
“我可以给你。”
雪辞看到了那份亡灵书。
可刚要接过,一道白光闪现在眼前。
懵了好一会儿,雪辞才反应过来,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
——他是个觉醒的游戏npc,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去靠近玩家,让对方把他跟丈夫带到现实世界。
除了这些设定,剩下的雪辞一概不知。
【一一?】
他喊了声,可11没回应。
搜索系统也没有给任何资料。
雪辞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在附近逛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城堡,只有一个教堂。
眼看着天色渐黑,雪辞开始慌了。
他又困又饿,摸向自己瘪掉的肚子。
他需要先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再找到睡觉的地方。
大概是他的模样太可怜,路过的人给了他一点钱币。
可以解决掉晚饭,再买一个大纸盒。
他看那些流浪者都是睡在纸盒里。
雪辞捏紧了钱,结果没走两条街就被人堵住了。
两个看起来像是混混的角色围住了他,语气轻佻:“大美女,去哪里啊?”
雪辞反感地往后退。
混混都来不及向前,衣领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
比尔对付这些人都不愿花费体力,他将两人狠狠扔到墙上,随后直直朝雪辞走去。
“谢谢……唔——”
雪辞就这么被抱起来。
对方的表情很关切,似乎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察觉到男人没有恶意,雪辞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终于,他被放到地面。
对面的男人金发碧眼,气质不羁,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雪辞抿了抿唇,将刚才没说清楚的“谢谢”又小声说了一遍。
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脸颊沾染了灰尘,像是可怜的流浪小猫。
几天几夜都在不停找人的比尔,心脏在这一刻突然柔软下来,他舍不得对雪辞大声,只是关心道:“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饿到了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雪辞的表情有些迟钝,两秒后,他冲对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我有点饿的,欺负我的人都被你打了。”
他乖乖回答完对方的问题,才试探开口:“我们认识吗?”
金发男露出复杂的神色。
小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随后——
“又把我忘了?”
比尔突然凑近,朝雪辞脸颊上轻轻啄了下:“我叫比尔。”
“你老公比尔。”
老公死了好一阵子了。
可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身强体健,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短命死鬼丈夫的模样。
“你喜欢吃辣子鸡丁,但不能吃辣,还喜欢吃排骨。”
“你喜欢各种花,皮肤敏感娇气,稍微碰一下就红。”
“你紧张时会揪住衣服,思考时会咬唇瓣。”
比尔看着他:“就像现在这样——”
雪辞若有所思。
前面两道菜是对的。
应该是他丈夫吧。
至于为什么丈夫还活着。
他想,也许是穿到的时间线提前了,这时候还没去世。
雪辞几乎是瞬间就信了,慢吞吞“哦”了声。
被男人紧紧盯着,他反倒不自在了,生怕对方看出来自己没这份记忆。
幸好比尔主动开口:“你之前也失忆过一次。”
雪辞顺着话道:“这样啊……我确实不记得谁是我老公了。”
他抬起眼,眼尾上翘,清纯和勾人在这张脸上中和得很完美。
肚子不争气地打破了安静。
“我有点饿了。”
雪辞的睫毛很长很卷,这么拖着声音轻声细语,简直能把人骨头都融酥。
比尔呼吸停滞片刻,不动声色调整好:“走,去吃饭吧。”
雪辞像是一只找到长期饭票的流浪猫,热情又黏人地跟上去。
他不知道,这种小猫,被养得白白胖胖后,要被按在床上狠狠吸肚子的。
“老、老……”雪辞还是没好意思将“老公”喊出口,“比尔,我们住在这里吗?”
这个“我们”让比尔的嘴角上扬:“嗯,走路二十分钟。”
看来真对这里很熟悉了。
比尔很高,看着生人勿进,可一路上主动跟他聊天的次数不少。
问他还记得多少人,记得以前哪些事。
“都不记得了……”雪辞说完,想到什么,又立刻补了句,“我想起古堡了,这附近有那种很高的城堡吗?”
比尔顿住,随后否认:“这小镇很破,没有城堡。”
雪辞失望:“那我们住在哪里?”
比尔朝不远处的贫民窟指。
雪辞顺着方向看到了一片矮房,密密麻麻的,从远处就能感觉到拥挤。
跟城堡完全是两个极端。
看来这次嫁的丈夫是穷人。
雪辞紧张:“我们现在有多少财产?”
比尔这段时间打工的钱都在生日接吻的那个晚上全交给了对方,没留一点私房钱。
现在确实囊中羞涩。
他表情僵硬,怕雪辞不认自己这个穷酸丈夫,委婉道:“……不太多。”
雪辞紧张:“那够我们今天的晚饭吗?”
比尔被他的语气弄得想笑:“当然够,够十天的晚饭。”
雪辞很轻易就满足了。
他抿出好看的弧度,伸手去牵比尔的手。
掌心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比尔僵顿,反应过来后,温热已经传到了皮肤里。
这种感觉很微妙。
像是被平时对你爱答不理的小猫主动用脑袋蹭了下。
那一刻,比尔有种要升天的感觉。
他不敢相信,要是能被雪辞爱着,人生该有多幸福。
当然比尔没敢一下子奢求这么多,他冒名顶替着雪辞老公这个位置,原本心里还在不安,可就这么牵手走了一段路后,他觉得这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想象着雪辞扑到怀里,就这么仰着脸喊老公撒娇。
或是主动在脸颊上亲吻。
亦或是主动骑上去,明明都没力气了,却咬着唇瓣边哭边满足自己。
光是想想比尔就要爽翻了。
他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当然,眼下最紧急的任务是快点搬家。
比尔以前就有过搬家的念头,他那笔老婆本够在镇上的居民楼买一栋不错的小房子了。兴致勃勃跟雪辞提出来,结果被对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气得不轻,之后就没再舔上去。雪辞结婚以后他更没想过搬走,一个光棍住哪都能凑合。
这回不一样了。
雪辞需要住大房子,需要阳光,喜欢鲜花。
比尔缠入小妻子的指缝,将人牢牢攥在手心里。
雪辞不明所以,见他低头,还浅浅冲他笑了笑。
比尔要晕头了。
也许他天生长得就像雪辞老公。
不对,雪辞从来就只有他一个老公。
当然这么快搬家,环境不好是一方面,卢修斯认识这里也是一方面。
一条狗找上门,很快,其他野狗就会闻着味道过来。
短短十来分钟的路程,雪辞由一开始的试探,逐渐转变成此时的挑剔。
“我一天没吃了,想吃热汤面,最好是西红柿鸡蛋面,加香油,加葱花。”
他黏黏糊糊在欧洲小镇上提出这个苛刻的要求,比尔却丝毫没犹豫,点头答应。
看来丈夫平时就爱宠着他。
比尔说西红柿鸡蛋面没地方卖,需要自己做,两人便找到一家超市进去。比尔怕饿到雪辞,先买了一些饱腹的面包。
他毫不犹豫选了价格最贵的。
雪辞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这么不节省,怪不得钱都败光了。
比尔没有察觉到雪辞真实的想法,想到贫民窟那地方,又加了一顶鸭舌帽和耳塞。
快到家的时候,他用帽子将雪辞的脸盖得严严实实,耳朵也堵住,免得听到那群恶心光棍的污言秽语。
不过这群人不用看脸,就跟狗一样自动定位出雪辞的距离。
“怎么勾搭那么多男人还那么清纯?”
“身上喷的什么香水啊,故意的吧。”
雪辞完全听不到,一路被比尔护着进了家里。
家里……确实好小好挤。
不过比睡在纸盒里强。
大概是太饿太倦了,雪辞都没仔细在房间里搜索两人住过的痕迹。他跟着比尔挤到灶炉边上,像是绊腿小猫走个不停。
比尔做面的途中还要注意,以免把人撞到。
空间太小,两人总是会发生肢体接触。
一锅面做好,比尔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雪辞饿坏了,吃得很急,汤面的味道让他觉得幸福。吃完后休息一段时间就开始困顿,被比尔催着去洗澡。
浴室简陋,可沐浴露是他喜欢的味道。
雪辞洗得很快,一出来就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比尔没打扰他,轻手轻脚收拾厨房、洗澡、打地铺。
刚要熄灯,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就从薄被里钻出来。
语气含糊,带着尚未清醒的鼻音:“老公,你要上来一起睡吗?”
那一声“老公”直接把比尔喊起立了。
刚用冷水冲下去的燥热瞬间复苏。
他盯着床上困得神志不清的热乎乎糯米团,压制着欲念。
语气隐忍:“床太小,你困的话就——”
他话还没说完,雪辞就一脸放心地重新裹紧自己。
“……”
敢情是希望自己别上床。
比尔轻笑一声。
依旧是小白眼狼。
他灭了灯,躺到床边,这些天不休不眠的找雪辞,他的身体早就疲惫。
听到旁边人清浅的呼吸声,像是心脏上的一块石头落下来。
……不过也睡不着。
身上怎么能这么香?
难道用得不是一瓶沐浴露了?
比尔燥热不安。
被勾得鼻腔里都是香味。
雪辞睡得迷糊,感觉旁人有人挤过来,不满地发出几声呓语。
床太小,只够比尔这种高个子男人单人睡。
雪辞被挤得有些可怜了。
“睡我身上,老婆。”比尔完全不要脸了。
雪辞任由他抱到身上。
比尔的肌肉很有弹性,躺上去确实比硬板床好许多。
雪辞满意地用脸蹭了蹭对方胸口。
半分钟后。
比尔感觉身上人在乱动,他哑着声音:“不困了?”
“不舒服。”雪辞抱怨道,“肚子被硌得疼。”
第191章 可怜寡夫(30)
比尔身上发热,脑子也发热,一时脱口而出:“放到肚子里就不硌了。”
只会鼓鼓的。
雪辞还没彻底清醒,对于比尔的发言似懂非懂,他带着鼻音含糊地“嗯”了声。
“就是……做那个。”
比尔平时被雪辞爱答不理惯了,说这种话都语气恶狠狠的,带着想要吸引注意的情绪。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么软乎乎的雪辞说这种话。
总感觉在欺负人。
可又忍不住想要欺负。
比尔把手箍在雪辞腰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这样谁都会不舒服,但天灵盖却要爽得飞起来。
总要捞点好处。
月光下,比尔看到了雪辞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便捉过去放到嘴边。
滚烫湿润的触感让雪辞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迅速将手抽回去。
他无措趴在男人身上一小会儿,老实道:“我们两个睡不下的,那我睡床下。”
比尔怎么可能会让雪辞睡在地上?
只是比起睡他身上,更愿意睡地上,都以为自己是丈夫了,还这么嫌弃。那以后真要履行夫妻义务,岂不是要一边给他一边甩巴掌?
总之,比尔被自己脑补又爽到了。
他没再为难,再次回到地铺上。染上雪辞身上的那点香味,让他安心地陷入沉睡。
两人都睡到隔日中午才醒。
天光大亮,比尔起来做好午饭,雪辞磨磨蹭蹭才洗漱好。
他们挤在一张小桌子上,肩挨着肩一起吃午饭。
雪辞发现昨天比尔给的睡衣很大,完全不是自己的尺码。他这才反应过来,需要核实一下——比尔是否是他真正的丈夫。
“我没有自己的睡衣吗?”
比尔不经意从雪辞两条白皙的腿上掠一眼:“你喜欢穿我的衣服。”
是这样吗?
呆猫被坏男人轻易欺骗:“那我出门的衣服有吗?”
比尔起身将衣柜打开。
雪辞一看,里面整齐挂着一排衣服,看着很有精致——看起来他刚好能穿。
“你要是想出门就穿这些,不过这附近不安全,外面坏男人多,等我们搬家你再出门逛。最近这两天就先待在屋里。”
雪辞连连点头:“我们要搬家吗?”
比尔:“搬到大点的地方。”
午饭以后比尔就出门了,说是去挣钱,让他好好待在家里。
雪辞换掉了睡衣。
衣服确实都是他的尺码,布料也比想象中舒服。
屋里有点小,雪辞好奇往门口站了会儿,途中被一群人的视线给吓得退缩回去。
为了保险起见,雪辞又在家里搜寻结婚证。
完全没看到,也没看到两人的合照。
雪辞心里犯嘀咕,等晚上比尔回来后特意问了下。
比尔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们有次吵架你生气,就把结婚证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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