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傅峥抬了抬眼,面无表情的看了景宁一眼,淡淡说:“没错,我可以为他作证。”
说完他的目光便紧紧盯在景宁的面颊上,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态中看中绝望和害怕。
他不是很会装吗,不是把他们都耍的团团转吗?
那么自己倒是要看看,看看他是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要看着他被纪秉臣赶出纪家。
没有了纪家的支撑,到时就会再次落到他的手中,还怕没有报复的机会么。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
因为景宁实在是太淡定了,从一开始就装出可怜惊慌的模样,在引导着向乐成说过几句话后就一直沉默的站在原地。
明明他才是处在风暴中心的主角,却冷静的仿佛看戏的旁观者。
傅峥看着他眼中逐渐升起的那抹淡笑,心头跳了跳,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其他人还浑然不觉,景云昭还在费力朝纪秉臣解释:“纪总,您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
“是么?”
纪秉臣似笑非笑地走到景宁身边,垂眸看他:“你说呢亲爱的?”
于是众人就看到那个窝囊懦弱的景家私生子抬头,倏地朝露出一个快意的笑,侧过身看向景云昭,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爸……不,应该叫景叔叔。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我想您不妨去问问我的好大哥。”
景琰不在宴会大厅,已经被景宁气走了。
景云昭和魏斐然看着面前这个全然陌生的景宁,目瞪口呆。
景宁早就已经懒得装下去了,手腕稍稍一转就立马反客为主抓住了向乐成的手腕,轻轻一捏向乐成就惨叫一声,苍白着脸爬俯在了地上,那还有刚才飞扬跋扈的样子
纪秉臣垂眸看着向乐成,笑意盈盈的说:“随意窃取他人信息还四处散播,去拘留所里待两天吧。”
厅内登时落针可闻。
在a市纪家是怎样的存在他们都知道,真追究起来,向乐成进去后还不是纪秉臣说让他待几天就待几天,这辈子不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景宁笑眯眯说:“两天少了,至少半个月吧。”
纪秉臣满脸宠溺纵容:“好,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笑里藏刀,活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笑的让人惊悚。
景宁非常满意,这个生日宴估计要让他的“好爸爸”终生难忘了。
景宁一想到景家人的表情就得意愉悦的不行,脚步轻快的和纪秉臣离开了一地鸡毛的景家。
今晚月色正好,纪秉臣转头看到景宁还在笑,失笑道:“有这么开心?”
景宁朝他挑了下眉:“畅快无比。”
纪秉臣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初冬的风扑面而来时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直到两人上车,纪秉臣才再次转头看向景宁,突然问:“那么恨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和我哥说灭了他们,这样岂不是更加痛快?而且我哥绝对会帮你。”
景宁笑了声,淡淡说:“恨?我为什么要恨他们。有爱才有恨,我对他们更多的是恶心。”
景宁深吸口气,笑意淡了些:“我恶心他们拿我妈妈做筹码威胁我,我只要不听话,他们就要停了她的一切治疗,让她痛苦,也让我痛苦。”
纪秉臣想起曾经查到的关于唐锦容和景宁的资料,心里实在疑惑,不解道:“你真的很爱你妈?”
“她为我也吃过很多苦,付出很多,或许她没有那么爱我,可我不能不爱她,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只能靠我了,就像我小时候只能靠她一样。”
这些话语如同冬天海边的浪,重重的拍打向纪秉臣,窒息般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他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景宁的话。
不久,两人终于回了家,进门就在大厅里看到了纪温庭和管家。
景宁立马小跑到纪温庭面前,又变回那个拘谨的小狐狸,但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亮光。
“纪先生,这么晚了还没有去睡觉吗?”
纪温庭笑说:“等你们回来。”
景宁看着纪温庭清隽的脸,喉结微滚:“纪先生,我送您回房间吧。”
“好。”
直到进了房间,纪温庭才偏头问他:“今晚很开心吗?”
景宁点点头,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情:“很开心。”
纪温庭弯了弯唇角:“开心就好。”
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开心。
景宁心里疑惑,难道是纪秉臣和他说了?
他没多想,反正他本来也没打算在纪温庭面前再演戏。
景宁开心起来的时候,容易头脑发昏,然后就想做点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纪先生,我推您去浴室洗澡吧。”
“好。”
纪温庭以为景宁会像平常那样把他送到浴室门口就停下步伐,可他没想到景宁直接将他推到了浴室里面。
纪温庭皱了皱眉,扭头看到景宁关上了浴室门。
“……”
纪温庭刚张嘴要说话,见景宁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小狗一样笑眯眯的仰头看着他:“纪先生,我帮您洗澡吧。”
不等纪温庭拒绝,又舔了舔唇,很紧张似的说:“今晚,我想留下来,可以吗?”
纪温庭垂眸静静看着他,哑声说:“景宁,不要乱来。”
景宁大着胆子抓住纪温庭搭在膝上的手,借力起身跨坐在了纪温庭的腿上。
纪温庭没有推开他,克制的双眼却深深盯在他面颊。
景宁感受到了他蓬勃的欲.望。
他笑起来,然后搂住男人的脖颈,低头吻了下去。
吻落下的瞬间, 景宁感受到了纪温庭瞬间僵硬的身躯。
他低头青涩的亲吻男人的唇,咬他的舌,感受着他滚烫的身躯, 听到交缠的炽热心跳。
纪温庭不再无动于衷, 紧攀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在景宁差点从他身上摔下去时扶在了他的腰间。
即使隔着厚重的衣物, 景宁也能感受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
他受到鼓舞, 更深的试探。
再他又一次偏头吻过去时,男人终于反客为主。
粗糙宽大的掌心攫住他的后脖颈,纪温庭势如破竹,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狠急躁, 撬开他的城门,攻城略地般,让他陷入浪潮中。
“唔……”
直到景宁受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纪温庭才仿佛找回些许理智,停下向他入侵的动作, 紧握在他腰上的手却没有放开。
景宁趴在他肩头急促的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撑起身体去看纪温庭。
对上男人漆黑到看不见任何情绪的双眸时,他的心重重跳了跳。
但明知道前面是漩涡是浪潮,景宁还是小心翼翼的颤抖着捧住了纪温庭的面颊。
他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失去理智般大胆,而是试探似的,轻轻去吻他的额头、鼻梁、眼皮、面颊, 直到唇角。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胸腔震动有多厉害。
“纪温庭……”
景宁尾音颤抖, 眼角泛红。
“嗯。”
男人回应了他,眸色幽深,叫人无端有些恐慌。
“……我想和你做。”
景宁搂住他的脖颈, 额头抵在他肩窝,说话时的温度喷洒在他的锁骨和喉结里。
纪温庭的手指在景宁腰间暧昧的摩挲,他面色冷淡,没有了平时的绅士温和,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在景宁身上。
“那就做。”
浴室里都是潮湿暧昧的热气。
不知道是第几次,最后结束时景宁已经趴在纪温庭彻底没力气了。
景宁一身光溜溜的,和纪温庭汗湿的肌肤贴在一起,是翻滚的烫和情欲的余韵。
就是轮椅脏的不能看了。
“景宁,冲洗一下,去床上睡觉。”
事发前两人都没有准备,再加上都是第一次,多少都有些失控。
景宁抱着他不说话,默默耍赖。
纪温庭只好环住景宁清瘦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按。
就在景宁疑惑他要干什么时,忽然听到纪温庭说:“zero,后退一米。”
随即虚空中就想起了一个机械声。
“好的主人。”
景宁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身下的轮椅在缓缓往后退,然后精准的到达了花洒前。
“刚才……是轮椅在说话?”
景宁震惊的疲惫得身体的不适都忘了。
“嗯。”
纪温庭伸手拿过墙上的花洒,调试完温度后朝着景宁的背喷洒,水流顺着脊背的线条往下流,景宁正疑惑男人要干什么时,察觉腰上的手在往下走。
他顿时脸颊爆红,蹭地一下要从纪温庭身上下来,结果被男人宽大的手心不容置喙的按了回去。
景宁又栽回去,被纪温庭牢牢抱回来。
“留在里面,对你身体不好。”
景宁羞耻心爆棚,脸皮再薄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
“我自己……”
纪温庭却倏地加重了语气:“坐好。”
景宁这才不动了,乖乖红着脸颊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清理完两个人又洗了个澡,终于躺回了床上休息。
明明刚才在浴室历经过一场酣战,结果等躺到同一张床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远了。
景宁身上没穿衣服,还留有纪温庭的痕迹。
他的脑海里现在都是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脑子里不自觉想起那双漆黑平静的双眼被情欲的遮盖的模样。
“纪先生。”
此刻的景宁又变成了乖巧的模样,在黑夜里小声唤他。
纪温庭果然还没有睡,很轻“嗯”了一声,哑声问:“怎么了?”
景宁抿了抿唇,仗着黑暗中对方看不见,鼓起勇气问:“你刚才……开心吗?”
身边人静了。
就在景宁以为纪温庭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终于在一片寂静里开口:“高兴。”
这一夜景宁睡的很好,还做了个美梦。
他梦到纪秉臣甜滋滋地喊他嫂子,笑着给他敬茶……
第二天景宁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纪温庭了。他浑身酸软,好半晌才腰酸背痛的从床上爬起来,换上床头准备好的新衣服。
景宁下楼的时候正巧赶上午饭,纪温庭和纪秉臣都在,两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都绷着脸。
纪秉臣一眼就看到了他慢悠悠的走路姿势,和毫不掩饰的脖颈处露出来的痕迹,瞪大眼后怒道:“这么冷的天,你就不能穿个高领吗?”
景宁捂了捂脖子,下意识看向纪温庭——男人倒是淡定如斯。
他理直气壮起来:“这是纪先生给我准备的。”
纪秉臣敢怒不敢言,只气愤地瞪着他,拳头捏的发白。
景宁落座时才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放了一个软垫,脸颊一红,慢慢坐下了。
“景先生,大少爷特意嘱咐我们给您煮了炖羊肉汤,您趁热喝一碗吧。”保姆阿姨端着汤盅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这都是补那什么的东西,景宁埋住脸,闷声说:“谢谢纪先生,谢谢阿姨。”
纪秉臣看着景宁这幅小媳妇的模样,又想到昨天晚上那个把景家人耍的团团转后锋芒毕露的景宁,完全没法把两者联系起来。
他胸口憋着口气,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皱着眉阴沉着脸道:“景宁,你别老是勾引我哥……”
然而话音未落,纪秉臣就被他哥横了一眼。
“没大没小。”
纪秉臣:“……”
景宁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嘴里还含着汤,含糊不清地说:“乖,喊嫂子。”
“……”
纪秉臣愤怒地摔门而出,带着一肚子的气和狗粮滚去上那逼班了。
纪秉臣一走,餐厅里面就只剩下景宁和纪温庭。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脸皮厚如城墙的景宁此刻面对着眼前人也不由得为自己昨晚做出来的大胆举动后知后觉的感到害臊。
然而男人的态度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镇定,甚至能泰然自若的问他:“还痛吗?”
景宁愣了一下,心下因为纪温庭波澜不惊的神情莫名失落,低低说:“还好,就是腰有点酸…… ”
纪温庭“嗯”了一声,垂下眼说:“实在不舒服就让医生过来看看。”
景宁连忙面红耳赤的摆手说:“不用不用!”
由于在床上这一战受伤严重,所以景宁暂时不能骑马了,那一周都没有去马场,下一周回来时纪温庭也不准他骑马,只因为他故意小声说了句“腰痛”意图引起他的注意,结果适得其反。
于是景宁想了想,转而说自己想要去射击。
纪温庭见他神色认真,也没有多问,将他带到了射击场。
景宁还记得上次纪秉臣教自己的那些,戴上眼镜和耳塞,熟练的拿起枪,装上子弹和弹匣后,将其对准三十米外的靶心。
这一次他在没有纪秉臣扶枪的情况下手都没抖一下,十发成绩放在初学者里面也很不错。
结束时,纪温庭看到了他额上的冷汗。
纪温庭皱了皱眉,对他说:“我说过,你不喜欢不用勉强。”
景宁朝他笑:“没有勉强。”
其实从上次车祸的事情发生后他就想学了。
当时从后面追车上来时,他已经拿出了纪秉臣放在车里的枪,然而捣鼓了半天都对不准,害怕打偏了反而打草惊蛇,又眼瞅着时间来不及了,索性扔了枪一脚油门撞了上去。
现在想想倒不觉得后怕什么的,就是懊悔撞坏了纪温庭常坐的那辆迈巴赫,现在那车还在修理厂里。
明明他是可以用最小的伤害来获取胜利的。
男人下意识伸手时,景宁默契的蹲在了他的身前,仰着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纪温庭叹了口气,动作顿了下,继而手指抚了抚他鬓角,抹去了他下滑的一颗晶莹汗珠,大拇指指腹停留在他下颚处。
景宁狡黠的将下巴顺势搭在他的手心,笑着接上自己本来没好意思说出来的那句话:
“等我学会了这些,谁都不可以再伤害你。”
景宁拉黑了景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包括他的好大哥。
但景琰真的想要找到他,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在景宁没课的一个中午,一出教室就不出所料被景琰堵住了。
他最近心情奇好, 这会儿看到景琰也不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甚至还笑眯眯的对景琰说:“哥,这么巧啊, 你怎么来了, 我请你吃顿饭?”
景琰冷冷看着他,说:“和我走。”
景宁为他无趣的态度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跟他走了。
毕竟现在他还是有很多把柄在他手上的,景琰向来是个很会利用手上筹码的人。
景琰将餐厅订在临江的一处私房菜馆。
离他们学校有点距离, 显然是下午不急着放他离开的意思。
下午没课,最近课业也不重,母亲的病情稳定下来了, 婚姻感情一派和谐,景宁现在自然有的是闲暇坐下来陪寂寞难耐的大哥好好聊聊天。
景宁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大桌子自己爱吃的菜。
等菜单递上去时, 景宁才发现景琰一直没说话,目光仿佛要将他烫穿般死死盯在他的脖颈某处。
景宁下意识捂了捂脖颈, 想起来这是那天浴室酣战时,纪温庭咬的太重一直难以消下去的痕迹。
“你和他上床了?”景琰的问话直白,眼神阴沉地活像是要刮了自己。
景宁笑着直视他的目光,挑起眼皮,撑着下巴说:“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和他在一起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景琰额角的青筋直跳, 似乎在极力遏制着什么, 好半晌才哑声道:“你是自愿的吗?”
景宁眼中的笑意扩散的更开,他笑意盈盈,真诚的同时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哥, 我们是真爱。”
“……”
要说这个世界上现在还有谁最了解景宁的话,景琰觉得自己能当他肚子里的蛔虫。
以至于景宁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景宁在自己面前很少装。
景琰深吸口气,终于再维持不住平时的伪装,眸色暗沉的盯着他:“离开纪温庭,不然我觉得你不会想自己的秘密被纪温庭知道。”
以往他这样的威胁对景宁来说是很有效果的,至少虽然伤心,但还是会乖乖听,也会按他说的做。
现在的景宁却连想都没想一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我还怕他查不到。”
景琰的神色扭曲了一下,掌心里的玻璃杯都快被他捏出裂纹。
“什么意思?”
景宁没有为这句话解释,平静对景琰说:“哥,在威胁我之前,你不如想想怎么和嫂子解释一下你对自己名义上的亲弟弟有非分之想的事情吧。”
景宁对景琰的动心就是初始于对他的依赖。
而今每次再见到景琰,回想起他和这个名义上的大哥的过去时,他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心理波动。
在景琰将他推至傅峥身边的那一刻,对景宁来说他就已经和景家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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