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妄操纵着藤蔓精准刺入一只丧尸的太阳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暗红色的晶核被挖了出来。
藤蔓卷着晶核来到小丧尸面前,扭扭捏捏地将晶核递了过去。
它甚至还像小狗摇尾巴似的晃了晃,叶尖冒出几朵粉嫩嫩的小花,花瓣上沾着黏液,看着有点滑稽。
朝暮歪着头,伸手去抓晶核,藤蔓立刻松开,还轻轻蹭了蹭他手背。
鹤妄看着这一幕,耳朵悄悄红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藤蔓会开花。
藤蔓类似于他的精神载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异能者的情绪。
看藤蔓这狗腿子样子,鹤妄在心底里骂它不争气。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横七竖八停满报废车辆,挡风玻璃碎裂的车窗里长出杂草,轮胎早已干瘪塌陷。
鹤妄深吸一口气,从车头摸到车尾,终于看见一辆损失程度较轻的黑色越野车。
他扯断车门生锈的锁链,藤蔓灵巧地捅进钥匙孔搅动,引擎发出刺耳的咔嗒声。
鹤妄踩下油门,发动机在第三次轰鸣中终于启动,轮胎碾过丧尸躯体,把车开了出去。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扬起一阵尘雾。
鹤妄握着方向盘瞥向副驾,朝暮正趴在窗边,鼻尖随着呼啸的风微微翕动,灰翳蒙着的眼睛透着好奇。
“别急。”鹤妄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朝暮翘起的发梢。
他的目光掠过仪表盘上快要见底的油表,抿了抿唇又道,“等这几天收集好物资、找到汽油,就带你去兜风。”
到时候去远离城市的乡下,丧尸少污染小,提前开启养老生活。
等他的异能再强一些,他就可以种出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把小丧尸喂得饱饱的。
我真没招了,呼吸也不行,手掌心发烫也不行,我真想嘎嘣一下死在这。
这几天鹤妄没闲着,到处搜罗能用的东西。
他把能找到的物资一股脑塞进越野车,车厢里堆得满满当当。
运气不错,在一个废弃加油站,他发现了好几桶汽油,全都搬到后备箱放好。
后座则用来装食物和衣服,副驾驶位特意铺上软乎乎的垫子,还简单收拾了一下,收纳柜中放了几本儿童读物,靠近主驾驶的地方放着朝暮的小水杯,看着既温馨又舒服。
收拾妥当后,鹤妄拍拍手上的灰,转身进了屋子。
朝暮蜷缩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
他弯下腰,轻轻把朝暮抱起来,让对方靠在自己肩头,顺手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尽管朝暮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鹤妄依旧喜欢抱着他。
他想让朝暮对他更依赖些,这样……
将朝暮稳稳放在副驾铺好的软垫上,仔细系好安全带:“坐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车开到城郊时,朝暮攥着鹤妄衣角指指他的肚子,又指指外面。
鹤妄心有灵犀,“要上厕所吗?”
他把车停在路边,站在车门旁等着。
平时他怎么抱小丧尸都行,但一到上厕所的时候,小丧尸防他像防贼一样,挣扎着不让他抱。
朝暮刚解决完,鹤妄刚把他抱回副驾驶,突然看见远处有三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边跑边喊救命。
再一看,后面跟着四五个走路歪歪扭扭的丧尸,嘴里还发出“嗬嗬”的怪叫。
鹤妄二话不说,抬手一甩,路边的藤蔓瞬间活了过来,像鞭子一样缠住丧尸。
藤蔓越勒越紧,没一会儿就把丧尸绞成了碎块。
那三个逃命的人愣在原地,三个人跌跌撞撞扑到车旁。
为首的中年男人额头还渗着血,双手撑在引擎盖上大口喘气:“恩人!谢谢救命之恩!”
扎着脏辫的小伙子一脸不屑却也跟着鞠躬,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而穿碎花裙的女人却只是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的破洞。
“我们能不能跟着你们?”中年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汗,“我们会做饭、修车,绝对不拖后腿!”
女人适时抬起头,眼角还沾着泪,楚楚动人的看向鹤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鹤妄,男人白衬衫领口一尘不染,整个人与这满目疮痍的末日格格不入。
女人睫毛剧烈颤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末日里连瓶装水都能引发血战,眼前这辆塞满物资的越野车,还有这个强大得近乎恐怖的异能者……
若能抓住机会,何止是温饱?
她咬住下唇,将眼底翻涌的贪婪化作羞涩的笑意,娇弱地往鹤妄身边挪了半步。
“哥哥,我什么都会做,求你让我留下吧。”
鹤妄立刻皱着眉后退半步,像躲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女人,直截了当地冲中年男人说:“我不带废物。没异能,跑不快也打不过丧尸,跟着只会拖后腿。”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没说话。
末日里他们三个陌生人组成了一个小队苟延残喘的活着,中年男人是一个老实敦厚的水系异能者,因此出去找食物的任务就交给了他,而脏辫男两人则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这一切,没有想过要分担点什么。
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中年男人喉结上下滚动:"我是水系异能者,虽然现在等级太低,没有很强的攻击力,但我会凝聚出水......"
他恳求道:"求您给我个机会!"
末世里水源珍贵,朝暮这个爱干净的小丧尸却总为身上沾的血迹闹脾气,上次发烧昏迷更是用掉半桶水擦身降温。
"你留下。"鹤妄指了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激动的说了声“谢谢”,脏辫男听后顿时咒骂:“徐兴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两人对你不离不弃,可你倒好,见到更好的就把我们抛弃了!”
鹤妄没理三人的狗血剧,转身坐进了副驾驶,对中年男人留下一句:“去后座挤一挤。”
徐兴国忙不迭点头,打开门上了车。
引擎轰鸣盖过了另外两人的惊呼和哭喊。
后视镜里,女人尖叫着追出两步,她涨红的脸扭曲成狰狞的面具:"没良心的!我们也能......"
鹤妄踩下油门,扬长而去,他瞥了眼副驾乖乖系着安全带的朝暮,外面这么大动静,他还是乖乖的坐在车里等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满足。
他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别怕,很快就到安全区了。"
徐兴国这才发现车里竟还有一个人,他费力地将后座堆成小山的罐头和衣物扒拉到一旁,转头对朝暮说:“小兄弟,要不是你哥开口,我都没瞧见车里还有人,怎么一路上都不出个声?”
朝暮缓慢转过头,那双灰蒙的眼睛像是蒙着层浑浊的雾,空洞地与他对视。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隐隐可见青紫色的血管。
“你……”他喉结剧烈滚动,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朝暮脸上,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这、这是只丧尸!”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他惊恐地看向驾驶座,“你为什么带着丧尸?!”
鹤妄不耐烦道:“吵什么,再吵把你丢下去喂丧尸。”
“他不是普通丧尸。”鹤妄舔了舔嘴角,指尖抚过朝暮冰凉的手背,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而且…他是我的爱人。”
在这个所有人都想逃离丧尸的末日,竟有人把怪物当成心尖上的宝贝。
中年男人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开口:“那……那他平时喜欢吃什么?会不会……”
话没说完,他就被鹤妄投来的目光钉在原地。
“朝暮是素食主义丧尸。”鹤妄从储物格摸出包果蔬干,撕开包装递到副驾。
朝暮立刻凑过来,指尖轻轻捏走零食,咀嚼时发出细碎声响,嘴角还沾着几粒果干碎屑。
鹤妄伸手替他擦掉,动作十分轻柔。
徐兴国猛地点头,脑袋点得像个拨浪鼓。
他偷瞄着朝暮无意识晃悠的指尖,喉结狠狠滚动两下,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饶:“我、我肯定守口如瓶!祖宗您千万别咬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塞牙缝都不够啊!”
一米八的大汉,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话音刚落,鹤妄投来一记目光,吓得他立刻把脑袋埋进膝盖,活像只缩壳的乌龟。
这一路上,徐兴国的嘴巴就没停过。
他说自己三十六岁,以前在县城大排档掌勺,炒得一手好辣子鸡,老婆在菜市场卖菜,儿子刚考上重点高中。
可末日来得太突然,那天他正在后厨杀鱼,血腥味吸引来几只丧尸。
他握着菜刀杀出重围,却再也没找到妻小的踪影。
“要不是那天渴得快死,随手捧了口雨水就觉醒了异能……”徐兴国摩挲着布满刀疤的手掌,声音沙哑,“早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他望向窗外荒芜的街道,废弃的超市,“现在倒好,会控水又怎样?能变出干净的水,却变不回从前的日子。”
说罢,他似是想到什么,盯着鹤妄紧绷的侧脸,试探着开口:“那…朝暮他到底咋变成这样的?”
鹤妄的指节骤然发白,语气冰冷:“救人,被丧尸划伤了。”
徐兴国喉咙发紧,忍不住又多看了朝暮几眼。
少年苍白的脸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若不是眼下青灰、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白,倒真像个在课堂上打瞌睡的高中生。
他想起自己那同样上高中的儿子,眼眶不由得发热,低声喃喃:“多好的年纪......”
末日里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心。
他瞧着开车的鹤妄,时不时伸手给朝暮掖掖毯子,或是把水壶递到他嘴边。
徐兴国叹了口气,虽说带个丧尸上路听着瘆人,但有人真心护着,总比在外面自生自灭强。
他往座椅里缩了缩,摸出块硬得硌牙的压缩饼干啃起来。
太阳落山,鹤妄停了车,把徐兴国赶了下去,自己则开始收拾后座。
他把堆着的罐头、衣服一股脑挪到副驾驶,腾出地方后,用力把改造过的后座往下一扳,“咔嗒”几声就变成了一张小床。
他扯出早就准备好的睡袋铺上,转头冲徐兴国喊:“今晚你去驾驶座凑合一夜。”
徐兴国正抱着水壶喝水,差点呛到:“啊?我坐一晚上?”
“要么你下去睡。”鹤妄冷冷瞥他一眼,伸手把朝暮拉到床边,细心地帮他脱掉沾满灰尘的鞋子。
朝暮蜷缩进他怀里,苍白的脸颊贴着鹤妄温热的胸膛蹭了蹭。
徐兴国耷拉着脑袋爬上驾驶座,屁股刚沾上冰凉的座椅,就听见后座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下意识扫了眼后视镜,只见鹤妄正把朝暮往怀里搂,还顺手扯过毯子给人裹严实了。
后座时不时传来细碎的低语,鹤妄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和跟他说话他时完全不一样。
他往椅背上一靠,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第二天太阳刚冒头,鹤妄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从后座挪出来,生怕动作大了吵醒还在熟睡的朝暮。
朝暮裹着毯子蜷成一团,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特别安静。
鹤妄走到驾驶座,见徐兴国歪在那儿睡得正香,哈喇子都流到了方向盘上。
他一把把徐兴国拽起来:“别睡了,起来煮面。”
徐兴国迷迷糊糊睁开眼,揉着眼睛下车。
鹤妄打开后备箱,里面都是从朝暮家搬出来的锅碗瓢盆。
他掏出一个铁锅和两个铁碗,又拿出三包泡面扔给徐兴国:“先吃泡面凑合下,等会去河边看看有没有鱼。”
他们的车停靠在离河不远的树林子里。
徐兴国接过泡面,瞥见包装上印着的红烧牛肉图案,喉结剧烈滚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饭了。
徐兴国蹲在地上往锅里倒水,扭头问道:“泡好了要一人一个碗分着吃吗?”
鹤妄正擦拭着车后视镜上凝结的露珠,闻言斜睨他一眼,“他是丧尸,闻不得泡面味,我吃一碗,剩下的都归你。”
随着异能等级的提升,他对食物的需求锐减,而对晶核的需求变大了不少。
徐兴国捡了几根树枝生上火,听到这话后手里的泡面包装袋差点掉地上,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末世里一包泡面都能引发争抢,更别提整整两碗。
他慌忙点头,嘴角咧到耳根:“谢谢你啊大兄弟,我吃完就收拾干净!”
“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徐兴国刚把刷过的锅碗放进后备箱,就听见车厢里传来窸窣响动。
抬头一看,朝暮正揉着眼睛坐起身,头发丝乱糟糟地支棱着,脸颊上还留着毯子压出的红痕。
鹤妄伸手替他理顺翘起的头发:“可算睡醒了。”
前段时间为了给朝暮颠倒时差,可把他折腾坏了。
丧尸昼伏夜出的习性根深蒂固,朝暮半夜不是缠着要听故事,就是扒拉着车窗看月亮,害得他每天晨起都挂着两个青黑的眼圈。
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虽说倒时差的过程有点……
但总归来说是不错的。
朝暮歪着头“呜”了一声,冰凉的鼻尖蹭过他手腕,撒娇一般。
鹤妄将背包甩身上,“今天带你去抓鱼,想不想吃?”
朝暮支棱着耳朵,喉间发出一串急切的“呜呜”声。
这段时间吞下去的晶核似乎真的起了作用,朝暮已经慢慢能听得懂话了,只不过不会表达,嘴里只能“嗷嗷”直叫。
但鹤妄硬是能从朝暮的叫声中判断出他表达的意思。
朝暮现在已经急不可耐的要去抓鱼了。
徐兴国凑过来,满脸担忧的搓着手:“现在河水污染这么严重,连野草都能变异成食人植物,河里的鱼……能吃吗?”
他想起上个月亲眼看见一条长满尖牙的怪鱼跃出水面,生生咬断了一个人的手臂。
“变异鱼而已,说不能鱼脑里还有晶核呢。”
他们驾车来到河边,鹤妄将周围的丧尸清理干净后,才招呼两人下车。
不同于其他地方泛着白沫的死水,这条河看着比他想象中干净多了,水面泛着波纹,虽说比不上灾变前,但也没漂着垃圾和死鱼,岸边还长着几株半人高的野草。
朝暮从鹤妄怀中钻出来,他趴在河沿上,小脸几乎要贴到水面,盯着底下黑影直晃悠。
“还真有活物!”徐兴国惊讶地蹲下身。
“不会是什么变异诱饵吧?”他警惕道。
鹤妄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活动了下肩膀:“看好他,我下去试试。”
话音未落,藤蔓就迫不及待探入水中,比他都要殷勤好多。
鹤妄把裤腿挽到膝盖,踩着石头往河里走。
朝暮蹲在岸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鹤妄手一挥,藤蔓“嗖”地扎进水里,结果几条巴掌大的鱼冲上来,张开嘴就咬,把藤蔓当成了吃的。
藤蔓疼得一缩,“咻”地弹回岸上,滴着水珠溜进小丧尸怀里寻求安慰。
“这些鱼还挺凶。”鹤妄嘀咕一句,干脆伸手去抓。
鱼游得虽快,却架不住他眼疾手快,没一会儿就抓了四条,鱼尾在他手里扑棱得水花四溅。
他刚要踩着石头上岸,突然感觉小腿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嘶!”鹤妄差点摔进水里,挣扎着爬上岸。
徐兴国赶紧凑过来,就看见他小腿上赫然一个血淋淋的牙印,皮肉都翻了起来,伤口周围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水里有东西!”鹤妄咬着牙说道。
还是他大意了,本以为水里没什么危险。
徐兴国僵在原地,他盯着鹤妄小腿上不断渗血的伤口,声音发颤:“这、这怎么办啊?会不会变异?”
鹤妄撕破衬衫缠住伤口,强撑着站起来,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先回车里。”
朝暮在一旁急得直转圈,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水里的臭东西居然敢咬他的仆人,他一定要让它好看!
徐兴国咬着牙把鹤妄背起来,三人回到越野车。
鹤妄靠着座椅,脸色比朝暮还白,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你去车外头待着,要是我开始不对劲…”
他顿了顿,看了眼在旁边攥着他衣角的朝暮,“赶紧跑,别管我们。”
徐兴国张了张嘴,想说点安慰的话,可嗓子眼发紧,最后只憋出句“你撑住”,就被鹤妄用眼神赶出了车外。
朝暮急得抓着鹤妄的袖子直晃,眼眶发红,嘴里“嗷嗷”叫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丧尸为什么会哭,他看见一直照顾他的人脸色比他还要苍白,心中莫名泛起恐慌。
鹤妄强撑着挤出个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怕,不一定会变丧尸,说不定就跟你一样,还能认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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