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麸的人最后都结婚了(莉莉艾特)

景：你愿意说吗？
莱不是菜：我……我不知道……有点怕，但又好像……没必要瞒着大家了。
连景的直接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喂，景哥……”
“卫莱，”连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跟着你的感觉走。你想说，我们就说。你不想，我们就继续。不用有压力，一切有我。”
连景总是这样，把选择权交到他手里，却又在他身后筑起最坚实的墙。卫莱握着手机，回想今晚的一切，回想厅员们毫无保留的维护和祝福，回想连景那句“确实可爱”
他心里突然充满了勇气。
“那……我们告诉大家吧？”卫莱小声地，却坚定地说。
“好。”
卫莱深吸一口气，重新点开群聊。群里还在嘻嘻哈哈地猜测和起哄。他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心脏砰砰直跳。
莱不是菜：那个……大家……我和景哥……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卫莱紧张得手心冒汗。
几秒钟后，消息提示音如同爆竹般炸响！
张小乐不小（张小乐）：！！！哇哦！！我好吃惊哦！！（偷笑）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啥在一起了！？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恭喜。份子钱已准备。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哇！恭喜莱莱哥！恭喜景哥！（放烟花.jpg）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卧槽！官宣了！真官宣了！恩哥！我们真的被超了！（但是好激动怎么回事！）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恩的不服.jpg）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啊!啥官宣啊!你们在说啥啊!
苏摹不摸鱼（苏摹）:我待会再跟你解释，你现在只要发恭喜就好。@才不是钱多多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哦，恭喜恭喜!
没有质疑，没有惊讶（钱哥除外）只有一片热烈而真诚的祝福。仿佛这是一件早已被大家默认的事情。
卫莱看着刷屏的祝福，鼻子有点发酸，心里却被巨大的温暖和幸福填满。他原来……早就被这个集体所接纳和爱护着。
连景的消息也出现在了群里。
景（连景）：谢谢大家。
群里瞬间再次被“嗷嗷嗷”和“啧啧啧”的表情包淹没。
卫莱看着那四个字，脸红得彻底，把发烫的脸埋进了臂弯里，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地下恋情，终于见到了阳光。而阳光下的温暖，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美好。

第76章 初吻
关系在群里公开后，卫莱预想中的尴尬和不适并没有出现。雅音厅的氛围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又似乎处处都不同了。
厅员们依旧插科打诨，直播时专业认真，但偶尔，尤其是在下播后或者群聊里，调侃会变得更加直接和肆无忌惮。
“莱莱，这首合唱曲目情绪再饱满一点，想想你景哥。”某次练习时，钱佑才一本正经地指导，用的是他那低音炮的性感嗓音，说的却是促狭的内容。
“钱哥！”卫莱瞬间从耳根红到脖子，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麦上连景的头像，那头像安静地亮着，看不出情绪，但他总觉得连景在笑。
“咋了？俺说的不对吗？景哥，你说是不是？”钱佑才还把话头抛给连景。
连景的声音淡淡响起，听不出波澜：“嗯。卫莱，注意气息，别慌。”
卫莱：“……”这让他怎么不慌！
又或者打游戏时，卫莱操作失误害得连景的角色“阵亡”，谢萧萧会立刻大叫：“景哥！家暴！这绝对是家暴！莱莱故意的！”江旭恩则会慢悠悠地接话：“也可能是情趣。对吧，景哥？”连景通常不理会这些起哄，但有时也会淡淡地“嗯”一声，换来卫莱又羞又恼的抗议和其他人更大声的爆笑。
起初卫莱还会害羞地想找地缝钻进去，但渐渐地，他发现大家并无恶意。他那点小小的炫耀心理，开始压过害羞，悄悄地冒出头来。
比如连景私下夸他某首歌处理得好，他会在下次直播时，状似无意地提到：“这个地方是景哥之前教我的，说这样处理会更好听。”比如连景送了他一个可爱的猫咪暖手宝（因为他总说手冷），他会“不小心”在直播背景里露出一点点，等着眼尖的粉丝发现并询问，再“勉强”地承认是“别人”送的。再比如，连景偶尔在群里发号施令，安排工作，卫莱会第一个跳出来响应：“收到！景哥！”后面还要跟上一个乖巧的表情包，语气里的亲昵和拥护藏都藏不住。
连景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非但不阻止，眼底的满意和纵容几乎要溢出来。他喜欢的，正是这个会害羞、会撒娇、也会一点点露出小爪子，变得越来越自信鲜活的卫莱。
而随着“景卫军”CP因为露脸直播和半公开的互动热度飙升，找上门的商业合作也越来越多。有想找他们合唱推广曲的，有想邀请他们做品牌直播嘉宾的，甚至还有网络综艺节目发来试探性的邀请。
连景在这方面把关极严，他会仔细评估每一个合作的品牌调性、内容质量以及对卫莱个人发展的利弊，筛选掉那些只想蹭热度、内容低俗或者要求过多的合作。
“这个合唱可以接，歌我看了，作曲人很有名。而且demo听起来很不错。”
“这个网游直播，时间太长，强度太大，对你嗓子负担重，推掉。”
“这个综艺……暂时不考虑。你现在需要的是巩固唱歌和直播的基本盘，综艺曝光度虽高，但容易消耗人气，也容易招黑。”
卫莱对此毫无异议，全盘接受连景的安排。他经历过为钱什么都做的阶段，如今更珍惜羽毛，也更明白脚踏实地的重要性。他依旧爱钱，但他更爱现在拥有的事业、朋友和爱情，这些都是金钱难以衡量的。
最最值得开心的是他的粉丝量稳步上升，终于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五十万粉丝，对于一个语音厅主播来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值得好好庆祝一番。粉丝们早就在评论区嗷嗷待哺，催促他准备粉丝福利。
卫莱有些犯难。唱歌？直播日常？好像都太普通了。他想做点特别的，既能回馈粉丝，又能……嗯，有点节目效果的。
他在自己直播间管理的群里征集意见。
莱不是菜：50w粉丝福利，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抱着莱宝私奔：女装！必须是女装！这是传统！
莱莱的熙熙麻麻:：附议！莱宝女装肯定好看！
莱莱的小曦：想看!一整个期待住了！
莱宝事业粉：可操作性高，话题度也足。
莱莱的熙熙麻麻:宝，你可以问问默数（苏摹），他之前女装直播过，应该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卫莱盯着屏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女装……这在他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现在，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于是他点开私信，找到了苏摹。
苏摹不摸鱼（苏摹）：女装啊~我之前试过旗袍，因为我个子比较高。像你这种可爱风格的，我觉得洛丽塔应该很合适，效果肯定不错。需要化妆师吗？我有认识的可以推荐。
莱不是菜：好哒，谢谢苏摹哥！我先了解一下，请把化妆师的微信推给我吧～（小猫感谢.jpg）
对方很快推来一个联系方式。和化妆师敲定时间后，卫莱才突然意识到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还没告诉连景。
莱不是菜：景哥……我想试试……洛丽塔那种。然后……再用伪音唱首歌？
消息发出去后，连景那边安静了好一阵。卫莱几乎能想象出对方微微挑眉、略带讶异的表情。
景：确定？
莱不是菜：嗯！想挑战一下自己！
景：好。需要帮忙吗？
莱不是菜：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小兔握拳.jpg）
于是，五十万粉丝福利就这样定了下来：洛丽塔女装加伪音直播。
直播当天，卫莱一大早就醒了。化妆师技术熟练，专业地为他上妆、戴假发。他选了一套蓝白配色的洛丽塔裙，裙摆蓬蓬的，缀着精致的蕾丝和缎带。假发是金色的长卷发，一戴上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透亮。看着镜中那个宛如精致洋娃娃般的“女孩”，卫莱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深吸一口气，开启了直播。
当他的形象出现在镜头里时，整个直播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弹幕如同海啸般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
【卧槽！！！这是莱莱？！美死谁了？！】
【女装大佬！居然是女装大佬！】
【这洛丽塔太合适了吧！蓝眼睛（美瞳）好纯！】
【老婆看看我！我是你的狗！】
【伪音！快伪音！我想听老婆用女声说话！】
【景哥呢！景哥快来看你老婆！】
【救命啊这谁顶得住啊！景哥好福气！】
卫莱看着疯狂刷新的弹幕和礼物，忍着羞耻，清了清嗓子，切换了伪音，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声响起：“大家好呀~谢谢大家来我的直播间~”
弹幕又是一阵疯狂的“啊啊啊”。
他唱了一首甜系的日语歌，伪音切换自如，表情动作也尽量配合，效果出奇地好。
直播在一种极度亢奋和混乱的氛围中结束。下播后，卫莱看着后台爆炸的数据和满屏的“老婆”，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却又异常兴奋和有成就感。
他正准备卸妆换衣服，门铃响了。
是连景。之前约好直播结束后一起去吃宵夜。
卫莱跑去开门，还穿着那身洛丽塔裙子，假发也没摘，脸上带着奔跑后的红晕和未褪的兴奋。
连景站在门口，看到他这身打扮，明显愣了一下，眼神瞬间深了几分，上下打量着他，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景哥！”卫莱笑着叫他，声音还带着点伪音的甜腻尾调，“我直播刚结束，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好！”
连景却没有让开，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目光依旧锁在卫莱身上。
“很好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
“真的吗？”卫莱有些得意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飞扬，“粉丝都说好看，还叫我老婆呢！”他带着点炫耀的语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连景。
连景的眸色更深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卫莱假发上的缎带，然后手指下滑，拂过他因为化妆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
“老婆？”连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调缓慢，带着一种莫名的危险和占有欲，“他们叫得倒挺顺口。”
卫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连景的眼神太有侵略性，让他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
连景却揽住了他的腰，将他轻轻拉向自己。
“我有点吃醋了，卫莱。”连景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卫莱浑身一颤，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连景近在咫尺的俊脸。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暧昧的气息如丝如缕，无声地将他们缠绕。
连景的目光落在卫莱微张的唇上，那一抹未褪的口红显得格外嫣红。他缓缓低下头。
卫莱下意识闭上双眼，睫毛因紧张轻轻颤动。
随后，一个轻柔而温热的触碰落在了他的唇上。
那个吻生涩而试探，却带着说不出的珍重。如同蝴蝶停驻在花瓣之上，又似初雪轻轻融于掌心。
一触，即分。
卫莱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连景近在咫尺的目光。他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了房间里的寂静。
“我、我去换衣服！马上就好……”卫莱几乎是逃也似地奔进了卧室。
连景独自站在原地，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笑意。

第77章 我给你爱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电脑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卫莱刚结束个人直播，正伸着懒腰，回味着刚才粉丝们对他新歌的夸赞，嘴角还带着轻松的笑意。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您好？”卫莱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直播后的微哑。
“请问是卫莱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冷静而公式化的男声。
“我是，您哪位？”
“这里是奚宁区派出所。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父亲卫东先生于今日上午被发现在家中去世。经初步勘察，排除他杀，符合酒后意外猝死的特征。请您节哀，并尽快过来配合处理后续事宜。”
“……”
卫莱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冷却。耳朵里嗡嗡作响，对方后面又说了什么，地址、联系方式……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派出所……父亲……去世……酒后意外……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那个男人……真的就这么走了？以这样一种毫不意外却又猝不及防的方式？
预想中的悲痛并没有汹涌而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冰封般的空洞和麻木。手里握着的手机变得异常沉重，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
“卫先生？您在听吗？”
“……在。”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地址……能再说一下吗？”
他机械地拿出纸笔记下地址和联系方式，挂断电话后，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张纸条，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机再次响起，是连景的语音邀请。熟悉的提示音像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某个闸门。
卫莱猛地吸了一口气，手指颤抖地划过接听键。
“下播了？晚上想吃什么？”连景低沉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像是也刚结束工作。
“景哥……”卫莱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连景那边的背景音瞬间安静下来，语气立刻变得警觉：“卫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爸……”卫莱试图组织语言，却发现难以启齿，巨大的委屈和茫然海啸般席卷而来，淹没了他的镇定，“他……没了……派出所刚打来的电话……说是什么酒后意外……”
他说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连景再开口，带着一种能令人安心的力量：“你现在在哪里？在家吗？一个人？”
“嗯……在家……”卫莱哽咽着，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
“别乱动。我马上到。”连景的声音斩钉截铁，背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拿钥匙的叮当声，“电话别挂，等我。”
“嗯……”卫莱握着手机，像是握着唯一的浮木。他能听到电话那头车子发动、引擎呼啸的声音，还有连景偶尔压低声音的安抚：“就快到了，别怕。”
连景来得极快。当敲门声响起时，卫莱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打开门。
连景站在门外，气息还有些不稳，额角带着细微的汗意，显然是赶得急了。他看到卫莱苍白失魂、满脸泪痕的样子，眉头紧紧锁起，什么也没问，直接伸出手臂将他紧紧拥进怀里。
卫莱的脸埋在他坚实的肩窝，熟悉的冷冽气息包裹着他，强撑的镇定彻底瓦解，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没事了，我来了。”连景的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低沉，“我陪你去。”
有连景在身边，一切混乱和不知所措似乎都有了方向。他冷静地帮卫莱拿上必要的证件，联系车辆，安排行程。回去的路上，卫莱一直很沉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空洞。连景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和陪伴。
父亲的葬礼非常冷清。没什么亲戚朋友，只有几个闻讯而来的远房亲戚也是父亲生前的酒肉朋友，场面尴尬。卫莱穿着不合身的黑色西装，站在最前面，看着棺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恨吗？当然是恨的。恨他的暴戾，恨他的不负责任，恨他毁掉自己的人生。
可是，为什么心口还是会传来一阵阵细微的、难以忽略的抽痛？是因为那点可怜的血缘纽带？还是因为……从此以后，在这世上，他真的再无血脉至亲了？
葬礼流程草草结束，人们象征性地安慰几句便迅速散去，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最后只剩下卫莱和连景，还有那座新立的、光秃秃的墓碑。
天空阴沉下来，飘起了冰冷的雨丝。
卫莱缓缓走上前，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他也浑然不觉。他蹲下身，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墓碑上刻着的那个名字——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