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留”
林溪拿着信纸,站在旧书店里哭了很久。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想起当年沈砚走的那天,他站在机场的角落里,看着沈砚的背影,却没敢上前说一句“别走”;想起顾言对他的好,想起自己跟顾言说分手时,顾言眼里的绝望;想起自己这几年的挣扎,想起那些深夜里反复出现的关于沈砚的梦。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去见沈砚,就是对顾言的背叛;不见沈砚,他心里的遗憾可能会永远过不去。
回到老房子时,林溪把那串贝壳手链从旧钱包里拿了出来。手链上的贝壳已经有些褪色,可他还是能清楚地想起沈砚当年蹲在沙滩上,一个一个捡贝壳的样子。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链,直到天亮,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海边,去见沈砚,不是为了复合,只是为了跟过去好好告别。
周六早上,林溪坐最早一班高铁去了海边。车子驶进沿海公路时,他看着窗外熟悉的大海,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当年他和沈砚一起来过的样子,只是少了当年那个会牵着他的手,陪他在沙滩上散步的人。
中午时分,林溪终于到了老太太说的那家民宿。民宿的门口挂着一串贝壳风铃,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推开门。
民宿的大堂里很安静,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林溪的心跳瞬间加速,那个背影,他太熟悉了——是沈砚。
沈砚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过头。当他看到林溪时,手里的笔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愣了几秒,然后慢慢站起来,声音有些发颤:“溪溪?你……你怎么来了?”
林溪看着沈砚,眼泪掉了下来。这几年,沈砚好像没怎么变,只是眼神里多了些成熟的沧桑,头发也留长了一点,随意地搭在额前。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穿白色衬衫最好看,还是会在紧张的时候,下意识地攥紧手指。
“我……我看到了你留在旧书店的信,”林溪的声音很哑,“我来,是想跟你好好告别。”
沈砚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先坐吧,外面风大,你脸色不太好。”
林溪坐在沈砚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一杯热牛奶,心里有些发酸。他记得自己以前胃不好,沈砚总是会给他准备热牛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沈砚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挺好的,”林溪低着头,不敢看沈砚的眼睛,“我找了一份在花店的工作,每天和鲜花打交道,心情还不错。你呢?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还行,”沈砚笑了笑,“我在国外开了一家陶艺工作室,有时候会教小朋友做陶艺,就像以前教你捏橡皮泥一样。”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想到沈砚居然也在做陶艺,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以前喜欢捏橡皮泥。
“我看到你留在旧书店的日记了,”林溪抬起头,看着沈砚,“里面记的那些事,我都还记得。当年……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没能好好跟你说再见。”
“不怪你,”沈砚摇了摇头,“当年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知道你后来遇到了顾言,他对你很好,是不是?”
林溪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是,他对我很好,可我还是伤害了他。我跟他分手了,因为我没办法彻底忘记你,我不想再耽误他了。”
沈砚看着林溪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他伸手想摸林溪的头,却又怕吓到他,只能收回手:“溪溪,其实我这次回来,不是想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没有。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跟你重新开始,我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林溪愣住了。他没想到沈砚会说这样的话,他以为沈砚只是想跟他告别,没想到他还想跟自己重新开始。
“可是……顾言怎么办?”林溪的声音有些犹豫,“我已经伤害了他,我不能再这样自私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沈砚的语气很温柔,“但感情不是将就,你心里有我,这不是你的错。顾言是个好人,他会找到真正适合他的人的。溪溪,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错过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溪看着沈砚的眼睛,里面满是爱意和恳求。他想起当年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起沈砚为他做的那些事,想起自己这几年的挣扎,眼泪掉得更凶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能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贝壳手链。
“我……我需要时间想想,”林溪的声音很哑,“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言。”
沈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你要是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一直没换。”
那天下午,沈砚带林溪去了当年他们一起看日出的沙滩。沙滩上还是像以前一样,有很多捡贝壳的人。沈砚蹲下来,捡起一个白色的贝壳,递给林溪:“你看,这个贝壳跟当年我给你串手链的那个很像。”
林溪接过贝壳,指尖轻轻拂过贝壳的边缘,眼泪掉在了贝壳上。他想起当年沈砚也是这样,蹲在沙滩上,一个一个地捡贝壳,然后用线串起来,笑着说要给他做手链。
“沈砚,”林溪忽然开口,“当年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很恨我?”
沈砚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恨,我只是很想你。我知道你当年是被逼的,我不怪你。”
林溪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沈砚站起来,轻轻抱住林溪,“我们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林溪靠在沈砚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心里满是复杂。他知道自己还爱着沈砚,可他也知道自己对不起顾言。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可他现在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
周日早上,林溪醒来时,沈砚已经出去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热牛奶和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溪溪,我去沙滩上捡贝壳了,中午回来给你做海鲜面。你要是醒了,就去院子里晒晒太阳,那里的向日葵开得很好。”
林溪走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种着一片向日葵,阳光落在花瓣上,金灿灿的。他想起顾言曾经说过,等天气暖和些,要带他去郊区的农场看向日葵,心里一阵愧疚。
他拿出手机,想给顾言打个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点开顾言的朋友圈,看到顾言昨天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那盆玉露,配文:“它好像还在等主人回来。”林溪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顾言还在等他,可他却要选择沈砚,这对顾言太不公平了。
中午,沈砚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袋贝壳和新鲜的海鲜。他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林溪站在门口,看着沈砚的背影,心里满是纠结。
“溪溪,你过来帮我洗一下贝壳吧,”沈砚笑着说,“当年你总说我洗的贝壳不干净,今天让你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林溪走过去,接过沈砚手里的贝壳,开始认真地清洗。沈砚站在他身边,一边处理海鲜,一边跟他聊起国外的生活,聊起他的陶艺工作室,聊起他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林溪听着,偶尔会笑一笑,可心里的愧疚却越来越深。
海鲜面做好后,沈砚给林溪盛了一大碗:“你尝尝,还是当年的味道吗?”
林溪尝了一口,眼泪掉了下来。还是当年的味道,还是那个会为他做海鲜面的沈砚,可他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毫无顾忌地跟沈砚在一起的林溪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沈砚紧张地问。
“不是,很好吃,”林溪摇了摇头,“跟当年一样好吃。”
沈砚松了口气,笑了笑:“好吃就多吃点,你看你这几年都瘦了。”
下午,林溪接到了陈默的电话。陈默在电话里说,顾言最近状态很不好,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上班也不吃饭,让他有空去看看顾言。
林溪挂了电话,心里更难受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跟顾言好好告别,必须要跟他说清楚,不能再让他抱有希望了。
“你要走了吗?”沈砚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不舍。
林溪点了点头:“我要回去看看顾言,我必须跟他说清楚,不能再耽误他了。”
沈砚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去车站。不管你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在去车站的路上,林溪一直看着窗外,没怎么说话。沈砚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开车。到了车站,沈砚递给林溪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我这几天捡的贝壳,我已经串成手链了,你拿着。如果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
林溪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白色的贝壳手链,跟当年沈砚给她串的那串很像。他看着手链,眼泪掉了下来:“沈砚,谢谢你。”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沈砚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快上车吧,路上注意安全。”
林溪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车站。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砚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舍。林溪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可能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回到市区时,已经是晚上了。林溪直接去了顾言的家,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顾言才开门。顾言的脸色很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他看到林溪时,愣了一下,然后声音有些沙哑:“溪溪?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林溪的声音很哑,“陈默说你最近状态不好,我很担心你。”
顾言让林溪进来,然后转身去厨房倒水。林溪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熟悉的布置,心里满是愧疚。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他跟顾言在一起时的样子,只是少了他的气息。
“你吃饭了吗?”顾言递给林溪一杯水,“我冰箱里还有菜,我给你做碗面吧。”
“不用了,我吃过了,”林溪摇了摇头,“顾言,我来是想跟你说清楚,我……我要跟沈砚重新开始了。”
顾言的身体猛地僵住,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林溪,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溪溪,你说什么?你要跟他重新开始?那我呢?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我永远都不会忘,”林溪的眼泪掉了下来,“顾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真的没办法,我心里还是爱着沈砚,我不能再耽误你了。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能全心全意爱你的人,而不是我这样心里还装着别人的人。”
顾言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我不要更好的人,我只要你。溪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等,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你忘记他,等你全心全意地爱我。”
“顾言,别等了,”林溪的声音很哑,“我不值得你等。我心里的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消失,就算我努力忘记,他也会一直住在我心里。我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了,我不能再让你抱着希望,最后却让你失望。”
顾言看着林溪决绝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撕成了碎片。他知道林溪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他怎么挽留,都没有用了。
“好,”顾言的声音很哑,“我知道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永远都在。”
林溪看着顾言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他知道自己伤了顾言的心,伤得很深很深。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做,只能让顾言去寻找更好的幸福。
第39章 试探与分寸-误会与和解-旧物与新痕
林溪从顾言家出来时,夜风吹得他指尖发凉。他攥着沈砚送的新贝壳手链,链绳勒得掌心发紧,却没像往常那样掉眼泪——或许是这些天的情绪已经耗尽,或许是终于做出选择后,心里反而多了点空落落的平静。
他没立刻给沈砚打电话,而是回了老房子。推开门,玄关处还放着顾言送过来的箱子,里面的陶艺工具套装静静躺在最上层,蓝色的包装盒在昏暗里泛着柔和的光。林溪蹲下来翻了翻,摸到一个小巧的陶土块,是他当初想给顾言做生日礼物时剩下的,边缘还留着他慌乱中掐出的指印。
他把陶土块捏在手里,坐在地板上直到后半夜。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都是沈砚发来的消息,从“到家用告诉我一声”到“是不是累了?早点休息”,没有一句催促,却让林溪心里更沉。他知道沈砚在等回复,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刚从顾言家出来,说顾言的眼泪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说他现在连面对沈砚的勇气都快没了。
直到天快亮时,林溪才给沈砚回了条消息:“我到家了,抱歉让你担心了。关于你说的重新开始,我想……我们先慢慢来,好不好?”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沈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溪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沈砚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像是也没睡好:“溪溪,你不用急,我都听你的。慢慢来,多久都可以。”
“我现在还没办法立刻忘了顾言,也没办法立刻像以前那样对你,”林溪的声音很轻,怕自己一用力就会哭出来,“我怕我会伤害你,就像伤害顾言一样。”
“不会的,”沈砚的语气很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适应,我会等你。我们不着急确定关系,就像朋友一样相处,好不好?偶尔一起吃个饭,聊聊天,等你觉得舒服了,我们再往前走。”
林溪攥着陶土块的手松了点。沈砚总是这样,从来不会强迫他做什么,哪怕当年他们闹得最僵的时候,沈砚也只是红着眼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而不是歇斯底里地追问原因。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果然没提“重新开始”的事。他会在林溪下班前,提前在花店附近的咖啡馆等他,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林溪胃不好,不能喝冰的,这个习惯沈砚记了很多年。他们会一起去吃巷口的馄饨面,沈砚还是会把碗里的虾仁都挑给林溪,自己吃剩下的葱花;会在周末去公园散步,沈砚走在靠马路的一侧,像以前一样,把林溪护在里面。
但林溪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比如沈砚想帮他拎包时,林溪会下意识地往后躲;比如沈砚说起国外陶艺工作室的趣事时,林溪会想起顾言给她买的陶艺教程,然后突然沉默;比如路过以前和顾言一起去过的花鸟市场,林溪会忍不住放慢脚步,眼神里的愧疚藏都藏不住。
沈砚从没戳破这些。有一次他们在海边散步,林溪盯着远处的海浪发呆,沈砚忽然开口:“溪溪,如果你想顾言了,不用瞒着我。”
林溪猛地回头,眼里满是慌乱:“我没有……”
“我知道你有,”沈砚蹲下来,平视着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上的旧疤,“当年是我把你弄丢了,让你在别人身边待了这么久,你对他有感情,是应该的。我不会逼你立刻忘了他,也不会怪你偶尔想起他。”
林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沈砚的手背上。他以为沈砚会生气,会质问他,可沈砚只是拿出纸巾,慢慢帮他擦眼泪,像在照顾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沈砚,我是不是很坏?”林溪哽咽着说,“我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顾言。我好像永远都做不好选择,永远都在伤害别人。”
“不是的,”沈砚摇了摇头,声音很温柔,“你只是太善良了,总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却忘了自己也需要被好好对待。溪溪,你不用逼自己做‘完美的人’,也不用逼自己立刻‘选对’。我们慢慢来,哪怕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完全忘记顾言,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没关系。”
那天晚上,林溪第一次主动跟沈砚说了很多话。说他在花店遇到的趣事,说老太太送给他的旧照片,说他最近在尝试做一个向日葵形状的陶艺摆件。沈砚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插一两句,比如“向日葵的花瓣要捏得圆润点才好看”,比如“下次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那里有更好的窑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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