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晗眼一亮。
采购？渗透剧组的好机会！
【叮，任务发布，买通剧组采购，降本降效，奖励恶毒值+10】
买通还得花钱，根本不符合时季晗一毛不拔的调性：[让主系统改任务，我要接手这一职。]
000赶紧提交申请，说：[好，那我们快去吹点家哥的耳边风。]
时季晗也是这样想的，他吃完饭后跟上周景城，亦步亦趋缀在身后，一直跟到周景城回了房间。
时季晗站门口不动了。
回来了，早上拿药的记忆全回来了。
000看他站那不动，催促：[宿主，快进去啊。]
时季晗怎么都迈不动那只脚，满肚子搜刮理由反驳：[……不对，我为什么会想到要找他？然后让他给自己投资的项目添堵？]
000：[可是我发现点家哥这人就喜欢干给自己添堵的事。]
时季晗：“……”
你这系统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景城那个不要脸的把脑袋凑过来求他占便宜的模样，还怪他怎么还不上手摸自己。
可恶，开屏孔雀以后统统打包扔去《动物世界》！
时季晗抬手揉了揉发红发烫的耳尖，扭头就走：[我为什么要找他？我才不找他！我有自己的门路。]
是的，他还有上班同学这个内鬼。
时季晗已经开始寻思怎么收买上班同学，两人合伙一起干趴自家老板的项目了。
没有干不倒的公司，只有不努力的牛马！
第52章
像是周景城房门前的地板烫脚，时季晗一秒都待不下去，在匆匆赶去片场的路上联系上了上班同学。
【下班如还魂：dd，在吗在吗？】
[宿主，上班同学能左右人选吗？]000不抱希望，[他好像只是寰宇的客服诶……要不我帮你追查ip看下对方的职位？]
[不用，]时季晗果断拒绝，笃定自己的判断，[我在上班同学那里要过好多次寰宇的商业机密和小周的私人爱好，这证明什么？证明上班同学不是个普通客服，是小周的亲信。]
还是个大漏勺亲信，容易被策反。
[原来如此。]000受教了。
周景城前脚刚要迈出房间门，后脚就收了回来，他看了眼时季晗仓皇而逃的背影，加载好上班同学的客服语音包。
【上班如上坟：在的呀亲亲，是有什么事情嘛[玫瑰][爱心]】
嗯，主动给自己发消息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更进一步了？
周景城已经快进到两人婚后该买什么床垫最舒服了。
最好房间里再放张婴儿床，让他家披萨睡里面。
这是他的一小步，更是周家婚恋史的一大步。
周景城靠在墙角处等消息。
【下班如还魂：亲亲，我现在超级需要你的帮助！你们老板最近要换剧组的采购，你知道这件事吗？】
聊公事？周景城想，这是关心自己，要深入了解自己的日常工作。
【上班如上坟：是的呢，亲亲是有什么疑问吗？】
时季晗看着两人亲来亲去的聊天记录，心想上班同学一顿饭吃几个淘宝客服啊：【你想不想升职？想不想上位？想不想每天买买买体验采购的乐趣？】
【上班如上坟：亲亲是想让我接替这个职位？】
【下班如还魂：不】
【下班如还魂：助我上位，我来替你体验】
【上班如上坟：啊？】
【下班如还魂：行不行嘛？我请你吃公司门口冰淇淋！】
周景城想了几秒，恍悟，这是饭桌上听了自己的烦恼想帮自己分担，主动承担采购重任。
【上班如上坟：可以……我想想办法。】
时季晗满意：[看，我就说很容易被策反，这人肯定对老板早有反心。]从名字就能看出来。
他达成目标，大手一挥，打下自己的豪言壮志：【你放心，等我接替职位把剧组干完蛋后，会给你大大分奖金，让你躺着入账！】
周景城缓慢眨了下眼，盯着“干完蛋”三个字，动也不动。
好像哪里不对。
他那颗聪明的商业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周泽阳正要去拍夜戏，路过看到站在角落的周景城：“哥？你不去片场，在这干什么？”
半晌，周景城才出声，完美自洽了前后逻辑：“一定是怕我工作太累太辛苦，想让我放假呢。”
周泽阳：？
他挠挠头，问：“你要放假？那你还去片场吗？”
“去。”周景城说，让他去看看新任采购在片场干什么。
时季晗干的，当然是反复逼疯时仲野的事情。
时仲野看着到齐了的演员们，谨慎询问：“你们今晚会好好演的，对不对？”
众人齐齐点头。
时仲野：“不会坑我，对不对？”
众人再次齐齐点头。
时仲野舒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广告还是有用处的，起码争夺了时季晗的时间让他没空在剧本上作妖。
今天这场夜戏是拆迁队跟剧组的第二次大型对抗，直接掐断电路，逼着居民们赶紧离开。
但居民们绝不服输，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自接电路，摸黑作战。
“好，那我们现在开拍。”
一开始画面切入，主角林黯正坐在电脑桌前画漫画。昏暗房间里，仅有的光源便是那盏忽明忽暗的台灯。他弓着背伏在案上，焦黄落灰的灯罩将他的身影拉长、再拉长，钉在斑驳反潮的墙面上，像一个标本。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眼下的青黑里盛满倦怠。他的致郁系漫画《星期三的葬礼》更新到了32话，里面的主角跟自己一样，蜷缩在破败出租屋的一角，伏在桌面上，正靠着台灯的那点光吃着一份早已冷掉的盒饭。
青菜失了水分又蔫又黄，油脂冷却凝成了让人作呕的白色。他却仿佛看不到，一大勺又一大勺，机械似塞进嘴巴里，潦草咀嚼几下囫囵吞咽。
“滋啦”一声轻响，漫画里唯一的光源断掉了。
他交不起电费。
林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的瞬间，那盏工龄已久的台灯也宣布报废，彻底罢工。
出租屋停电了。
林黯没有动，他看着这仿佛宿命般的巧合，心想这是不是命运的感召。
第33话的时候，主角就要自杀了。
他摸黑去客厅的抽屉里翻找蜡烛，手却率先摸到了一把水果刀。
刀硌进了冰凉的掌心。
一切情节都在按照剧本走，时仲野松了口气。
下一秒，林黯的房门被“嘭”一声大力踹开。
隔壁邻居举着特大号补光灯闪现入境：“卧槽这么黑？新来的邻居你人呢，还活着么？”
黑暗中林黯一打眼就认出了他，金毛狮王。上次来自己家洗头的时候就属他金毛掉得最多。
“原来你在这，”胳膊被人抓住，从地上轻松拎起，“黑暗之光降临吾等，但别怕，你的光来了！”
金毛狮王手上一动，林黯立马被特大号补光灯亮瞎了眼，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堂。
也是无痛赴死了。
“可恶的拆迁队又断了电路，”金毛狮王愤愤不平，拉上人就走，“还好我们超能居委会早有对策，走，带你去！”
剧组人员默契得开始转场。
时仲野满头问号：“等会！你们干什么去？”一把拉住往外走的萧元。
萧元用一种“你怎么能问出这么不专业的问题”的眼神看他，“拍戏。”顿了顿，“我需要给你解释什么叫拍戏吗？”
时仲野无能狂怒：“我能不知道是拍戏？我们的下一场是这个吗？”
副导演丝滑接手他的工作，连连点头：“是的呀是的呀，时编剧说了，就是这个。”
时仲野还想再挣扎一下，却发现整个剧组运转得有条不紊，有他没他都一样。
“……我是被架空了？”
时季晗跟他保持着远远的安全距离，拍拍胸脯打包票：“二哥，剧组交给我，你就享清福吧。”
这种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时仲野破防红温，一把推开第二现场居委会的门。
拥有读心术的王大爷正戴着夜视镜，掐指起决：“老夫的透视眼能让黑夜如白昼。急急如律令，破！”
说完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
林黯刚想问这不是泳镜么还能夜视，就被金毛狮王拉去了另一个房间。
能用意念控物的赵小哥正在李大妈的压迫下，不断释放自己的能力：“啊啊啊啊啊给我意念发电！”
边喊边狂踩动感单车，充当发电机点亮麻将桌前的照明灯。
赵小哥看到金毛狮王宛如看到再生父母，流下感动得泪水：“程阳光，你总算来了！换人换人！”
他一停，照明灯立马没电。
李大妈：“啧，小伙子欠缺锻炼啊……等会是不是有人换牌了？我可是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时仲野看着小小空间里混乱的一幕：“……我怎么感觉他们演起来还有点享受？”
时季晗羞涩：“是我挖掘出了他们的天赋。”
“……时季晗你能不能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时仲野一把将他脑袋夹在腋下，让他闭嘴少胡咧咧。
时季晗拼命挣扎出来：“为什么不？我偏要贴，我多贴。等金价上涨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这张脸的值钱处了。”
他双手叉腰踩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对他二哥不屑冷笑，等到那时，自己就是身价倍增的龙城狂少了。
小小二哥，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
【叮，恶毒值+2】
时仲野抹了把脸，对看戏的副导演等众人说：“家教不严，让大家见笑了。”
副导演挥手不在意：“没事，你家教也没多好，习惯了。”
时季晗爽了：“哈哈。”
时仲野黑着脸看镜头，不看他们。
程阳光拉上林黯就去踩车：“来！发电不如发汗，单车胜过初恋，是兄弟就跟我一起冲！”
林黯：“……”
是兄弟能不能先砍你999刀？
他被拽过的过程中，手中的水果刀叮当掉在了地上。
立马被赵小哥捡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削苹果？一会分你一个哈。今晚可把我累死了。”
照明灯有了程阳光的加持又亮了，李大妈淡定搓麻将：“我膝盖没说疼，你们放心吧，半小时后肯定来电。”
半小时后果然恢复供电，众人齐声高呼：“李大妈强者如斯！”
李大妈示意众人低调，摆手表示都是小事。
林黯手里捧着削好皮的苹果，开始回忆停电后自己打算干什么来着，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无意中咬了口苹果。
此时的夜幕下，拆迁队们兢兢业业蹲守在小区周边，就等居民们受不了了冲出小区。
他们蹲了一晚上脚都蹲麻了，戏里的背景是夏天，黏稠的热浪让人后背起了一层汗，队长拍死了不知多少蚊子，眼看天快亮了，派遣小兵去打探消息：“醒醒，去看看那帮钉子户在搞什么鬼！”
小兵速去速回，大老远跑来汇报：“老大……老大！他他他他们！”
队长看他高兴到飞奔来报，眼睛一亮心道喜报：“他们都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他们、他们在居委会搓了一晚上麻将！”
队长：？
队长：？？？
时仲野看着拆迁队长那张愤怒扭曲无助茫然，仿佛在照镜子。
【叮，恶毒值+5】
时季晗美美收割了波恶毒值，正准备招呼自己的场务们去吃宵夜，就收到了另一个好消息。
周景城招手让他过来，说：“低头。”
时季晗不明所以，低下头：“怎么啦？”
周景城的指尖掠过他后颈的碎发，拨开。
“别动。”他低声说。
脖子上被挂了个新工牌，蓝色缎带下印着对方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张他的证件照，下面写着自己的职务：
总编剧，生活制片。
000惊呼：[生活制片诶，比采购的职位还要高！宿主我们的权利这次可大了，怪不得一晚上没看到点家哥，原来是弄这个去了。]
时季晗不懂，但高兴，拿起工牌左看右看都很满意：“你让我当？”
周景城笑了下：“你不是想当么。要不要现在履行下制片的职责？”
时季晗完全沉浸在喜悦中没察觉他这话的不对，接过周景城递过来的上一任生活制片的平板开始操作，笑眯了眼：“好好好，我现在就履行。”
他看着采购预算中的百分比分布图，想都不想把餐饮支出的预算提高到了50%。
吃吃吃，都给他吃好的！
周景城没阻止，只提醒：“你需要平衡一下其他方面的支出。”
时季晗这次沉思良久，抬起手。
把时仲野的工资一下子缩减到1%。
他振振有词：“让我哥免费看我编的剧已经是对他的奖励了，人不能既要又要。”
“阿嚏！”远处传来响亮的喷嚏声。
“我靠，怎么总有人要害我？”
恶毒炮灰的第一要义，就是擅于克扣别人，奖励自己。
周景城已经被这波操作震惊了：“好一个收支平衡。”
除了时仲野外，0人受伤。
不止，时季晗兢兢业业维持自己的人设，立志要干趴整个剧组。
他直接在服化道上面大删特删：“我这就让他们按照这个去采购！”说完迫不及待去实行自己的新权力。
得知自己工资骤降的时仲野杀了过来，但已经晚了，只逮住了个周景城：“周景城！你就这样让他霍霍剧组的预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什么叫霍霍，”周景城撇他一眼，“这叫帮我节省开支。”
也是非常贴心了。
时仲野掏掏耳朵。
他怀疑自己兄弟被人魂穿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周景城别说智商超群，估摸着智商要是得缴税，他都能靠退税发家致富：“不是，你认真的？他一看就没安好心。”
周景城说：“你才发现他不安好心？”
时仲野：？
周景城觉得他蠢，没办法，谁让自己品德高尚，乐于扶贫智障：“你弟弟每次折腾完不都起了好效果？不然你觉得你哥嫂凭什么现在还没离婚？你拍广告的豪车名表谁推广的？你跟萧元又是谁翻出来组cp再合作的？别说你不想跟他合作。”
时仲野被他这当头一棒打蒙了，恍然间茅塞顿开：“好像，是这样的啊……等会，什么跟什么！谁想跟萧元合作啊，我早八百年就说了，我跟他理念不合，三观不合，我俩处不来。”
周景城无语：“哦，你是说你最爱吃香菜折耳根但他最讨厌，你早上必须早起晨跑但他刚刚通宵完去睡觉，还是他喜欢在上面但你偏要自己动？”
时仲野脸色爆红：“闭嘴闭嘴闭嘴！！我不就抱怨了一次么你为什么还记着！”
周景城微笑：“因为我涉黄的时候记忆力最好。”
“……”
“所以我弟越能折腾效果越好？”时仲野强行把歪了的话题掰回来，见周景城点头，“可是他为啥非得这样做？”
周景城有自己的见解：“一定是因为他元气满满活力四射，乐于折腾不喜欢静止的生命。”
再说了，闯祸的时候明明很可爱啊。
比他家披萨还可爱。
时仲野：“……我都多余跟你聊天！”
别的不说，时季晗折腾起来时效率杠杠的。
第二天的戏份中，剧组的服化道已然焕然一新。
时季晗相当满意：“嗯嗯，就按照这个来演，保证出效果。”
萧元迟疑半晌，还是没有把质问说出口。
即便是猴子也该有自己的审美，他不理解但尊重。
刚想着，时季晗推过来一件衣服：“萧哥，这你的，赶紧换上演戏去。”
萧元看着眼前的衣服，把刚才的理解咽了回去。
他不理解，也不尊重！
【叮，恶毒值+3】
时季晗催促：“快啊，你是要我哥帮你脱？”他扭头就喊，“二——哥！”
萧元猛地抢过衣服！
【叮，恶毒值+6】
今天萧元的经纪人恰好过来，萧元上场准备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片场：“听说今天是萧元的戏，我过来看看。”
经纪人大概30出头，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头发卷都是精心打理过的，看上去非常职场，非常靠谱。
但时季晗根本忘不了对方大喊着“萧元要用巧克力自杀了”朝他们狂奔过来的样子。
经纪人在他幽幽的目光注视下尴尬咳了声，假装无事发生，矜持优雅地在片场的椅子上落座，问一旁的周景城：“周总，萧元他最近怎么样？我前几天去跟别的艺人行程了，没法过来。”
周景城说：“非常好，非常有活力。”
经纪人高高挑眉：“有活力？”
周景城示意她看监视器。
上面正实时显示着摄像机拍摄的画面。
今日的林黯在经过那场停电后，思考良久，断更了自己的漫画，尝试面试新公司的插画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