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伪装反派,但救赎了男主(木木汤汤)


“哥哥你不要怕,你看,不疼的。”他拿起针,先穿过了自己的手。
对自己下手时,夏时泽倒是又快又准,没有丝毫迟疑,好像缝的不是自己的血肉,而是什么没有痛觉的布料。
“我已经替哥哥试过了,不疼。”他抽出已经染成血红色的针线,继续低声说话,“哥哥要是害怕留疤,我那儿还有上次你送的祛疤膏,我每天都给哥哥涂。”
“会长好的,不会留疤的。”夏时泽的目光锁在那恐怖的,横断的伤口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会好的,会好的……”
他不停重复这三个字,手指颤抖着,逼近楼双的脖颈。
他以往最喜欢埋在这里,这里皮肤薄体温高,好似能感受到血液在皮下奔涌,还能隐隐闻到哥哥身上的香味,一抬头还可以吻上哥哥的唇。
他放下手中的针,轻轻俯身,像以往那样,把自己的侧脸虚虚依偎在楼双的脖颈处。
他已经很小心了。
但起身时,夏时泽一个踉跄,不小心撞了楼双一下。
一声闷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到了哥哥!”夏时泽瞳孔紧缩,发出无声的尖叫,他跪在地上不停道歉,伸出双手从地毯上捧起楼双来。
“哥哥摔疼了吗?我给哥哥吹吹。”毫无意识的眼泪从夏时泽眼角滑落。
他将楼双稳稳放回塌上,转身又拿起针线。
“哥哥忍一下。”夏时泽嘴角费力上扬,扯出难看的微笑。
很快他又可以一如既往地抱着哥哥了。
他们可以一起睡觉,一起骑马,然后一起回家。
坐在小院子的葡萄架底下,烤肉吃。
夏时泽闭上眼,但挡不住眼泪不停流。
片刻后,他放下针线,起身褪去外衣,动作轻柔地爬上床,将自己塞到楼双怀里。
真好,我与哥哥,又可以抱在一起了。

第65章
昏暗的帐内只有床前点了盏灯, 营帐的主人少见地焚了香,袅袅烟气沉静而上,烛火偶尔噼啪一响, 除此之外, 仅有一人的呼吸声, 一切静谧如常, 芬芳馥郁。
清透的白纱帐像月光一样,笼罩着雕花的榻, 夜风间或吹来, 掀开纱帐的一角,露出一张精致的苍白面孔来。
榻上之人漆黑的长发倾泻在床榻上, 便显得黑逾黑,白逾白,丝质软被轻轻搭在他并无起伏的胸口上。
此人姿容秀美动人,眼角眉梢略带艳色, 只是苍白的肤色冲淡了这抹艳,皮肤白到透明, 但却映不出血管的颜色来,只有脖颈一圈红线缝过的痕迹,看起来,那是一道砍头形成的致命伤。
身边一人依偎着他, 两人同枕, 状若呼吸响融,那人与这具艳美的尸体十指相扣,睡得正熟,嘴角含笑。
突然间他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开始剧烈挣扎, 手指不停抓握,额角流下汗珠,口中不断惊呼“哥哥”。
接着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凶光毕露,但眼角泛红,看到身旁躺着的人后,神色登时和缓下来,眼中磅礴的杀气霎时间褪去,换了一个姿势,把那人抱在怀里。
“哥哥,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夏时泽贴在楼双侧脸上说,“我梦见你不要我,再也不回来了。”
夏时泽缓了一口气,短短的话竟然不能一起说完,好像只是叙述出来,就让他无法接受,“还好是噩梦,哥哥还在这里。”
他的手虚虚搭在楼双前胸,这样一双开弓握剑,上阵杀敌,无往不利的手,此刻居然止不住颤抖。
他轻轻含上楼双早已失了血色的唇,那人的唇既不柔软,又不鲜红,苍白到像是石灰岩雕成,但夏时泽好像获得了莫大的慰藉,他抬起头来,继续上前去亲吻他的双眼,“哥哥不会不要我对不对?我们说好了的。”
他嘴角含笑,但眼泪却毫无知觉地滑落。
羊腿在炭火上烤得吱吱冒油,又撒上西域来的上好香料,还有鲜香的锅子,一群人即使连吃了好几顿硬菜,还是选择埋头苦吃。
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晏越抱着烤羊腿大啃特啃,吃了半截才想起来要道谢,抬头对面前的人说,“大人费心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此人看起来比他大几岁,但也年轻,长得挺好,可以说是高风秀骨英采惠姿,穿着身暗色提花道袍,手里把玩着一根金簪,样式瞧着总有点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
依照对方这架势,再看别人对他的态度,晏越猜测此人在军中,应该地位极高。
“不用谢,诸位大义,岳某没齿难忘,本应主帅设宴招待,但主帅身体抱恙,只好由某代为款待。”岳芝将手中金簪搁在桌上,望向晏越说道。
这就是他儿时定下的亲,竟然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啊?主帅病了?”晏越把手里的羊腿放下,不可思议地问道。
但转念一想,楼大人是夏时泽兄长,二人必定感情深厚,现如今楼大人如此,主帅怕是难以接受。
“是我冒昧了。”晏越一行礼,再低头看向盘中的羊腿,也没有什么食欲了。
用完餐,晏越莫名感觉心情烦闷,在营帐内喘不过气来,便出门闲逛散心。
军营重地,不能随意走动,这点道理晏越还是清楚的,他特意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吹吹风。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阵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但是声音很轻,不像是马车,晏越好奇,从石头后探出头,循着声音望去。
远处有人推着素舆缓缓走来,素舆上坐着个清瘦的人影,披着厚厚的皮毛毯子,推车的人兴致看起来很好,时不时要停下脚步,从路边摘些小花小草给那人看。
但素舆上端坐之人,似乎性情冷淡,对此并无任何表示,只是垂着头,两手搭在扶手两侧,没有言语,没有任何动作。
晏越看了几眼又将头转回去,这样窥探别人,未免不好。
但轮子碾过砂石的声音越来越近,晏越禁不住再次抬头,这次他看清楚端坐之人的面孔。
柔和秀美,苍白生艳。
是楼大人?
晏越的脑子嗡了一声。
他像是被雷劈了,就这样呆站在原地,看对方推着素舆缓缓靠近。
晏越渐渐猜出来推车人的身份,他应当就是曾经大名鼎鼎,威震京师的夏时泽。
也是裕王最小的孩子,当年唯一活下来的人。
他突然想起他不存在的新娘。
要是那个人也活着就好了,也不想别的,就是见一面也好。
毕竟他承担了自己整个童年的期盼,那时候他做梦都想快点长到十八岁,好高高兴兴迎娶那个人。
见对方走近,晏越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行了一个僵硬的礼。
夏时泽停下脚步,回礼,笑着看过去,“阁下是晏公子吧,大哥与我说起过你,多亏了公子几人送哥哥回来,如此大恩,某一定报答。”
可能夏时泽自己都意识不到,他现在说话的语气,行礼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楼双。
他在无意识地向哥哥靠近。
晏越已经顾不上听夏时泽说了什么,他紧紧盯着素舆上端坐的楼双。
看他素白的脖颈,那里被被一道道白色细纱包裹,细纱一直蔓延到衣领里,被神色的宽大领子遮盖。
若不是知道内情,晏越一定觉得对面素舆上的人,只是病弱但尚在人间。
这样漂亮的人,怎么会是死的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夏时泽抬起头温和笑笑,解释道,“哥哥这几日身体欠佳,我就多推他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晏越目光一滞,猛地抬头,他终于明白,岳芝说的主帅身体抱恙,究竟是那种抱恙了。
夏时泽,疯了。
在见到兄长头颅的那一刻,就疯了。
晏越往后退了半步,总算是稳住了心神,强行开口说,“楼大人气色不错,静养一段时间后,必定可以痊愈。”
对于一个死人而言,楼双的气色确实是好得过分了。
夏时泽低头看向楼双,动作轻柔,替他梳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只是最近哥哥没什么食欲,饭和药都吃不下,也不知道何时能痊愈?”
晏越接不出话,只能呆站着,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主帅刚才说‘大哥’,不知他是那位?”
“是岳芝,你们应该见过。”夏时泽回道。
“那……这个‘大哥’是您亲兄长还是……”晏越突然开始结巴,他想起来那根金簪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那是他娘的簪子。
当年被他撒娇耍赖,软磨硬泡要来,他娘盒子里的漂亮簪子,是他拿来给素未谋面的新娘当礼物的。
最后又和着他的泪水,被一起埋在了院子里的桃花树下。
夏时泽颇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回答道,“岳芝是我亲兄长。”
说完他就蹲下身,附在楼双耳边小声颇有些孩子气地说,“哥哥别生气,虽然岳芝是我亲哥,但我还是最喜欢你的,哥哥也不许最喜欢师兄,要最喜欢我……虽然大哥也挺好的……”
他在那自顾自地絮絮叨叨。
晏越却什么也没听见,他现在哪有功夫看夏时泽与楼双耳鬓厮磨,他只想回去找岳芝。
好家伙,你没死啊。
害老子流了那么多眼泪。
夏时泽皱眉,看对面的人突然神色大变眉开眼笑,接着扭头就往回跑。
他低下头问楼双,“哥哥你看他是怎么了?”
“嗯,哥哥说的是。”也不知道楼双说了些什么,夏时泽站起身,继续推着素舆,走在小路上。
上一场战役,朝廷的军队大败,将领几乎全被夏时泽杀了个干净,起义军拔营,继续向西逼近京师。
黄沙满天,铁器在行进间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切磨声。
身为主帅,夏时泽骑马走在最前面,但一旦修整,他就钻进队伍中的一辆马车里。
“哥哥休息的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下去活动活动身子?”他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坐在楼双身旁。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摆满各色点心的几案,叹气道,“准备的点心可是不合哥哥心意?怎么一口未动?”夏时泽语气担忧,低头去探楼双的额头。
“并未发热啊。”他不解地喃喃自语,“哥哥再坚持一会儿,到了京城附近就有好大夫了,一定能治好哥哥。”
当晚安营扎寨,附近的士兵都看见,自家英明神武恍若神明的主帅,从马车上抱下一个人,转身进了营帐。
有好奇且胆大的偷偷瞧了一眼,看见怀中之人无力垂下的胳膊,还有歪在夏时泽肩上,白瓷般的脸。
“嚯,好漂亮。”那人在心里偷偷感叹了一句,没有忍住,抬头又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突然感到一丝寒意,他总感觉那人半垂着的眼睛,很奇怪。
那人好像……一直没有眨眼……
一想到这里,他的胳膊马上冒出鸡皮疙瘩,原地乱跳了几下,马上抱着胳膊安慰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哪能有人一直不眨眼呢?
除非是死人。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
起义的军队势如破竹, 愈发逼近京师,京中已然大乱,不少达官贵人都在收拾金银细软, 拖家带口准备往南方逃。
人人都在传言, 我朝危矣, 要变天了。
“首辅大人, 京中危如累卵,现在可如何是好啊?”首辅宅邸中, 有一官员不停踱步, 急切地询问床榻上趴着的人。
张玉涛连眼皮子都没抬,“劳驾帮我拿下伤药, 左边第三个格子。”
想太多了,问他有什么用,他都快被庭杖打残废了,这么个身体, 还带着个老父亲,想跑也跑不了, 除了能在京城呆着,也没别的办法,跑出去恐怕死的更快,对这个病号说这种问题, 真是缺心眼。
那人给张玉涛拿来伤药, 又开始絮絮叨叨,“大人听说了吗?楼双的尸体被人偷走了。”
张玉涛默默翻个白眼,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当晚他就知道了,现在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不仅是犯案的人做事隐蔽,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官员在正经干活了。
就算已经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过不了多久,说不定京城都要没有,谁还在乎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楼双干了那么多年的内卫指挥使,还是有些人脉的,况且皇帝此事做的太过分了,他的老手下必定看不下去,那冯仪不就从昭狱跑了,指不定还是里应外合呢?”张玉涛一挑眉说道。
对面的人不说话了,依旧忧心忡忡的,一圈接一圈转着,看得张玉涛眼晕。
平心而论,尽管他以往想扳倒楼双,但楼双这一死,竟然让他生出了一些唇亡齿寒之感。
皇帝如此横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个男人疯起来连最宠信的楼双都说杀就杀,更别说他们了,谋逆的大帽子往上一扣,谁都跑不了。
他们这些人啊,也不过只是混日子,熬过一时是一时罢了,说不定等京城一破,就通通掉脑袋,现在想想以前挣那一点名利,打到头破血流,属实有些可笑。
张玉涛艰难地移动了下身子,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些事了。
此刻,越狱成功的冯仪在烧纸,从贩子那里买来的手工折叠金元宝,连带一打黄纸,一起燃烧在铜盆里。
冯仪一边烧纸一边哭,他不知道从哪看到的歪门法子,边烧纸边念叨着楼双的出生八字,据说这样就能把烧掉的纸钱送给确切的人。
楼双的意识本来还在京城之中困着出不去,竟然让他这么一嗓子给嚎过来了。
“老大你死的好惨啊!”冯仪痛哭流涕。
楼双心想其实还行,死的时候没有痛觉,砍头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更加没有感觉,都完全没有感觉了,对他本人而言,其实也说不上惨。
“我没本事替你报仇,是我没用。”冯仪继续嚎啕大哭。
楼双心想,没事,不用你替我报仇,有夏时泽呢,这活儿他就干了。
冯仪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默默看着铜盆里的火焰熄灭,拍拍手上的灰尘,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起身,“老大,我要去投奔你的小情人了。”
即使报仇轮不上他,能亲眼见证也是好的。
楼双飘在原地,仅仅迟疑了一瞬,就马上跟上。
他死了之后,头脑总是混沌,唯有一个念头清晰,那就是去见夏时泽。
夏时泽离了他怎么能行,没有他在身边,这傻孩子会不会不好好吃饭?会不会酗酒?在战场上有没有受伤?受伤有没有好好医治?
还有会不会想他?会不会伤心?
全是牵挂,连带着心头的血肉,丝丝缕缕根本割舍不下,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夏时泽,即使头脑模糊,他也跟上了冯仪的脚步。
冯仪刚从牢里出来,从狱卒那里顺来的银子全拿来买纸钱烧给楼双了,兜里蹦毛没有,倒是很有志气,准备靠两条腿直接走着去。
在跟着冯仪飘了一天之后,楼双头脑再迷糊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只好强迫系统掉了一锭银子给他。
没办法,不就是手下傻了点吗,没什么大不了,有为他报仇的这份心意已经很好了。
冯仪正走得口干舌燥,低头平白无故捡了一大锭银子。
“嚯,老大你显灵了!”他原地蹦高,捡起银子,叫了好大一声,对着四方一阵作揖,“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抱着银子喜滋滋地去买马,我们家老大真好,死了居然还在保佑我呜呜呜,一想起伤心事,他又开始抹眼泪。
卖马的老板看着眼前一个泪人,小心翼翼地牵了匹马给他。
有了马,脚程就快了,冯仪在前面骑马,楼双就飘在半空跟着他。
自从死后,楼双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他生前熟悉的人尚且还能勉强分辨,陌生的人脸会糊成一片,人与人看起来并无什么区别,因此他在京城飘荡了很久。
半路冯仪总感觉怪怪的,背后凉飕飕,鸡皮疙瘩时不时冒出来,脚底还往上冒凉风。
他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领,只好自我安慰,没有关系,我有老大罩着,什么孤魂野鬼也不敢近身。
但想归想,冯仪心里还是害怕的,身体也非常诚实,马骑的越来越快,他日夜兼程,倒不全是归心似箭,更多是被吓的。
“禀主帅,前面有一人骑马而来,自称与您认识,叫冯仪。”斥候向夏时泽禀报道。
“冯仪?!快请他过来。”夏时泽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眼神惊喜,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来,冯仪到了,哥哥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哥哥高兴,我就高兴。
等到了夏时泽面前,冯仪兴冲冲地跳下马,给他行了一礼。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