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麦和程鹿见面有一个主要原因—-他被邀请参演程鹿自导自演的玄幻悬疑电影《消失的祖母绿雕像》,饰演一位魔法部的高级议长。
所以,程鹿接封起下班。
封起陪着程鹿上班。
这就是小情侣甜甜蜜蜜的日常。
电影采取的都是实景拍摄,特地选取在魔法部伦敦旧址,这可是头一回允许外国人进场拍摄。
魔法部属于保护局域,局域之外不可以使用魔法,局域之内则是另一个世界。
程鹿笑着说:“这次还是多亏了封起还有Adrain的帮忙。封起是投资商,Adrain是我们这次的顾问指导。要不然项目也不能这么顺利。”
黎麦:“我也算你的金主爸爸呢。”
程鹿:“是啊,最重要的是感谢您!”
飞机落地。
机场外围腾飞着几条艾琳巴拉翼龙,喷出的火焰染红了天际。
--呼。
“你们终于来了,我一直约你们时间都约不上,我这边又忙。”
声音清脆又轻盈,像是在空气中跳舞。
“初遇啊!”
黎麦给了沈初遇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死你了,谁让你不回国的?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来魔法部玩一玩就生根发芽彻底乐不思蜀了。”
身后司律弦与沈初遇旁边金发碧眼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那就是Adrain,现任魔法部文化司司长,也是沈初遇的男朋友。
根据沈初遇所说,两人一见钟情。
当时,他正在小酒馆内品尝欣赏的肉桂茼蒿柠檬黑啤酒,据说在发酵过程中还加入了橙花,但一口闷下去简直难喝到想吐。
沈初遇是个体面人,总不能当着服务员的面吐得满地都是。但他实在是眼泪都憋出来了,那股难闻的味道卡在喉咙里上蹿下跳,这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搭上了一层薄薄的餐巾纸。
那人嗓音低沉,用正统的伦敦腔说:“吐出来吧,对胃不好。”
沈初遇不知道怎么想的,哗啦呕了出来。
啤酒都落在那人手掌中的纸巾上,半点没有洒出来,就像个无底洞,都吸了进去。
那人把纸巾一叠,扔到垃圾桶里。
沈初遇咳嗽了半天,喝了一杯柠檬水才见好。
于是,两人就认识了。
Adrain就像欧洲古典贵族,待人谦和有礼,像一只温顺的大狮子。淡金色的头发和湛蓝如同海洋的眼睛,让人只看过一眼就恋恋不忘。
第二次相遇是在魔法部旁边的纪念品商店,Adrain给同事挑选生日贺卡,正好遇见选择障碍的沈初遇正在选会说话的信封,于是帮他挑了几张。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
Adrain后来告诉沈初遇,在看见他这个东方男人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了。
否则,也不会允许他吐在自己手上的。
月朗风清。
伦敦旧址的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尘埃的味道。
他们住在沈初遇家,是一栋五层楼的庄园建筑,也是Adrain家族的祖产。
如果使用汇率换算的话,Adrain家里的财产比当年沈初遇拥有的公司资产都多,上百年的贵族,原始积累早就让人望尘莫及了。
因为明天要去片场,庄园距离片场不远,为了让他们住的舒服,就借给他们住宿。
程鹿拉着封起的手,左瞧瞧右看看挥动的油画和屏风:“我这都不需要特效了,多亏了你们啊。”
当初程鹿的电影找到Adrain做顾问的时候,还怕他不答应呢。
后来遇见了来找Adrain的沈初遇,程鹿当然知道沈初遇,又有黎麦这一层关系,两人就一见如故,顾问的事情也顺理成章。
再加上自己男友封起和黎麦的资金,这部电影不需要任何资本裹挟如约开机。
有几个大导演看过本子大纲,就断言绝对是今年的冲奖佳作,票房绝对不成问题。甚至黎麦还将自己第一次大显示屏的配角表演留给了程鹿,帮这部电影赚足了噱头。
沈初遇和程鹿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美人,程鹿更古典美,那双眼睛充满了故事。
但沈初遇因为在英国男校读书的原因,更洒脱一些,穿着笔挺的西装多几分风雅韵味。
摆满了中世纪古董的会客厅内,水晶灯闪烁着斑斓的光芒,悬浮在半空中的蜡烛错落着上下浮动着。
黎麦和程鹿拿着剧本在对明天的台词。
沈初遇在一旁喝咖啡,Adrain顺便再次修改一下明天关于魔法部例会的台词措辞。
封起偷偷看向司律弦。
司律弦:“嗯?”
封起好奇小声问:“哥。”
司律弦:“怎么了?”
封起:“麦老师有很多粉丝吧?”
司律弦:“是。”
封起虚心请教:“那您没有危机感吗,追麦老师的人是不是很多?”
要知道虽然他早早就公布了和程鹿的恋情,并且程鹿也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到自己是他男朋友,但仍然有很多狂热的粉丝和追求者不介意已经谈恋爱的事实,还声称“能把人抢到自己怀里就是有本事”,光是长相英俊家底丰厚的年轻富豪两只手就数不过来,更别提制片人、导演、演员,简直就是不要命了的往程鹿身上扑。
司律弦侧过身,用长辈看闹腾小辈的目光看了封起一会儿,问道:“他爱你吗?”
封起不假思索:“那当然!”
司律弦:“那就够了。”
“那如果被抢走了呢?!”
“爱具有排他性,没有人能够抢走。”
封起若有所思点点头,感觉司律弦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封起担忧:“如果有比你更优秀的人追求麦老师,那怎么办?”
司律弦笑起来:“因为他爱的人是你,所以其他人的财富、样貌、品德与他都没有关系。”
一旁偷听的沈初遇好奇问道:“喜欢你的人不是也很多吗?音乐节还有往台上扔内衣的呢,我都从手机上看见了。”
封起皱眉,嘀咕了一句:“那说那件事啊,他居然也没吃醋,我都准备好哄他了。”
司律弦无奈:“信任还不好?”
年轻人就是脑子活跃。
封起不甘心:“我希望他更在乎我一点。”
因为太优秀了,所以光芒四色的宝物总会被人觊觎。
沈初遇从口袋套出一个小小的黑盒子,里面是两只戒指形状的银丝。他递给封起,低声解释道:“这是银凤凰的羽毛做成的戒指也叫凤凰的祝福,戴在两人手上会融化成微不可见的白色纹身,你俩都戴上,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封起接过戒指盒:“真的假的?”
“哥能骗你吗?”
封起拿过戒指高高兴兴到一旁研究去了。
司律弦:“这样不好。”
沈初遇耸耸肩:“给小朋友的安慰罢了。”
司律弦瞥了一眼,发现沈初遇无名指上也有一处浅浅的痕迹。
沈初遇这个人,一向都很有礼节,原先也会给黎麦带很多礼物。
今天好像没有。
这不会应该是给黎麦的礼物吧?因为听见黎麦不需要,所以转送给了封起?
远处黎麦和程鹿根本不知道那三个人嘀嘀咕咕了什么,只见到沈初遇和封起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司律弦眉头轻蹙。
司律弦折腾黎麦了很久。
黎麦腰都疼了,身上一片一片红痕,眼睛被迫哭过两次,微微发肿,抱怨道:“吃错药了?我嗓子都要哑了。”
“没让你叫。”
是,捂着嘴呢,还怕打扰别人。
明天还要工作,说好了一次就一次,突然三次折腾到天都亮了。
黎麦望着他晦沉的眼眸,亲了一口:“到底怎么回事?”
“戒指,沈初遇有一个凤凰羽毛的戒指。”
“哦,我知道啊,我建议他送给封起的。”
司律弦愣了愣。
黎麦反应过来突然想到:“你不会因为没有而不开心吧,你不是对咱们的感情很有自信吗?”
“没有。”
口是心非。
黎麦抱着司律弦:“刚结婚的时候他快递到咱们家了啊,你出差了,后来我就忘了。你当成纪念品放在书架上了。”
司律弦沉默。
“回去戴上。”
“好。”
黎麦举起酒杯:【来来来,碰一个?”
白洛余摆摆手:“唉唉唉,我陪你喝,我领导就不喝了。我们有纪律,不是休假不能喝酒。虽然周末,但万一被查还得写检讨。我可不能害了我们边长官啊。反正呢,我是休假啦,我放肆一会儿!碰一下!”
边长官,就是败落与身边的男人——身上透着一种冷厉之气,这是从血腥中杀出来的。
即使黎麦在快穿中扮演过白洛余,但骨子里的狠戾是无论如何也演不出来的。
这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和平世界里长大的人。
是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男人叫边安,是白洛余的顶头上次兼恋人。
不苟言笑,凶巴巴的。
这是黎麦的第一反应。
三人聚餐,两人喝酒。
白洛余酒量很好,白酒下肚根本面不改色。
黎麦笑:“我到时候一个人喝多了,你可得跟司律弦说啊,我也不是故意喝醉的,是你太能喝了。”
酒精放松神经,黎麦虽然不至于喝醉也晕晕乎乎上头。
毕竟今天是个好日子,白洛余圆满完成海外军事任务,所以才特地庆祝。其实原本没叫边安的,毕竟不算太熟,但这个人要跟过来,说是要保证白洛余的安全。
白洛余一个现任军官,一拳能抡三个黎麦,上京治安良好,能出什么乱子?
啧啧啧外冷内热军官的占有欲啊。
白洛余哈哈大笑:“你啤的喝了五瓶,白的喝了两斤,你就是馋酒,等我告发你。我可知道你的酒量,而且今天开心嘛!让服务员再拿两瓶汾酒,咱俩不醉不归!”
边安那副冷静的模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已经喝了两斤五两白酒了。”
白洛余憨憨笑嘻嘻:“那又怎么样呢?你平时管我管的严,你今天可管不了我。
话没说完,他又拉着边安的耳朵低声说:“还想打我屁股,以为我是小朋友吗?我现在没有在执行任务,是部队允许,可以休假喝酒,都不喝酒还是什么爷们打什么仗?”
边安蹙眉。
白酒的香气从白洛余唇齿中溢出,湿湿热热在他的脖颈上。
边安猛然喉结滚了滚:“洛余。”
“叫我名字干嘛?我要喝。”白洛余湿漉漉的眼眸盛满了碎光。
黎麦挑事,对着边安笑道:“这你都管?”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
他倒要看看白洛余和边安谁说了算话。
边安开口,惜字如金:“他喝多了不舒服。”
黎麦:“那你不买解酒药?”
边安:“备好了,不吃。”
哟,还挺贴心啊。
黎麦:“放心吧,我知道他的量,再喝三两我也不喝了。喝多了回去又要被说。”
边安见说不动黎麦,搬来了救命:“律司给我发微信让少喝点。”
黎麦:?
司律弦交友范围够广的啊1
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不是,这个时候你还般人来压我啊?司律弦加班加班,有本事他自己来啊,跟你嘱咐算什么?
算了算了不喝了,放过小洛余一回啊。”黎麦喝的脸都红了,也好看得很。
边安将白洛余扒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摆正,柔声说:“不喝了,一会儿回家。要两瓶酸奶簌簌口。”
白洛余呆呆看着自己男朋友,像只小白鹅,过了好一会儿眯起眼睛,降低声音:“你不是不喜欢我喝酒吗?为什么突然这么温柔?”
还主动给酸奶,而不是和自己大战八百回合。
回想起第一次喝酒被发现,白洛余就打了个寒颤,当时边安也是这样温柔的看着自己,彷佛在说“自己去领罚”。
古代打仗前允许喝酒,现代别说打仗,日常休息都不让喝酒。最开始白洛余根本不适应,偷偷摸摸在怀里揣着汾酒,跑到训练场后面的小树林喝酒。刚打开没喝两口,就被边安抓了正着。
白洛余吓了一跳,自己前世好歹也是个将军,总不能被他人赃俱获吧,把腿就往黑暗中跑!
耳边风呼呼啦啦而过,白洛余像一头迅猛的豹子,动作极快,几乎和风融为一体。
但谁知道边安也不是吃素的,行动比他还快上三分。
白洛余肾上腺素飙升,一根劲儿往前狂奔,还不忘揣着自己怀里的半瓶酒抿一口。
森林也不是四通八达,有山峰峭壁。
边安将白洛余逼到一处悬崖,冷笑道:“还往哪里跑?”
白洛余看了看身后悬崖,又望着月光下的边安,深吸一口气:“我跑不过你。”
边安眸色微沉,摸不准白洛余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白洛余仰起头,竟然吨吨吨直接把剩下那半瓶干了!
一口气喝了太多,倏然上脑,烧得轰轰烈烈。
白洛余浑然不知,似笑非笑挑衅边安:“边长官,酒没啦!你没法人赃俱获啦!”
边安没说话。
白洛余将酒瓶往悬崖下一扔:“没啦!”
边安被白洛余这样子气笑了:“愚蠢,可以查你血液的酒精浓度。”
“是吗?”白洛余眨眨眼,“哎呀,这样啊。”
下一秒,他突然飞扑向边安,敲开唇齿,酒精的味道在纠缠的唇舌间扩散。
这样,谁都别说对方喝酒了。
后来,白洛余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第二天醒来,边安阴鸷的脸上有一丝笑容。
温柔的,危险的,像现在一样的。
白洛余笑嘻嘻,推了推汾酒瓶子:“不喝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黎麦坏笑:“你还怕男人?”
白洛余昂着脖子:“等我告状吧,律司肯定对你严刑拷打。”
“走了。”边安拎起白洛余,即使白洛余一米八几的个子,肌肉壮硕,但在边安的对比之下,就像一只大金毛,毫无招架之力。
黎麦笑笑:“等你休假了,一起露营烤串喝酒啊。”
“一言为定。”
边安走后把账结了。
黎麦准备给司律弦打了电话,问问他下班能不能顺路接自己。
手机这时候响了。
【来电显示:叶星川】
电话接听。
就听见委屈巴巴的哭声:“麦老师!!!!!!”
黎麦:这事情都撞一起了??
黎麦:“怎么了?”
叶星川委屈得像只小狗:“我要去找你……我要去找你找你找你找你找你!你在哪里啊?”
黎麦发送了微信位置。
叶星川:“呜呜呜我不会打扰你吧,麦老师我想喝酒,你那里有没有酒?我好难受,我好难受鸣呜!”
黎麦无奈:“来吧,去旁边的酒吧街的M99,报我名字,我开卡座。”
反正自己也没喝够。
叶星川:“好嘞,十分钟后见。”
M99是附近最高消费的夜店,光怪陆离,百鬼夜行。金属质感的材料与闪烁的灯光辉映,镜面和水晶元素装点着本月的星座主题。
轰轰烈烈热热闹闹,每天深夜上演着光鲜亮丽的场场狂欢。
叶星川耷拉着脑袋,看见黎麦就钻到了他的身边,一口就闷了青梅威士忌,又嗅了嗅黎麦身上的味道:“你喝过白酒了啊,不怕吐啊。”
“没事,这才哪到哪?”黎麦手臂展开搭在沙发上,“谁让你哭成这个样子?需不需要帮忙?”
“你朋友!”叶星川控制不住音量。
当时快穿结束之后,黎麦将叶星川介绍去无限流部门,让自己而朋友松寻多多关照。
松寻在无限流代号国王Q各种无限流世界的top1,积分跟天地银行的冥币似的哗啦啦不要命往上涨。
所以松寻自然也成为了叶星川在无限流世界的“监护人”,两人负责联手找到无限流世界的bug,然后突破世界,抹杀系统。
叶星川已经在无限流部门工作整整一年了,而换算成无限流世界的时间,也过去了四五年。
大大小小突破了几十个副本,什么都见过。
他和松寻以极快的破副本速度被称为黄金搭档。
黎麦挑眉:“松寻?”
“就是他!”叶星川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愤愤不平,耳朵都要冒热气了。
就是当初旺仔描述说长得很像迟云肆的那位。
黎麦失笑道:“你们怎么了?”
叶星川:“他好帅啊。”
黎麦:?
叶星川指着前面的舞台:“有个副本是乡村坟头蹦迪大舞台,都是纸人扭屁股跳舞,我被困在阵法里,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当时老大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像盖世英雄那样!”
他管松寻叫老大。
叶星川手舞足蹈比划,从来都是他牺牲自己,从来都是他拯救别人。当他真正陷入绝望被别人舍身救出的那一刹那,突然间世界都亮了——他觉得自己也是被在乎的,也是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