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红黑( plasmonn)

“别白费力气。”
范尼大声咒骂一句。
这完全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嘛！
等他愤愤离开, 小小罗却轻轻拽了拽莱恩胳膊，他低声说：“莱恩，他刚刚是不是在骂我……我听到了mother fuck之类的话。”
哟，不傻啊。
莱恩弯起眼睛。
他换了个话题：“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定位应该是中场，或者说右前卫？但说实话, 我感觉你的踢法有些像边锋。”
小小罗很轻易被莱恩绕进去。
“我不知道。”
他茫然地比比划划：“是BOSS让我这么踢的，我踢的不对吗？”
“没有。”莱恩否认。
他说：“你怎么舒服怎么踢, BOSS有他自己的想法。”
小小罗乖乖点头。
中场休息结束后，比赛继续。
范尼很快察觉到不对。
莱恩还是不给他传球，他一从中场拿到球, 就准备自己完成射门，好像他爹的忘记球队还有另外一个前锋。
草，什么意思？！
范尼再不明白莱恩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他就是蠢货。
荷兰人大为光火。
不过前锋互不传球没事，范尼还可以吃其他中场喂的饼；荷兰人很快射进一球，并在庆祝时挑衅地看向莱恩。
结果后者在低头扯球裤，眼神都不分他一个。
“奇了怪了。”
莱恩嘟囔：“怎么这么卡裆，以前也没有过啊……哎！谁摸我的头？！”
他当即警惕地转头看来看去。
周围无人和他对上视线。
而离他最近的有两个人：斯科尔斯和内维尔，莱恩用脚想了三秒，立刻判断出肯定是他内维尔叔叔下的黑手，毕竟斯科尔斯做不出这种事。
解说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他情不自禁笑了两声：“看来，我们的小贝克汉姆在曼联队里颇受欢迎……噢！莱恩走向内维尔，并伸出意大利特产小鸡手，而加里内维尔却一脸茫然。”
“显然，这事压根不是他干的。”
摄像机对准罪魁祸首斯科尔斯，生姜头对此毫无反应，他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一丝干坏事的羞愧。
“这才是中场大将该有的风范啊！”解说感慨。
他：“现在曼联已经两球领先，博尔顿显然毫无反击之力。但我有个疑问，根据我的观察，曼联的两个前锋似乎到现在仍然没有产生化学反应……”
“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了点事？”
这场比赛结束，范尼和莱恩之间正式开始冷战。
助教卡洛斯有些发愁。
他找到弗格森，并委婉询问如何处理：“虽然更衣室不至于拉帮结派，但范尼和莱恩都是主力，如果他们撕破脸，肯定会影响球队成绩。”
“不用管。”
弗格森坐在办公室椅子上喝咖啡，他背对着卡洛斯，透过落地窗看向正在训练的球员们，神情淡淡。
弗格森说：“你不能指望雄激素爆棚的地方能保持安稳，莱恩出头惹这个事我放心，他心里有数。”
卡灵顿教父显然没放在心上。
他伸出手，问：“小罗纳尔多的训练情况怎么样？”
“还行。”
卡洛斯斟酌着答，“罗伊能明白您的意思。”
话音刚落，弗格森就看见训练场上的小小罗摔了个大马趴。
“好。”他放下咖啡杯。
训练场上，莱恩指着倒地的小小罗捧腹大笑。
“笨蛋啊！”
他笑道：“罗伊的脚下一秒就能踹到你的膝盖，你还在那里踩什么单车？等着被断腿吗？”
小小罗瘪瘪嘴。
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下方红红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偷偷哭。
“再来！”
罗伊基恩踩着球，冲他抬起下巴，“继续！”
小小罗已经能听懂这句英语了。
他踢踢草坪，选择再度冲上去，显然，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也有些不服气，认为他的“花活”并不累赘。
莱恩站在旁边笑看二人争斗。
就在这时，微风吹起他的头发，他似有所觉，仰起头看向教练办公室的方向。
之后的两轮联赛，曼联取得连胜。
8月31号。
曼联却主场0-1不敌南安普顿。
这场比赛失败的原因也很简单：范尼和莱恩互无传球，二人之间毫无默契可言，配合烂到队友都忍不住捂脸。
弗格森没有表态。
比赛结束后，他单独留下莱恩一个人。
这名铁血主帅没有任何责骂，只是平静道：“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局面发生，适可而止，莱恩，解决它。”
莱恩背着包，站在弗格森对面。
他言简意赅回答：“行。”
9月2号当晚。
范尼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乱糟糟的球队让他的日常变成一团乱麻，好在青梅竹马的妻子莱昂蒂·斯莱茨也搬到了曼彻斯特，这让范尼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慰藉。
他看着暖黄色的灯光，站在门口整理好心情，才笑着推门进去。
下一秒——
他的表情僵在脸上。
“天呐！”
那个讨人厌的金发青年此刻竟然正坐在餐桌上，和他的妻子有说有笑，“莱昂，你编织的东西好漂亮，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
范尼脑中的弦陡然断裂。
“臭小子！”
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你在我家干什么？！”
“鲁德！”
妻子斯莱茨走上前，她嗔怪道：“不要对我的客人无理。”
范尼：？
范尼感觉头顶绿绿的。
他不断深呼吸来强迫自己冷静。
范尼相信妻子的为人，知道她绝不可能背叛自己，而且他今天和莱恩一起训练，对方最多也就比自己早到十分钟，只是他实在太碍眼；他走上前亲亲妻子，温声请她先离开，而后在莱恩面前站定。
“说吧。”
范尼居高临下，“找我什么事？”
莱恩坐在他面前，伸手抽出一张餐巾纸开始折着玩，面对咄咄逼人的范尼，他只是微微一笑，“鲁德，不如坐下来说吧。”
“不用。”
范尼生硬道，“你有事直说。”
莱恩点头：“行。”
他一句废话都没多说，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我们俩场上和好。”
范尼嗤笑一声。
“凭什么？”
他反问：“踢博尔顿是你戏耍我，现在也是你要和好。怎么，我是你的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看法？”
莱恩盯着范尼。
那眼神让荷兰人感到微微发毛。
范尼下意识想后退一步。
但当神经指令传下时，他却选择硬生生中止，因为他不能露怯。
就在这时，他听见莱恩说：“如果你不是你一开始拿克里斯泄愤，又在场上不断霸占球权，你以为我愿意找你的麻烦？我莱恩·贝克汉姆闲的蛋疼？”
“大家都是前锋，我不给你做配。”
“哟！”
范尼冷笑：“英雄救美啊！”
“别往我身上贴什么同性恋标签，”莱恩讥笑，“我主动找你，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的冷战已经影响到了球队。咱们俩不是真正的曼联老大，就连基恩也不是，真正的曼联主人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问：“怎么，你想和我一起坐替补席？我无所谓啊，因为我明年就能走，你呢？等着被他（弗格森）甩卖吗？”
范尼咬牙。
他怒目而视：“你怎么知道我会坐替补席、会被甩卖？你是租借我是主力，球队高层知道该舍弃哪个。就算你一个人能踢得好，但你迟早要离开曼联，他们不可能拎不清。”
“我都说了。”
莱恩耐心重复：“我对坐替补席无所谓。”
“不过你既然你这么看，”他说，“我就跟你直说，鲁德，咱俩在场上和好只是时间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选择题，你明白吗？我们没有YES OR NO的选项，我们只能选YES。”
为什么？
因为那名老人在注视他们。
等到范尼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
“我得回去了。”
莱恩看了眼手机，说：“斯莱茨小姐的手艺不错，别让她一个人困在家里。你自己想想吧，明天训练时，我会主动给你传球。”
“接好了。”
等莱恩带上门离开，范尼瘫坐在椅子上。
身后伸出一双白皙的手，他握住妻子的手，闭目吻了吻，而后露出一抹苦笑。
莱恩戴上卫衣兜帽往前走，曼彻斯特的夜风刮起他的金发。
在路过范尼房子马路对面的花坛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里面有丛草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正趴伏在草里的狗仔顿时大气不敢出，他等了几分钟，发现周围仍然一片寂静时，忍不住想抬头一窥究竟。
就在这时——
一双手忽然拎起他的长焦镜头。
狗仔呆呆仰起头，却撞入一双深绿色的瞳孔。
“晚上好。”
金发青年冲他微微一笑，伴随着话音响起的却是镜头粉碎声。
对方用射门的脚轻而易举踩碎了摄像机。
“早点回家吧。”
青年轻飘飘地扔下一厚叠英镑，“晚上冷。”

“内存卡, 内存卡……”
等莱恩走远，他才慌张爬去捡自己的摄像机，而后捧起被掰断的内存卡, 在原地“啊”了一声。
莱恩在夜风里埋头往前。
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接通，“威廉啊，今年年底的金球奖你盯一盯，舍瓦需要这个奖项, 我们不能输在造势上……找媒体朋友们聊一聊，拨点预算出来……好, 挂了。”
说完，莱恩长出一口气。
他想，咱们之间也该闹够了。
球队例行对抗赛时，莱恩突然给范尼传球。
场边的弗格森扬眉。
范尼笑纳对方送上来的饼，并成功破门，而后, 他主动跑去找莱恩庆祝，虽然动作与表情略显僵硬。
“你就不能笑一笑？”
莱恩低声抱怨。
他和范尼击掌庆祝，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真挚，仿佛与荷兰人冷战接近半个月的不是他本人。
范尼牙疼。
老天，这小子也太会演了。
他是演员吗？
他们的队友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吉格斯忍不住嘀咕：“他们什么时候和好的？还有, 那个‘小大卫’脸上的笑容是不是有点太灿烂……咱们这儿又不是绿荫好莱坞。”
斯科尔斯这次没有反驳。
因为就连生姜头自己都觉得很僵硬，说句实话, 他感觉这俩人像在上演那种“夫妻二人为了孩子忍辱负重不离婚”的狗血肥皂剧戏码。
但不管怎么说，皇帝弗格森一世对此很满意。
“很好。”
他跟卡洛斯说，“看来我们的小贝壳和范尼都不是蠢货, 摄影师呢？让他来把这些画面拍下来。”
另一边的小小罗满脸茫然。
他不明白“老大哥”莱恩为什么突然选择与范尼和好，但他纠结片刻，还是犹犹豫豫增加对范尼的传球数量；罗小小勤勤恳恳训练完，在心中默默想等会儿应该怎么和范尼用英语打招呼。
询问天气似乎不错。
然而训练结束，莱恩又和范尼重新陌路。
二人谁也不看谁，后者去找自己的朋友说话，莱恩则跑过来搂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催促他回去洗完澡后学英语。
小小罗：啊？
原来同事真的只是同事……？
满腹疑惑的他洗完澡，带着自己的小本本去找莱恩上英语课，小小罗推开莱恩宿舍的门，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份腌好的肉，色泽异常诱人。
小小罗心中微动。
他走过去低头仔细端详，有点想品尝其中滋味，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莱恩就已经叫他去上课。
小小罗只好姑且作罢。
在上完一堂地地道道的曼市口音英语课（混杂苏格兰口音版）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是头昏脑胀。
“莱恩——”
他随口问：“我可以尝尝桌上放着的肉吗？”
葡萄牙小土妞不认为这是个会给人带来困扰的请求，毕竟食物到处都是，而且他们是运动员，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但莱恩没吱声。
小小罗瞬间就懵了。
“不方便吗？”
他连忙解释：“我只是有点好奇，如果不合适就算了，我不是真的想吃。”
莱恩沉默半分钟。
半分钟后，他张开嘴——这一动作似乎耗尽他全部的能量，克里斯认为该动作对他来说甚至有些艰难，接下来，莱恩说话了。
他说：“你只可以吃四分之一片。”
“不是一份的四分之一，”莱恩生怕他误会，还特地好心解释，“是一小片的四分之一。”
小小罗脸上一片空白。
当他因为倾听速度过快，而让这串葡语进入大脑中，并彻底理解对方的意思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小小罗：“……莱恩，借我十万欧元。”
莱恩：“好。”
小小罗：“莱恩，给我多传球，我也想射门。”
莱恩：“好。”
小小罗：“莱恩，我想吃一整片肉。”
莱恩闭上了嘴。
他伸出手，并在胸前交叉：“免谈。”
“好吧。”小小罗选择投降，并表示自己只吃四分之一。
三分钟后——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捏着四分之一肉片，迎着灯光细细观察，“这个肉有什么很特殊的吗？你可以在英国买到任何东西，只要有钱。”
莱恩正小心翼翼切下一小块边角料品尝。
他嗦嗦手，含糊不清地说他不懂。
“像我这种没有X欲的人，”莱恩说，“再不多吃点美食，踢球的压力绝对会把我冲垮。快吃吧，你会爱上它的。”
小小罗点点头。
他刚准备把肉放进嘴里，却被突然响起的狗叫吓了一大跳，小小罗被吓得松手，那四分之一肉片当即滑落在地，而下一秒——
圣西罗就哼哧哼哧跑过来，埋头迅速吃进嘴。
吃完，它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地面。
“……”
莱恩立刻把盒子“五花大绑”地藏进冰箱，并警惕表示自己不会再给第二份。
罗小小只能空嘴而归。
9月13号，曼联去伦敦客场找查尔顿麻烦。
在此之前，多家媒体报道了莱恩和范尼之间的矛盾，并且他们普遍认为弗格森会舍弃莱恩、选择范尼；当然，还有一篇奇怪的报道夹杂在内，名字叫：《负心汉莱恩·贝克汉姆请速速归还我的第一手珍贵资料！》
当加里内维尔在更衣室读报道时，大家都乐疯了。
“小帅哥——”
吉格斯冲莱恩挤挤眼，“你可别把咱们的女记者魂给勾走。”
莱恩正在穿袜子，闻言说他真是想太多。
就在这时，范尼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走到莱恩身边，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今天记得给我传球”之后，就自顾自闷头离开。
大内维尔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问莱恩怎么办。
“不怎么办。”
莱恩微笑着仰头喝水，“每人50%球权呗。”
曼联今天的情况不错。
在莱恩和范尼“和好”之后，前场如同生锈的齿轮被上了一遍润/滑油，开始在中场的指挥下稳稳运行。
第4分钟，莱恩传出低平球；范尼接球后直接射门，可惜不幸中柱。
场边弗格森嚼着口香糖，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第7分钟，范尼投桃报李，和莱恩在查尔顿半场玩了一波配合，这波最终射门是莱恩，虽然射门最终偏出门框，但二人这么快就能配合这件事，让弗格森稍感意外。
“不对啊…”
曼联上帝听见身边助教的嘀咕，“他们俩在训练时没这么干过啊……”
弗格森笑了笑。
这是种什么样的笑容呢？
当摄像机对准苏格兰老头时，正在家中观赛的温格当即站起身，他对这种笑容可太熟了！老匹夫！这个老奸巨猾的奸诈匹夫！
枪手在这个笑容下吃了数不尽的亏啊。
第16分钟。
范尼接到后场斯科尔斯的传球，但这时，他的身边都是查尔顿球员，荷兰人行动稍微有些不便捷。
他一边盘带，一边抬起头观察四周。
举目望去，似乎没有能接应的队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挑的金发青年突然跑到了其他地方——一个能让范尼传出足球的地方。
跑得好！
范尼在心里暗赞一声，当机立断把球分给对方。
此时此刻，荷兰人也品出了几丝不对劲。
不对啊。
老子怎么似乎和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有几分默契呢？
天老爷！
这真的假的？？？
其实真不是莱恩故意要和范尼有默契的。
主要是范尼的错。
他踢起来太“意大利中锋”，禁区内的嗅觉与临门一脚和因扎吉也很相似，让莱恩常常产生一种还在和“干爹”踢球的错觉。
别人不谈，他可太知道该怎么和因扎吉配合了；虽然因扎吉和范尼风格并不完全相同，但只要莱恩用心观察，打好配合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