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红黑( plasmonn)

在阿布着迷般的要挖米兰墙角时，莱恩刚刚踢完曼市德比，但说是德比，双方的实力却比较悬殊。
他只踢了半场。
老头对他比较爱护，就是经常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譬如“你看那个意大利人懂个屁的轮换”、“还是老子知道爱护你”等等，当着莱恩的面明晃晃踩安切洛蒂一脚。
莱恩还能咋办？
同行相轻，他只好哄着咯！
没事哒。
莱恩自我安慰，像卡尔洛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头，肯定不会怪罪自己！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他抵达日本横滨。
比赛时间定在晚上，莱恩旅途劳累，没有出去玩的想法，而是早早联系上因扎吉，准备去宿舍探望受伤的内斯塔。
二人在酒店门口碰头。
“你——”
因扎吉迟疑打量他，“距离我9月底见你，好像稍微胖了点。”
另外，莱恩也长高不少。
假使之前在米兰的他脸上尚有几分青涩，现在他却已经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成年男人，不到短短一年，一个人的身上竟有如此变化，这是为什么？
因扎吉不太想得通。
“我还以为我瘦了呢，”莱恩有些遗憾，“我要转型成为BOBO那样的大中锋，胖点很正常。”
因扎吉挑挑眉。
他笑道：“那我得一定转告他，但我可不同意他抢我的球迷。”
莱恩嘿嘿一笑，说那肯定的。
二人并肩走入酒店，莱恩顺势提问：“桑德罗什么情况？”
“左膝盖不好。”
因扎吉答。
他走进观光电梯后刷卡，莱恩低头俯瞰窗外风景。
“决赛让比利上？”
“嗯，卡福也在。”
莱恩站在旁边，他从侧面凝视着因扎吉，心想他的“干爹”这赛季恐怕过的很不好，双颊比之前消瘦，整个人也缺乏上赛季的意气风发。
伤病害人啊。
莱恩抬腿走出电梯，外面有米兰工作人员看守，但没有人敢拦他，看守人员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打招呼：“您好。”
“辛苦了。”
莱恩微笑颔首，“坐下吧。”
他们一路来到内斯塔宿舍，敲门后却发现皮尔洛竟然也在，后者看到莱恩后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曼联不是没有冬歇期吗？”
莱恩：“我来看比赛，顺带探望桑德罗，还有冬歇期这种事，下次就不要说了嘛……”
几人哈哈大笑。
莱恩走进来，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摸内斯塔的左膝盖，忍不住说：“下次注意点，我可再也做不出提着烤肉去贿赂球员这种事。”
“放心吧。”
皮尔洛淡淡挖苦：“也没有球员像他这么馋了，小里奇除外。”
就在他们闲聊时，屋外的走廊上却站着一名沉默的马大喵，他和科斯塔库塔并肩站在一起，神情隐在黑暗之中。
马尔蒂尼转身离开。
科斯塔库塔紧随其后，他说：“莱恩长大了。”
“还没有。”
马尔蒂尼却摇头，“再等等、再等等吧。”
决赛之前，莱恩还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切萨雷·马尔蒂尼。
“您好啊！”
老老马精神很好，“听说您在曼联表现不俗，我很开心。”
莱恩有些紧张。
他在裤缝里擦擦手心的汗，才郑重其事和老马尔蒂尼握手，说：“不敢担尊称，如果您不嫌弃，叫我莱恩就行。我之前委托安娜小姐给您看了看身体，不知道您的腿脚现在怎么样？”
“嗨呀！”切萨雷挥挥手。
他笑眯眯道：“都好、都好，安娜小姐医术出众。对了，亚历克斯那个老头子是不是脾气很差，还动不动就喷的你满脸口水？”
“呃…”
莱恩迟疑：“也没有吧。”
“我知道他脾气。”
老老马摆手摇头：“这人也犟，当年还特地找到我，说让保罗去曼联发展……这怎么可能？我可是米兰的名宿，保罗怎么能去曼联呢！”
顶着对方灼热的视线，一滴汗悄悄从莱恩额角流下。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端端的，切萨雷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谈这些事，更没有必要特地在最后一句话下重音，莱恩明白，老头这是在暗示他呢。
他切萨雷·马尔蒂尼是米兰功勋，尚且不同意儿子去曼联，而你呢？
你莱恩·贝克汉姆可是AC米兰的主人！
你更不能去曼联！
莱恩苦笑两声，谈起另外一件事：“我前两天和切尔西踢比赛，埃尔南说受不了英国的天气，想回意大利。”
“但我说，”莱恩顿了顿，“我明年也回来，他恐怕得坐替补。”
老老马哈哈大笑。
“让他来！”切萨雷说，“这臭小子当年国家队选择了阿根廷，让我生了好久的气，回来坐坐替补席也不错。”
“说起来……”
他目光灼灼：“保罗告诉我，你好像不太喜欢英格兰啊。”
莱恩：“……”
救命啊啊啊啊啊！
你爸爸好像要把我吃了:(
马尔蒂尼一无所知。
因为比赛即将开始，博卡青年与AC米兰已经蓄势待发！
由于因扎吉有伤，所以安切洛蒂选择让巴蒂首发、托马森替补；前者也被写进了大名单，但球迷普遍认为他不会上场——除非米兰被逼到悬崖绝境。
可那怎么可能呢？
可世间万物，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第29分钟，刚刚领先才五分钟的AC米兰就遭遇重创：迪达匆忙出击封出伊阿雷的进攻，可顿内特却在球门9米处悄悄捡漏，凌空扫射得分！
莱恩眉头一皱。
他不认为迪达的出击有误，换做是他，恐怕也难以做到更好。
只能说米兰差点运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AC米兰在加时赛的进球被判越位时，莱恩忍不住开始啃指甲，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如果…”
他神情犹豫：“如果我们输了——”
“输就输吧。”切萨雷神情坦然。
他说：“球队有球队的命运与规律，如果保罗已经做到最好却还是无能为力，那就不是球员的问题，而是命运没有垂青我们啊！”
老人家看的很开。
他都快没几年好活，根本不会把这几场胜负放在心上。
“别纠结啦。”
切萨雷拍拍莱恩的膝盖，笑道：“保罗可以承担这场失败，他也必须承担起这场失败，这是作为队长必须尽到的义务与责任；他要安抚球迷、宽慰队友，他要整合球队、找出失败的原因。”
“这才是队长啊。”
莱恩知道。
因为他前世当了一辈子的曼联队长。
只是现在……
他情不自禁转头，向切萨雷投以探究性的目光；后者神情不变，像是完全没有注意他的眼神。
莱恩把疑惑吞进肚子里。
AC米兰今日痛失丰田杯。
比赛结束后，许多远道而来的罗森内里不肯离开场地，他们举起球员的画像，大声唱着《MILAN MILAN》。
莱恩坐在观众席，看着大家沮丧地用手捂住脸。
“走吗？”
切萨雷问他：“我准备回酒店睡一觉，明天在日本走走。”
莱恩摇头，他说：“我再坐一会儿吧。”
切萨雷没有强求，他甚至都没有去找儿子，而是自己一个人静悄悄离开球场，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博卡青年的欢呼声尚在耳边盘旋，莱恩从来没觉得一个球队捧起奖杯的画面会那么刺眼（利物浦除外），他的心微微刺痛着。
球场两侧割裂感十足。
有人举着奖杯喷香槟，还伸手去捞头顶的彩带；有人跪在地上痛哭，只为懊悔自己比赛的那么一点小失误。
莱恩枯坐着。
等他回过神，整个球场都变得空空荡荡。
莱恩刚打算站起身离开，忽然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似乎坐着两个人，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那是桑德罗和安德烈亚。”
马尔蒂尼微微扬起下巴，说：“桑德罗很自责，他认为如果自己没受伤，那么获得冠军的就将会是米兰。”
马尔蒂尼在莱恩身边坐下来。
“别怪自己，”他说，“想去曼联不是你的错，曼联正值动荡，你想去帮一把很正常。只是莱恩，我还能当这个队长多久呢？三年？五年？”
莱恩一愣。
马尔蒂尼：“不要只看王朝鼎盛啊。”
一声叹息从他口中飘出来，老马拍拍膝盖，说：“球队一旦开始换血，就会陷入动荡之中，如果没有人能压制局面，等待米兰的就将是看不到未来的黑暗。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可米兰就像我的家——”
“我爱它，所以不得不为它筹划未来。”
莱恩一时语塞。
他意识到，马尔蒂尼已经看出他心底的动摇；当小小罗因为租借问题和他大吵一架时，莱恩的天平其实就在微微倾斜。
马尔蒂尼必须要解决。
于是他恳求道：“米兰是不能失去你的，我退役之后，整个更衣室谁比你更有话语权呢？曼彻斯特很好，但你留在米兰，不是同样可以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莱恩答不上来。

莱恩张开嘴刚想说话, 却在下一秒紧急停住。
因为身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嘈杂声，他扭头一看，发现两个樱花妹正捧着相机热泪盈眶, “磕到了、磕到了！”
莱恩：……哈？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发现皮尔洛正在拍内斯塔肩膀安慰他。
莱恩心中有所领悟。
“那边有球迷。”
他悄悄道：“咱们从另一侧先走吧，保罗。”
马尔蒂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见到球迷要开溜，但他尊重莱恩的决定，于是二人遂弯下腰, 鬼鬼祟祟地离开。
只是莱恩却不知道——
樱花妹们的相机却已然对准他俩。
从球场出来后，莱恩在门口和对方告别, 他说：“曼联还有球赛要踢，老头能给我这个假就不错了，你帮我给皮波他们带话，说不用太自责，米兰未来还有很多个冠军呢。”
马尔蒂尼微笑起来。
他明白，这是莱恩隐晦的承诺。
米兰队长站在横滨球场门口, 目送米兰的主人走进日本漆黑的街道，东瀛的风吹乱他的头发，也吹弯冬季光秃秃的树枝。
凛冬已至。
莱恩回到曼彻斯特后，遭到老头史无前例地360度回旋托马斯嘲讽。
“哈！”
弗格森讥讽：“老板巴巴的请假坐飞机去看比赛，结果只看到一坨大便，有那闲工夫不如多练练球！”
“哎哟。”莱恩立刻投降。
他小跑过去给老头捏肩膀, 同时讨饶道：“您消消气，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您看我转会到曼联这么久，是不是连个广告都没接？我和大卫一点儿都不一样，您放心！”
莱恩谈到这个话题, 弗格森也跟着想起来此事。
“说起来，”他纳闷，“你到现在还没经纪人？”
“啊？”
莱恩错愕，“我要那个干什么？”
老头以为对方受到贝克汉姆的影响，所以不敢接广告，于是他耐心解释道：“我不反对商业化，只要不影响正常踢球就好。”
听到这话，莱恩表情更加古怪。
他要经纪人干什么？他除了曼联和米兰，绝对不会考虑其他球队；至于广告……他疯了才会去累死累活地卖肉接广，最后挣的钱还全部打到AC米兰的公款账户。
草，资本家系统吊路灯！
莱恩一边腹诽，一边老实回答：“我不喜欢接广告，钱够花就行……对了BOSS，咱们没有冬歇期的话，圣诞节放假吗？”
面对他亮晶晶的、充满渴望的眼神，弗格森咳嗽一声。
“舒适是属于死人的，”他在莱恩震惊的表情中一本正经道，“你难道不想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成为英超金靴吗？”
“金靴不需要休息！”
莱恩：“……”
“无耻…”
他抖着嘴唇喃喃，“老头，你真无耻。”
和弗格森一比，安切洛蒂的大小眼此刻都显得格外亲切起来。
可惜贼船已跳。
不管莱恩多后悔，他也得捏着鼻子上路。
12月22号，曼联客场挑战热刺，顺利拿下三分。
比赛结束后，莱恩心情低落地收拾衣服，小小罗看了奇怪，“你怎么啦莱恩，咱们今天不是赢了比赛吗？”
“唉。”莱恩叹口气。
他：“皮波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他去了瑞士度假，还打算在那过圣诞节。而圣诞节——圣诞节我还要踢埃弗顿呢！”
莱恩看看小小罗，问他难道不想放假？
“还好吧。”
小小罗答：“我挺喜欢踢球的，小时候想踢还踢不成呢。”
莱恩竖起大拇指。
小小罗走上前，贤惠的帮他把臭袜子塞进背包里，又扭头看看他的神色，问：“要不要咱俩一起过？我妈妈过几天给我送家乡特产，我分你一份。”
“谢啦！”
莱恩欣慰地拍拍他，心想二哈真是没白养。
收拾好衣服后，莱恩低头坐下来玩手机，发现有两条来自老妈维多利亚的短信，第一条是——
【宝贝，你爸问你什么时候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辣妹虽然没有彻底原谅丈夫，但已经准许老贝从狗窝里迁去客房；可莱恩却不买他爹的账。
莱恩没有回复。
他点开第二条短信，看清内容后紧紧皱眉。
因为第二条是：【宝贝，你真的不是gay吗？是也没关系，你坦白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打点公关。】
莱恩茫然。
莱恩不解。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辣妹误以为他喜欢男生，天杀的，他虽然离女生很远，可他距离男生更是有十万八千里啊！
莱恩回了个问号。
辣妹很快发了条彩信，上面是一张合照。
莱恩放大放大再放大，仔细辨认片刻后，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自己和马尔蒂尼的合照：两个人站在昏暗的球场里，莱恩正偏头和老马说话，后者满脸宠溺地笑。
莱恩：“……”
。。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哈。
他闭闭眼，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未来。
刚上车的吉格斯看到他的表情后非常纳闷，问：“小贝壳，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莱恩勉强一笑。
那笑容充满凄怆与悲凉，有一种寡夫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莱恩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复他妈：【保罗是在跟我讨论下赛季的引援，还有米兰队友的一些事……妈咪，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人家保罗孩子都有俩……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男人，一点都不。】
过了一会儿，辣妹才小心翼翼试探问他为什么不谈对象。
这确实是个问题。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莱恩认真回答：【我养胃。】
辣妹没回他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自家崽震惊到不知道咋回。
莱恩重重松口气，扭头却发现加里内维尔正趴在椅背上笑着看他，莱恩一愣，问：“怎么了吗加里？”
“我看见了。”
加里内维尔努努嘴，“怎么，你和马尔蒂尼被媒体误解了？”
莱恩郁闷点头。
“这也太离奇了，”他无奈，“保罗努努力都能当我爸爸了，意大利媒体实在太可怕。”
加里内维尔笑起来。
他说：“倒也没那么夸张…不过我和becks也经常被媒体调侃，这种事别太在意，只要你不是真gay，他们就拿你没办法。”
说到这，他顿了顿，揶揄道：“你不是吧？”
“不是！”
莱恩恨不得去跳河自证清白，“屁股就应该用来拉屎啊！”
“什么？”
吉格斯茫然抬头：“莱恩，你要拉屎？”
莱恩：“……”
他又一次绝望地闭上眼。
12月24号，平安夜当天。
莱恩这天本来在宿舍闲的抠脚，他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发上看其他球队比赛，忽然想起一件事：“毛豆，你在吗？”
【毛豆到！】
一颗毛豆飘出来，它穿着米兰睡衣、抱着米兰枕头，问：【宿主，您有什么需要吗？】
莱恩问：“今天冬窗的奖励呢？”
毛豆没说话。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莱恩放下抠脚的手，问：“总不能是又被复兴系统消耗了吧？还是被你私吞了？”
“那哪能呢。”
毛豆讪讪一笑。
一颗豆在空中扭来扭去好几分钟，它才心虚道：【主系统说，您这赛季不在米兰，所以、所以它拒绝给您发奖励……呃，工资也没有。】
莱恩：？
“放屁！”
他勃然大怒：“老子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每个月的休息日都会宅在宿舍远程处理米兰的事情！谁规定米兰主席不能来曼联踢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