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红黑( plasmonn)

莱恩很想狮子大开口，但纠结片刻后，理智战胜欲望，他含糊道：“一百万就好了，我可以让你当校董。”
“我捐两百万。”
大卫豪迈道：“算是支持你的事业，维多利亚也会捐的。”
莱恩眼神一亮。
他由衷道：“大卫，你真好，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球员！”
“什么呀！”
刚踢完球走来的因扎吉登时不满嚷嚷：“莱恩，你真是我见过最喜新厌旧的男人！”
他半真半假抱怨：“以前你还夸赞我最帅，说要当我儿子，现在，你竟然转身就投入了大卫的怀抱。唉，BOBO，我好伤心哦。”
莱恩：“……”
开完玩笑的因扎吉已经和好哥们维埃里勾肩搭背走开，莱恩僵在原地，有点不敢去看老爹眼中的难以置信与受伤。
“哈哈！”他尬笑两声。
周围气氛很安静，老毛毛自觉选择绕过他们。
莱恩憋了半天，有些讪讪问：“那个…说好的二百万，还捐吗？”
贝克汉姆这两百万最后还是捐了出去，而这场比赛结果是1-2，米兰获胜。
但过程却并不顺利。
这次米兰352的后防不再像之前一样固若金汤，安切洛蒂看了一会儿，就明白问题的原因所在：人不行；352对球员要求极为苛刻，新换上去的比利和卡拉泽都不年轻。
内斯塔还能当清道夫，他比利能吗？
老比利已四十啦！
安切洛蒂心中有了思量，准备找时间和莱恩聊聊，让他别跟患上“腰子饥渴症”一样疯狂买中场，家里也是时候补一补后卫了。
9月30号。
莱恩生日当天。
今日恰好没有比赛，天刚亮一会，热情的德国熊巴拉克就敲响莱恩家门。
门开后，巴拉克却没有看到莱恩的人影，他大声呼唤莱恩，却只得到“喵喵喵”作为回应，巴熊低头，发现一只黑猫正歪着头，冲他喵喵叫。
“噢，天呐！”
德国人震惊。
巴拉克放下购物袋，冲猫猫伸手：“小可爱，刚刚难道是你帮我开的门吗？”
毛豆不语。
它只是走过去嗅了嗅，然后高高竖起尾巴去蹭巴拉克，表达对他的欢迎。
叮——！
巴熊已彻底沦陷。
于是等莱恩睡眼惺忪走出卧室门，就惊讶地发现巴拉克已经“登堂入室”，坐在他公寓的地板上，一边夹着嗓子喊咪咪、一边狂撸猫。
莱恩吃了一惊：“米夏？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红黑给我开的门。”巴拉克答，他已经通过手机查到了毛豆的名字，显然，严肃的德国人已经彻底被萌物俘虏。
毛豆骄傲喵了一声。
说真的，莱恩可以确定，他从毛豆眼中看到一种类似于“人类、轻轻松松拿下”的情绪。
他打着哈欠：“你怎么来这么早，其他人呢？”
“不知道。”
巴拉克摇头，他站起身：“按照计划，我们在你家吃午饭，所以我提早过来，准备做通心粉。”
莱恩迟疑了：“老实说，米夏，你真要煮一锅通心粉当午饭？”
几个五大三粗的球员围成一桌，每人手里就捧着一盘通心粉，那画面太美，莱恩真的不敢想，他更不敢想一旦有人拍照留存，未来发到社媒上回忆往昔，球迷会不会辣评“原来我们米兰那时候就这么穷了”。
这…这不好吧？
“噢！当然不，”巴拉克说，“法比奥马上到了，他负责做炸猪排。”
莱恩这才松口气。
“那我去准备披萨、帕尔马火腿和提拉米苏，”他走向厕所，“你们想喝什么，气泡水可以吗？”
“没问题。”
没过多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抵达。
莱恩从不知道自己的球队竟然有这么多人，他系上围裙，一边揉面团、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但很可惜，球员们不需要老板这么客套，这群牲口已经完全且彻底攻略了莱恩公寓。
“哇！莱恩，”卡卡发出惊叹，“你家客卧竟然还放着去年欧冠的照片！”
大家伙凑过来。
舍瓦点评：“这张的里奇看上去好傻，好吧，里奇平时就很傻了……哎哟！别打我里奇，你本来就傻嘛。”
在众人叽叽喳喳闲聊时，厨房的氛围却很严肃。
莱恩：“你确定？”
巴拉克：“我确定。”
莱恩：“通心粉煮五分钟就能熟，这是真的吗？”
巴拉克：“能熟！”
他强调：“因为我最亲爱的老婆西蒙妮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什么西蒙内？”
从一串德语中捕获一个单词的因扎吉探头：“莫内要来吗？我怎么不知道。”
莱恩：“……”
“你先走开吧皮波，”他无奈，“虽然厨房是开放式，但像你这种厨房杀手，站这儿有点多余。”
因扎吉看向卡纳瓦罗，努嘴问：“那为什么切肉切成这样的人也可以进？”
话音刚落——
卡纳瓦罗就发出惊天嚎叫：“见鬼，好痛！我切到手了！”
大家登时兵荒马乱。
等莱恩终于帮卡队处理好伤口，巴拉克又突然大叫一声，因为他只顾着抱胳膊看戏，完全没注意番茄汤漫了出来。
卡纳瓦罗幽默道：“我们的双脚价值千金，可除了踢球，我们什么都不会！”
“那是你，不是我。”莱恩犀利道。
他戴好手套，从烤箱里取出香喷喷的披萨（不是菠萝披萨），并切成块，邀请外面的队友品尝，卡耶耶大吃一口，结果被烫到了舌头，只能一边哈气一边吃，结果被睡皮笑像小狗。
卡卡震怒！
卡卡决定十分钟不理皮尔洛，然而三分钟过后，他们又决定趁加图索吃披萨时联合起来偷偷捉弄他。
“太幼稚了。”
德米笑着和莱恩说话：“你做的披萨很好吃，只是太少了，恐怕不够填我们的肚子。”
“米夏煮了通心粉。”
莱恩又说：“后天你就正式入职，不要紧张，有什么事直接汇报，米兰是扁平式管理，一切都好商量。”
德米：“我知道的。”
“对了，”他状似不经意，“亲爱的老板，我听阿德里亚诺说，你对我的职业生涯似乎很有规划。”
“那要看你了。”
莱恩咬掉披萨。
他拍拍手，站在料理台后，看着正在客厅里打闹的众人，说：“经营一家俱乐部是很难的事。德米，平常琐事已经足够麻烦，我并不喜欢球队在国际赛事上还被针对。”
“如果你愿意，”莱恩道，“米兰乐意花大价钱送你上去。”
德米一默。
须臾后，他才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先让我从米兰试试吧。”
莱恩没有强求。
“出锅咯！”
巴拉克此时捧着一大锅通心粉大声用英语招呼：“大家把桌子拼在一起，沙发也可以挪一挪，让我们一起享用巴拉克的美味通心粉吧！”
大家伙欢呼起来。
三分钟后。
莱恩吃了一口，迟疑问：“米夏，我怎么感觉你的通心粉好像没熟？还有，你的肉酱似乎也没熟，还红红的呢。”
“不可能的！”
巴拉克笃定：“我老婆都这么做给我吃！”
“我也没这么觉得呀，很好吃。”吃的正欢的小猪卡卡茫然抬头，他偏头和大猪内斯塔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这确实是美味通心粉。
巴蒂刚想说话，却被好兄弟鲁伊在桌下狠掐一把。
于是巴蒂讪讪闭嘴。
在BR对面，雷东多靠在椅子上，推开盘子并温声道：“我最近肠胃有点不太舒服，只能吃沙拉，抱歉。”
皮波面前摆着莱恩特制无酱意面和风干牛肉，在他身边，维埃里吃的头也不抬。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在大快朵颐，就连马保罗都表示这个配方不错，就是通心粉嚼起来稍微有点硬。
莱恩沉默了。
吃完午饭，众人又玩枕头大战玩到晚上，这时，白天避免尴尬的维多利亚也特地赶过来，和贝克汉姆给莱恩唱了一段走调的生日歌，球员们才小嘴一抹，开车回家去了。
次日清晨。
安胖在训练场见到了一群脸色惨白的球员，老头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不是说昨天给莱恩过生日去了吗？”
拉肚子拉到虚脱的众人立刻看向巴拉克，巴熊摸着脑袋，讪讪一笑。
“对、对不起。”
他磕磕巴巴用意语道歉：“我记错了时间，而且肉是冻肉，忘记提前化就下锅煮了……所以，我煮的通心粉没有熟。”

安胖：“……”
老好人摁着额头, 不断深呼吸，才得以强迫自己冷静，到这个份上, 他第一句想说的话竟然是——
“米夏，你的意语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好了？”
巴拉克一呆。
他抓抓头：“放学（实际是训练结束）后。我请了私人教师，最近还在看电影和电视剧。”
舍甫琴科面露羡慕。
想当年，他刚到意大利时，每天学意语学到头晕脑胀、暗自伤神, 更是不知道被多少对手嘲笑过说的是“宝宝意语”。
可恶啊！难道德国人学习意大利语有天赋吗？
安胖咳嗽一声，叫住顺路的安娜：“安娜, 今天晚上我们就有踢锡耶纳的比赛，你看球员这状态，他们能上场吗？”
安娜：“你问我？”
她一脸莫名其妙：“卡尔洛先生，我确实是个运动学专家，但‘球员因为误食不熟的通心粉和生肉’这件事并不在我的处理范畴……我手下恰好刚入职一个消化内科医生，我帮您喊过来吧。”
众人脸上火辣辣的。
巴蒂推推莱恩, 小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拉肚子，所以招了医生？”
“老天，我看起来这么万能吗？”莱恩无奈反问。
训练暂停，众人等候医生过来时，内斯塔还在和巴拉克比比划划，用意语进行交流, 前者放缓语速，问：“米夏, 可以把你的通心粉配方告诉我吗？”
众人不由倾倒。
好家伙，事已至此，这家伙竟然还在惦记美味通心粉！
内斯塔：“但真的很好吃, 汤汁浓郁入味，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没发现肉没有完全熟透。”
巴拉克真服他了。
就在巴熊传授美味通心粉秘诀时，医生也赶了过来，他仔细诊断后，告诉安胖比赛依旧，“…您的球员们还不至于如此脆弱，放心吧，不是急性肠胃炎。”
安胖这才放下心。
晚上对阵锡耶纳的比赛很顺利，没有人在比赛中途时突然举手说“教练我想拉屎”，当然，也没有教练因为球员蹲坑太久愤而去厕所找人*。
一切都很顺利。
米兰也成功以1-0战胜了锡耶纳，拿下三分。
10月2号早晨。
德米如往常般递给妻子一杯牛奶，他亲吻着妻子乌里雅娜的脸庞，后者脖颈上还戴着他送的那串卡地亚绿宝石项链，乌里雅娜温柔一笑：“真好。从此以后就不用搬家了，我喜欢米兰。”
“我们都喜欢。”阿尔贝蒂尼微笑。
吃完早饭，阿尔贝蒂尼就带上公文包，开车前往米兰内洛。
米兰内洛还是那么美丽！尽管他已不再是球员。德米把车停在老伙计比利的车旁边，然后下车去找人事部总监马泰奥，马泰奥热情接待了他，并将他带到二楼一处独立办公室。
“三楼是会议室和正副主席办公室，”马泰奥伸手指了指，“但老板通常都不在，他在训练场训练呢。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找加利亚尼先生。”
德米：“谢谢。”
“不用谢，”马泰奥有些拘谨，“……我当初还是看您踢球长大的，如果可以，我想请您以后给我签个名什么的。”
德米一口答应。
上午的办公并没有什么麻烦的地方，德米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球探送来的录像卷搜罗球员，做完工作后，他刚想去吃饭，结果就被马泰奥匆匆通知需要去开会。
人事部总监身影匆忙，他催促：“快走！老板刚刚结束上午的训练。”
德米错愕。
这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莱恩究竟是如何在繁忙的球员生活中兼任主席的工作——这家伙竟然在中午休息前开会！
德米一边感到不可思议，一边走上三楼。
因为不太熟悉地方，所以他转了好几分钟才找到会议室，结果他还没进门，就听见莱恩的怒斥：“打回重做！这是什么方案？狗屁不通！要进军亚洲市场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提前调研就想开展工作，指望球迷都是傻瓜吗？！”
德米差点呆住。
他在球队里从来没见莱恩发过火，哪怕睡皮在训练时偷偷捉弄莱恩，后者也只是一笑而过或者大大方方报复回来。
这时候，德米已经有点后知后觉品出加秃那句话的含义了。
“德米来了？”
身上还穿着训练服的莱恩停下来，冲他笑了笑，“快坐吧。”
德米默默落座。
就在他屁股刚接触到椅子的瞬间，莱恩又猛地拍响桌子：“方案重写！艾莉莎（营销部总监），你再跑一趟亚洲，中国、日本和韩国每个地方的消费需求不一样，带着数据再来跟我谈。”
艾莉莎战战兢兢点头，并表示一定不再出错。
“今天是10月2号，”莱恩说，“28号就是米兰德比，提前做好准备，看紧点极端球迷，不许他们闹出事。多的话我也不想交代，明白吗？”
“明白！”
莱恩看了眼墙上的钟：“先吃饭吧，各部门把工作文件放到我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的德米默默起身，就在他想跟着人流一块儿去吃饭时，莱恩却从身后叫住他。
莱恩：“德米，咱们一起呀，我刚好有事跟你说。”
德米：“好的。”
二人一起走向食堂，在路上，莱恩就米兰冬窗引援目标向他提了提：“球队主要还是想填保罗的位置，你比较有影响力，这方面得靠你了。”
说完，莱恩特地很骄傲似的强调：“这次不要免签，最好年轻点儿。”
球员不免签——
难道是件很骄傲的事吗？
德米明白了，他不在的日子里，原来米兰是这么过来的。
他们很快抵达食堂。
莱恩小小欢呼一声，就投入食堂阿姨大叔的怀抱，阿尔贝蒂尼环视一圈，找到比利和保罗所在的位置。
他走过去坐下。
“真是怀念这张桌子！”德米笑着感慨，“这么多年过去，咱们米兰骑士桌有没有添什么新骑士？”
老比利抬起下巴，指指莱恩所在的方向。
比利：“你怎么把他忘了？那年他刚进球队，就非要挨着保罗坐下，骑士桌没办法再和高层保持距离，等于名存实亡。当时我们还猜测，小老板是不是听了加利亚尼的意见，故意这么做的。”
“瞧我这记性！”
德米拍拍脑袋，笑道：“但实际上，莱恩当时连骑士桌是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都笑起来。
马尔蒂尼关切问：“你的新工作还适应吗？没有问题吧？”
听到这话，阿尔贝蒂尼忍不住望向正跟食堂阿姨讨价还价的莱恩，他沉默一瞬，然后略显艰难答：“还好。总之，反正，一切顺利。”
“保罗你也太操心了。”
比利笑道：“德米可不是那些毛头小子。更何况，米兰的大老板是莱恩，谁敢为难我们德米？”
德米选择沉默。
吃完饭，阿尔贝蒂尼重新回到岗位，却发现莱恩也跟来了，后者表示刚好趁午休时间处理公务，并表示非常期待德米挖掘出来的好人才。
“但是——”
莱恩搓搓手：“能便宜点，那还是最好便宜点嘛……”
听到这话，老德米感觉肩膀沉甸甸的，仿佛米兰两地十一人全在他肩上担着。
这天，勤勤恳恳的阿尔贝蒂尼一直加班加到八点半才离开内洛，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面对妻子乌里雅娜担忧的眼神，他提起嘴角：“没事，我很好，我喜欢这份工作。”
毕竟累到极致，也就能忘记离开足球的悲伤。
真好啊，呵呵。
阿尔贝蒂尼当晚倒头就睡，次日，他在午休例会上把引援方案交给莱恩，却在下班时被莱恩在走廊里叫住。
后者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你说的阿什利·科尔很好，但我买不回来。”
德米没懂：“为什么？”
阿什利·科尔确实很有潜力，莱恩上辈子和他当过国家队队友，自然明白他的实力，但问题是，这家伙刚从阿森纳转会去切尔西，莱恩要是再挖恩师穆里尼奥的墙角，他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于是莱恩换了个理由：“阿布很有钱，我买他的人要花大价钱。”
德米：“那帕特里斯·维埃拉呢？他也不错。”
维埃拉？
莱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