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鹊松开了手,笑眯眯道:“你觉得我能做到这些么,小辞?”
“……”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川半辞知道对方是个很厉害的黑客,每次都能突破他设下的防线,做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和对方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不知道对方的极限在哪里。
一切都是未知的。
本能在叫嚣着撤离。
川半辞看向对方。
眼前这个微笑着的男人,此时正处于非常、非常、以及非常的暴怒之中。
川半辞:“你就这么爱我吗?”
杉鹊笑意更深了:“小辞,这个时候油嘴滑舌是起不了作用的。”
按下手臂上浮现出来的鸡皮疙瘩,川半辞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好孩子。”
随着对方的掌心拂过自己的头顶,川半辞后背密密麻麻的麻意重新消退了下去。
这是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是很清楚。
但杉鹊还在副本的这段时间,他大概率不会再做出这种一时兴起的大胆行动了。
主动认错后,杉鹊周身的气势慢慢消散下来,重新恢复成了温文尔雅的绅士。
他坐回了椅子,朝川半辞温和道:“给我看看你的皮肤。”
川半辞听话地卷起了袖子,将手臂伸给对方看。
细腻光滑,在窗外阳光照耀下几乎白得发光。
但仔细看去,还能隐隐看出来在青色的血管之下,透着一种隐隐不正常的红。
只能说幸运的是川半辞遇到的只是劣质路灯的放射线,不是什么真的杀伤性武器。
虽然恢复速度比平常慢得多,但到底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永久性的破坏。
杉鹊:“你这副躯壳,会影响到你的本体吗?”
“会的。”川半辞道,“每个世界都是真正的我,不管□□还是意识都是一样的。”
此前杉鹊也会分身成各个副本boss,他们会因为记忆和背景的不同,产生不一样的性格,甚至会对自己产生竞争意识。
川半辞却不一样,他就是他,他同时和一千个人谈恋爱的原理和一个人可以同时左手画圆右手画正方形一样,只要能力够,就可以尽量保持互不影响。
说到底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嘛,只能说尽量。
每次被虎啸拉扯做完体能锻炼后,所有世界的他都会消极一段时间,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周。
一周后,大概是体能真的上来了,就算不停歇地跑一个小时,他也不会再累得气喘吁吁。
和杉鹊愉快做床上运动的时间都延长了。
虽然确实有很多好处吧,但要是没有虎啸持续监督,他依旧会选择躺平摆烂就是了。
得到答案,杉鹊点了点头,从商店里兑换了一瓶最贵的膏药,挤在手上给川半辞细细地涂。
川半辞不太研究商店,因此还是最初级的商店形态。
他的玩家系统被杉鹊接手以后,后者给他的系统来了一个全面大升级。
商城更是升级到了最高形态。
只要积分花得多,基本什么都能换到。
是了,杉鹊接管川半辞的玩家系统之后,通过各种合规途径替人赚了不少积分,大概是川半辞这辈子都花不完的程度。
冰凉药膏被均匀涂抹在发烫的皮肤上,杉鹊的指腹打着圈,将昂贵的修复药剂一点点揉进肌理。
川半辞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手臂上的灼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杉鹊又要给他涂抹其他地方。
川半辞由着对方摆弄,在对方涂抹膏药的手移到后背时,顺势将两只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就这样面对面贴在对方怀里,懒洋洋道:“你好像很了解我。”
杉鹊语气听不出情绪:“那些玩家可比我更了解你。”
“你不一样。”川半辞立刻反驳道。
杉鹊挖出了一指药膏:“怎么不一样?”
杉鹊是他遇到过最狡猾的人,每当他有什么问题,就是不好好回答,把问题抛回给他。
川半辞被冰凉的膏体惊得一哆嗦,张嘴一口咬在了对方的锁骨上,用牙齿不满得在上面磨了磨:“你总是这样不好好说话。”
杉鹊轻笑一声,喉咙间滚动的低沉声响如同大提琴,震得川半辞耳尖发麻。
为了涂抹药膏,川半辞褪去了全身衣服,几乎是赤裸着被人圈住怀里。
阳光透过纱帘,照得懒洋洋的舒服,加上清凉细滑的膏体,川半辞意犹未尽地咂吧了一下嘴。
川半辞手臂一滑,从对方的脖子间掉了下去,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杉鹊的腰腹之下。
耳边的呼吸几乎是立刻变了温度,杉鹊钳住他不安分的手腕,药膏的滑腻感还在相触的皮肤间蔓延:“小辞?”
“你不好好和我说话,总要在别的地方补偿我吧。”注意到对方变相的拒绝,川半辞歪了歪头,“你不想要我么?”
杉鹊将人手重新放了回去:“先把药膏涂好再说。”
川半辞却不满意了,他想到什么事情,就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而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要怎么才能在杉鹊面前达成自己的目的:“我现在就要做,如果你满足不了我,我其他世界还有九百九十九号人。”
几乎是立刻的,杉鹊停下了手中动作,不含情绪地看向他。
川半辞还在煽动:“我倒是无所谓啦,他们应该也很乐意,你说我选谁比较好?”
“这样啊。”药膏里的剩余膏药被杉鹊不慎挤了出来,他朝川半辞舒展眉眼,和善一笑,“你都这样说了,那看来是非做不可了。”
一道森冷的压迫感从杉鹊身上蔓延开来,宛如无形的触须,从对方身后缠绕涌出,一根根扒在了川半辞的身上。
禁锢身体扼住喉咙,扭曲到令人窒息的疯狂占有欲。
“不过小辞。”杉鹊的声音变得极为低沉,“这是你主动提出来,那之后可就由不得你喊停了。”
杉鹊的手指沿着小臂压上他的手腕,在掌间近乎是略带涩情地摩挲着。
那种熟悉的危机感又升了起来,但川半辞偏偏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一无所知地偏过了头:“这样不是更好吗?”
这是在川半辞通过此前经历产生的一个错误认知。
他从未意识到,他之所以每次都只感觉到快乐,是因为对方一直都以他的感受为重心。
以至于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是一件不管怎么做都非常享受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等待他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狂风骤雨。
他如同一叶在狂澜中起伏飘摇着的脆弱扁舟,每一道浪头都带着要把船帆拦腰折断的凶狠力度,几乎要将他掀进海里。
偏偏罪魁祸首还始终挂着意味不明的淡笑,以至于并没有让他一开始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起初,这种从来没有体验过强度让川半辞还很新奇。
但渐渐的他开始体力不支,疲惫,被迫摆出各种难以承受的姿势,卷进怒号不息的风暴中,被彻底吞噬。
“不行,停下来……”川半辞艰难地喘息着,用失力地手推拒杉鹊的胸膛,想从对方身上下来。
可是没有用,他的一切话语都淹没在破碎的呜咽中,待他忍着过度的刺激,好不容易将完整话语拼凑出来时,对方又故意做出听不懂的样子。
“是还不够么?”
“不……”川半辞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更加猛烈的风浪夺去了声音。
他将身体拉伸到了极致,可不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开那无孔不入的风浪,一次次被拖回欲望的旋涡。
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摇着头,绷紧汗湿的手紧紧扣住掌下的被单,颤抖到了极限。
“不行,太激烈了,其他世界……其他世界也会受到影响。”
归根到底他是一个整体,不论意识被分成多少份,总量的精力和关注度都是不变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这里遭受这样猛烈的冲击,他根本难以维持其他世界的安稳现状。
“杉鹊……停下来。”川半辞几乎是求饶着道。
杉鹊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停下来,扣着川半辞的腰肢,将下巴抵在他绷紧的颈窝处,低沉的嗓音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那样不是更好吗,反正大家都是你的玩具,不如让他们看看,到底是哪个玩具更受主人喜欢。”
川半辞被弄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被逼红了眼眶,连声音带上了破碎的哭腔。
他抓住了杉鹊的衣领,用支离破碎的呜咽声求饶:“我错了, 杉鹊,我错了好不好,呜……停下来。”
听到川半辞破碎的求饶, 杉鹊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川半辞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他只是想逃离眼前的现状, 本能性做出了防御性的示弱。
仅限于现在这种场合的示弱。
如果不把他的底层逻辑纠过来, 就这样放过他,他依旧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对于这一点,杉鹊再清楚不过。
这些复杂的思绪经由他眼里覆盖的阴云, 通过多种交汇,最终转换成了更深层次的无奈。
川半辞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太了解这个人的本性了,冷漠、不可控。
川半辞身上有很多令人沉迷的优点, 也有同样多的恼火缺点。
他爱他, 也爱他所有的一切。
他们都不是很正常的人, 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就算平时伪装地像个普通人,也总会在其他地方突然暴露本性。
在川半辞没有进入异骸直播间之前, 杉鹊其实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拥有了完整的身体。
虽然只是一时的, 但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方便。
就像他给了川半辞那半颗可以感受情感的心脏一样,川半辞也给了他身体。
相互予以为人。
他们是那样奇怪, 是不被周围接纳的怪胎, 却也因此彼此吸引,相互纠缠分割不开。
察觉到杉鹊态度软化,川半辞立刻抓住机会, 抱着对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杉鹊,杉鹊,杉鹊……”
川半辞一头埋在对方胸口,闷着声音讨饶道:“我错了,不要了好不好。”
杉鹊:“你不是一直很喜欢?”
“不喜欢了。”川半辞想了想,又小声补充,“……还是喜欢的,但不喜欢现在这样。”
“那以后还故意说那种话么?”杉鹊捏着川半辞的下巴轻吻。
“不了。”川半辞乖了。
疾风骤雨一下子化为了柔情春水,川半辞眯了眯眼睛,感觉身体重新舒服了起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觉。
但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到达一次顶端之后就喊着要停。
杉鹊将他打横抱去了浴室,在热气氤氲的空间里,川半辞软绵绵地挂在人身上,任凭温热的水流冲刷过酸软的身体。
“记得关门,封窗,好好休息一下。”
川半辞迷糊中,就听到了杉鹊这样对他说,“不准让任何人进来,听到了吗?”
他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杉鹊是要让他在其他世界里这样做。
又过了一会儿,杉鹊问:“做好了吗?”
川半辞昏昏欲睡,被杉鹊捏着后颈提起来:“小辞?”
川半辞微乎其微地抬了抬眼睛算作回应。
“封窗,锁门,都做好了吗?”对方耐心重复。
“干嘛?”川半辞问。
按理来说,川半辞随心所欲惯了,做事只看自己心情,完全不顾别人死活。
更何况一个玩家把手都伸到其他世界去了。
但是奇怪的,川半辞在问之前,身体就先一步习惯了顺从。
他好像从潜意识里就知道一件事。
眼前管束着他的这个人,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难不成你要顶着这副被人干坏的样子,继续和那群人玩恋爱游戏?”
“不行吗?”
听到川半辞居然还敢反问,杉鹊指节微微收紧,硬逼着让自己保持稳定的情绪。
他不是什么很大度的人,相反占有欲还强得相当离谱。
他死后,川半辞怎么样和别人为非作歹搞七搞八他尚且可以通过时间缓慢地自我排解,但是他既然回来了,就绝不可能让别人再指染他所爱的人。
只是川半辞一直不可控。
他对川半辞那份傲慢的了解,让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爱上别人,但身体上呢?这个可真不一定能控制得了。
“当然可以。”杉鹊按上了川半辞酸软的小腹,“只是小辞,你最好做好准备。”
刚还被川半辞认为不会有私心的杉鹊,就这样私心十足地在他耳边道:“他们可不一定会像我这样中途心软,因为你求饶就顺势停下来。”
川半辞的腹部被杉鹊手指按得一激灵,那东西在里面毁天灭地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杉鹊适时提问:“还想继续吗?”
川半辞无声但用力地摇头。
他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体验这种事情了。
这番威胁相当有效,吓得川半辞又去各个世界检查了一遍门窗锁住的情况,确认完全无误。
达到目的的杉鹊功成身退,给对方套好衣服,就将人抱回了卧室。
“你到底是什么人?”川半辞不知道第几次地发出这样的问题。
杉鹊垂眸看他:“一个玩家而已,对你来说不重要吧。”
本来是这样的。
川半辞又忍不住盯着对方看:“可是你长得很帅。”
不对,真正的理由不是这个。
“你和别的玩家不太一样。”
有点搭边,但好像还不准确。
“我没见过你。”
不管川半辞在脑海中搜索了多久,还是找不到对这张脸哪怕一分一毫的记忆,于是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左胸膛的地方。
“可我的心告诉我,我很想念你。”川半辞凭着本能发问,“你是我以前很重要的人吗?”
川半辞知道自己是副本boss,也知道自己可能因为什么事情,失去了本该有的记忆,他只是不在乎。
现在,他有点想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的事情。
还没等杉鹊做出回应,川半辞就摇着头先一步否决了:“不对,我以前的恋人是江林,要说重要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杉鹊掀了掀唇角,冷呵了一声。
“所以你到底是谁?”川半辞好奇地盯着杉鹊。
杉鹊眼中情绪流转,复又垂下眼看对方:“那么想知道的话,不如换一种花和水果喜欢吧,你做到了我就会告诉你。”
川半辞蹙起眉打量着眼前斯文英俊的脸,试图分辨这话的真假。
杉鹊拿起旁边的干毛巾,将川半辞头发上的水珠细细擦干,若有似无的引诱道:“关于我的,我们经历的一切,真要说起来,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你一点都不想知道么?”
川半辞的心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但如果代价是这样的话……
川半辞别开视线,重新窝回杉鹊怀里:“不告诉我算了。”
听到对方果断的拒绝,杉鹊面上一派平静,手背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绷紧了一点。
在知道川半辞苏醒了之后,江林在心里纠结了很久。
补汤反复熬煮又被倒掉,最终还是端着一碗精心调制的羹汤来到卧室前,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川半辞?”江林轻叩门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你在吗?”
里面明明传来窸窣的响动,但不知为何迟迟不开门。
以往川半辞见人总是特别积极,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江林微妙地生出一丝怪异来。
江林顿了顿,还是继续扬声道:“我做了汤,你要喝吗?”
“汤?”
里面人似乎很感兴趣,布料摩擦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但不知道顾忌什么,始终都没有给他开门。
不一会儿,里面再次传来川半辞闷闷的声音:“你放外面吧,我一会儿喝。”
要喝就要喝,不喝就不喝,一会儿喝是什么意思?
江林端着汤碗的手微微收紧,明明这个空间只有他和川半辞两个人,为什么他会有种被另外一个人凭空冒出来碍事的感觉。
“那我放外面了。”江林道。
门后不再有动静。
待江林重新见到川半辞,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青年拖着松垮的睡衣从卧室晃出来,衣领歪斜地露出半截锁骨,发丝凌乱地支棱着,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不,说是睡的也不太恰当,川半辞的眼中有些氤氲的湿润,面颊和肌肤上都带着暧昧不清的粉红。
比起睡觉,更像是被什么狠狠欺负过了一样。
江林:“你……”
“汤在哪里,我要喝。”川半辞左右寻找。
见川半辞急着要喝汤,江林脸上又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他刚才还以为对方说的“一会儿喝”是在敷衍他。
可是既然那么想喝,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才出来?
相似小说推荐
-
乡巴佬(夜不瞑) [近代现代] 《乡巴佬》作者:夜不瞑【CP完结】长佩VIP2025-08-29完结19.64万字1.13万人阅读463.16万人气3,381...
-
没装(冻柠红) [近代现代] 《没装》作者:冻柠红【CP完结】长佩VIP2025.9.4完结22.03万字2.18万人阅读1,307.53万人气2.11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