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也能在诡异世界做万人迷吗(27日)

他有太久，没有感受过哥哥的视线了。
专注地，只看着他，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同类。
红若恨不得将哥哥揽进怀中，变回狐狸模样从头到尾的舔，再卷起尾巴，将哥哥护在中间，藏到最隐秘的山洞里，寻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宝物，堆在哥哥身边。
他会撕扯下身上的炁体，用自己的身体喂食哥哥，他们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洛石真没看出来红若激动到恨不得颤抖，他只舔舔唇，觉得医生看上去也挺好吃的样子。
这种好吃，还不是隋队那样的，想要慢慢的，含在口中，一点点吃掉。
而是想要一口把医生吞掉，就好像是吃掉一块美味的面包一样。
洛石真赶紧忍住了，心里更加心虚。
最近好像确实容易饿，身体不会真的因为那个什么过度出问题了吧？
是的，洛石真来看医生，不是因为他哪里有病痛，而是因为他每天早中晚都要研究一下生命大和谐的行为，终于被发现了。
从小到大，洛石真都是清心寡欲的代表。
初中的时候，一群男孩凑在一起猥琐的笑着分享书籍碟片，他在学习，然后考倒数。
高中的时候，一群男孩开始遮遮掩掩的谈恋爱，他在学习，然后考倒数。
楚宵甚至曾经怀疑过，洛石真是不是天生没有那个神经，拿着自己的奖学金带他去检查过身体，没查出什么毛病来，才放下心。
事实证明，洛石真没有毛病，他单纯就是发育慢。
在发育完全之后，看上去除了反应能力慢，有时候比较犟种的洛石真，终于有了一个值得提的缺点。
——不知节制。
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之后，洛石真惊喜的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一件只要动动手，就能让他沉浸在快乐中的事情。
快乐的事情，当然要多多做了。
早上，他醒了，迷迷瞪瞪的，觉得可以舒服一下。
中午，吃饱饭了，好满足，觉得可以舒服一下。
晚上，要睡觉了，洗澡之前不如舒服一下？
在某些程度上，他就像是一只懵懂的兽一样。
野兽会自我节制吗？
不会的。
它们只会在感到可以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像是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
感觉来了，当然要满足自己了。
然而，人类的词汇中，有个词语叫纵欲过度。
操纵监之间也有个词语，叫领主场域。
被操纵监划为场域的地方，一草一木的微微摆动都躲不过领主的视线。
更何况，隋安的精神力几乎是本能的时时刻刻看着洛石真。
一开始，隋安想着，年轻人，精力旺盛，刚发育完全，稍微安抚过度了一些，也很正常。
而且，洛石真一直都是身体健康，脸色红润的状态，一点都看不出来纵x过度。
隋安知道洛石真曾经没有过类似的体验，现在有了，有点新奇感也正常。
但过去了一周，半个月，一个月，洛石真还保持着超高不快的频率。
直到昨天，洛石真出完任务回来，吃得饱饱的心情很好，从一天三次，进化到了一天五次。
隋安终于再也不能放任了。
觉醒者们大多身体强盛，在床上也多强横。
可一天五次，还是太夸张了。
而同样，因为一天五次，所以要和洛石真谈一谈，劝说他节制，也让向来什么事都很淡定的隋安难得犹豫了半天。
他管过很多新入队的队员，有的是银茧自己的新队友，有的是永昼希望他帮忙训练，训好了再分配到其他小队。
有桀骜不驯的，也有张扬跋扈的，更有满身反骨的。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到了隋安手里，都能被他好好的训出来。
但，因为一天五次而谈话，确实是第一次。
隋安表面上泰然自若，好像他们在进行一场正常无比的对话一样，可如果洛石真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耳垂红了一片。
不过洛石真没仔细看。
他全部心神都被“正常人一天五次绝对会出问题”给吸引走了。
怎么会出问题呢！
他觉得自己很健康啊。
睡得香，吃得香，训练的时候身上也有劲。
如果没有体会过也就算了，要是以后不让他一日五次了……不太能接受。
洛石真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了“耍赖”的心思。
反正，他可以出门去，到时候要是不行，他偷偷出门，找个旅馆进行一日五次。
洛石真一直光明正大，从来没有干过这种背着人的事情，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紧张，嗯，还有点心虚……
光是想想，洛石真就更心虚了。
不过，心虚的同时，又莫名觉得如果这么干的话，一定会很刺激。
等检查一结束，不等正式的报告出来，他就迫不及待问：
“怎么样医生，我是不是很健康？”
他的表现确实是有点着急了。
这要是换成个普通的医生，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可换成伪装成人类，但终究不是人类的红若，他只觉得哥哥这个样子可爱。
“没什么事，您的身体很健康。”
红若按捺着想要靠近的冲动，尽可能慢慢开口：“您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呢？”
洛石真有点不太好意思。
隋队和他说了这个事不太对之后，他也有上网查了查相关资料。
和他有着类似情况的人，基本都表现出了后悔情绪，甚至还有一个“戒y吧”，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大家互相告诫对方要如何清心寡欲。
可是，如果做这种事感受不到快乐也就算了，既然能够感受到强烈的快乐，为什么还要戒掉呢？
洛石真当时就不解的问了隋安。
隋队沉吟几秒，遮盖的一手挡住红了的耳尖。
接着告知洛石真，并不是不让他做快乐的事，而是常理来说，这种事多了会伤身体，如果检查出来不会影响他的身体，那就没关系了。
所以，洛石真的理解就是：得到医生的同意，那就没问题。
他把自己的各类永昼的检查报告拿出来，里面有说明他之前发育不完全的报告单。
又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困惑。
红若听得心里一会荡漾，一会又对人类大为恼火。
这些围绕在哥哥身边的人类，真是太刺眼了。
明明是属于人类这样本该孱弱的物种，却莫名有着强大的力量，占据了哥哥的视线，每天都和哥哥待在一起。
现在，竟然还试图阻拦哥哥做快乐的事。
不就是一日五次吗？
生命的基点就需要欲望，如果没有欲望，如何繁殖。
虽然祂们的世界里，也有很多生物是自体繁殖，靠着引诱其他哺乳类生物作为自己孩子的温床，可大部分的生命，还是要靠着切实的互动繁殖出来下一代的。
和红若外貌有些相似的白狐狸一族，有着忠实的伴侣概念。
在到了繁衍期的时候，白狐狸们会和伴侣一起退到黑水汪洋的大湖边，捕猎足够五个月吃的长嘴鳄鱼和小型鸟怪，再一起钻入到一种名叫阿柔的象鼻蛇身怪物腹中。
阿柔身高如天，宽大如海，立在那，简直像是一块硕大的海岛，白狐狸们叼着食物进去，在它肚子里安家，一刻不停的缠绵五个月。
在这五个月里，白狐狸们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和对方的身体分开，只有在感到饥饿的时候，才会爬起来互相给对方喂食。
红若曾经在离开哥哥后，和白狐狸们住在一起一百多年，他见证过无数恩爱的白狐狸在繁衍季节，也是最冰冷的冬季，进入阿柔腹中，在那里面舒舒服服度过冬季。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的观看。
后来，他开始畅想，在自己到了能够繁衍的岁数之后，可以和哥哥一起进到阿柔体内。
红若满是期盼的等待着。
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等到他已经驯服了阿柔，拿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成为了连绵冰域新的主人，哥哥依旧没有进入繁衍期。
飘飘荡荡的白雾好像永远停留在了不能长大的界限之间。
不识情爱，不留情感痕迹。
祂抚养着一只又一只的怪物们，小心翼翼的照顾它们，给它们食物，用自己的身体喂养它们，但也会在它们成年之后，认为不再需要自己的照顾，飘飘荡荡的飞向别的地方。
在红若还是一只幼小的，随便哪个生物都能将它踩死的红狐狸时，哥哥是这样的。
当他成长起来成为冰域的王，希望能够得到哥哥的垂怜时，哥哥还是这样。
狐狸天生只会爱上一位伴侣。
可红若爱上的，却是永远不会回应爱的一片白雾。
他简直要发了狂。
第一次，他寻找来世界各地的美味生物，将哥哥吸引来，向它求爱。
但哥哥只是略带疼爱的摸了摸他身上的皮毛，就毫不犹豫的继续飘荡着远去了。
第二次，红若又寻来各种美食，这一次，他试图将哥哥困在自己的国度。
可他能够成为冰域的王，却没有困住哥哥的力量，无论他用了多少方法，法阵，能够天然结网的猛兽，都没办法困住哥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吃饱之后拍拍他的头，然后毫不犹豫离开。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无数次。
那片透着清然的白雾，抚养着他长大的白雾，就好像是隔离开整个世界的神，平静的看着祂的信徒为祂发狂，不留下，也不做回应。
祂只是偶尔过来看看，停留一瞬后，又会离开，谁也留不住祂，也不可能抓到祂。
一个没有欲望的存在，对上了充满欲望的红若，红若自然一败涂地。
而现在——
他兴奋的眼底仿佛有微小的红光在跳动，看着面前略露出苦恼神色的洛石真，心底的亢奋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他做到了！
高高在上的神，也有了情感，有了需求，有了繁衍的欲望。
一天五次怎么能算多。
人类太过孱弱而已，哥哥虽然用的是人类的身体，但是不可能是真正的人类体质，如果彻底摆脱这具身体，以白雾的形式存在着，一次五年都是非常正常的。
“医生？”
洛石真奇怪看着盯向自己不说话的医生。
“你怎么不说话？我的检查结果很糟糕吗？”
他一下就从“快乐一下又何妨”情绪中跳出来了。
洛石真很担心自己得了什么病之类的，当初奶奶就是，有些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就检查出重病了。
“啊，没事，我只是有些……”太兴奋了。
“在想怎么跟您措辞。”
红若不停地在心底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
他斩断了自己的尾巴，几乎是用了半条命，才伪装到了现在的身份。
哥哥现在对自己的定位是人类，那么他想要求欢，也一定要维持住现在的人类身份才行。
“你的身体很健康。”
红若尽可能伪装出人类平稳的呼吸，实际上，他这种概念的高阶诡异，平时根本不需要呼吸。
所以，伪装出来平稳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人类那样的呼吸，对于红若来说轻而易举。
他脸上的肌肉，也在几乎被觉察不到的移动着，模拟出了看过的学习视频里面那些医生郑重又带上一些亲和的表情。
根据红若的观察，现在他学习的这几个表情，是最能为病人带来好感与信任的。
“身体有自己的渴求，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你要做的是满足它。”
红若现在身上没有尾巴，不然一定会控制不住兴奋哐哐拍打地面。
“不过，你现在的需求这么强，就没有考虑过，找一位伴侣吗？”
非常不经意的，成功把话题引导到了自己想引导的部位。
洛石真正因为身体健康而松了口气，就听到医生的这句建议。
说真的，这样生硬的转折，如果换成其他人，多多少少会觉得有点奇怪。
但谁让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洛石真呢。
他一点也没觉得医生建议自己找伴侣有什么不对劲，而是舔舔唇，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干掉的污染蔬菜啃了几口，才开口说话。
奇怪，他突然觉得医生变得更加美味了，就好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鸡鸭一样，新鲜的，活跃的鸡鸭，总是会比平静的鸡鸭让人觉得更鲜美。
“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学习恋爱，我现在有点搞不懂。”
洛石真现在的问题就是，生理上，他长大了，并且长得很好，很精神。
心理上，却还是对恋爱这种事懵懵懂懂。
他倒是也问过朋友们。
可是楚宵还是那个样子，总是那么喜欢生气，他问起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楚宵倒是很快给他形容了出来，但当洛石真听着听着意识到，楚宵这是有喜欢的人，立刻欢天喜地的询问楚宵是谁，是不是已经恋爱了，能不能大家一起见个面。
楚宵就又又生气了！
诶，他脾气这么不好，他以后的恋人可该怎么办啊！
问大哥吧，大哥张嘴就是谁让你想问这样的问题，一副气势汹汹，要找对方算账的样子。
问陆秋瑾吧，他只会悠悠看一会洛石真，然后突然说了一句“我是不介意一起生活的，人多更热闹”。
洛石真觉得他的小伙伴们都奇奇怪怪的。
张川倒是给出了答案，说爱情就是看见了这个人，就会喜欢，想要靠近，想要睡在一个被窝。
可平常洛石真出任务的时候，也会经常和队友们睡在一个被窝啊。
“所以，我想慢慢学习。”
洛石真缓缓对着医生说了自己的打算。
却听医生说：“慢慢学习？这可不能慢，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表现出了在欲望方面的需求，我认为你需要找一位伴侣。”
“可是那也不能瞎找吧。”洛石真挠挠头，总觉得医生有时候专业，有时候又怪不专业的。
上次治疗的时候也是，明明十分钟就能治疗完成，这名医生硬是用了半个小时。
虽然他特别热情，可是对于每天都很忙，还要“养家”的洛石真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二十分钟，都够他做个兼职赚金子给大黄吃了。
下次还是去永昼看病吧。
红若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的怀疑视线，身形一僵，连忙将表情又控制在了“亲和医生”上。
他微微笑着：“我辅修过心理学，反正我们离得也近，如果你想要找一位恋人，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的话，可以来让我出谋划策。”
同类最理解同类。
红若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吗？有伴侣之后，会比你现在自己动手快乐十倍，甚至是一百倍。”
洛石真一点都不可耻的心动了。
平时再怎么循规蹈矩，在这方面上，他确实有着不属于人类的坦然。
没有内耗，也没有犹豫，不到一秒，他就做出了决定。
“好的医生，那就麻烦您了！”
嘿嘿，反正身体没有出问题，回去就退出戒x吧。
和医生互相加了个联系方式，又带着自己的检查报告，无病一身轻的洛石真高高兴兴出了诊疗室，上了隋安的车。
“队长，医生说我很健康！”
洛石真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让自己的健康状况清晰地传到隋安耳朵里。
又理直气壮补充了一句：“所以我可以一日五次！”
想了想，他带着兴奋加了一句：“我还可以一日七次！”
哪怕早就知道洛石真在这方面的坦然，隋安也依旧视线游移了一两秒，克制着脸上的神情。
“好，健康就好，只要对你身体没影响，不过，这里的检查设施还是太简单了，明天再去永昼看一看吧。”
“好！”
洛石真对于再去检查一遍没什么意见。
他现在心情美滋滋的。
虽然自己偷偷背着隋安出去也可以达成目的，而且队长从来也不会对他生气，估计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叹息一声，然后压着他去看医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日五次能够得到队长的准许，让洛石真格外的开心。
他巴拉巴拉就把刚刚医生说的话学了一遍。
“医生说，他要教我谈恋爱呢。”
隋安开着车，望着前方，视线注意到洛石真的外套被风吹的呼呼响，将方向盘让给了精神力丝线，自己伸出手，帮洛石真把外套拉链拉好。
“我听到了。”
他的其中一部分精神力，始终在洛石真手腕上，简直像是把那里当成了家。
刚刚红若与洛石真的对话，隋安听得清清楚楚。
要不然，也不可能是洛石真一个人进去，他在外面等。
因为他可以确定，哪怕是洛石真在里面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自己的精神力也可以保住年轻净化者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