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1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染漓抬起头来,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郁宏深。
“以后绕着我走,不主动跟我说话?”郁宏深嗤笑了一声,目光变得无比冰冷。
染漓清楚地感觉到郁宏深的怒气。
“你是觉得这些画代表的过往,对你来说是耻辱是吗?”
染漓听到这话,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郁宏深,让他感觉到了危险,就像马上要撕裂衣冠楚楚的外表,变成猛兽扑上来。
可为什么要生气呢?
郁宏深刚才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在染漓心里,郁宏深身上贴上了喜怒无情的标签,就像冰山下涌动着滚滚岩浆,说不准何时就会爆发。
染漓怕再惹怒郁宏深,不敢贸然开口。
郁宏深依旧在死死的盯着他,气氛都变得焦灼了。
就在染漓受不住要逃跑时,郁宏深终于收回了目光。
他又变成了最初那副清冷淡然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好,我把这幅画给你。”郁宏深粗鲁的撕下纸胶带,将画卷起来,扔给染漓。
染漓上前一步,结果了画。
染漓看着手里的画卷,犹豫了几秒,蹲下身把白布拿起来,在画上缠绕了一圈,这样画的内容就完全被遮住了,绝对不会被人看到。
做完这一切后,染漓重新抬起头来,拘谨地看着郁宏深。
“那,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郁宏深迟疑了几秒,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郁宏深,问道:“你也要出去吗?”
郁宏深只吝啬的说了一个字,“是。”
染漓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只能扯了扯嘴角,转身往外走。
他们一同下楼,又一同走到了操场。
染漓实在绷不住了,问道:“你要去哪?”
郁宏深不答,反而侧头看着染漓,“你要去哪?”
染漓愣了愣,说道:“我要回宿舍。”
郁宏深微不可查的嗯了声,“我送你。”
听到这三个字,染漓傻掉了。
郁宏深明明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也不想暴露这些话的存在,那两人应该保持距离才对,为何会主动提出送他回去呢?
而且郁宏深之前有些嫌弃抵触他,刚才还发了火,如今又一副冷淡的样子,变化为何会这么大?
染漓彻底被郁宏深的反应搞蒙了。
他下意识看了郁宏深几眼,郁宏深明明感受到了,但却没有做出反应。
两人继续沉默地往前走,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人,除了虫鸣别无人声,只有路边几盏孤零零的灯陪着他们。
染漓实在受不住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氛,硬着头皮开口,“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去?”
郁宏深没有回答。
染漓无奈,只能再去想别的话题。
他看到操场角落有一个黑乎乎的长条柱物体,应该是做雕像,便问道:“那个雕像是什么呀?”
郁宏深总算开口了,“是一个女教师。”
染漓也没多想,随口:“为什么在那要建一个女教师的雕像呢?”
郁宏深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在寂静的操场边回荡。
“我也不确定,听人说,是为了镇住跳楼女教师的鬼魂。”
染漓听到这话,猛地停住了脚步。
染漓的眼睛立刻亮了, 目光殷切的注视着郁宏深。
0521激动地说道:【宝啊!快点去询问关于女教授冤魂的事情,这很有可能就是副本的命案任务啊!】
染漓何尝不知道这点,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 这会引起郁宏深的怀疑, 他抿了抿唇, 看似随意的问道:“冤魂?我们学校曾经发生过命案吗?”
“不清楚,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在我进校之前。”
染漓又问道:“你刚才说是在论坛上看到的,帖子名是什么?”
郁宏深, “我忘了,之前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而且关于雕塑的事情, 很多人都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因为惊讶,染漓的音调提高了不少。
如果很多人都知道,那为什么他没有搜到相关的帖子呢?
难道是他找错了关键词?
还是说帖子已经被删掉了?
染漓想的太过入神,没有察觉到郁宏深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你好像很关心这些?”
染漓掩饰的咳了一声, 面对郁宏深审视的目光, 强装淡定,“我就是有些好奇,毕竟这是我们学校发生的事情。”
郁宏深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染漓不敢再追问下去,生怕再引起怀疑。
还好, 这条线索不会就此中断。
刚才郁宏深说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他的四个室友应该也知情,可以回去问他们。
有了这一茬之后,两人的气氛缓和了很多,但碍于画的存在, 依旧有些僵硬。
郁宏深一直沉默不语,染漓也没有再找新的话题,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宿舍楼下。
染漓把裹着白布的画抱在怀里,指了指楼上说道:“那我就先上去了。”
郁宏深点了点头。
染漓不太清楚郁宏深送自己回来的真实目的,但为了保险,还是郑重的说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其他人看到这幅画,就算想起来了,也不会提起我们之前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郁宏深说这话时神情冷淡,跟刚才别无二致,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到他心坎上。
染漓不想跟郁宏深尬聊下去了,转身上了楼。
等他爬到四楼后,透过走廊的窗户,才看到郁宏深离开的背影。
染漓也没多想,抱着画回到了宿舍。
室友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游戏,叽叽喳喳的吼个不停。
染漓没有打扰他们,把画藏在了被褥里面,怕被室友们发现。
一局游戏结束之后,室友们十分热情的跟染漓打招呼,都亲切地称呼他为老幺。
虽然角色不合群,一直泡在图书馆,跟室友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跟室友们的关系都很好,舍宠一般的存在。
染漓趁机打听了雕像的事情。
室友们不像郁宏深那么敏锐,十分爽快的说道:“我们知道啊!也就是你这种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才会没听说这个校园怪谈!”
“那你能跟我讲讲吗?或者你们知道论坛的哪个帖子在讨论这件事吗?”染漓追问道。
“哪需要看论坛呀!”染漓左铺的室友摆了摆手,“我进社团时,学长学姐们特地跟我们八卦了这件事,我之后才知道这是社团的传统,每届新生进来时,都会这么干,等下届新生进社团,这项任务就由我负责了。”
“那这么说来,你一定很清楚咯。”染漓双眼放亮地催促道:“那你快跟我讲讲。”
室友还是第一次见染漓对除学习以外的事情,展露出如此高的情绪,他也被挑起了兴致,招呼另外一个室友,“你把灯关上,讲这种事情必须有点氛围。”
另一个室友把灯关上了,屋里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窗口探入,照亮了中间的一小块地板,旁边传来隔壁寝室的吵闹的声响,模糊不清,像是从很远地方传过来的
室友拉长声音,缓缓说道:“听说很多年以前,文学院有位执教的女教授,负哲学系,特别严厉,挂科率非常高,学生们苦不堪言。”
“有一年临近考试月,大家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拼命背书,可在某个清晨,大家往图书馆走时,突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地面都被砸得震动了,之后,图书馆前的空地发出了一声非常惊恐的尖叫声,所有人都被吓蒙了!”
“他们前面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临近的几个人被溅了一身的血,最可怕的是,离那个女教授最近的那个学生,学习成绩是班里倒数,很有可能挂科,大家都说女教授想带这名挂科的学生走。”
屋里一片漆黑,再加上室友故意拖腔压调,十分有恐怖气氛,明明临近了炎热的夏天,染漓手臂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气顺着肌理往里渗。
染漓无助的抱紧自己,往床中间缩了缩,颤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学校就这事展开了调查,也不知道女教授用了何种手段,爬上了被锁很久的图书馆天台,那个时候图书馆里空无一人,所以只能是自杀,大家对他的死因一共有三种猜测。”
“第一种是她发表了许多论文,却没有评上职称,在悲愤之下跳楼了,另外一种是她经常给学生挂科,被记恨上了,学生偷偷溜上天台,把她推了下去,因为天台上没有摄像头,这也是有可能的。”
染漓已经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背靠着墙,以此来获得一点点安全感,“那最后一种可能呢……”
“最后一种可能啊……”室友突然笑了一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放在脸下方,压低声音说道:“那个老师不是哲学系的吗,听说她刚找到了一部古埃及的书,讲的是灵魂控制,女教授之前便有些神志不清,经常自言自语,十分奇怪,她很有可能是被书里的古埃及灵魂控制了,通过死亡来进行某种仪式,比如说……”
室友突然跳起,朝染漓扑了过来。
染漓本就胆子小,心里的弦早就崩紧了,整个人战战兢兢,受不得一点刺激。
他被室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小声尖叫了一声,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小团,不停地颤抖着。
隔着被子,他听到了闷闷的声音。
“行了!老么胆小,你就别吓他了!”
“我看你挺会编故事的啊!哪有这三种可能,明明警方判断是自杀!”
“大晚上的搞这么阴间的东西干什么?想挨揍吗?”
过了几秒,染漓感觉被子被轻轻拍了拍,被角被拽开,光亮透了进来。
“老幺别怕,这都是他自己杜撰的,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染漓像个毛毛虫在被子里蠕动,只露出了毛茸茸的头顶,和一双氤氲着水汽的漂亮眸子,可怜巴巴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室友越想越心疼,举起了拳头。
隔壁床很快就传来了惨叫声。
染漓心神归于原位,慢慢从被子里出来。
他折腾出了一身汗,手心却一片冰凉,鼻尖泛着病态的潮红,眼眶也红了
“0521,你觉得室友说的有可能吗?”
【这是副本世界,不能用常理去思考,确实有这种可能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是否有女教授跳楼自杀过,而不是这三种死因的可能性是否正确。】
染漓点点头。
若整件事都是杜撰的,那思考死因和凶手没有一点用。
这一茬过去之后,染漓早早上床睡觉了,还拉上了遮光的床帘。
室友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打扰到他。
床帘遮挡出了一小方天地,这让染漓很有安全感。
他偷偷拿出藏在被褥里的画卷,一点一点展开。
虽然已经看过了,染漓还是忍不住羞的红了脸。
“0521,偷偷在被子里看自己跟其他人的那啥图……感觉我好像个变态啊!”染漓小声嗫嚅道。
0521安抚他,【别多想,你这是在找线索。】
染漓点点头,他紧紧咬着下唇,强忍羞赧,从上到下仔细看这幅画。
虽然画上的人是自己,但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0521,你觉得我和郁宏深曾经在一起过吗?毕竟我们做了这么亲密的事情。”
0521点点头,【他应该是你的前男友,或者车祸前,你们仍在交往,不过你们都丢失了这段记忆,也都想中断这段关系,所以你不必把他当男友对待。】
染漓点了点头。
他没能从画上得到线索,却看到画背面有一个日期。
这幅画是今年3月21号创作的。
确定没有线索后,染漓刚要把画卷起来,突然听到了一道稚嫩的童音。
“嘻嘻,嘻嘻。”
那声音十分飘渺,快得像是染漓的幻听
染漓环顾四周,视线都被不透光的床帘挡住了,在这一小方天地中,只有他一个人。
染漓也没在意,继续卷画。
那声音再次出现了。
“嘻嘻,真好看。”
相比于之前,这声音无比清晰,就像在他耳边响起。
凉气顺着脊椎末节向上攀,整个人如坠冰窖,血液都被冻住了,手脚一片冰凉。
染漓惊恐地瞪大了眸子,动作迟缓的左右环视,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明明背靠墙壁,周围绕着床帘,灯光照亮了四周,没有东西可以藏住。
只有……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染漓颤抖着抬起头。
只见天花板和床帘之间,有两指宽的缝隙,一个布满青色血管的婴儿探头进来,手指扒着挂床帘的铁栏杆。
染漓瞳孔缩成了针尖,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跳都快吓得停止了。
鬼婴一片纯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染漓,似是被他恐惧的表情取悦到了,嘻嘻笑了起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了一排如鲨鱼的尖细牙齿。
染漓心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心跳快如擂鼓,破碎的尖叫声溢出喉咙。
可嗓子都快撕裂了,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染漓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脖颈, 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鬼婴的狰狞面孔, 瞳孔紧缩成针尖, 几乎要涣散开。
鬼婴巨大的眼眶里溢出鲜血,眼珠占据了眼白的位置, 像一个纯黑的玻璃球,将他的灵魂困在里面。
嘴角越裂越大, 原先还在耳根,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脖颈,整个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以正常人绝对不可能的弧度,张大嘴巴,明明只有巴掌大的脸,嘴巴却有脸的三倍之多。
嘴里没有舌头, 只有比血还浓郁的黑。
变故发生的太快, 只有几秒的功夫,但鬼婴靠近的轨迹在染漓眼里无限的拉满,每一个细节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拼命的想逃, 身体却被禁锢在空气凝成的铁板上,一动也不能动, 连眼泪也没有时间流出来。
这就是等死的感觉。
是最无能为力, 也是最恐怖的感觉。
染漓闻到了那浓重的血腥味和和腐败的味道,熏得他几乎要呕出来,如鲨鱼般尖细的牙齿,密密麻麻地排成一列, 是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头皮发麻的程度。
尖细的牙齿闪着寒光,十分锋利,可以轻易穿透皮肉,给猎物最痛苦的折磨。
泪水溢出眼眶,眼底一片潋滟,被拘禁起来的灵魂痛苦挣扎起来。
他不想就这么死!!
染漓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力,他猛地伸出了手!
眼前炸开了一片白光,那鬼婴消失不见。
…………
染漓气喘吁吁的盯着床脚的台灯,胸膛剧烈地起伏,心脏以不堪重负的速度跳动着,撞的单薄的胸骨不断振动,发出危险的警告。
他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打湿了衣襟,冰凉单薄的衣料贴在后脊梁骨上,涔涔的冷意顺着肌理往里钻。
湿黏的汗将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前,眼睫上挂满泪珠,眼角也一片通红,但却没有一滴眼泪溢出来。
因为哭的太多了,眼睛一片酸涩,泪腺已经无法分泌出液体了。
台灯发出的炽热白光十分刺眼,但染漓依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获得安全感。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仔细去听,才能听到室友们的呼吸声。
0521关切的问道:【宝啊,你还好吗?】
震颤的心神这才回归原位,染漓全身颤抖着,蜷缩了一下,用哭腔说道:“0521,刚才有个鬼婴要吃我……”
0521顿了一下才说道:【没有啊!没有鬼婴要吃你,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噩,噩梦?”染漓喃喃的重复了一声。
刚才的画面那么清晰,感受那么真切,只是噩梦吗?
舌根发麻,染漓只能停停顿顿的说道:“那,那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躺上床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跟你说话你也没回我,我就没再打扰你。】
“我一上床就睡着了?”染漓反问道。
【对呀】0521的语气十分肯定
染漓清楚在这个副本里,唯一真心对待他,也唯一不会欺骗他的,就只有0521了。
他点点头,信了这番话。
他又在床上趴了很久,这才积攒了一点力气,颤抖着用手臂撑着床,勉强坐了起来。
他刚一动,脚就踹到了一个硬物。
染漓抬眼看过去,是从郁宏深那拿来的画。
染漓迟疑了几秒,将画拿了过来。
在刺眼的白光下,他看到了画背面的日期。
3月21号。
染漓的指尖痉挛似的颤抖着,连带着身体也簌簌抖着,整个人如坠冰窖,粘腻的冷汗像是一条狡猾的蛇,顺着脊椎向上攀岩,似是要张口叼住他脆弱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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