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当炮灰美人(鹤之酒)

头顶上惨白的灯光突然忽闪了一下，那一瞬间的黑暗，让染漓头皮发麻，差点惊声尖叫出来！
有一张鬼脸从镜子前一闪而过！
等他再去看时，那张鬼脸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剧烈的喘息像是引起了回声，在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回荡。
“滴答——”
水滴声再次出现了，敲打着染漓脆弱的神经。
染漓的头皮几乎要炸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又缓慢的回过头去。
镜子没有骗他，他身后却是空无一人，但地面上却有沾着水的脚印。
可他进来时，地面十分干燥，而进来的人只有他一个。
那……这个脚印是属于谁的？
为什么消失在了他身后？
染漓的瞳孔剧烈震颤，缩成了针尖，身体痉挛似的颤抖着，明明腿脚酸软得像是泥，身体的线条却无比僵硬。
水滴声更加明显了，像是落在了他耳膜上。
染漓的呼吸声被压的很低，一根指头都不敢动，他无声的吞咽了一下，甚至不敢眨眼，只是眼珠转动了一下。
他的余光瞥到了身后的镜子。
也瞥到了镜子倒映出的黑发。

第64章 迷情
黑发十分厚重, 发梢不断地往下滴水，从天花板延伸下来，就像有人倒挂在天花板上。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姿势！
染漓没有回头, 但阴冷又恶毒的目光紧紧锁着他, 后背冷汗涔涔, 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体被钉在空气宁城的贴墙上，一动也不能动, 染漓只能拼命又无助的在心里呼唤0521。
可始终没有回音。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人在极端恐惧中, 身体会变得僵硬，大脑昏沉，心脏却像是过载的机器, 疯狂地跳动着。
染漓狠下心，重重的咬了下舌尖。
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染漓没有回头，拼命的往卫生间外跑。
他不知道哪里安全, 只能一直往前。
走廊像是没有尽头, 沉重的脚步声在狭长的空间里回荡，天花板上的感应灯忽闪忽暗，前路和退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染漓剧烈的喘息着, 心脏和肺都已经不堪重负，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 世界都跟着旋转起来。
他努力跑了很久, 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亮光的房间。
光亮就意味着安全，染漓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咬牙朝光亮跑去。
刚走到门口，他还没进去, 便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以及那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女鬼。
染漓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他又回到了这个卫生间！
这个走廊像是循环的八字型，没有出落，只能被永远的困在这。
看着染漓绝望又恐惧的神情，女鬼似是被取悦了，咧开了嘴角。
女鬼并不像是被水泡的浮肿的尸体，皮肤是青紫色，眼眶里是漆黑的血洞，眼珠不翼而飞，人类的两条腿也消失不见，身体扭曲成了一条尾巴。
见猎物重新回到了陷阱，女鬼几秒便从天花板上下来，像蛇一样贴着地面扭动，黑发垂下遮住了他那张恐惧的脸，也让染漓看清了它头顶上的黑洞。
通灵时，染漓在水中感觉头皮发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那感觉并不是错觉。
是真的有东西钻了出来。
那……那是什么呢？
像是回应染漓的疑惑，他听到有孩童在他耳边笑了一声
“嘻嘻——”
本该是单纯无邪的稚子，声音却包含着浓浓的恶意。
像是想提前确认一下猎物的味道，染漓感觉耳尖被湿滑的东西碰了一下，阴冷的气息如针扎一样。
染漓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瞳孔紧缩，毛骨悚然。
之前他便觉得肩膀麻木又沉重，在慌乱逃命时没有多想，此时才清楚地感觉到肩上的重量。
有东西一直趴在他肩上！
这个念头刚产生，染漓眼前便浮现出在窗帘缝隙中见到的那个鬼婴。
染漓全身的毛都快炸了，他拼命的想把这东西摔下去，可这次，他是真的动不了了。
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力竭，而是鬼婴紧紧压着他。
就这么几秒的功夫，像蛇一样的女鬼爬到了染漓面前，用漆黑的眼眶望着他。
染漓心跳快的像是连在了一起，身体承受不住负荷，眼前冒出了一个个的黑点。
救，救命！
他不想死在这里！
染漓冷汗涔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狼狈不堪，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
那长相恐怖的女鬼一直打量着他，微微扭了下头，骨骼发出了咔咔声。
青紫的手慢慢伸长，锋利的指尖距离染漓的瞳孔只差一厘米。
染漓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疼痛并没有袭来，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了生硬又扭曲的声音。
“过，过来——”
女鬼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语言能力，声音像是粉笔摩擦过黑板时那样刺耳。
它是在用自己已经腐烂成半截的舌头，模仿生前的语言。
染漓仅残存最后一丝稀薄的理智，下意识去想：
女鬼想让谁过来？
是他吗？
他还没想出这个答案，便听到耳边发出了之类的嘶嘶声，充满了怨毒和恨意。
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了染漓的喉结，指尖正对着大动脉，只要轻轻用力，鲜红的血便会喷涌而出。
“过，过来！”
女鬼扭曲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焦急和威慑。
染漓一动也不敢动，身体控制不住的痉挛似的颤抖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冷汗从额角流下。
“过来！”
女鬼再一次重复道。
“嘶嘶”的声音依旧怨毒，只是气势弱了些，夹杂着浓重的不甘。
肩上的重量消失了，如跗骨之蛆的阴冷也消失。
染漓眼前闪过一个黑影，钻进了女鬼头上的大洞，转眼间就不见了。
女鬼仰头看了染漓一眼，毫不留恋的转身向后爬，那么大的身躯奇迹般地钻进了水龙头，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女鬼刚一离开，染漓耳边便响起了0521焦急的声音。
【宝啊！你没事吧？】
【该死的怨灵，竟然把我屏蔽了！】
染漓这才感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他拍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喉咙像撕裂了一样疼，染漓在强烈的反胃中，干呕了一声。
他好像吐出了什么东西，深扎在身体里的阴冷感也瞬间消失了。
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野，等他缓过来，才看到面前有一颗带血的龋齿。
这就是他刚才咳出来的东西。
染漓十分确定这不是他的牙齿，那，那他肚子里为何会凭空出现一颗带血的龋齿呢？！
0521同样也被吓住了。
除了刚才被屏蔽了以外，他自始至终都守在染漓身边，染漓却在他眼皮底下中招了。
而且这颗带血的龋齿绝对不是刚才到染漓肚子里的，根部已经长出了牙神经，如果再晚一点发现，一颗牙齿很有可能长成活物。
而染漓这些天的体力不支，身体酸软，并不是被吓得，更不是休息不好，而是被这东西吸走了精气和养分。
【怎么会呢！你吃进去的东西我都提前检查过，都是安全的，除了通灵以外，你也从来没有接触过怨灵，这颗龋齿又是怎么到你肚子里的呢？！】
染漓缓缓过来，只是气息依旧很弱，“是那天晚上，我曾看到过鬼婴……”
0521想起来了。
那天他没有发现异样，染漓却在半夜惊醒，说他看到了鬼婴，他本来以为这只是托梦，没有想到鬼婴的怨念强大到能够侵入人体。
0521在心里把主系统骂了个遍。
还他妈说这个副本危险性不高，有这么强大的怨灵，怎么可能不危险啊！
【那刚才鬼婴出现了吗？】
染漓深深地喘息着，“出，出现了。”
【那你是怎么……】0521没忍心说下去。
“是女鬼救了我。”染漓思忖了几秒，语气犹豫的说道。
那个女鬼虽然样子恐怖，倒垂在天花板时吓到了他，却自始至终没有攻击他，还威慑想要伤害他的鬼婴，若不是女鬼强行带走了鬼婴，他可能早就死在这个副本了。
至于女鬼为什么帮他，染漓想不出来
经历了这么恐怖的事，染漓心神恍惚，但也吐出了肚子里的龋齿，他恢复得比前几次快，撑着墙缓慢的朝宿舍走去。
【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半夜我帮你守着】
染漓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后，染漓躺在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是很不安的姿势。
0521看着心疼，但又无能为力。
染漓累到了极致，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0521本以为他要休息很久，但染漓第二天一早便醒了。
0521心疼的说道：【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会？】
染漓摇了摇头，“我不困了，待会我要去找郁宏深，他是艺术学院的，说不定能帮我找到女鬼的身份。”
【这个不着急，你还是再睡会儿吧！】0521劝道。
染漓摇了摇头，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女鬼昨天之所以帮我，是因为我在调查这件凶案，它想让我找出真凶，才保证我的安全，若是我一直拖着，它可能就不会这样做了。”
0521没想到这一层，过了几秒，只能妥协了。
染漓不知道郁宏深有没有课，试探着给他发了条信息。
郁宏深回的很快，说在画室等他。
染漓到后，说明了来意。
郁宏深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学生的花名册？，而且还是七年前毕业的那一届？”
染漓犹豫要不要跟郁宏深说明实情。
郁宏深是重要的NPC，有可能会触发莫名其妙的环节，但若他不说明缘由，郁宏深可能不会帮他。
染漓思忖了几秒，最终选择相信郁宏深，“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七年前溺水的那个女生是谁？”
郁宏深出了蹙眉，“七年前……有人落水了？”
学校封锁了消息，郁宏深不知情十分正常。
“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呢？跟你有关系吗？”郁宏深追问道。
染漓点了点头，“确实有关系，但不方便跟你祥说，我觉得你是艺术学院的，可能会有门路，如果太麻烦的话，就不用了。”
听到这话，郁宏深连连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帮你去找花名册。”
郁宏深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染漓和郁宏深愣了愣，抬眼看去。
秦含昱正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笑容温润，“打扰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秦含昱接着说道：“只是听你们提起了故人，这才插一句。”
秦含昱似是看出了染漓的疑惑，主动说道：“我认识七年前落水的那个女生。”
说完，他笑着看向染漓，眼神温柔，“染染，你可以来问我？”
染漓抿了抿唇。
秦含昱曾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还敢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好像他们的关系很好一样
不要脸！

染漓当即冷哼了一声, 转头不看秦含昱。
他还想非常硬气的说一句，“你赶紧走，我才不听呢！”
0521察觉到了染漓的心思, 连忙劝道：【秦含昱是重要的NPC, 虽然在人设设计上, 咳咳……确实是有一些变态和扭曲，但他掌握着关键线索, 你如果实在生气，就把他当工具人, 等从他这套完话后，再把他一脚踹开，再也不见他了。】
染漓微微蹙眉, 虽然他不待见秦含昱，但感觉这样做太过无情了。
【没关系，你已经是个渣男了，这点事对你来说没有影响】
染漓：“……”
他哼哼了两声, 有些不满的说道：“要不是秦含昱还有关键的线索, 我都以为你们副本设计师心理扭曲了，要不然干嘛设计这么变态的角色来折腾玩家！”
染漓沉默的这段时间，郁宏深一直瞪着秦含昱, 目光冰冷，眼底充满了戾气。
像是染漓一旦发话, 他就呲牙咬过去, 狠狠的撕下来一块肉来。
染漓纠结了几秒，这才慢吞吞的说道：“你进来吧。
郁宏深一愣，惊讶的看着染漓，“怎么能让他进来呢, 你忘记他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了吗！”
染漓心里一片苦涩。
他清楚呀，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但为了探索副本，他不得不这么做。
秦含昱依旧端着那副温润的笑容，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排斥的态度，像个常胜将军一样走过来，路过郁宏深时，速度突然慢了一些。
郁宏深恨得直咬牙，觉得秦含昱这是在炫耀，狼尾巴翘得老高。
染漓虽然让秦含昱过来，但他还介意着那天的事，并没有给秦含昱好脸色，语气生硬的说道：“你是怎么认识溺水女生的，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秦含昱用目光细细地勾勒着染漓的五官，贪婪又狂热，但他知分寸，见好就收，并没有过多纠缠，直接切入正题，“溺水的女生是我的初中班主任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学姐，但因为年龄差比较大，我跟她并不熟识，只是去拜访老师时见过几面。”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秦含昱点了点头，“苏莹莹。”
最后一个字对上了，看来秦含昱并不是在故意逗他。
染漓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当年她溺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当时我年纪还小，再加上高中住校，没能参加她的葬礼，后来我又见过老师，但怕刺激到他，也没敢问太多。”
秦含昱接着说道“我只知道苏莹莹是意外溺水的，至于她为何那么晚去河边，警方没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只说苏莹莹是在图书馆闭馆之后，独自去的河边。”
染漓顿了下，问道：“那你知道苏莹莹当时怀孕了吗？”
那个趴在他肩上的鬼婴，钻进了女鬼头上的洞里，再加上两人之间的关系，染漓几乎可以确定鬼婴是女鬼孕育出来的。
“怀孕？”秦含昱微微蹙了蹙眉，“我并不知道苏莹莹当时怀孕了。”
郁宏深见秦含昱占去了染漓全部的注意力，十分不满地插话道：“这种隐秘的事情，你老师怎么可能会跟你说。”
秦含昱看了郁宏深一眼，勾了勾嘴角。
郁宏深：“？？？”
他可太熟悉这个表情了，秦含昱绝对是憋着坏！
郁宏深警惕的看着秦含昱，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秦含昱淡淡的收回目光，叹了口气，似是很失望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郁宏深你还是这样头脑简单，如果老师知道苏莹莹当时是怀孕的，他必会去找苏莹莹的男朋友，可老师当时什么都没有做，只能说明他并不知道这事。”
郁宏深冷哼了一声，不甘示弱的回怼道：“你怎么确定你老师没有背地里去找过他男朋友？你只是他的一个学生，他不可能什么事都跟你说。”
“不，我确定。”秦含昱转头看着染漓，一字一顿道。
“为什么确定？”染漓的心跳不知为何变得很快。
“因为我们那里下葬的风俗是不一样的，如果肚子里孕育着另一个生命，会准备一副小的棺椁，但当时并没有。”
染漓感觉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了一些。
秦含昱接着说道：“苏莹莹的男朋友可能并不知道这事，也没跟老师提起。”
染漓微微蹙起眉头。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他下意识觉得男朋友应该是知情的。
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苏莹莹的男朋友了。
“你知道苏莹莹的男朋友叫什么吗？”
秦含昱顿了顿，摇头说道：“不好意思，老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也是，当时秦含昱终究年纪还小，老师怎么可能会跟他提起这些？
染漓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低落。
秦含昱看到这幕，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他将染漓的情绪和节奏都拿捏住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秦含昱摆出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好像……”
他故意没有说完，吊着染漓的心。
染漓果然双眼发亮的看着他，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秦含昱点了点头，“苏莹莹曾经留下一份日记，里面说不定会有他男朋友的名字，我可以回去帮你找一找。”
染漓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对了，我还想知道用全体毕业生的名义给学校捐赠雕塑，是谁去主办这件事啊？”
郁宏深总算找到了机会，连忙说道：“一般来说这件事会由校学生会负责，但具体负责的人，这个要问一下。”
这跟染漓的猜测大致相符。
他看着两人，问道：“那你们能不能打听到，七年前那届毕业生的学生会会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