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越大哥你也不能跟我客气,我帮你洗衣服吧,我有买肥皂,洗出来的衣服很干净。”
最重要的是,他肥皂有香味。
以后越大哥闻到这种香味,肯定就能想起他!
越成周喜得不行,“好,你帮我洗。”
老婆给他洗的衣服,他要收藏起来做纪念!
两人不约而同耍着小心机,目标只为距离自己所爱更近。
关系就差一个契机更进一步。
而这个契机。
也很快就来了。
约莫半个月后。
乔言卿接到乔父乔母的来信,信里写了B市好几个家族出事的好消息。
这对乔家来说,实在是大快人心。
乔言卿再也忍不住,终于在收到信的第二天晚上,冒险跑到牛棚去见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了。
看到乔言卿出现。
四位老人很激动,“言卿,你怎么跑这边来了?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办?快回去。”
孙子来下乡的消息,他们也早就知道了。
因为每天干活的时候,他们都会从知青分配的地方路过。
只是碍于处境,他们祖孙一直都没找到最好的机会单独见面,结果没想到今天孙子突然就冒险过来了。
四位老人真的是高兴又担忧。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放心,我已经观察很多天了,过来的时候也很小心,不会有人瞧见我的。”
“爷爷,你们先吃点东西,有什么话,等吃完咱们再慢慢说。”
乔言卿看着四位明显沧桑好多的长辈,眼泪根本控制不住,霎时就流了出来。
爷奶和外公外婆以前很疼他,他现在是真难受。
但手上动作却没停,赶忙把自己带的食物递过去,争取机会给老人补身体。
肉粥,蛋饺,肉包子,糖包子……
都是比较好克化,还补充营养的食物。
四个老人已经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闻到香味止不住咽口水。
他们也不是矫情的人。
孙子人都来了,东西也带来了,再推辞只能是浪费时间。
几人也只能说上一句“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然后赶紧快速把食物干掉,又找来一坨牛粪放在屋子里熏,遮掩食物残留的香气,以免被人发现。
别说什么恶心。
他们都住牛棚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等吃饱肚子,祖孙几人就开始擦着眼泪,开始交流各自的近况。
四位老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日子看沧桑的模样就知道了。
比起自己,他们更担心儿孙。
“爷奶,外公外婆,你们放心,爸妈和叔伯,还有舅舅们都很好……”
“当初因为事情发现及时,爸妈和叔伯舅舅们佯装大义灭亲,还有一些叔叔们帮忙,家里除了你们,大家都逃过一劫,就是日子低调了些。”
“对不起爷爷,之前都是家里被盯得太紧,爸妈现在才找到机会送我下乡照顾你们,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乔言卿絮叨着。
四位老人欣慰道,“不碍事,我们几个老东西一把年纪,早就活够了,只要家里其它人没事儿,那就好。”
“不过爷奶,外公外婆,老天有眼,那群人前段时间遭报应了,不仅也被举报,全家上下还都被人打成了残废,真是可喜可贺……”
乔言卿又解气地说出好消息。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四个老人听着也很高兴!
他们是善良,又不是圣母,仇人得到报应自然开心。
祖孙几人聊得尽兴。
乔言卿想到越成周,没忍住跟几个长辈打听问。
“对了爷爷,你们知道越成周吧?因为之前救了他,我现在和他关系很好,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对他了解有限,你们在这里时间比较久,能跟我说说他吗?”
虽然他从大队村民口中,已经知道越家不少事。
但他到底是新来的外地知青,村里人隔着一层,很多事情也不会跟他说。
比如说越成周不行的事情,他们这些新来的知青就不知道。
毕竟这事儿有些丢脸,自家村里说说八卦就算了,没必要让外面人看笑话。
七十年代乡下抱团还是比较严重。
当从四位老人口中,得知越成周不行的消息。
“啥,他不行?”
乔言卿简直如遭雷劈。
他从下乡第一天开始就在馋人家身子。
结果搞了半天。
越大哥他竟然不行?!
当然,他倒也不是嫌弃。
就是有些没想到,越大哥看着那么身强体壮, 性格爽朗,竟然那方面出了问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这要换成其他男人,肯定不是变成性格阴沉, 就是自卑懦弱。
并且还有些同情。
难怪越大哥提起他奶奶被下放农场时,半点悲伤都没有,反而还表示很高兴。
原来不光是因为罗春菊自己的烂事, 其中还有这么一个隐情。
虽然知道越大哥不行了。
但他还是好喜欢越大哥啊,怎么办?
他觉得他好像不是很介意这个问题,只要和越大哥在一起,他就特别开心。
可越大哥不行,他要怎么勾引对方呢?
毕竟越大哥看上去,好像挺直的。
乔言卿非常纠结。
四位老人不知道孙子心中的小九九, 还在旁边道。
“越家的事情有点多, 不过, 越老大一家倒都是厚道人,你有机会和越成周交好, 也算是运气不错, 以后好好和人家相处,有他家帮忙, 你在大队里日子能好过不少。”
“至于这牛棚, 你以后就别来了,咱们几个老东西当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这点苦不算啥, 你们好不容易摘出去,不能再被连累……”
“现在大队换了新队长,李队长是个好人,我们日子好过多了,你回头写信,让你爸妈他们别担心……”
几个老人絮絮叨叨叮嘱。
乔言卿都认真点头,但听不听,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爷奶和外公外婆担心儿孙,他们这些儿孙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他们受苦不管呢?
就这样说了好一会儿话。
乔言卿才在几位老人的催促中,依依不舍告别。
“别耽搁了,快走,小心被人发现!”
四位老人看着满脸不舍的孙子,也是着急又欣慰挥手赶人。
乔言卿只能快步离开。
这有些话就是不能说!
几位老人刚还担心他碰上人,他走出牛棚不远,就看见外面直挺挺站着一个人。
“越大哥!”
乔言卿捂住嘴巴小声惊叫,吓得声音都破调了。
越成周也故作震惊,“乔知青,你和牛棚的人认识?”
“我,我……我们去旁边说!”
乔言卿吓得整个人都有些六神无主了,只知道现在不能大吵大闹引来更多人,也更不能让牛棚中的几个老人听见担心。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后。
乔言卿才强压住心中的恐慌,满是哀求道。
“越大哥,你都瞧见了对不对?你能不能看在咱们这些日子的交情上,别把这事儿说出去?”
今天这事儿要是说出去,他跟着住牛棚不要紧,主要远在B市的家人肯定也会被连累,而且后果非常严重。
毕竟,当初他们家里人能逃过一劫,就是因为大义灭亲。
要是被人知道这大义灭亲是假的,他们家指不定会被作为典型惩罚。
“我爷奶和外公外婆不是臭老九,他们是被人陷害的,越大哥,你别说出去好不好?”
“我家有钱,以后我爸妈每个月给我寄的钱票,我都给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行不行?越大哥,求求你了……”
乔言卿眼泪吧嗒祈求。
看得越成周很心疼,但又很想把人压倒欺负一下。
他老婆哭起来的样子,可真是太我见犹怜,太招人稀罕了!
越成周被美色所迷,半天都没出声。
乔言卿以为他不答应,顿时就急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立马收起可怜表情,换成恶狠狠威胁道,“越成周,你要是敢把这事嚷出去,你也别想好过。”
与之前小兔子的模样,不能说区别大小,只能说毫不相干。
越成周恍然大悟。
他以为这个小世界的老婆是小可怜,原来人家都是装出来的啊。
他老婆这演技可以,把他都骗过去了。
这么想着。
越成周很是感兴趣问,“我要是说出去,你打算怎么不让我好过?”
“你,你还真打算说出去啊?”
乔言卿难以置信瞪大眼,眼眶红红盯着他,像是在看抛妻弃子的渣男。
之前越大哥明明对他那么好,结果现在知道他身份有问题,竟然立马就翻脸了。
那他们这段时间的愉快相处,都算什么?
就算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也应该有点兄弟情吧……
乔言卿心里委屈难过,但嘴上却不服输,生气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跟别人说,你和我在搞对象!”
越成周大为震惊:还有这好事儿?
乔言卿以为他被吓到了,心里松口气,既不高兴又得意道。
“怎么?和我搞对象,还委屈你了?就算委屈也没用,反正你敢把我去牛棚的事说出去,我就这么跟别人说。”
“你平时不仅帮我干活,还帮我收拾屋子,还时常送我吃,送我喝,简直跟别人追小媳妇没区别,我又长成这幅俊秀的模样……”
“越大哥,你猜,我说我俩搞对象,别人信你还是信我?”
虽然男人和男人确实比较少,但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要知道解放前,可是还有正大光明的象姑馆(男版青楼),这个时候可还有二椅子之类的词。
他们平时走得确实近,这要说出去,还真不太好解释。
越成周笑道,“可是我们大队的人,都知道我不行,我咋跟你搞对象?而且我对你好,别人也都知道是因为当初的救命之恩。”
“你也知道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啊?那你还这么逼我?”
“再说了,你不行,我行啊,反正我咬着你不放,你也解释不清楚,到时候同归于尽一起去农场改造。”
“怎么样,怕了吧?”
乔言卿虚张声势威胁。
越成周忍笑。
他老婆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咳嗽一下。
越成周点头,“好吧,那我们搞对象。”
“啊???”
乔言卿瞬间懵逼。
越成周伸手把人捞到怀里笑道,“你不是说想跟我搞对象吗?我答应了。”
这动作和语气,让乔言卿瞬间红了脸。
他感觉搂在腰间的那双大手,就跟烙铁似的,烫得他浑身发颤。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搞对象了?我是在威胁你,威胁你懂不懂?”
乔言卿满脸通红偏开头,根本不敢去看越成周的眼睛。
但身体却很诚实,没有推开面前的男人。
越成周笑着低头,凑过去小声道。
“那我现在也威胁你,你要是不跟我搞对象,我就把你来牛棚的事情说出去……”
“你怎么这样!”
乔言卿又羞又气。
他以前竟然没看出来,越大哥原来这么坏。
但他还是忍不住心动期待,忐忑询问。
“你也喜欢男人?”
“不然呢?你刚才也说了,我对你就跟别人追小媳妇没区别,这份特殊,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我……我还以为你真是为了救命之恩呢。”
乔言卿也藏不住喜悦的笑容嘟囔。
“同样是救命之恩,你也不看看你和向知青的待遇区别?”
“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不是朋友兄弟之间的那种,而是想让你当我媳妇的那种,就像这样……”
越成周凝望面前之人,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先是温柔地亲吻,然后是小心翼翼地描摹,接着撬开牙关。
最后便是用力地贪婪允吸和肯咬。
“唔……”
乔言卿被亲得红透了脸,但也舒服极了。
眼神几乎是瞬间就迷离起来。
身体比头脑更诚实,伸手搂住越成周的脖子,整个身体都靠了过去,不由自主仰头,配合男人的汲取,甚至主动回应。
他们吻得缠绵悱恻,火花四溅,激情四射。
十几分钟后。
两人才喘着气分开。
乔言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咯着自己腿,不由脸红得滴血问。
“越大哥,你,你不是不行吗?”
这么硬,哪里像是不行的样子!
越成周低笑,“那些话自然是骗人的,我喜欢男人,不那么说,家里催婚怎么办?大队有女孩喜欢我怎么办?”
乔言卿震惊又懊恼。
这可真是个好借口,他怎么没想到啊。
他下乡的借口也不错,要是不下乡,他也就遇不到越大哥了。
这般想着。
乔言卿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他害羞又别扭道。
“那,那好吧,你不许把我去牛棚的事情说出去,我就跟你搞对象。”
“行。”
“你还得对我好,什么都听我的。”
“当然。”
“还有不许移情别恋,我跟了你,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杀了你。”
“好。”
“还有……”
“还有什么?”
“再亲一下,刚才……我好喜欢~”
乔言卿的手指画着圈圈,眼神害羞又大胆。
越成周一愣,随即伸手将人抱起,朗笑着问,“不怕别人瞧见了?”
“怕,可想亲!”
乔言卿羞红脸,但还是热情咬住他的唇,双腿也紧紧盘上他的腰,仿佛要与他密不可分的模样。
越成周拖住怀里的人,也不迟疑,再次低头吻下去。
小树林中又响起暧昧缠绵的拥吻声。
两人本就是郎有情, 郎也有意。
在小树林确定关系的第二天,自然就陷入了小情侣的甜甜蜜蜜中。
当然,仅限于私下。
毕竟如今是风气还保守的年代, 越成周暂时没兴趣挑战大环境,所以他们表面相处,还是非常注重距离,顶多表现关系好些。
只有单独在一起时, 才会放飞自我,见面就拥抱亲吻。
仿佛得了皮肤饥渴症般,只有紧挨着彼此, 才能缓解症状。
而确定了关系,越成周也能正大光明帮乔言卿照顾牛棚中的四位老人了。
乔言卿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那天我去牛棚,你是故意跟在我后面的?”
“我不跟着你,你能安安稳稳在牛棚和你爷爷他们,说那么久的话?别忘了,我家那个堂妹一家三口, 也被罚住在牛棚这边, 他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越成周大大方方承认。
牛棚这边还住着女主呢, 他老婆过来,他可不得护着点嘛。
没想到越大哥竟然在背后如此保护自己。
乔言卿心中高兴, 但还有点不服气嘴硬。
“越大哥, 你太小看了我啊,我爷爷可是老军人, 我爸妈哥哥也都在部队, 我从小就跟他们学着部队里的东西,这点事儿我还不至于办砸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担心你。”
一句话。
直接让乔言卿笑得牙根都快露出来了。
小情侣间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为了能有更多时间相处,除了救命之恩,越成周还想出了请教学习的借口。
他们每次单独见面,都带着书本笔记。
所以,即便偶尔私下撞见人,别人也只当他们是在交流学习。
大队村民们都忍不住感叹。
“以前怎么没发现成周小子这么爱学习啊?”
“人家以前咋不爱学习了?成周小子可是高中生。”
“就是就是,以前成周小子和知青们不熟,现在他和乔知青关系好,有请教学习的人,自然就表现出来了……”
“可惜现在不能考大学,不然就成周小子这学习劲儿,肯定是个大学生。”
村民们嘀嘀咕咕。
知青点的知青们瞧着也很疑惑。
等乔言卿回知青点的时候,大家就没忍住问,“乔知青,现在又不能高考了,越同志咋还那么努力学习啊?”
“虽然现在不能高考,但活到老学到老嘛,时刻学习准备着,等大队什么时候有工农兵大学名额,被选上也不至于成绩落后不是?”
乔言卿半真半假解释。
他也没说错,现在不能考大学,还有工农兵名额可以争取。
反正,他要一直留在红旗大队照顾爷爷他们,不会去读工农兵大学,所以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竞争。
而众知青们听到这话,顿时醍醐灌顶。
如今不能考大学,但还有工农兵大学名额。
如果他们能拿到这个名额,也是可以回城的,就算拿不到,以后大队小学招老师,也可以去参加……总之,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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