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攀爬上了Alpha的脖子:“先标记我。”
比及塔有些诧异的眨眨眼:“什么?”
“我说,先标记我。”
吴且翻过身,趴在床上,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沉闷。
“我腺体比一般的Beta退化程度低,能感觉到信息素注入体内的感觉,标记我的话,我可能会晕过去,但是也比被你硬上弄伤,疼晕过去好。”
吴且从Alpha进化异常失败的事,维赛双生子当然知道。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关于自己腺体的事——
还能有这种功效?
低头看着Beta勾着脖子,完全没有任何生理常识或者是特殊性别该有的羞耻心一般,将洁白的颈脖暴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就好像是一场献祭。
“你怎么知道?”
指尖扫过那出平坦白皙的后颈皮肤,看着黑发年轻人因此被引发一系列的颤栗。
颤抖中黑发年轻人侧过脸来,挑衅的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听?”
比及塔却不被他挑衅。
伸手握着他的脸,强行让他对视上自己。
“你愿意让我标记你?”
“……能别用我刚才在跟你求婚的语气问这个事吗?”
吴且拧着脖子,声音变得有点艰难,“咬屁股上还是咬脖子上无所谓,反正咬哪都是狂犬疫苗……我他妈一个Beta,你们谁有本事能永久标记我?”
比及塔放开了他,难得陷入沉默。
他在放走了赵恕的时候应该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被标记。
被进入。
“你囚禁我一个月,标记我一个月,一个月零三天的时候,我还是我。”
吴且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冷笑着说m。
“更何况你有本事囚禁我一个月吗,我怎么不信?”
大手从摩挲修长颈脖变成了抓取,就像是人类将天鹅从平静的湖泊水面抓着脖子拎起来——
黑发Beta发出窒息的声音,却柔软的像是一滩液体一样被他拎起来,整个人半趴挂在他的手肘间。
属于Alpha的犬牙自原生牙后生出,蠢蠢欲动得牙根发痒,金发Alpha没有任何犹豫的第一时间低下头,咬破了他的脖子。
粗暴的尖牙刺破了皮肤,深深扎入已经退化的腺体,大量的信息素注入,浆果的酸涩融入了血液,血液好像因此而沸腾。
天鹅垂着颈脖,犹如濒死发出声声低鸣。
最烈的春药也不过如此。
Alpha的本能占据了一切,使得比及塔一下子忽略了怀中中的体温迅速异常升高,原本只是泛着浅浅血色的身体红得异常……
那双黑亮的眸中在某次重重的抽搐后,眼球只剩下了黑色与红色,充血的毛细血管染红了眼白,仿佛下一秒随时都会破裂。
熟悉的天旋地转和呕吐欲伴随着信息素的疯狂涌入而逐级上升,吴且开始反手本能的去推拒身后的人,但对方纹丝不动——
他的推拒只换开了尖牙更深的刺入,使得他几乎要发出脆弱的哀鸣。
但吴且却没有。
他只是呼吸急促,胸膛像是破损的旧风箱徒劳起伏却只能吸入稀薄的空气,他眉心紧蹙,死死的咬着后槽牙——
直到比及塔发现不对。
按照Beta前一秒的劝说,破坏后颈脖腺体的临时标记会让他放松甚至接纳,但事实上并没有,他只感觉到挂在他怀中的人越来越僵硬,滚烫。
滚烫到不正常。
他伸手翻过吴且,在看到对方的瞳孔有异样的扩散时,脸色骤变。
“哈。”
迷迷糊糊间,黑发年轻人努力睁开眼,欣赏了下悬在上空的Alpha那张因为震惊而扭曲的俊脸。
嗓子紧绷,能说出话来好像已经算医学奇迹,有气无力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但是有些贱不犯,他真的会后悔终身。
“……骗到一条狗。”
Alpha并不会因为Alpha的信息素软化,然后饥渴的化身成为吞噬一切的黑洞。
颈脖腺体与分泌相关信息素的大脑距离太近,猛烈的大量信息素灌入只会要了他们的命。
揽在吴且腰上的大手在想明白这一切后,瞬间收紧,在怀中的人发出那种疯狂又得逞的嘲讽笑声时,比及塔气得想要干脆就这么掐死他。
然而五根手指最终划过对方拼命吞咽的喉结,抬起了他的下巴——
怀中人脑袋沉甸甸的无力被他托举,那黑眸目光涣散地与深绿色蕴涵怒意的双眸对视上。
“用死来威胁我?”
怀中的人因为喷洒在面颊上的灼热气息和扑面而来的信息素而颤抖,现在他就像一只脆弱的陶瓷,灌满了水,再多一滴都会碎裂。
“嗯嗯。”
汗津津的手蹭过Alpha紧绷的下颚。
“这才是最后的筹码。”
黑发年轻人语落,忽然从窗外响起了狂风螺旋桨卷过院子里爬藤植物的声音,嗡嗡震动着,一束强光从外照射进来。
紧接着,是毫不犹豫的开火声。
“突突”枪声伴随着一楼和二楼部分房间落地窗稀里哗啦的爆裂声——
防弹玻璃又怎么样,再坚韧的玻璃抵挡不住无穷无尽的充足弹药。
吴且紧绷的意识伴随着别墅在爆破猝然松懈。
他回过头只来得及看到几架直升机盘旋于别墅上空,楼下传来叫骂、掀桌和开火的声音。
在主卧的窗户被一整排弹药扫过“啪”“哗”如瀑布般爆裂开时,玻璃甚至飞溅到了床上。
抱着他的Alpha顺手掀了床单将他一裹的同时翻身下床,动作敏捷的套上睡袍,将他像是抱着孩童一般竖着抱在怀里——
吴且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被青筋凸起的大手压在背上。
艰难的扭过头,恍惚的视线中,他只看到一架绳梯从直升机上垂落下来,手中拎着不知名重型枪械的高大身影挂在梯子上,伴随着绳梯在寒风中浪荡,那身影一跃而入,跨越将近二、三米的超长距离,稳稳落在破碎一地的玻璃中央。
背着光,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极度的情绪拉扯,肾上腺数狂飙到了一个极限高度,他恍惚的想着怎么没有听见执法者警笛的声音,那他妈谁家好人救援是开着直升机扛着AK进来的?
——所以来的是谁?
一瞬间猜到来的可能是找维赛兄弟落井下石寻仇的另一伙人,他两眼发黑,原本只是挂在比及塔的身上,在那高大黑影扛着枪越发逼近时,他逃避似的转了转身,非常分得清是非的用双手抱住了金发Alpha的脖子。
但是数秒之后,他的脑海在信息素拉扯与冲撞带来的混沌与剧痛中偶得一丝清明。
就像是一道雷劈进脑海。
他放开了依偎着的Alpha,回过头去看站在一地碎玻璃与黑洞下的闯入者——那身影杀气腾腾,偶得一丝光晃过其肩,分不清是狼眼手电还是月光,白惨惨的晃眼人。
他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枪声,寒风呼啸声,直升机螺旋桨的嘈杂在周围萦绕,身后是恶狼带着血腥的灼热喘息在耳廓——
枪与狼,与他同时困于这一夜的江城。
吴且却只是拧着脖子看着站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当他回过神来前,他拼命挣脱比及塔的怀抱与束缚,先是像那道始终一言不发的黑影迈出一步……
然后他奔跑起来。
以冲刺的力道,像是要把屹立在那的人一同撞飞,当他一跃而起,踩着玻璃碎片的边缘起跳,黑暗中那人抬起头,张开了双臂。
冰冷的冬夜,只着一件薄衬衫的黑发年轻人跌撞落入冰冷而结实的怀抱,脸贴着粗糙的防弹马甲,他嗅到浓烈的汗味,血腥味,还有硝烟的味道。
视线已经被汗水和临时标记的信息素对冲流下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他伸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摸索揽着他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房间。
怀抱黑发Beta的人在被狠狠地挠了下下巴后,退出了包围圈,找了个房间的角落,抬手捏住怀中人的下巴往上扳。
说来也奇怪,在他的指尖碰到意识已经濒临崩塌的黑发年轻人时,原本还躁动不安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
好几天没能吐出来的名字,一时间在舌尖都好像变得陌生。
“赵归璞?”
那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一种呆头呆脑的愣怔,像是全身心放下防备后大脑停止运作的产物。
冰手臂收紧了力道,吴且滚烫的脸贴在对方冰冷的胸膛,他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喟叹,是梦中都会吃现的声音。
“是我。”
熟悉的薄唇带着温热与柔软落下,先是落在黑发Beta因为不确定和疲倦不断扇动的睫毛上,然后是眼睛,鼻尖,最后才是唇上。
没有信息素再给他增加负担,这种时候也极力收敛好了自己的味道,男人只是一味的用有些干裂起皮的唇轻蹭怀中人的面颊。
珍而重之地让吻像羽毛一样轻柔的落下。
这一晚的江城比想象中忙碌许多。
当雇佣兵打扫完战场,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血液,执法者的车才哇哇的赶到。
四辆挂着警号的车停在别墅前,裴擒下了车,身上连一件防弹衣都没穿,看着被直升机螺旋桨吹得东倒西歪的庭院的树,无语凝噎半晌。
他拨通一个号码,那边接起来。
裴擒说:“这些年老子奉公廉洁,出生入死,立功无数拼了命爬那么高,是为了在接近四十岁高龄的某个寒冬夜里从床上爬起来给你搭台唱戏吗吗?”
对面那边沉默了下,大概是一晚上的折腾最终得偿所愿,嗓音疲惫中隐约藏着一丝放松:“我年年缴那么多税,就是为了看你为人民服务啊,裴sir。”
裴擒听着赵归璞声音正常,跟着放下心。
挥了挥手,同样一堆没有穿防弹衣的执法者从车上下来,如鱼贯入列队进入别墅,为一场不会有破案可能的绑架案调查取证。
裴擒问赵归璞:“你现在在哪?”
赵归璞:“挨你骂完,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挨骂。”
裴擒:“?”
裴擒困惑的沉默中,就听见从赵归璞的电话里,传来费裕明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说赵总,谈恋爱搞得那么血腥你就应该单身一辈子的,我代表吴老兄反对你个瘟神和他崽在一起。
裴擒:“……”
赵归璞:“听到了?”
裴擒:“阿且怎么样?”
赵归璞那边传来沙沙的衣服摩挲的声音,手机的声音忽远忽近,大概是男人手里有什么重物保持一个姿势手酸了,把手机换了个手持。
“在我怀里,活着。我也活着,虽然我死了也轮不到你。”
裴擒默了下,心想那么自信,想必是吴文雄人还没杀到医院。
“那对烫手山芋呢?”
赵归璞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干巴巴地扔下一句“在我律师到之前我无可奉告”,扔下气得七窍生烟的裴sir,挂掉了电话。
一纶橙色的光芒笼罩在即将散去的黑夜中即将诞生。
借着夜色,烈焰中熏黑残破的货船赶在媒体来到前悄无声息的驶出港口,船头象征着船主身份的鸢尾花几乎不可辨认其原型。
中型船体如全速于海面乘风破浪,很快便驶入公海区内——
比及塔·维赛站在甲板上,碧绿的瞳眸看着漆黑一片的汪洋,在他身后,或新鲜或者干涩的血流劲透了甲板。
「真狼狈啊,莱茵,搞成这样。」
一身肮脏的西装衬衫,一头平日璀璨的金发在这一刻好像失去了光泽,然而本应该算被狼狈驱逐的Alpha靠在船舷,阴郁的眼中布满阴云,脸上却挂着笑。
比及塔·维赛垂眸看着血泊中央躺着的人,全身多处骨折,肩膀上的枪伤已经发生溃烂,若非此时冬季可能可以长出蛆来……
浑身因为发炎的高热,白色的皮肤被染红一片。
他没死。
莱茵·维赛在血泊中翻了个身:“这次……是你搞砸了,妈的,痛死了——白痛了!”
比及塔眨眨眼,对于弟弟的指责倒是无言反驳,眸中暗流涌动。
如出一辙的两张脸于船只乘风破浪中相对无言,直到当船正式进入公海,突然听见身后有另一条船只的动静——
那船载着风,如晨光熹微的海雾中似幽灵船只,因为高速行驶,整条船发出“嘎吱”不祥的声响。
猛然出现的船只体型相对较小,比及塔弯腰看了看却无一丝诧异,眼中的风浪平息,仿佛做好了准备即将迎来的是一场盛宴而非毁灭。
“轰隆——”
剧烈的撞击夹杂着冰冷的疯狂,整个货船被撞得猛烈摇晃,船体受损,船上的报警器发出震天的乱响,打破这一日清晨的宁静!
船头深深扎入货船,另一只船只几乎也是受损程度同样严重的四分五裂。
比及塔勾首望去,正好与另一只船船舱内的执舵者四目相对——
只着白色背心和方便活动的运动裤,男人放开了船舵,在两条船的报警器与碰撞摩擦产生的硝烟中离开驾驶舱,伫立船头。
隔着海雾,顶级Alpha间无声的骇人对峙,让滔天的寒意在空气中蔓延,铺散。
日出总是拥有肉眼可见的速度,当无数的东南亚外貌特征的雇佣兵挂绳梯利落翻上开始下沉的货船,海平线被初生的阳光染成了淡金色。
赵归璞站在赵氏这艘即将沉没于惊涛骇浪间的货船甲板上,海风撩起他额前几缕垂落的发,眼神与一触即发气氛格格不入的平静……
他微微抬手,立刻两名雇佣兵将捆缚着双手的金发Alpha推搡到船边。
双生子即使在此刻也保持着惊人的相似——
同样充满执念与疯狂的绿色瞳眸齐刷刷的紧盯着赵归璞。
不同于陷落于穷途末路时人类该有的崩溃情绪,在大洋彼岸,更早几年便于黑白两道名声大噪的双生子在关键时刻显现出了他们的疯狂……
血液顺着指尖往下滴落,莱茵·维赛发出嗤笑的声音:“愿赌服输,赵先生。”
这是一对连犯罪都会永远默契配合的双胞胎。
“可谁知道下一次呢?”
“阿且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他是Beta,这就是上帝的指引。”
比及塔轻声说,嘴角上扬,露出了清晰的笑容。
“而我们在他心中永远不可磨灭存在,即使我们死了,他的梦里也会出现我们的身影。”
莱茵说:“正如他在我们心中,已经是血液中流淌着我们信息素味道的气息……你永远无法抹去。”
赵归璞耐着性子等他们说完。
与此同时,船体发出“嘎吱”一声不堪负重的声响,搭在船舷边,男人的手指尖曲起,有规律轻轻敲击金属结构——
数秒后,他微微颔首,数名雇佣兵转身在货船上摸索,伴随着他们明显早已有准备的操作,一个锈迹斑斑的防鲨笼吊起,悬在船舷外。
被捆绑住双手,双生子前所未有狼狈的被一些雇佣兵压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金发在推搡间凌乱,将他们分开推入笼中时,赵归璞叫了停。
海风将甲板上信息素的对冲吹散,顶级Alpha的眼神在空气中交织,那种沉寂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拥挤的铁笼中,双生子不得不佝偻身躯憋屈的紧贴,如同连体婴般站在一起……即使在如此绝望的处境中,他们眸中始终闪烁着扭曲的放肆。
“天无绝人之路嘛,维赛先生“”
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在初生阳光中,金属钥匙微光。
“这是笼子的钥匙,用钥匙打开笼子,只需要三秒。”
他平静地说,“一小时后,笼子才会沉到海底……”
他停顿了一下,当注意到那碧绿的眼睛森森锁定他,盯着他,他笑了笑。
“正如比及塔先生所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赵归璞走到笼边,从牢笼缝隙伸进手,巨大的力量爆发,轻而易举的一把将莱茵·维赛拖到了自己的跟前——
在对方沾满血色的英俊面容因为栏杆的挤压变形,喉咙里发出犹如野兽般充满侵略性和恨意的低低咆哮。
从头至尾男人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他将银钥匙塞入那只被掏走义眼后,空空如也只剩一个黑洞的眼眶内。
“别说我没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缩回手,赵先生神色懒散的怕掉已经很脏的衬衫袖子上蹭的铁锈,又搓掉指尖沾上的血咖。”
笼子缓缓降下,当海平面上,一纶火红的新日完全升起,冰冷的海水已经漫到双生子的脚踝。
时钟指向下午两点。
病房中,电视机开着。
今日早间新闻,电台镜头下,身着正装的成熟Alpha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渣没来得及及时处理,眼底淡乌青显示着他的疲惫。
新闻标题“澄心码头装卸集装箱区失火,澄心码头项目新任董事召开记者会”的标题迅速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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