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里面那人是什么来头,还没露面就发现了他身上的破绽,不能再这么继续了。
舒甸双拳的金属增厚,外表看起来极不明显,时云平却发现了端倪,他提醒贺琛:“当心他的双手。”
舒甸出拳的瞬间自己门户大开,贺琛原本想抓住机会,硬扛下这一击,闻言立即向一旁闪避。
拳头带着风声砸在他头侧不远处的墙壁上,硬生生砸出一块凹陷,贺琛脸上带了一丝凝重,重新审视起舒甸的实力。
就在这时,贺琛忽然注意到,舒甸脖颈后侧的金属光泽消失,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再结合时云平提醒自己的话,他顿时有了猜测——看来舒甸的这种能力并非毫无限制,只要能找到他没被金属覆盖的位置即可!
念头一闪而过,贺琛迅速攻向舒甸被衣物覆盖的位置。
察觉到贺琛的动作,时云平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比起他这个旁观者的提醒,当然还是贺琛自己的判断更加迅速。
几下攻击都落到实处,明白金属化的能力已被对方摸清,舒甸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但没关系,他不止这一种能力。
舒甸眼底浮现厉色,他假装收势不及,给贺琛留了个破绽,引导他放松警惕。
在贺琛的拳头靠近他面门时,舒甸忽地抬头与贺琛对视,眼眸深处暗色涌动。
贺琛只恍惚了一瞬,手中的拳头就递出砸中舒甸,舒甸的大脑中像有刀片在翻搅,剧痛让他精神恍惚,完全来不及闪避。
在客厅坐着的时云平收了道具,走到贺琛身侧:“可以了。”
说完,时云平亲力亲为用绳子捆好舒甸,把尚未恢复的他拖到客厅正中央。
屋外阳光正盛,温暖的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偶尔有几个类人经过,本该是平静的一天。
头部的刺痛感总算平息下去,舒甸躺在地板上望向外面,心中一片死寂。
他没有试图求救——这两个人有备而来,肯定早已打开了房屋的各种功能,就算求救也只会激怒他们。
时云平没给他伤春悲秋的机会,飞快搜出他身上的道具与联络器。
让时云平有点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搜出了个相似的布袋,体积比伏光的小一些,但也比自己用包背着东西方便多了。
在他整理战利品时,贺琛走到关着邓永年的房间,准备让他们两个团聚。
邓永年果然还好好躺在那里,一点也没捣乱。
看见贺琛进来,邓永年缩了缩脖子。
在隔音效果不错的屋内,邓永年听见了外面的响动,他在心里偷偷感叹了一句:舒甸的防御还是太强了,居然这么半天才解决。
“你要干什么?”邓永年往角落缩了缩,试图避开贺琛伸出的手。
贺琛也不和他客气,抓住绳子往外拖:“舒甸来了,你出去见见他。”
“我现在太狼狈了,不去,”怕自己也会被揍一顿,邓永年道,“除非你给我松绑。”
“不用担心这个。”说完这句,贺琛不再多言,拖着他出了房间。
等到看清舒甸正脸的瞬间,邓永年明悟。
舒甸的脸上青了一块,口鼻都有血渗出糊在脸上,这两个始作俑者完全没有为他擦拭的想法。
相比之下,自己只是被捆起来,基本没受什么伤,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知不觉间,邓永年对两人的恶感下降了。
贺琛把两个俘虏扶正,直过身子时,舒甸注意到了桌上的道具。
他明明对贺琛发起了精神攻击,也感觉到攻击成功,之后的变故多半就是因这件道具而起。
多么可笑,他们给了人类道具,人类却用这些东西来对付他们。
舒甸完全没有意识到,类人所进行的其实是一场掠夺。
毕竟是自己把人骗来的,邓永年有点心虚,不敢与舒甸对视,眼睛始终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小块空地。
被坑来的舒甸恼怒归恼怒,还是压下一口气,没有恶语相向。
他仰起头看着时云平:“你把我们抓起来是想干什么?”
忽略他脸上的血迹,看上去真有几分高傲。但五官都快被血糊成一团了,这样看只剩下滑稽。
时云平摆弄了一下他的联络器,没能成功解锁:“你的联络器密码是多少?”
舒甸低笑一声:“你以为我是邓永年那种蠢货,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们?”
被直白地骂了一顿,邓永年却顾不上生气,他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移动,想知道这次时云平要用什么办法骗出密码。
没想到时云平只是把他的联络器扔到一边,又常自己看来:“邓永年,你们两个在梦魇游戏里都做过什么?”
知道两人的身份,邓永年难得庆幸自己职位不高,很少有进入梦魇游戏的机会,抢着开口:“我只进过那一次副本,全程都在工作,这你是知道的。”
他语气诚恳,用上了毕生的演技。
舒甸鄙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随后又移开视线。
没等到邓永年的下文,时云平提醒:“这是你骗来的人,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你也应该跟我们说说吧?”
邓永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确实是他把舒甸叫过来的没错,但时云平这么说出来,还是很像在挑拨离间!
不敢去看旁边人的脸色,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时云平刚才说的话,邓永年模棱两可道:“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能稳压我一头,那业绩一定很出众吧。”
类人们口中的业绩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两人都知晓内情,这话听起来跟直说没什么区别。
时云平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转向舒甸:“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让你们知道也无妨,我在副本中最多一次杀死了12个玩家。”
他说话时唇角微勾,仿佛真觉得这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不把那些人命看在眼里。
邓永年其实早已听说过他的战况,但听到舒甸自己承认,还是倍感诧异,下意识看过去。
不对劲,舒甸很惜命。
他会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他肯定留有后手!
想到这一点,邓永年愈发坚定了想法,不肯再得罪舒甸。
听到舒甸宛如炫耀的话,时云平点了下头,拔出自己的短刀走到邓永年身旁。
眼看寒芒靠近自己,邓永年绷直身体,整个人往一侧倾斜试图躲开:“不是我想瞒你,我对梦魇游戏了解确实不多……”
辩解的话还没说完,邓永年身上突然一松,再一低头,他发现捆住自己的绳子被时云平挑断了。
绳子落在地上,他的话也随之哽在喉咙里,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相信时云平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其中肯定憋着坏招。
明明恢复了自由,他反倒愈发警惕起来。
他的猜想果然是对的,紧接着时云平就把短刀塞到他手里:“去,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邓永年的手便开始颤抖。
时云平把他扯到舒甸面前,逼迫他俯视舒甸满脸血污的模样:“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你既然都能恨到把他招来,那肯定也很想杀掉他。”
邓永年没说话。
轻易看出他的想法,时云平蛊惑道:“杀了他以后,你少了个仇人,这笔账却可以记在我头上。”
这就是邓永年叫来舒甸的打算。
被时云平戳破心思,邓永年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手中的刀却稳了几分。
时云平早已运作起能力,不怕他会突然攻击自己,脸上多了丝玩味。
邓永年只是紧盯着舒甸,没注意时云平的表情,他一步步朝舒甸走去,半米多的距离让他走出了一个小时的效果。
在他酝酿起感情后,时云平招呼了一声:“记得录下来。”
这当然是对贺琛说的。
邓永年猛然回头,差点没握稳刀。
“你死还是他死,你自己选吧。”时云平没一点隐瞒的想法,朝他扬了扬头,后靠在橱柜上。
贺琛则尽职尽责地拿出联络器,记录下这一幕。
研究所自制的联络器是在手机基础上改进的,功能齐全,贺琛用得得心应手。
杀了他可能会有风险,但不杀他,自己就是必死的!
下定决心后,邓永年短刀迅疾挥出,刺向的位置并非舒甸,而是他自己的喉咙!
贺琛反应极快,右手抬起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往后猛地一拽,短刀被扯了回来。
只是邓永年动作太快,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口,要是再偏点,只怕很快他就会化成一滩黑水了。
剧痛的刺激下,邓永年混沌的意识陡然清明,他双手捂住脖子发出一声惨叫,黏腻的液体不断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目光迅速锁定真凶,邓永年又惊又惧:“舒甸,你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舒甸此刻也不太好受,因为在邓永年伤口冒血的前一刻,时云平拿起了放在旁边的道具,对他发起精神攻击。
两人都没了生命危险,时云平看舒甸的脸色逐渐平和,示意贺琛把刀再次还到邓永年手中:“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吧。”
邓永年:“……”
很明显,时云平早就知道舒甸的这种能力。
表面上是给他选择生死的机会,实际上是看两人厮杀,再录下生还者的把柄,供他们驱使。
这未免也太狠毒了!
刚才的攻击也消耗了舒甸不少力量,他凝眸望着邓永年:“你难道就甘愿被蓝星人钳制?”
邓永年很想问一句“不然呢”,可还没开口便发现不对,舒甸的声音分明传到他耳中,嘴却完全没动过,身后的两个蓝星人也没反应。
“这是我的精神类能力,威力你刚才见识过了。”
为了说服邓永年合作,舒甸不惜动用了身体里仅剩的能力,多对他解释了几句,
所谓见识过,就是指的让他自杀?
邓永年撇撇嘴,心里酸水直冒。
那可是精神类能力,怎么好东西都落到舒甸身上了?
“只要答应合作,刚才的事一笔勾销,同意就眨眼。”
邓永年无声地对他眨眼,舒甸压制住心中的喜悦,声音平稳:“你佯装要杀我,把我身上的绳子割断。”
二比二的胜算要大很多,不说直接抓住两人,逃跑或是伺机求救问题不大。
怕引来两人的怀疑,邓永年只稍做权衡决定下来。
短刀用力一挥,远远看去像是要落在舒甸心口,实际上……
滚烫的血喷了满头满脸,邓永年禁不住后退一步,呆呆低头看向自己染血的手。
他刚刚明明是想割断绳子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短刀还插在舒甸胸口,短短几秒他就没了呼吸,只剩下一双眼睛瞪大看着邓永年,好像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邓永年被看得喘不过来气,竭力回想自己刚才的动作。
落刀的方向没问题,力量也没问题。
挥刀的瞬间,短刀上没有传来奇怪的引力,那到底是为什么?
时云平收了精神暗示的道具,不给他多想的时间:“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接下来,去把你们工厂生产的东西拿来。”
再过一会儿舒甸该被这片土地吸收了,他要赶在这之前,把黑色的液体全部储存起来。
邓永年不知道舒甸是怎么死的,对两人多了几分忌惮,忍气吞声照做。
他在这里工作了多年,从工厂获得了不少好处,都藏在家中隐秘的位置。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邓永年只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不敢有半点私藏。
取出一个立方体放在舒甸的尸体上,又拿了个用于储存的道具出来,时云平慢条斯理把剩余东西全收入囊中,刚要再和邓永年说什么,余光发现舒甸的尸体发生了变化。
这次和他上次看到的不同,从舒甸的尸体中析出了白色的东西,被立方体紧紧吸附在周围。
而舒甸的尸体也随之干瘪,变成了一小摊黑色的细沙,很快消失不见。
看见这一幕,时云平抬手掩住口鼻,这才靠近捡起落地的立方体,把上面吸附的能力转移到道具中。
失策,早知如此就该带个口罩来。
“舒甸的家在哪?他一般几点在家?”时云平问。
邓永年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傻愣愣回答了实情。
时云平听完默默记下,没告诉他自己准备做什么。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放我走?”邓永年嗫嚅着开口。
他站在离两人有一定距离的位置,没有因为四肢的舒展而放松,只敢远远看着他们。
“关于高层,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别的东西?”时云平漫不经心问。
他像是随口一问,邓永年却不敢随便回答:“你等我想想!”
绝大多数他知道的信息都存在联络器上了,时云平肯定能看到,至于其他的……还真没什么。
看他这样,时云平也知道他没什么别的信息,将他的联络器拋回他手中。
看邓永年手忙脚乱接住,时云平道:“我需要你潜到伏列手下办事。”
邓永年:“!”
他难以置信:“你是说我吗?”
“对,怎么了?”
时云平一记眼刀,邓永年顿时压低了声音。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里的形势你可能不太了解。只有我上司的上司那一级别,才有机会进入伏列的护卫队,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他说的句句属实,要不是进不去,他也不至于待在这个工厂、在自己仇家手下干活。
时云平不管这么多:“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时云平自己只负责恐吓,剩余的事当然要让类人来办,不然他还留邓永年的性命干什么?
眼看邓永年面色惨白,贺琛适时出声安慰:“想进护卫队并非毫无办法,你不是还保留了那么多证据吗?你可以要挟他。”
邓永年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看到时云平手中的刀,感觉到脸上干涸的血液,他选择屈服。
“……那我试试。”
“要是不想被控制,就别想着拖延时间。”最后吓了他一句,时云平便报出自己与牛晁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邓永年屏气凝神听着,认认真真记下来。
他还不知道时云平是怎么控制自己的。
细想之下,舒甸一个有精神类能力、能金属化自身的人,在两人手中落败,就足以说明他们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对这一天的经历,邓永年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他苦笑着答应下来:“好吧。”
贺琛朝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联络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接下来的几天里,邓永年要背负着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恐惧,去完成那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你觉得他能成功吗?”贺琛问。
手中布袋的重量未变,时云平心情却很不错:“不论成不成功,都对我们没什么损失。”
能成功最好,他对这些等级较低的类人已经不耐烦了,再不接触高层,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
贺琛没问这算不算放虎归山。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们都觉得类人实在是个没什么忠诚度的种族,只要能稳稳拿住命脉,就不担心他们会再次反水。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两人如法炮制,潜进了另外几个类人家里,搜刮了全部道具。
时云平手中的能力越来越多,看着几乎全部被填满的道具,他一点自己使用的想法也没有。
见他盯着道具看,贺琛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从玩家那里得来的。”
“我要把它们带回蓝星。”
不比那些结局未定的光点,这些能力被类人吸收掌握,就不再有复活的可能,但时云平还是想把他们带回去,连同自己父亲的那份一起。
贺琛自然同意他的决定。
等到他们忙完,天已经黑了。
进门时时云平先用能力检查了屋子里的情况,发现离开的那几人依旧没有回来。
他心情不太好地回到房间,也没和贺琛多说,坐到自己床边试着用能力预知母亲的下落。
两人有血缘关系,本来应该很容易感知到,但长时间的分离减淡了这种关联,时云平甚至不确定她现在的长相。
脑海中仅剩一片漆黑,能力即将告罄,时云平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格外关心,时云平忍住没再问汪琼。
只要自己待在这里,总会和她相遇。
想到下一次见面,时云平充满干劲,每天出门洗劫能力不强的类人,直到常去的那几片街区多了不少护卫队成员,他才作罢。
趁着汪琼等人制定计划的两天,时云平洗劫了那几片区域的类人,还连带着舒甸的家一起清空。杀类人不用担心如何处理尸体,直到数个类人消失,伏列等人才注意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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