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等到回话,通话就被挂掉了。
“宁靖扬!宁靖扬!”温嘉又一次拨打着电话,可再也没被接起。
温嘉的手抖得更厉害,巨大的刺激让他不停地干呕,身体也僵直得不能动了!
他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又在脑内呼喊着系统,可是什么都毫无反应。
急得温嘉眼泪都掉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靠,温嘉将手攥紧,用力地锤向自己的胸口。
也不知锤了多少下,僵直的腿才有些松动,温嘉丝毫没有停顿,朝着楼下就跑过去,即使他在楼下摔了好几跤,撞到了人,也没止住他的脚步。
因为现在能扶住他的人都不在了。
无论如何,宁静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慌忙的温嘉。
但温嘉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就连撞到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理会他的呼唤。
宁静阳不明所以,觉得奇怪,但他心思不在这里,虽然会因为温嘉拒绝了他又来这里而不高兴,却依旧朝着目的地走去。
直到他看见散落在地上的女式校服才觉得不对劲。
环视四周,他所在的这栋楼空无一人,连声音都没有。
不应该是这样的。
宁静阳忙跑到楼外,却一眼见到了孟斐。
“孟斐学长?”
一直看着前方的孟斐因他的声音回了神,看见他有些疑问:“你怎么在这?”
“有,有人跟我打赌。说我在这里待过一晚上,以后就不欺负我了。”宁静阳说道。
“真是胡闹。”孟斐紧皱着眉头,“因之知道这事吗?”
“我,没敢打扰裴学长。”宁静阳瞧瞧抬了下眸子,偷看着孟斐,“孟斐学长,看到温嘉了吗?我刚才看到他从楼里跑出来,看起来很慌张,都没听见我喊他。”
“追郁椴去了,温嘉说他被鬼附身了。”
闻言,宁静阳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那,我们不追吗?”宁静阳又问道。
孟斐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心底思考,几秒过后,才转过身,对宁静阳说道:“我们也过去吧。”
“郁椴”跑到一片空地才停下来,这里原本小区规划里广场的位置,周围由一片灌木丛围成界限,轮到秋天,蔫掉的野花散落在地上,有些可怜。
他看向天边的黑月,颜色没有他刚来时的那么浓重,也代表他能在这里待着的时间并不长了。
“时间这么珍贵,我的温嘉一会儿就要来找我了。”“郁椴”看着天边,语气缱绻而疯魔地说道。
率先跑过来的裴因之看着面前的“郁椴”也觉得奇怪,郁椴可没有爱看天的爱好。
“好像真有点不一样。”裴因之在不近不远处观察着,“你什么门路啊?”
“金萍雨。”“郁椴”缓缓开口说道。
“谁啊?不认识。”裴因之想了想说道。
“七年前发生在这里凶案的受害者。”刚赶到这里的温嘉说道。
见到温嘉的那一刻,“郁椴”和裴因之的眼眸都亮了一下,但温嘉明显没工夫关注这个,他的面上带着愤怒,快步走向前,揪起“郁椴”的领子。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郁椴的身上滚下来,还有你对宁靖扬做了什么?”
看到温嘉这样一脸怒气冲冲地提到别人的名字,“郁椴”满脸的不高兴,特别明显,和刚才的故作高深完全不同。
此刻正好,孟斐和宁静阳也姗姗来迟,见到眼前这幕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郁椴”看到来人,语气中充满着不屑地说道:“人站在那挺好的,我没功夫对他做什么。”
“不是他!”温嘉冲着他大喊道,“是另一个!”
“郁椴”听到温嘉的话,缓了很久,才从脑子的角落里把这个人翻出来,他的语气有些意外:“原来他现在还活着吗?”
“果然是你!”听着“活着”这两个字,温嘉就确定这个事一定和这个鬼有关。
“喂喂,我在这个世界可没对他做什么,估计是被波及了吧。”“郁椴”举起双手反驳道。
“到底怎么回事?”孟斐看到此种情形,向一旁看戏的裴因之。
“郁椴身上的魂说他是七年前凶案的受害者,你的计划估计不好实现了。”裴因之自觉这事和自己半毛钱的关系没有,语气上充满了幸灾乐祸。
转过头,他就看见孟斐拿起手机。
“你要干吗?”裴因之问道。
“我看看有没有道士之类的人,看能不能把他超度吗,或者灰飞烟灭也行。”
“缺德缺到家了,连鬼都不放过。”裴因之挑眉评价道。
“总比我表弟被鬼魂附身要好,在这样下去,温嘉就要疯了。”
“咳咳!”正当几人僵持在这的时候,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从几人的身后传出。
“还有人待在这?”裴因之的语气带了些惊讶,“这个地方还是封着吧。”
人影是从黑暗中慢慢起来的,别人对宁靖扬不熟,但温嘉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没事吧?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宁靖扬摇了摇头,示意温嘉不要担心,然后缓步走到“郁椴”的面前。
“是因为你,我才到这个世界?”宁靖扬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说话声音不大,只有“郁椴”、温嘉能听到。
但“郁椴”只是摇了摇头:“是因为温嘉,你才来的,才能活着。”
月色已明,乌云褪去,晚雾皆散。
“郁椴”因为刚才温嘉对宁靖扬的亲热态度颇为吃味,但他已经没空理会这些无关的事物,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突然间,他一把抱住了温嘉,嘴唇紧紧贴着温嘉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温嘉,我要走了。希望下次我能长待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郁椴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下,紧接着就是宁靖扬的。
好在温嘉眼疾手快,一只手撑住了一个人,郁椴和宁靖扬一人占据着他的半个身子。
“站着干嘛啊,帮忙啊,我支不动两个人!”温嘉冲着裴因之喊道。
裴因之见状,赶紧跑过去把郁椴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恭喜宿主完成“废弃校区”任务,获得4000积分!由于系统出错,给宿主带来困扰,特此补偿1500积分!扣除宿主购买道具积分412积分,此次任务宿主共获得4088积分!由于任务结束,系统商店暂时关闭!】
【请宿主好好休息,为下一次任务做准备!】
听到这话,温嘉此时五味杂陈,他绝对想不到任务是以这样为结尾。
他看了眼郁椴,面色红润,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就是之后他要准备给郁椴祛祛邪。
而后他又看了一眼,趴在他后背的宁靖扬,面色惨白,看上去要比郁椴还严重。
两个骤然趴下的病号,让孟斐不得不打电话给校医院,让他们派人过来。
“明明书里不是这么写的。”乱成一锅粥的场景里突然闯进一声疑问的呢喃,孟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宁静阳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幕。
“啪!”
戒尺打到身上的剧痛让温嘉瑟缩了一下。
但他的可怜并没有引起行刑人的怜爱,背后的澄姐像机器人一样,用同样的力度打向温嘉的后背,温嘉忍不住弯了一下腰。
“把腰直起来!”女声依旧优雅可亲,听不出一点生气,
“啪!”戒尺又一下打到了温嘉刚刚挺直且露出的背部,留下一道显眼的青色痕路。
“这是我和你约定好的,如果郁椴出了事,你就要受罚,所以你也不要对我有怨恨。”
“没有怨恨。”温嘉跪得笔直,只有头低着。
孟琮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温嘉身旁,从秘书澄姐的手中接过戒尺。
戒尺被孟琮不轻不重地打在温嘉的肩头,不如刚才痛,但侮辱训诫的意味强烈。
“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来着。”
“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郁椴,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温嘉一字一顿地说道,用力地讲这句话刻在心中。
戒尺从温嘉的右肩头绕过后背,突出的棱角在低温的环境下,在温嘉的细嫩的皮肤上划下一道白痕。
“记得就好。”
啪,戒尺再次狠狠打中了温嘉的肩头。
温嘉带着李婶特意做的病号餐还有自己挑选的水果花束来照看郁椴时,屋内并不知只有他一个人。
开门的一瞬间,温嘉因为手中的大包小包显得臃肿狼狈。
是屋内的宁静阳帮着他把盛着饭菜的保温桶还有水果放在了一旁。
“谢谢。”温嘉对宁静阳说道。
宁静阳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带着他来看望郁椴的裴因之正站在郁椴的床旁。
两人像是刚说了会话。
温嘉走到病床旁的床头柜前,将手中的捧花放到花瓶里。
淡粉色的郁金香、白绿色的洋牡丹、还有白色的风信子和鸢尾花,都是郁椴喜欢的颜色和花种。
放花的时候,郁椴转过身来看着温嘉,但也没说话,两人之间都保持着一种沉默而稳定的氛围。
这让旁边的裴因之很是难受,擅长插科打诨的他,在此刻却连开玩笑的契机都没有了。
“因之,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事吗?你快去吧!”郁椴突然对着裴因之说道。
“啊?”裴因之是明白了郁椴就是想把他轰走。
他看了看郁椴,又看了看温嘉,两人相互看着,谁都没将他当回事。
牙齿被用力地咬住。
他一直感到奇怪,大家都是人,可当郁椴和温嘉两人同时出现时,谁都闯入不进去他俩之间,明明温嘉不是唯一,明明他在中间挑拨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能说毫无作用,但是再次见面时,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好像在刷新点刷新了一样,又恢复如初。
这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吗?那他差在哪里了?
裴因之突然觉得眼底发酸,心里也发酸,他发现在自己还固执地站在这里就像个笑话。
因为他闯不进去。
算了,他也不是没人陪,小男友还在身边呢!
接着裴因之像是赌气一般,对着宁静阳挥了挥手,朝着病房外走去。
第40章 偷窥者
郁椴和宁静阳在出事的当晚就被送进了校医院,郁家得知消息后,又连夜派人将其送到了云和旗下专属医院的VIP病房。
虽然通过医生检查没什么大碍,但是郁椴还是被孟琮压在医院里,自从大儿子出事后,孟琮对小儿子的身体健康就异常看重。
云和医院的VIP病房面积不小,除了正中间郁椴的病床外,旁边还配着用于病人家属休憩的沙发,墙壁被刷上了浅黄色的温暖色调,有助于病人的恢复。
温嘉无言地将李婶煲好的汤,放到郁椴的手边,经过路程的折腾,此时的汤即使一直放在保温桶里,温度也降了些,不过刚好入口。
接着他又从水果中挑出郁椴爱吃的哈密瓜,也放在了旁边,这些他在家中就已经切好了块。
期间,郁椴一直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温嘉觉得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我妈没罚你吧?”郁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问向温嘉。
温嘉感受着来自背部和肩头火辣辣的热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要骗我。”郁椴紧紧拽着温嘉的手不撒开,眼中充满着担心:“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听我妈的话。有时候我说的你都不听。”
“哪有?”温嘉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郁椴被附身的样子,眼眶发红:“会听你的话。”
说完,温嘉的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流,而后又因为不好意思而低下了头。
“我妈说你了?骂你了?还是打你了,你怎么哭了。”郁椴紧张地问道。
温嘉用力摇了摇头,握着郁椴的手愈发紧了:“我只是害怕,害怕因为我的关系导致你发生不好的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全身上下健康得很,你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一点都记不清,就是一直在做噩梦。”
郁椴看见温嘉哭,心疼得要死,他的手抚上温嘉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他想,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温嘉哭了。
想想,他俩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
两人是在同年七月出生,郁椴听说夏天出生的小孩,脾气都很火爆,他俩刚开始也确实如此,可以说他脾气爆,温嘉比他脾气更爆。
第一次见面时,他俩都才五岁。那时候温嘉的父亲温科是郁青理的保镖,在休假日难得把妻子和儿子从尾南区带到上东区来玩,郁青理得知后,还特地请了温嘉一家吃饭,并且让大儿子郁鹤凇带着两个同岁的孩子出去玩。
小孩子嘛,尤其是好斗的小孩子,很容易就打起来。
为什么打起来,郁椴早已记不清楚,他只记得温嘉动起手来,那个小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打向他,特别疼。最可气的是温嘉一边打一边哭,打赢了也哭,自家大哥还不站在自己这边。
直到温科知道这事之后,对着温嘉的屁股打了一顿,郁椴的气才算出了,在一旁开心地看着温嘉哭着喊爸爸不爱我了。
之后,他就很久没见过温嘉了。
就在温嘉这个人要从郁椴脑中淡忘的时候,郁家将温嘉收养了,那时候温嘉九岁。他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为了救郁青理去世,母亲听说走了,爷爷奶奶也没了。
郁青理夫妇出于礼貌去吊唁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可怜的孩子,于是将他带回家中,说是给郁椴找的玩伴。
这时候的温嘉不打人了,性子顺了不少,很听孟琮的话,也很少哭了。
来到他家之后,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跟在郁椴身边,跟没有人气似的,连表情都没有。
但他还是会哭的,每当郁椴半夜跑到厨房找吃的,经过温嘉住的仆人房时,总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抽泣声。
最为印象深刻的是他哥出事的时候,温嘉哭得很惨。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有人在故意折磨我,让我总是梦见咱俩十四岁被绑架的事情。”郁椴看着温嘉说道。
温嘉眸光带着躲闪,每回提到这事,他都是这个样子。
“之前说过的,不再提这事了。”
“我也不想提的。”郁椴将自己的手从温嘉的手心里抽出,而后又反过来将温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温嘉的手比他的略小点,他的手掌正好能覆盖住。
温嘉一直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动不动,但郁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手心里握着的手在颤抖。
“温嘉,错的是我。所以你能不能……放过自己。”
“我做不到。”温嘉突然起身,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他站起来背过身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我是说,”郁椴叫住了他,“如果当时我哥没有及时赶到,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在舱室里经历什么。你认了我的身份,有没有想过绑匪会拿你泄愤,有没有想过绑匪会杀了你。”
“可这些都没有发生!”温嘉打断了郁椴的话,语气中带着些祈求:“唯一发生的是,大少爷为了护在我身上替我挡了炸弹,我现在每次想起这件事,只有他浑身是血的样子。”
“你说你做噩梦,我又何尝不是每天都在噩梦里过着呢!”
温嘉落荒而逃,郁椴眼神落寞却没做挽留。
他妈有恩情,他哥有愧疚,两样东西就能把温嘉捆得死死的,让温嘉对他们予取予求。
他呢?他什么都没有。
郁椴又想起了自己一直在做的梦,梦里郁鹤凇没有及时带着人赶到,他也没有上前去拍门,就只等来了舱室里温嘉的尖叫以及之后的悄无声息,还有从门缝里流出的血。
温嘉死了。
这个梦过于真实,以至于让郁椴真的以为发生过如此可怕的事。
郁椴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直摇头,妄想把这个念头从自己脑子里清空。
现在温嘉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些都是虚幻的梦而已。
可万一是真的呢?
无论郁椴怎么想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它还是会冒出来。
如果是真的,那他会疯的。
可无论真假,六年前的事对于郁椴和温嘉来说都是噩梦。
区别就在于现在时刻被愧疚折磨的人不是郁椴,而是温嘉。
不过还好,相较于梦里的惨烈景象,现实中还是幸运的,那场绑架案除了那几个绑匪因为自己引爆的炸弹而炸死,其余人并没有为此失去生命。
但说不幸也是不幸,郁家乃至整个京屿上东区最明亮的一颗星在这场爆炸中成了残次品,从此天之骄子跌落凡尘,变成了温嘉心中的一根刺。
自此之后郁鹤凇开始在温嘉心里占了分量,温嘉就不再独属于郁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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