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偷听到的温嘉睁大了眼睛,原来孟斐真有精神疾病啊。
“我没有毁了鹤凇,他现在这个下场是他自找的。是他做事做得太狠,把人家逼得跳楼,这才导致郁椴温嘉被绑架。如果不是温嘉主动装成郁椴,郁椴是什么下场我都不知道。”
“哥,你不知道,绑匪给我打视频的时候,我见到的是温嘉,心里有多么庆幸。”
温嘉脸沉沉的,整个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有些事,心里知道和被人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绑匪问我,温嘉是不是我儿子,我说是。哥,你懂吗,那一刻我觉得我和帮凶没有区别。”孟琮说这话的时候很疲惫,“你说我都为了郁椴付出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可郁椴既没有像我想象中的发展,也不和我亲。哥,你信不信,如果我和郁青理离婚,郁椴绝对不跟我的。”
听到了离婚二字,温嘉慌张地抬起了头,向着书房的门凑近了几步。
“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云和的股份,你现在占多少,对公司的掌控力还有吗?”孟璋问道。
孟琮点了点头,回道:“都还可以。”
“有就好,这样青理也不会轻易地和你离婚。”
“你倒称呼他够亲热,我才是你妹妹。”孟琮用力敲了敲桌子。
“那不然呢,我和你一起痛骂他,有用吗?再说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到自己身上就认不了。”
“我不认,我偏不认。我当初和他在一起,不是要这个结局的,丈夫不爱我,孩子不认我。我做人不能这么失败吧。”孟琮大喊道,平日的优雅自持荡然无存。
“看来姑姑姑父之间是出了些问题。”带着温度的身体靠近着温嘉,他动作轻而快,温嘉甚至一点都没察觉到。
温嘉回过头,发现是孟斐,刚才的惊吓让他立刻就想躲开,但是孟斐动作比他要快,一下子就从背后环抱住了他,将他紧紧地桎梏在自己怀中。
“别怕。”孟斐凑近着温嘉耳边低语道,“姑姑是不是不要你了。嘉嘉,如果郁家不要你了,来找我,来找我啊。我一直都在的。”
温嘉本想像以前那样回复,郁家不会不要他的,但是想到昨天和今天孟琮的话,一时间连反驳也说不出来。
大约是犯病了,孟斐敏锐地察觉到了温嘉的迟疑,所以声音更加的低沉,带着强烈的蛊惑:“离开郁家,离开那个替身,来我身边。”
“他不是替身。”温嘉静静地说道。
“你说什么?”孟斐的声音带着停顿,同时夹杂着难以置信和毫不掩饰的愤怒。
趁着孟斐惊讶的功夫,温嘉迅速将孟斐的怀抱挣脱开,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孟斐。
“我说,宁靖扬不是替身。他确实和大少爷有些像,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我从来没把宁靖扬当成过替身。学长,你既然也知道我现在和他在一起,请你……”
“啪……”
温嘉话还没说完,孟斐突然抬起手,一个巴掌被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十足的力量被打在了温嘉的脸上,温嘉立刻感觉到脑袋的嗡嗡声,口腔里也带着血气,整个人反应都变得迟缓。
“贱人,你怎么能移情别恋。”
靠,真是神经病。
温嘉不想和孟斐在这里纠缠,忍着疼痛立刻朝着屋外跑去,可他对孟家显然不如孟斐熟悉,逃跑的速度也比不上孟斐。
“我凭什么要一辈子绑在郁鹤凇身上!”再一次被抓住的温嘉对着孟斐破口而出。
孟斐听到后,整张脸都狰狞起来,他用一只手将温嘉按在旁边的墙壁上,狠狠掐住温嘉的脖子,像是要把温嘉身体的空气挤压殆尽。
“你怎么能喜欢上他?然后又不喜欢他呢?”孟斐眼神狠厉,大声地质问着温嘉。
温嘉现在眼都有点花了,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他不明白,自己今天是真心实意因为送错礼物来道歉的,为什么会这样。
“333,我要买手臂力量增强丸。”
【抱歉宿主,现在不属于任务期间,无法使用系统商店功能。】333的话变得异常冰冷。
呵,他哪里是今天倒霉,他这一辈子都很倒霉。
“要不然你就别喜欢他,要不然你就要一直喜欢他。”
孟斐越来越用力,温嘉几乎要处于半晕厥的状态。
求生的意识让温嘉的手在四处摸索着,他不知道拿到了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是个硬物,本能让他拿起这个硬物,然后重重的朝着孟斐的头上砸去。
“砰!”
打上去的那一刻,温嘉突然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于是又打了第二下。
和剧烈的碰撞声一起的,是孟斐的惨叫,两种声音都特别大,一时间屋里屋外的人都来了。
众人来到事故发生的现场,见到面前的惨状,皆很吃惊。
温嘉瘫坐在地上,用力地呼吸着,面色颓废,脸上和脖子上既有掌印也有掐痕,这两处都红肿着,让温嘉看起来很惨,他的手上则拿着一个破碎的花瓶,花瓶的碎裂处还有血迹,而握住花瓶的手也不健康。
而孟斐则是躺在地上,头上的伤口鲜血直流。
在周围人印象中,两个最不会起冲突的人,在新年闹出了这样的事。
一堆人蜂拥而至,看着孟斐的情况。
来人之中也有孟琮,温嘉看向孟琮,他很委屈,也很怕,有些想哭。
但孟琮看向他的眼神却有着明显的失望。
温嘉一下子将泪憋回去了。
也是,这人又不是他妈,怎么会护着他,更何况,她对自己孩子都不算慈悲。
温嘉抬头看向孟斐那边,小而窄的走廊里,聚满了人。
他内心突然很惶恐,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差点杀了人?他一个被孟琮救回来的孤儿,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打伤了孟家备受关注的继承人,孟家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如果孟琮不帮他,他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如果孟琮不帮他,他连手中的花瓶都赔不起。
温嘉又一次看向了孟琮,他向她乞求。
“是我的错,刚才在和温嘉玩闹。”孟斐虚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刚才又不小心碰到了花瓶。”
听到孟斐还活着,温嘉嗤之以鼻。
“别围着了,受伤了还不赶紧送医院,还让孟斐脑袋上一直流血?”孟琮发了话,人们也渐渐往后退去。
“温嘉不用你们管,我先带回去。”孟琮轻飘飘地说道,然后对着温嘉招了招手,“还等什么,起来吧,早知道你这么不懂礼数,就不带你过来了。”
回郁家的路上,温嘉都是懵的,孟琮将他身上的外衣脱掉,拉着他的手,到卫生间里,用温热的水打上肥皂给他洗着手,直到手上的血迹和血腥味都不见,孟琮让他洗了个澡,随后又叫来家庭医生给温嘉看伤。
从始至终,温嘉一句话都没说,眼神都有些涣散。
医生为温嘉包扎好离开的时候,天有些黑了,温嘉才稍微回过神来。
他转头问向孟琮:“我刚才没杀人吧。”
孟琮笑了一声:“他命可比你富贵多了,没这么容易没。”
“到底发生了什么?”孟琮问道。
温嘉眨了眨眼,回道:“他要杀我。”
“杀你总要有个理由吧。”孟琮不信。
温嘉低下了头,他也难得理清孟斐的逻辑,只能试探性地说道:“他大概是喜欢我?但……”但又希望我满心满眼地喜欢郁鹤松?
孟琮听到温嘉说孟斐喜欢他,愣了一下,细细地看了温嘉几眼。温嘉刚洗完澡,头发虽然被吹过,但还处于半湿不湿的状态,浓墨似的眉眼在水汽中化开,带着丝清新气,又带着受过伤的脆弱感。
“这样啊……”
或许是孟琮护住了他,又或许是孟家因为孟斐的话没打算追究他。
在胆战心惊地在郁家躲了几天后,孟家没有上门来找温嘉麻烦,温嘉才敢出门。
他算算日子,宁靖扬和郁椴都即将出院,温嘉也打算最后再去看一次。
但是他脸上还是有些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只好在脸上的贴了块纱布,脖子上就只能先拿围巾围住,好在现在是冬天,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和往常一样,温嘉到医院后,就先去了郁椴的病房。
但郁椴并不是独自一人,他的身边还有宁静阳,宁静阳正说着话,但他说话非常小声,即使在这个距离,温嘉都没有听到分毫。
郁椴手中则是拿着一个橘子,一边听着宁静阳说话,一边给自己剥着橘子皮。两个人相处得不错,温嘉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虽然两人在一起或许有命运的驱使,但只要结局是好的,那也不错。
因此温嘉也没想着打扰小情侣,就默默地后退了几步,打算过一会儿再来。
于是他一个人来到了宁靖扬的病房,这间屋子里在裴因之转院之后确实只剩他一个人了。
此时的宁静阳正站在窗前,他这个位置朝下看去正好是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
他最近他最近恢复得不错,胳膊上的夹板和石膏已经拆卸,只裹着纱布。
听到脚步声,宁靖扬转过头,看到温嘉的时候,他觉得很奇怪,他并不是因为温嘉的到来奇怪,而是觉得他的状态过于萎靡。
温嘉的脸上带着一块明显的纱布,肯定是受了伤。他的头发长了些,有些乱,松散着搭在了棕白相间的格子围巾上,脸比往常还要显小,比上次瘦了不少。
明明才过了几天。
“你脸上是怎么呢了?”宁靖扬朝着温嘉走了几步。
“没事。”温嘉摇了摇头,努力地对宁靖扬挤出笑来,“不小心被划到了。”
“能陪我出去逛逛吗?不用太远。”温嘉对宁靖扬说道。
宁靖扬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说他巴不得,他上前牵住温嘉的手,说道:“小花园怎么样?”
温嘉点了点头。
到了小花园,两人依然坐在入口的台阶上,温嘉静静地靠在宁靖扬的身上,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
宁靖扬觉得温嘉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往常的温嘉没这么依赖他。
两人的安静让周围的声音变得很明显。
当听到属于郁青理的声音时,宁靖扬会心地笑了一下。
而温嘉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他悄悄地拉着宁靖扬起身,就看到在对面的室外走廊上,郁青理正小心谨慎地扶着一个女人的腰,朝外走去,女人的小腹微凸,看上去像是怀了孩子。
他温柔地看向身旁的女人,对女人的身体千般小心,万般珍重。
“他出轨了。”宁靖扬看到后说道。
“不可能。”温嘉急促地喘着气,“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我有经验,他就是出轨了。”宁靖扬不介意加上一把火。
“你有什么经验,你也出轨了?”温嘉正气不打一处来,怒问道。
“我是私生子,我爸出轨了。”宁靖扬淡淡地说道。
温嘉彻底没脾气,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不回家里吃年夜饭呢,要不然为什么夫人会突然谈起离婚这件事呢,可他这样怎么对得起夫人呢?
“孟女士应该知道的。”宁靖扬用事实劝道。
温嘉沉默已对,他用双手捂住脸,细碎的哽咽声从指缝中溢出。
“他俩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俩关系很好的,他俩人也都很好的,怎么,现在都变了呢。”温嘉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不行,我要去找先生问个清楚。”温嘉擦干眼泪,就想找去找郁青理。
那边的宁靖扬正努力地压着自己的嘴角,看到温嘉这样,就伸出双臂紧紧搂住温嘉。
“你要以什么身份去找他?你又不是他儿子,我觉得你还是要先找郁椴商量。”宁靖扬建议道。
“对,对。”温嘉边擦着脸上的眼泪边点头同意:“我要先找郁椴商量。”
“等会。你脖子上这是什么?”温嘉的动作让脖子上的围巾没刚开始围得紧,也因此让宁靖扬看到了隐藏在温嘉围巾下的掐痕。
“谁干的?”宁靖扬松开了怀抱,他用一只手就要摘下温嘉的棕色围巾,但温嘉却死死的按住宁靖扬的手。
温嘉的脸上还残存着泪痕,看上去地特别可怜,脸上的纱布也被泅湿,眼神中带着祈求。
“孟女士把气撒在你身上了?还是别的什么人。”宁靖扬后退两步,目光很冷。
“裴因之?”提出这个想法后,宁靖扬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在医院了,走路都费劲。
“是谁回到郁家了?还是你又梦见谁了?”
温嘉却只是摇了摇头,回道:“你这都说的是什么啊?和夫人没关系,事情我自己都解决好了,那人也没得到好,你不用操心。”
“我要去找郁椴了,我要跟他说这件事。你也进屋吧。”温嘉的眼神带着躲闪。
回房的路上,两人的氛围有些僵,分开时甚至算不欢而散。
再次返回到郁椴的病房,医生刚为郁椴检查完,说了下大概的出院日期,宁静阳也正要离开。
离开时,他笑着和温嘉打了声招呼,在温嘉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就匆匆离开,
温嘉走到了郁椴身边。
看见郁椴后,温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怎么了?怎么一脸死了爹娘的表情。还有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郁椴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说道。
“好好说话。”温嘉将伤的事情随意应付完后,又说道,“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震惊,遇到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来解决。”
郁椴看温嘉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什么事?”
温嘉将自己刚才看到的和过年时偷听到的事情通通告诉了郁椴。
“什么,连孩子都搞出来了。靠,我爸前几天没跟我说啊,他脑袋是不是坏了啊。”
“前几天,跟你说?你们见过面了,你知道这事。”对于郁椴的话,温嘉很诧异。
“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意外的。前几天我爸过来看我,也跟我说了,但搞出孩子绝对不行。”郁椴说着还“嘁”了一声。
“正常?这对吗?夫人很伤心的。”温嘉小声说道。
“我妈早就知道,是你太傻了,一直看不出来。”郁椴说道。
“今年过年的时候,家里很冷清,只有夫人,很孤单。”温嘉低着头,眼中有着明显的痛苦。
郁椴看着这样的温嘉,叹了口气:“我又不会年年都出这种事,明年过年,我当然会陪你们一起过啊。你,我,我妈,要是觉得人少,再把笙笙那丫头叫过来,也一样很热闹的。”
“可这是背叛,为什么你们能如此理所当然呢?”温嘉不理解,他好多东西都不理解,他觉得这些年他在郁家都白待了。
“温嘉,是不是我们在你面前把一家人演得太好了,你入戏太深了。”
“啊?”温嘉有些懵,手指缓慢地动着,指了指自己,“是我入戏太深吗?”
郁椴无措地挠了挠头,对温嘉劝导:“你别老是这样一厢情愿地把别人想得太好,我们这个家一点都不好。我爸妈在我哥出事之后,关系就越来越不好,我和我哥关系也,没你想的这么好。”
话说出口,郁椴觉得出了一口气。
“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离婚的,咱们还是一家人。而且就算离婚了,你也还是跟着我啊,没什么变化的。”
郁椴真心实意的劝告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温嘉的眼神反而越发地空洞,他的脑袋里一直存在着入戏太深四个字。
郁椴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话好像完全起了反作用,于是他想办法挑起其他话题。
“对了,我听说前几天,我表哥也突然住进医院来了。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郁椴问道。
“出什么事了?”温嘉冷冷地笑道:“他自作自受,还能出什么事,进医院他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郁椴不解。
“那他该死。”说完,温嘉就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没做半分停留。
“温嘉!温嘉!”郁椴在床上喊着,但温嘉就像没听到一样。
郁椴还追不了,只能骂自己的这条破腿。
冷风扑面而来,未结冰的眼泪半凝在脸上,有些痛。
温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他只是觉得有些失望。
他长达十年的关于幸福的幻想,一下子都变得很假。
郁青理是什么样的人?孟琮是什么样的人?郁鹤松是什么样的人?郁椴又是什么样的人?
温嘉自认为对他们稍有了解,但现在发现自己看到的和他们的本身都是不一样。
郁青理没这么忠贞,孟琮没这么慈悲,郁椴对着他也不是毫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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