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远点头,“懂。”
“嗯,后来晚宴结束梁哥把金融公司老板堵在公司后门打了,正好被我哥撞上,两人刚认识就打了一架。”
任清远听得津津有味,这赶上小说了。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瓜子,只好遗憾地喝水,“然后呢?”
“后来梁哥换了一家公司,正好和我哥公司有商业合作,两人一来二去在一起了,我不太清楚怎么在一起的。我当时在上高中,我哥那时候经常带伤回家。”
任清远笑了,“我靠,对抗路情侣。”
裴安宁还是第一次听这么个说法,“也对。”
菜一道道上来了,任清远尝了尝确实好吃,对得起手机上的评分,“你之前不是说你家做的医药产业吗?怎么大哥从事金融了?”
裴安宁用湿纸巾擦着手,白皙修长的手指被他擦得好似个艺术品,“我外公家里一直在做金融方面的事,但我爸是从医的,我爸妈在一起后外公家的产业也会涉及医药和医疗器械。”
“我爸就一直在他的研究所。”
裴安宁说了十几分钟,任清远搞明白了。
他哥裴玉生随了他妈妈的经商才能,然后裴安宁爸爸不服气,在裴安宁初中的时候就拉着他进实验室,裴安宁也确实对这方面感兴趣,他也有天赋。
“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原来我草哥从小基础就打得好。”
任清远吃饱喝足,他转头的工夫手机震了两声。伸手把手机拿过来,任清远一看乐了,“效率这么高,校园后门那的小偷被抓了,一共抓了六个。但他们凑不出钱,只能还回来三千五。”
任清远脸上笑意不减,他把手机放下想了想,“也行,那手机用了大半年了,差的一千多算作折旧费。”
事情已经发生他生气也没用,而且现在钱能追回来这么多算很好了。任清远抬头:“奖金过两天就下来了,我刚好一起给你。”
“奖金不用。”
“那不行,你这手机买的时候怎么也要六千多,我把奖金一块给你都是我占便宜。”
裴安宁无奈,“不用算这么清楚,你不用的话这手机就一直放着了。”
“这种事一码归一码。”
任清远还要说,被裴安宁堵住,“就这样。奖金你留着,你有空带我玩游戏。”
玩游戏?
“你想玩游戏?”
“嗯,我想。”
任清远一顿,他现在在玩的也算是个网游,他要是带裴安宁打装备应该也差不多,算太清楚了也生分,这么想着任清远笑着点头,“那行,等晚上回去我带你下载。然后一起刷副本。”
裴安宁轻笑,“好。”
八个菜吃得干净,连米饭都没剩。服务生来结账的时候目光一个劲儿地打量任清远,那意思显而易见。
任清远冤枉,但也没必要解释,等俩人出了门他幽幽开口,“那服务生还以为我吃这么多。”
“……是我。”
“我知道是你。”任清远抻抻胳膊,晚风吹得舒服,他突然转头问裴安宁,“去不去海边?”
“走。”
俩人坐地铁直接到了学校附近的海滩边。这处不比中心广场人多,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沙滩上走。月光朦胧在水面上留下斑驳的月影,清凉的海风一阵阵吹到脸上,任清远就喜欢这股海风味儿。
“你下周是不是又得泡实验室了?”
“嗯,你呢?”
“我得训练,正好能把寒假攒的脂肪往下刷刷。”任清远找了个石头坐着,他穿的羽绒服,被身后石头一顶在背后鼓起一个大包,裴安宁摩挲两下手指,戳了一下。
任清远一下从石头上弹出去,他转头笑着大声谴责裴安宁,“我靠,痒!”
裴安宁一愣,他就轻轻戳了一下羽绒服。
“我后背可怕痒了,从小就怕。你还不如对着我来一拳,我觉得都比轻轻碰一下好受。”任清远目光警惕,“别戳我了。”
“……行。”
“你不怕痒吗?”
裴安宁咽了下口水,“不怕。”
“真的?”任清远一副坏笑,“你真不怕痒?”
“……不怕。”
“来,我摸摸看。”
裴安宁放在石头上的手突然用力抓了一下,“摸哪儿?”
“你后背。”
“……那你摸。”
任清远哈哈大笑两声,他突然起身绕到裴安宁身后,趁裴安宁没反应过来的工夫直接把手从裴安宁羽绒服领口伸了进去。
“等!”裴安宁猛得一颤,任清远的手歪了力道,顺着裴安宁的脖颈直接滑倒前胸去了。
动作收不住,任清远想赶紧抓点什么控住力道,他一把按住裴安宁胸口。
“……”
“……”
身子仿佛被电流划过,裴安宁僵住不敢动弹,任清远疾速把手抽回来,小指在离开胸口时隐约刮到了什么东西。
裴安宁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嗯——”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胸前剐蹭带来的颤栗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裴安宁猛咽一口口水,他下意识伸手去抓任清远。
两人的距离本就近, 任清远刚刚那一动作更是让两个人如同抱在一起, 裴安宁伸手去抓他的手, 可任清远这时候只想往后撤。
他怎么知道刚刚会碰到那!
好兄弟之间也没有这么玩的!
“我草!对不住!我刚刚——”道歉的话还没说完, 任清远脚下一空, 刚刚脚下那块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动了, 他瞪大了眼睛, 为了稳住身形一脚踩在旁边的沙滩上。
可沙滩被海水浸泡过异常松软,任清远脚下又一空。
“我靠——”
“小心!”
裴安宁伸手抓住任清远外套的领口, 但整片沙滩都踩不实, 裴安宁脚下的沙硬是让他的动作也偏离三分。
“我靠——”任清远往下躺的同时竟也把裴安宁带了下来。
“唔——”
两人一上一下,摔在礁石旁边。
怕任清远的头磕在脚下的碎石上,裴安宁在跌落的瞬间伸手垫在他头下, 摔倒的瞬间俩人几乎抱在一块儿。
短短三秒,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也幸好沙滩松软, 摔在地上不疼不痒的。
海浪哗啦啦翻滚,月色下裴安宁耳尖通红, 他手忙脚乱起身,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
“我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任清远就这么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他真受不了了, 这一系列巧合都能拿去拍电影了。
躺在沙滩上睁眼就能看到天,零零散散的星这时候亮得晃眼, 任清远抬头又去看裴安宁, 他草哥这个角度看也好看, 他咋长这么白?
思绪一转,任清远突然就笑了。
“还好哈哈哈,这也太巧了。”任清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裴安宁无奈,他伸手去拽地上的人,“有没有磕到?”
任清远一把拽住裴安宁的手站起来,本来还笑呢,可在和裴安宁对视后他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几秒前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翻滚,任清远动动喉结,他恨不得回到一分钟之前扇当时的自己一巴掌,这他妈都干的什么事儿啊!
任清远眼神闪躲,“我……我刚刚就想摸摸你后背,你要是不躲我也不会摸到你胸口去。”
“……没事。”
“真没事儿?”
这要是陈越越蒋晓北估计就上来给他两拳了,但他草哥内向。任清远怕他给自己憋出什么毛病来,他俩以后还得处呢。
“要不你掐我两下或者给我两拳都行。”任清远往前凑,“我没划疼你吧?”
疼吗?裴安宁心跳加速震得耳膜发疼,他刚刚顾不上是不是疼,电光火石间的颤栗让他顾不上别的。
“……不疼。”
任清远又连着问了好几次,在看见裴安宁语气自然目光诚恳说完“不疼”后才放下心来。
“不疼就行,刚才太快了,又是被我指甲盖刮了一下,就怕破皮。”
“没事儿,不疼。”
时间差不多了,他俩转身往回走。任清远还想着刚才那事儿,“你躲什么啊?你不是不怕痒吗?”
“……我后背不怕痒。”
裴安宁也说不清楚,他确实不怕痒,但当任清远的手碰到他脖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脖子怕。”
“脖子?”
任清远从沙滩跨向水泥路,“啪啪——”他用力踩了几下地面,看着鞋上沙子簌簌往下落,直到掉得差不多了他才往前走。
脖子怕痒?
任清远伸手去摸自己脖子,“要不你摸摸我脖子?我不知道我怕不怕。”
“……”
“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任清远大步跟上去,“现在还行,咱俩走回宿舍时间来得及。”
“衣服里进沙子了,想赶紧回去洗个澡。”
“这倒是。”
任清远嘿嘿笑了,“不好意思了,草哥。”
“没事。”裴安宁低着头,“回去帮我下游戏吧。”
“好。”
走在路灯下,影子一会长一会短,一会又再长。裴安宁脚步突然慢了,任清远一怔,“怎么?忘了什么事了?”
裴安宁没说话,他盯着路灯下的影子突然面容严肃,他转头看着任清远的眼睛,眉心一动,“跑!”
怎么回事!
任清远没搞明白,但手腕被裴安宁攥得死紧,他立马迈开步子往前冲。
平常看不见裴安宁跑步,但这时候他腿长优势尽显。任清远反握裴安宁,刚刚他没注意,现在两人跑起来身后脚步声清楚地要命。
有人跟踪!
影子长短疾速变化,任清远见前面就是他们上次翻墙的地方,要是现在翻进去……
他妈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任清远低下头眼看着其中一道身影速度加快,他转身看向裴安宁,两人一个对视。
裴安宁挑眉,突然任清远就笑了,“拽!”
这处树枝乱到什么地步就他俩知道,在冲过废弃外卖柜的那两秒,裴安宁抓住机会立马伸手去拽身旁杂乱的树杈。
现在还在冬天树叶连头都没冒,要是这时候被几米长的树杈刮在脸上和掉在荆棘里没区别!
簌簌——
几秒后,身后传来惨叫“啊——妈的——”
路灯下阴影杂乱,乱七八糟的树杈张牙舞爪从墙头冒出来,瞬间,身后两道脚步声落后大半。
“帅!”任清远转头看向裴安宁,大冬天的两人出了满头的汗,身后那两人不知道哪儿去了,裴安宁眼中的凝重还没消。
往前五十多米就是校门,这时候还是先回学校最好。
“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任清远喘匀了气,他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这什么情况?
裴安宁也搞不清楚,他先给他哥发了消息。这帮人来得气势汹汹,和前两天抢手机的人不一样。
小偷只图钱,他们……
裴安宁眼底突然出现一抹冷凝,他一直觉得他父亲的车祸并非意外。
“裴安宁?裴安宁?”
裴安宁回神,“啊?”
“这边,这边近。”
“好。”
进了学校就安全了,江大的安保队伍有不少退伍老兵,没哪些人这么不长眼在学校里闹事。
“这什么情况?不像前几天那伙人。哪有穿皮鞋来抢劫的。”
任清远在贩卖机买了两瓶水,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你想什么呢?”
“皮鞋?”
“嗯,跑得快的那个肯定是运动鞋。但后面那个,我听着像皮鞋。”
裴安宁点头神色笃定,“今天这两人是冲我来的。”
“你?”
“嗯,我一会儿跟大哥说。既然其中有个人是穿皮鞋来的,那就不是惯犯了。”
裴安宁家里有公司有竞争对手,这种事比他遇上得多,任清远点点头,“让大哥知道也行,但你这几天就别出学校了,赶紧在你实验室泡着吧。”
裴安宁嘴角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我没事。”
“没事也不能冒这险,还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摄像头?这俩人能不能抓到都是个事儿。”
任清远有些后怕,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问问,“你家是跟谁结仇了吗?”
两人走到路口,拐弯后就是宿舍楼,裴安宁声音清淡,“研究所的数据在业内是独一份,我怀疑……”
“我靠!还真够不要脸的。”
任清远落在裴安宁半步,现在十点多大爷还没睡,“大爷!晚上好!”
“又是你俩?你俩就不能早点回来!”大爷老神在在喝茶,话说得凶可语气不凶,任清远连忙说了几句好话,给大爷哄高兴了才笑嘻嘻往上走。
看着裴安宁的背影,任清远突然脚步一顿。他记得裴安宁说他爸是从研究所出来后出了车祸,如今脑死亡在国外接受治疗。
“我靠!”那这帮人现在是盯上裴安宁了!
“草哥!草——”
裴安宁刚回头还没等出声,他拿着手机的左手猛地一顿,手腕上的红绳如同过电,在手腕上拼命颤动。
两人瞳孔紧缩。
“裴安宁,快!”
裴安宁迅速拿出符纸塞到嘴里,任清远大跨步上前单手搭上扶手,另一只手直直搂住裴安宁的腰,两人在瞬间对上视线,“……谢谢。”
话音刚落,怀里人软了身子。
任清远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没事。”
“这怎么了?”
上到三楼刚好碰到隔壁寝的学长出门,任清远对这人有印象,他在裴安宁做实验的时候去过几次,“牧学长,这么晚还出去?”
牧高轩被冷风一吹冻得一个激灵,他连忙裹紧羽绒服,“拿外卖去,你俩这咋了?裴安宁这是喝多了?”
“对!”
“今天我们羽毛球社打比赛,晚上多喝了点儿。”任清远说话间语气得意,“还行,第二名。”
“这不是还行,这很厉害。”牧高轩摆摆手,“赶紧抱他进去歇着吧。”
“那行,牧学长回见。”
牧高轩点点头,他刚往外走一步又转头过来,“用不用我帮你把他扶床上去?”
”不用!我劲儿大!”
“……那行,我走了。”
“好。”
宿舍门被任清远重重关上,他先是把裴安宁放在凳子上,随后几大口把剩下半瓶水喝完。
总不能让裴安宁就这么睡吧?任清远皱眉,裴安宁身上还有沙子。
现在也顾不上想太多,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停水了。任清远来不及休息,他两三下把裴安宁外套脱了,又去浴室端了盆热水回来。
“我给你擦擦身上,你裤子就这么穿着吧。”
羽绒服里面是件白色短袖,任清远脱羽绒服的时候掉下来几粒沙子,现在脱短袖又掉下来几粒。
“我草哥……线条不错。”
裴安宁都瘦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看到肌肉?
一把脱了衣服,任清远连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二头三头都练得饱满,胸口隆起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线条往下延伸连着腹肌,再往下是鲨鱼线。
他笑笑,“我就是黑了点。”
裴安宁只能说不算干瘦,应该也是离魂后才瘦成这样的。
任清远还是喜欢他这种肌肉。
把毛巾过了一遍热水,任清远开始从裴安宁脖子往下擦,裴安宁左胸口有一颗痣,刚开始任清远还以为是沙子石子,没拔掉才反应过来是痣。
长在这儿?还挺有意思的。
毛巾再往下擦过左胸口,任清远脑子里又猛然闪过在海边那几秒,他目光下意识去看。
当时怎么就刮到了?
任清远猛地摇摇头,眼看时间要不够了,他得快点。
毛巾又一次路过胸口,任清远动作一顿。
“出血了?”
不疼个屁,这都刮破皮了。任清远认真去看,那处有一块和痣差不多大的疮口,应该是手往回抽抽得太快被指甲刮破的。
他皱眉,随后转身从自己桌子上找了半天。
“草哥,我先给你贴个创可贴,应该明天就好差不多了。”
“嘶——”
裴安宁在浴室里光着上身, 头顶的暖黄色日光灯照得他冷白色皮肤暖和了几度,几缕微长的头发绕到锁骨,裴安宁想着又要去剪头了。
创可贴在胸前贴了一晚上,留下一条长椭圆形的印子, 印子一圈有隐隐泛红的迹象。裴安宁盯着镜子里的那处出神, 这块创可贴肯定是任清远给他贴的。
任清远怎么知道他胸口划破了?
这么小的伤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更何况又不在白色皮肤上……
耳尖逐渐红透了, 裴安宁立马拧开水龙头, 冷水沿着水池蓄了半池, 他目光深沉, 双眼一闭扎了进去。
“裴安宁!”
声音穿过浴室门又传到水里变得朦胧听不真切,裴安宁连忙起身, 冷水淅淅沥沥顺着头发和脸流了一身, 他转身推开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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