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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多年(芝芝猫猫)


理智告诉伊恩,江云这么说不过是想在口头上威胁奥林。
可当他对上那一双沉黑冷漠的双眼的时,伊恩·唐竟然有了一个离谱的念头。
这个Omega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会这么干。
他的强硬,他的权势,他的地位,给了他这么干的资格。
好在江云要的只是对这间实验室的监管调查权。据伊恩所知,这间实验室只有陆淮相关的资料,并没有其他更机密的信息。
伊恩咬了咬牙,被迫做出让步:“好,但你们能够自由活动的区域仅限于这间实验室,其余的地方仍处于我方的管辖之内。”
江云不置可否,只道:“开始。”
易莱哲心领神会,立刻带领其余外交官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勘察现场,搬运资料,检查设备……忙碌,却有条不紊。
尤金手足无措地站在空荡荡的核晶舱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余光之中,他看到江云朝他走了过来。
尤金登时全身绷紧,骇人的压迫感从脚底直冲他的脊背,血液仿佛都要在那平静的目光中凝固了。
他不敢直视江云,只低头盯着江云胸前的黑色领带:“……江外长?”
而江云只和平静地他说了一句:“您挡着我的路了,博士。”
甚至还在用敬语。
尤金愣了愣,连忙站到了一边。
江云越过尤金,来到存放着陆淮遗物的保险柜前,轻轻一拉,柜门就开了。
那名入侵的黑客连保险柜也没有放过。
一行档案信息在江云脑海中一闪而过。
技能评估:远程射击[精通],弹道计算[精通],网络渗透[精通]
从现有的线索分析,无论是威克利夫被刺一事,还是陆淮遗体被盗事件,木偶仍然是拥有最大的嫌疑的幕后黑手。
可如果当真是木偶,他为什么要偷走陆淮的遗体呢?
木偶又想从陆淮的遗物中带走什么?
难道是任务日志之类的情报?
江云打开了保险柜的门。
陆淮随身携带的遗物被逃生舱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奥林研究所早已将它们分门别类地装进了透明的盒子里,每个盒子的下方均贴有醒目的标识。
江云一眼望过去,大部分遗物都还在。
上校肩章,通讯器,各类枪械……竟然连任务日志都还在。
陆淮留下的十几样遗物中,只有三个盒子里是空的。
遗言录音,新婚妻子的照片,以及——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正在江云身边忙活的程池吓了一跳。
程池猛地抬起头,只见江云已经关上了保险柜的门,刚才那声响动就是关门时发出来的。
可他从来没见过江外长手中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江云双手撑在保险柜上做支撑,身体稍稍向前倾倒,脸色苍白不说,呼吸竟然也有些不稳了。
程池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凑了过去:“江外长?江外长您没事吧!”
江云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我们的……戒。”
程池一怔:“什么?”
江云抬眸凝视着自己撑在保险柜上的左手,一字一句道:“他只带走了我们的婚戒。”
联盟对实验室的调查工作持续了一天一夜。
次日一早,莫里斯获准进入江云办公室时,江云和往常一样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方。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面容疲惫却看不出憔悴之感,脸上的皮肤依旧白皙光洁的像是会发光。
江云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让莫里斯感到奇怪的是,江云面前没有摆放任何的文件和资料。
听钟曼说,江云昨夜也没有和哪位高官进行全息会议。
难道江云就这么单纯地在办公室坐了一晚上?
莫里斯想叫一声“江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江外长,你还好吗?”
江云神色一动,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被拉了回来。
“我们已经完成了对现场的全部勘察。”莫里斯向江云汇报,“现场找不到任何被强制侵入的痕迹,入侵者必定有过精心的准备并且早已熟知研究所的环境。”
江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另外,我们已经确认,晶核舱的监控和报警系统都是在前天下午三点被渗透破坏的,距离威克利夫被爆头的下午三点三十七分,前后只相差了不到四十分钟。”
江云问:“以最快的速度,从研究院赶到对威克利夫最远的狙击范围要多久?”
莫里斯快速地计算了一下,道:“差不多要四十分钟左右。”
江云有些想笑的样子:“那确实很极限了。”
“江外长是不是还觉得是木偶带走了陆淮的遗体?”莫里斯道,“恕我直言,再怎么优秀的情报局特工,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十七分钟内……”
江云猝不及防地打断了莫里斯:“我没觉得是木偶。”
他承认木偶很优秀,但……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如果木偶已经优秀到那种程度,现在坐在情报局局长位置上的也不会是阿加莎·梅了。
江云深吸一口气,说:“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三种可能吗,中校?”
“当然记得。”莫里斯有些疑惑,“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第三种可能是什么。”
“我之前没有说出口,是因为我觉得那只是我一个可笑的妄想而已,根本不值得向他人提起,但是现在……”江云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道:“第三种可能,那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陆淮。”
莫里斯蓦地一怔:“你说什么?”
“开出那一枪的,是陆上校。”
这个念头似乎已经在江云脑海中存在很久了。
仿佛他不是因为那一枪,或是因为那个消失的婚戒才有了这个念头。
而是早在十七年前,陆淮的死讯传来时他便一直这么认为,以至于他说出来的时候就如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陆上校——陆淮还活着。”
莫里斯脸色煞白:“这怎么可能?”
江云道:“我先问你,如果是陆淮,能不能开出你口中那耀眼的一枪?”
莫里斯毫不犹豫道:“他一定可以,但这个宇宙中未必只有他可以。”
“我知道,所以昨天的我仍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江云说,“但现在陆上校的婚戒不见了。”
莫里斯皱起了眉:“我听程池说了婚戒的事情,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我想了很久,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可我怎么都想不到除了陆上校还有谁会将那枚婚戒带走。”江云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眉间微皱,目光也有些许的失焦:“在这个世界上,那枚婚戒只对我和陆上校有特殊的意义,其他人根本没有拿走它的理由。”
莫里斯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倒是认为,那枚消失的婚戒反而证明了拿走它的不是陆淮。”
江云微微一滞。
“陆淮虽然爱你,但我太了解陆淮了。如果是陆淮潜伏在敌营,他不会允许自己犯任何一个可能导致他暴露身份的错误。”莫里斯越说语气越笃定,“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哪怕他再怎么舍不得你们的婚戒,他也不可能不顾风险地带走它。”
“……是么。”江云像是被说服了,安静片刻,又摇了摇头。
“不,”江云低声道,“陆淮会的。”
莫里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我了解陆淮,任务中的陆上校不可能让私情影响自己的行动!”
江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把心底涌起的烦躁压下去。
他尽量耐心地解释:“陆淮知道我发现他的‘遗体’不见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他的遗物全部控制下来。他拿走我们的婚戒是因为不舍,同时也是为了向我传达他还活着的信息——陆上校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你这个好兄弟难道看不出来吗?”
江云无法理解,陆上校明明有那么多的战友和朋友,为什么就没人能真正看懂陆上校呢?
他们知道陆上校喜欢什么机甲,知道陆上校约会后说了什么,却不知道陆上校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
这太可笑了。
“就像当年1223星轨大劫案,他在专心解决星际海盗的时候依旧可以记得我想喝牛奶。绝对的理性和情绪的感性可以在他身上同时并存,他总是能在完美控场的情况下好好地爱……”
江云顿了顿,把最后一个字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他又差点忘了,陆上校是不爱他的——陆上校亲口说的。
“你这么判断的依据呢?”莫里斯为江云过于异常的固执感到无奈,“除了你的直觉,还有别的吗?”
江云刷地抬眼看向莫里斯,冷冷道:“我的直觉就够了。”
莫里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江云,你一向是一个理性的人。我请求你跳出你的感性和直觉,用理性的思维去看待这件事。”
江云目光倏地一沉,眼底骤然闪过的寒光让莫里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和他保持更安全的距离。
可莫里斯毕竟是个Alpha,到底还是稳住了。
“可以。”江云干脆地说,“不过先请中校来告诉我,什么是‘理性的思维’。”
莫里斯咬了咬牙,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朝江云向前了一步。
“第一,陆淮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牺牲了。奥林研究所发现了他的遗体,并确定了他的死亡。陆淮的心跳停止跳动了十七年,他没有任何能活下来的可能——哪怕百分之一都没有。”
“第二,如果是陆淮对威克利夫下的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收不到情报局的暗杀命令,他有什么理由爆威克利夫的头?”
“第三,你再仔细想想,尤金说他昨天亲自检查过晶核舱,那个时候陆淮的遗体确实还在。就算他昨天死而复生了,你觉得以他刚苏醒类似于植物人的虚弱状态,他能对威克利夫开出那么惊艳的一枪吗?江云,我了解陆淮,陆淮他……”
“我说,莫里斯中校,”全然失去耐心的江云强行终止了Alpha的发言,“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一口一个你很了解陆淮?”
莫里斯一愣:“什么?”
江云唇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难不成因为你能回答出孩子们的几个问题,你就真的觉得你比我更了解陆淮了?”
莫里斯喉结一滚,迎着江云刀割般的视线道:“……难道不是吗?”
他和陆淮在军校的时候就认识了,而江云只和陆淮相处了三个月。
难道他不应该比江云更了解陆淮吗?
江云望着眼前的Alpha,久久地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可就在莫里斯以为江云总算清醒了的时候,江云却忽然笑了。
“可您有没有想过,陆淮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是我的Alpha,更是我的丈夫。”
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笑容在江云唇边缓缓绽放,一向平静冷漠的眼眸盈盈闪动,浅浅光晕中流转出摄人心魄的美艳:“我和陆淮睡过多少次,陆淮标记过我多少次,我们的信息素又交融过多少次。这些——您知道吗?”
莫里斯碧蓝色的瞳孔猛然扩张,脸上凝固着前所未有的震惊。
江云……江云在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
江外长——一个Omega怎么可能在一个Alpha面前说出这种话?
“你或许会觉得我现在不太正常,但也许是拜他在那两个月里无意义的反复标记所赐……”江云垂下眼帘,浓墨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摇曳心弦的清影:“哪怕过了十七年,我的腺体仍然能感觉到他,我的视线也依旧能触碰到他——我的心跳永远能寻找到他。”
莫里斯脸涨得通红,几乎发不出声来。
江云顿了顿,若无其事道:“所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未必会判断失误。”
莫里斯僵愣在原地许久,好半天才用嘶哑的声音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江外长,你已经失去理智了,现在的你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
“是吗,那么请让我再重复最后一次吧,莫里斯·埃文。”
仅仅在转瞬之间,江云的口吻明显又平静了下来,就像他在外交场合无数次的总结陈词一样。
礼貌而克制,简练而精准。
“在与陆上校有关的事情上,哪怕仅仅是我凭直觉做出的猜测,也远胜于其他人用理智思考出来的答案。”江云抬眸望向比自己足足高半个脑袋的Alpha,言简意赅:“这么说您明白了吗,中校先生?”

江云突然觉得,他或许应该感谢眼前的Alpha。
当他真正把自己的判断说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思路原来如此的清晰。
原来,在他心里,那早已经不仅仅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
他几乎可以确定,确定一枪打爆威克利夫脑袋的狙击手,就是陆淮。
那么毫不顾忌,那么干脆利落。
没有一丝的警告,也没有任何的废话。
除了他那个殉职十七年的“亡夫”,他根本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陆淮杀了威克利夫之后又去了哪里呢?
陆淮为什么不立刻来找他?
江云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步朝落地窗走去。
窗外,五架奥林战舰依旧包围着拯救号。探照灯一刻不停地坚守着岗位。装备精良的奥林军队轮番巡逻,以保护为名,江云走到哪他们跟到哪。
——答案不言而喻。
因为陆上校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暂时找不到接近他的契机。
那……如果他能制造出一个契机呢?
如果他能给陆上校创造出一个奥方视野范围之外的环境,陆上校是不是就会出现了?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江云的思绪。易莱哲带着程池走了进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江外长,十分钟前,一辆民用飞船降落在了冰荒星港口,名义上的通行理由是运输物资,但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易莱哲神情严肃地说,“冰荒星上接连发生了两件大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奥林方恨不得全面封锁整个星球,他们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允许一艘非官方的飞船进入封锁区呢?”
“难道奥林就那么缺这批物资?”程池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他们是没饭吃了还是没衣服穿了。”
在特殊时期仍然能在冰荒星降落的飞船显然不会简单,它身后必然有着奥林高层的影子。
可如果它和奥林政府有关系,也能轻而易举地取得通行许可,为什么还要伪装成民用飞船呢?
不是为了欺骗奥林政府,那就是想要欺骗联盟了。
江云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得出了答案:“波利特·路。”
离威克利夫之死只过去了两天,他还不至于忘记波利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
恨之入骨,仿佛要不惜一切代价和他同归于尽的眼神。
波利特·路始终坚信是他派人爆了威克利夫的头,为儿子复仇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这位帝国亲王原本就打算雇佣第三方势力从联盟手上抢回小儿子。江云正是确定这点才让莫里斯联系军部,定下了对威克利夫反客为主的暗杀计划。
对如今的波利特来说,小儿子死了,雇佣兵的费用却早已支付,岂不是不用白不用?
“波利特在寻找对我下手的时机。”江云告诉几人,“那艘民用飞船上的应该是他雇来杀我的雇佣兵。”
莫里斯好歹没忘记自己在拯救号上的职责,立马道:“我马上请求军部增派支援,确保江外长的人身安全。”
“再多的人有什么用,还不如……”江云瞥了眼窗外正在交接的奥林巡逻队,忽然话题一转:“莫里斯中校想不想和我打一个赌?”
“打赌?”莫里斯一愣,“你想赌什么?”
“就赌我的百分之一。”
莫里斯看着江云,只觉得有种叫不醒装睡人的疲惫感。
恐怕只有找到陆淮的遗体或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江云才会彻底死心吧。
“怎么赌?”莫里斯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那名狙击手的身份。”
“那是你没办法,别带上我。”江云朝门口走去,“我要出去一趟,你们不用跟着我,守好自己的岗位即可。”
“现在吗?”程池有些不安,“现在外面太乱了,江外长又被波利特盯上了,这时候您一个人出去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江云:“我要的就是不安全。”
程池:“啊?”
江云冷笑道:“既然奥方那么想为我的安全负责,我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是,江外长!”程池连忙追了上去,走之前还不忘从衣架上取下江云的斗篷:“您到底要去哪啊,需要我帮您安排专车吗?”
一走出办公舱,江云就看见双胞胎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脸上写满了“爸爸爸爸我们有话和你说”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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