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听到谢云程这番话后大致理清了这个名叫“香莲”的女子是什么身份,不过他现在又紧锁着眉头看向谢云程:“自然,陛下的交代微臣会尽力而为。只是微臣不明白的是,既然那女子是陛下的心腹,她之前被送入大理寺自身难保,不向陛下求救保住陛下倒是情有可原,是个忠心护主之人,可是她现在还活着,那她为何不来皇宫找陛下呢?这天底下可没有比陛下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若王爷真的再想杀她的话,陛下大可联系微臣以及朝中言官保住她,众人进谏下王爷恐怕也不敢轻易动陛下身边的人啊。”
是啊……谢云程就是不明白香莲为什么从宣凤岐手中逃脱后不来找他才纳闷的。而且香莲手中有以前昭德王府的那对玉佩,她所言不虚,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两年也从未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而且他还是昭德王谋反一案唯一的存活者。
现在什么都是未知的,他只有找到了香莲亲自问他才能真相大白。
谢云程低下头来默默思考了许久:“她以前是在宫中秀房当差的,也会一些武功。那个时候孤身边并没有可用的人,所以孤选择相信她。如今她从皇叔手中逃脱却不回皇宫,所以孤不明白……”
他想相信香莲是有苦衷的,或许宣凤岐从未放过她,导致她一直不能回皇宫。他在这个世上能相信的人不多,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背后会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温郁看到谢云程那幅纠结复杂的表情之后点头说道:“陛下暂且不必为此事心烦,若微臣先王爷一步找到香莲,就一定会把她送到您身边的。”
谢云程听到温郁应下这件事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多谢。”
温郁今日与谢云程的交谈后,他知道这孩子吐字清晰,条理清晰。或许他懂得更多东西,有耿志山的教导他或许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他现在甘作宣凤岐的一只傀儡肯定在等待一个时机,早晚有一天他会将操控他的人全部撕碎。
谢云程临走时,他偷偷交给了温郁一道军令,那道军令是他向耿志山求来的。耿志山当年在颍州当过差,所以颍州军营中也有他的一些旧部,谢云程身在玄都城中帮不了温郁太多,希望耿志山的那些人能协助他一把。
谢云程谈完话后也是悄悄就走了。
他知道他与温郁现在还不宜太过亲密,免得被人看见了传到宣凤岐耳中,宣凤岐又要防备他们两个。其实按照谢云程的意思,温郁现在照宣凤岐的意思办事就挺好的,他知道温郁是对宣凤岐的顺从之举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温郁的心始终向着他,他也不愁那日会抓住机会夺下皇权。
虽然这人暂时可以信任,但谢云程一想到那日他与宣凤岐的亲密举动就一阵心里难受。明明都是虚伪,温郁还越虚伪越得宣凤岐喜欢了?
傍晚时分,谢云程准备回宫时,裴砚连忙跑上来交给了他一张锦帛:“陛下陛下!刚才温大人有话没说完,他走得匆忙,所以让微臣把这个交给您。”
谢云程听到这后接过了那条锦帛,他接着有些昏暗的霞光看清了锦帛上的刚劲有力墨迹:襄王现在正查着吏部尚书申翊等人,臣已查明申翊确实侵吞过国库的粮税,且不少于十数万两,若陛下真的想充盈国库,可设法与襄王一同整顿吏部。
谢云程看完拿出火折子将这条锦帛烧了个精光,裴砚见状微蹙起眉头来:“陛下为何要将它烧了啊,温大人说了什么冒犯之语吗?若陛下真的生气,那微臣先代他向陛下赔个不是,温兄一直心直口快,当然得罪王爷时都面不改色,您别跟他一般计……”较,他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谢云程便摇头笑了一下:“没什么,是温大人要给孤送上一笔银子来。”
裴砚听到谢云程这话后更不明白了:我没听错吧,温郁那个家底都没几个子的人要给皇帝送上一笔银子?他哪里来的钱啊?
就当裴砚愣神之际,谢云程已经走远了。
裴砚见状连忙跑上去:“陛下,陛下!等等微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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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突发急性肠胃炎去医院待了两天orz,不过现在可以活蹦乱跳了_(:зゝ∠)_感谢在2024-02-20 22:59:54~2024-02-23 21:5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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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秋猎是大周历来最重要的日子, 谢云程带领文武百官祭拜了先祖之后便携众人策马一同去了秋猎的北玄牧场。北玄牧场在玄都城之外,是皇家的场地,谢玹在世的时候就时常派人去那里打理, 只不过这牧场离玄都城比较远。就算从当日起身,也得过了三五日才能抵达。
礼部与禁军早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所以谢云程这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差错。皇家车马队浩浩荡荡地在官道上行驶了三天三夜才到达了草原。
秋猎的时间一般都维持在半个月左右,所以皇帝的仪仗刚进来。牧场上的仆役就开始搭建帐篷,安营扎寨, 王侯与官员之间的帐篷各有各的形制,帐篷上的绣纹也是按照王侯将相的品阶来的, 自然了这些繁琐的事情都是由礼部和户部安排的。
谢云程的马车驶进了草原之后, 他想尝试一下骑马。因为坐在马车里实在是太闷了,也实在是看不懂草原上的这些美丽的景致。想当初他每天都苦逼地研究历朝历代的王侯将相和文武古器,要么就是在写论文和研究报告,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草原玩一次。
宣凤岐见到这这一片绿茫茫的草原后也像一个孩子头次见到新奇的事物一般。他走下马车想要骑马,只不过这是他头一次骑马, 他是看到过马夫驭马的,但他又害怕这高大的壮马……
此刻,走在前面的谢云程见宣凤岐从马车上走了出来后也连忙下了马车奔向他那边去:“皇叔,还有一会要到营帐了,你怎么下来了?”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问后微愣了一下, 他回过神来笑了声:“我只不过想骑一下马, 只不过我从未骑过马又怕这马儿性太烈,我牵不住它。”
谢云程听到他这番话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原来是这样啊, 要不然我与皇叔同乘一匹马吧,我驭马技艺娴熟,若是我在马上, 这马性子再烈也不敢伤皇叔分毫。”
宣凤岐看到谢云程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后点了一下头:“也好,正好我也看看你这半年来的进步。”
话音刚落,宣凤岐就在谢云程的指导下上了马。而谢云程坐在他的身后,这孩子绕过了他的身体双手牵着缰绳,这个动作就好像在抱着他似的。谢云程的头也紧紧靠在了宣凤岐的肩旁,他“驾——”了一声,马就开始跑了起来。
这马跑得倒是不快,但是谢云程第一次骑马还是有些紧张,他紧紧靠着谢云程,也同样握住了谢云程手中的缰绳。当宣凤岐的手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微愣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宣凤岐的手有些凉。
初秋的西风吹过草原的时候掀起了一阵阵碧绿色的浪。谢云程想到宣凤岐身子单薄受不住这样的风,于是他在马上侧了个身,随后一下便跳到了宣凤岐的面前,成为了坐在前面的人。谢云程看到他方才在马上那敏捷的身手后呆滞了一下。
他没想到谢云程会这样做,在他感叹这孩子胆子忒大的时候,谢云程回头朝着宣凤岐笑了一下:“皇叔抱住我!”
宣凤岐不明觉厉,但他还是不由自主伸出双手搂住了谢云程的身体。这孩子个子不大,今日穿得也少,但他的身体却是温暖的。而且宣凤岐摸着谢云程的腰的时候,还感觉到这孩子仿佛还练出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宣凤岐还在思考着等会儿该如何夸奖谢云程的时候,谢云程手中的马鞭一挥,这马就开始像不受控制似的往前冲。
宣凤岐此刻害怕极了,他紧紧抓住了谢云程:“陛下,不要这样快……”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番话后笑得更起劲了,他指导着宣凤岐:“没事儿,皇叔。你身子尽量往前倾,记得抱紧我,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说完他就像来了兴致一般接二连三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宣凤岐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也架不住这马跑得这么快,他也担心谢云程这小小孩儿一会跟他一起摔下去了可不得掉一层皮?
宣凤岐很快边丢盔弃甲:“陛下!求你……别跑那么快了,陛下!”
“没事儿,皇叔,你别害怕。”谢云程笑着挥鞭前进,到最后宣凤岐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用严厉的声音呵斥道:“谢云程,你停下!”
谢云程听到这阵声音后才牵起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这马身微微向后仰,宣凤岐还真以为他要掉下去了,于是他紧紧抱住了谢云程,将头抵在他锦绣的衣裘中:“我害怕。”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沙哑的声音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得太过火了,他连忙下马将宣凤岐扶了下来:“抱歉,皇叔,是我刚才太任性了。我只过是想让皇叔看看我的马术确实进步了。”
是的,不但进步了而且还很好。
但宣凤岐经过刚才那么一出惊魂未定,他看向谢云程的时候眼睛都是微红的,就好像哭过一般。但谢云程知道,像宣凤岐这样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哭泣的,但在他的脸上也甚少露出像这样一般惊恐的神色。
他这样的表情可真美。谢云程不知为何,他想把宣凤岐弄哭一次,他想看宣凤岐哭起来是否比现在更加招人怜爱。更重要的是,宣凤岐刚才仿佛唤他的名字了,真好啊,不是“陛下”这种生疏的称呼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叫他的名字。他还想宣凤岐这样唤他。
宣凤岐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当他看到低着头认错的谢云程后还是叹了口气作罢:“好了,陛下的马术我已经看过了,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日后陛下不能再这样鲁莽了,知道了吗?”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的话后抬起头来:“嗯嗯,我知道了。”
此刻,他们二人的马正停在一处树林旁。这林子又深又密,里面就好像藏着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宣凤岐看到谢云程自责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看到了谢云程又戴着那枚不太合尺寸的扳指,于是他便从自己的衣中拿出了用兰花手帕包裹着的东西——那是一枚墨色的雕龙扳指,墨色的料子好似流露着光彩,墨色中掺杂着几丝浓白瑕疵,不过这样看起来仿佛更加有趣致。
谢云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皇叔,这是什么?”
宣凤岐将这枚扳指放在谢云程手里:“这是我命人为陛下打造的扳指,这块墨翠十分坚硬,连石锤都无法砸碎,陛下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谢云程听到这番话后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连忙接过宣凤岐送给他的扳指戴在了右手大拇指上,这枚扳指正好跟他的大拇指吻合。谢云程戴上扳指后就像得到一个宝贝似的兴高采烈地举起手来在阳光下看着这枚雕龙扳指。
阳光透过墨色的翡翠流露出一丝碧绿的光泽,真的是好看极了。谢云程笑着看向宣凤岐:“皇叔是什么时候记得这件事的,我记得我有很多扳指的。”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看着主动牵起了谢云程那双因为整日练箭而被磨出一层薄茧的手:“陛下整日里勤学苦练,却还要带着不合尺寸的扳指。所以我才会命人按照陛下的手指尺寸打了一枚扳指。”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眨了眨眼睛:“可是皇叔,我会长大啊,等我长大了戴起来就合适了。”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摇了摇头:“傻孩子,人从小长到大都还得分不同时期穿大小不一的衣裳呢,更何况是扳指。等以后这枚扳指不合适了陛下也尽管说,我会再命人为陛下打一个的。”
谢云程以前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他没想到宣凤岐会对他的事如此上心。谢云程也从未体会过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他知道宣凤岐想干什么,但他拒绝不了这种爱意,他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多麻烦皇叔啊……”
宣凤岐看到谢云程那有些泛红的脸颊:“不麻烦的。如果陛下真的怕麻烦也可以自己吩咐底下的人去做,只是……”
只是宫中的人大半还是听他的话,若谢云程去使唤人的话,未必有效。虽然宣凤岐知道谢云程通过裴砚、曹清玉等人对朝中官员加以笼络,但宣凤岐还是默认了他这种行为。若是他阻断了谢云程这条路,谢云程还会去找别的出路,与其是那样,宣凤岐还不如先纵着谢云程去,他倒想看看现在没有半分权力的谢云程是怎样搅弄起一番风云的。
谢云程看到宣凤岐沉默住了,于是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我的一切都是皇叔给的,所以我自然听皇叔的话。那以后就要多多劳烦皇叔啦!”
宣凤岐看到谢云程的笑容后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脸:“是啊,陛下不要怕麻烦。你只有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来,那些朝臣宫人才不敢轻视你半分。”
看他笑得这样天真无邪,恐怕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心里筹谋着怎样的心思吧。宣凤岐知道他心思深沉,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维持现在的关系是最好的一条路,谢云程还未真正执掌大权时,他仍然有许多的操作空间,他不能将这条蛰伏的狼逼急了,但也不能让他看出一丝端倪来。
谢云程又笑了一下:“皇叔以前是这样做的吗?”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问后愣了一下。
以前……
他不知原主是怎么做的,但是他会为了保全自己去树立威信。他知道一味打压终究会迎来反抗,所以他选择放纵和监视,只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就不怕哪个棋子有一天会反咬他一口。
“是的。”宣凤岐笑着抚摸他的头。
太阳逐渐往西山里钻,宣凤岐一只手抓住了马绳另一只手牵着谢云程:“走,我带陛下去营帐吧。”
谢云程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嗯!”
深夜时分,孟拓急匆匆赶往宣凤岐的营帐中回话:“禀王爷,属下有要事相告!”
宣凤岐今日与谢云程一同跑马受了点惊吓,他身上出了点汗,到了晚上头有开始疼起来。他原想着沐浴完后就去床上躺着,可是当他听到孟拓慌张的声音便道:“进来吧。”
孟拓进来时发现宣凤岐只穿着一件中衣,他不敢抬头,只是匆忙叙述着自己要交代的事:“王爷,温大人前往颍州途中遭到不明刺客暗杀,随行的家仆侍卫无一人幸免。”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话后眉头紧锁,他的神情一下严肃起来:“速将此事详细道来。”
孟拓继续禀报:“是!温大人前往颍州,路过锦官城的时遭到了一伙不明人士的袭击。属下派去的人虽然竭尽全力保护温大人,但没有护住温大人带的那些仆从们,且那些刺客武功高强,看着不像一般的刺客。”
宣凤岐听到这里时眉头越发紧蹙:“温郁还活着吗?”
孟拓接着道:“所幸温大人会些武功,也能跟那些刺客过几招,但在与刺客追逐的途中。属下的人与温大人走散,现在温大人下落不明。”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沉思了片刻:“没有见到尸体,那就代表着还活着。你继续加派人手去寻找温郁。同时,你也要注意那些刺客,若是能抓住活人审问更好,若实在抓不住就去查他们的去向,还有务必要保温郁活着。”
孟拓:“是,属下立刻去办!”
孟拓走后,宣凤岐又头疼得厉害,他抱住了自己的头双肘撑在桌子上想着这件事情:温郁既然都已经到了锦官城了,那他差一脚就到颍州了。而刺杀他的人早不刺杀他晚不刺杀他,却偏偏在他到达颍州边界派人杀他,这就说明派出这些刺客的人在颍州。温郁平时除了与他这个王爷结过怨外就只有调查过申翊了,他刚查出申翊的把柄来,后脚就受到了暗杀,这很难不让人把这件事跟申翊联想在一块。
而且,温郁曾经说过申翊那些家仆都是一些身手不凡的侍卫。既然温郁已经掌握了他的把柄,那申翊完全有理由去杀温郁。但申翊不知道的是,温郁一早就把他的事情告诉了宣凤岐,宣凤岐也正好在想着怎样找一个由头处置申翊,既然这样的话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反将申翊一军?
宣凤岐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他抬起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眸的时候看到谢云程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宣凤岐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又揉了揉眼睛,此刻他仍看到谢云程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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