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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不想洗白(杉木乔)


温郁原本还想发作多年来积攒的恨意,只是当宣凤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了。
宣凤岐也站了起来与他对视:“既然这么痛苦为何还不去死?衡城一战到现在也有两年了吧,这两年你有很多机会去死吧,你要是想要报仇可以先杀了我这个急功冒进,把持朝政的摄政王,也可以深入北召国军营取得衡城屠城的罪魁祸首呼延海的首级,你若死在这些事上可以说是因公就义,若是事成后你没死便名垂千古。但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还是说——你根本就做不到?”
温郁听到这些话后忽然像崩溃似的瘫倒:“是……是我做不到,我拿剑却做不到去砍下敌将首级,我……我也做不到……”
做不到杀了宣凤岐。
那些跟宣凤岐敌对的政敌里,他们对宣凤岐的恶意远比温郁大得多。温郁自始至终都不过想要一个真相,要一个公道罢了。比如宣凤岐为什么非得在先帝死后就跟敌国打仗,为什么宣凤岐要留他一个人在玄都,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巧合的事,一切的巧合都是早有预谋。
宣凤岐知道温郁心中有气,所以他也很愿意让温郁将气撒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宣凤岐朝着温郁伸出手来:“你不是什么都做不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怨天怨地也无用,你现在该想的应该是怎么让北召国血债血偿。若有朝一日,包括衡城在内的六座城池全部夺回来,你到时候再向天告慰你家人们的亡灵也不迟。”
温郁愣了一下,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这次他没有拒绝宣凤岐,宣凤岐将他扶了起来。温郁这次伤得严重,虽然在这里已经养伤一个多月了,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
宣凤岐想以后还得用温郁,便是与他早说些也无妨。毕竟温郁虽然看上去可能会背叛他,但他绝对不会背叛大周百姓:“本王已经查明衡城一战有人从中作梗。当年送往边境战场的粮草和补给武器并没有按时送到,而且还莫名消失了,所以本王也在极力追查当年战败的真相。”
温郁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当他听到宣凤岐说这话之后眼睛倏然睁大:“王……王爷是说,当年衡城战败另有内情?”
宣凤岐看到温郁虽有疑惑却燃起希望的眼神后蹙眉点了点头:“嗯……你还记得本王去年查前兵器总督李偃昌的事情吗?”
温郁点头:“是,微臣虽说知道点他总用职务之便谋私之事,但没想到他会延误军机。”
宣凤岐继续说道:“他的罪何止是延误军机。本王还查明他曾经倒卖过几批兵器库里的兵器,这些兵器曾零零散散在大周各地的山匪处。而在碧阿江旁的武器黑市上就流通着我大周督办的兵器。当初李偃昌为了保命供出了一个铁匠,那铁匠却说黑市上的武器是他们在战场上捡回来,而他们只是为了仿造。但是本王派人去黑市带回来的兵器却是未曾使用过的。”
温郁听到宣凤岐这番话后恍然大悟,他此刻心中义愤填膺:“王爷是说,李偃昌通敌叛国!”
宣凤岐有些头疼地揉了一下额头:“通敌叛国的人不止他一个,也怪本王当时一怒之下将他斩了,要不然他嘴里还能吐出点有用的东西。”
温郁听到他这样说后又走到他面前跪下请求道:“求王爷让微臣协助调查当年衡城一战的真相,若王爷有所求,微臣在所不辞!”
宣凤岐见他如此便起身将他扶起:“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只是本王还有别的事情交代给你,自然了这件事也很重要,不知你是否答应?”
温郁知道,他一旦应下来宣凤岐就代表着要跟他要跟宣凤岐站一队了。他抬起头来目光不似刚才凶狠:“那王爷日后是否有夺权篡位之心?”

宣凤岐听到他这么问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诧异的笑:“啊?”
温郁看到宣凤岐意义不明的笑容呆愣在原地, 宣凤岐笑着看他:“温大人,以你对本王的了解,你觉得本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谋权篡位?”
宣凤岐这一句反问倒是把温郁问住了, 他在朝为官与宣凤岐敌对多年。虽然外面的风言风语大多都是对宣凤岐不利的,但宣凤岐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漂亮,这也导致他查宣凤岐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出能将他拉下来的罪证。
或许他也是他多次挑衅宣凤岐,宣凤岐却未斩了他给了他足够的信心,他总是一次又一次试探宣凤岐的底线。这么多年下来, 他不说有多了解这个人,但宣凤岐的心意还是能猜上一两分的。
宣凤岐见他低头不语, 于是又笑了一声:“怎么, 温大人要跟本王合作了,连这些话都说不出来吗?”
温郁听到他这样说后没有反驳。
宣凤岐又坐到刚才的位置,他亲自将紫砂壶从茶炉上提起来又为自己续上一杯热茶:“以前你倒是会说的很,满朝文武都没人像你这样盯本王盯得这样紧,怎么到这会儿本王想要你一句实话, 你却闭口不言呢?”
温郁此刻抬起头来,他正好与宣凤岐的视线对上。仅那一瞬间,他便看到了摇曳的烛火倒映在宣凤岐眼中的光,不知为何,他立刻低下了头:“不是……只是微臣在想, 王爷是一个谨慎的人, 就算想谋权篡位也不会落人话柄。若王爷真的有心想要这大周的天下必定会将里外收拾得极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后轻笑了一声:“温大人不愧是与本王作对多年, 你确实有那么几分了解本王。”
温郁继续道:“哪里。微臣对王爷所知也不过如此,王爷让微臣说您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篡位。那微臣便大胆直言——这天下是谢家的天下,王爷若想不受人诟病名正言顺继承这江山, 那么首先当年陛下、荣王、安王以及蠢蠢欲动的长公主这些谢家人都得死绝,而您还得要有先帝的禅位诏书,若要让天下人信服王爷,王爷需得在登基之前做出一番福慧天下的功绩,这般便算不得谋权篡位。”
宣凤岐听到温郁这番见解之后眼睫微颤,他知道要谋权篡位又不受人唾弃,温郁所说的这两个条件是必要的。现在他不敢想,如果原主在他来之前就谋权篡位了,那么还活着的安王和荣王一定会打着清理乱臣贼子的名义前来清剿他,而且这天下姓谢这么多年了,让百姓认他一个当初在先帝身边侍奉的人当皇帝,那简直是难上加难。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没有谢瑆跟谢瑢来清理他,那个野心勃勃的长公主也不会放任他安坐皇位的。
宣凤岐此刻一脸凝重看向温郁:“那你觉得除掉这些人本王有几成胜算?”
温郁听到他这话愣了一下,既然是宣凤岐让他说这些事的话温郁自然拒绝不了。其实温郁心里也觉得宣凤岐并非真的想要这大周的皇位,但他也实在没有想到宣凤岐如此大方的问他“到底有几成胜算”。
温郁思索了片刻,随后回答道:“五成。”
宣凤岐听到温郁的回答后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刚才凝重的神色一扫而空。温郁看到他突然笑了有些不解。宣凤岐这时才笑着看向他:“没想到在温大人心里,本王如此有本事,要除掉这些人竟然还有五成胜算,不知是本王小瞧了温大人还是本王自己愚钝,竟连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都不知道。”
温郁听完宣凤岐这番话后便不再言语。
他如何没有这般的本事呢?
他宣凤岐来玄都不到五年便把先帝牢牢的捏在手心里,没过多久谢玹就像着了魔一样封他为襄王。温郁在朝为官多年,自认为也是有些了解先帝的,他知道先帝平生最忌惮自己的兄弟手足有实权,所以当年在争夺皇位的时候就把那几个还算有本事的骨肉至亲全都清理干净了。而谢瑢和谢瑆封王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尽管如此谢玹还是把兄弟二人的封地选了远离玄都的地方。
而宣凤岐呢?他从一无所有变成谢玹的宠臣再到把持大周的命脉,谢玹最忌惮的不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吗,为什么还是心甘情愿的愿意把大周交给他?
温郁身为朝臣对内宫之事知道的不多,但他知道先帝大抵真的喜欢过宣凤岐,要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底线拉低,一次又一次为一个人破例。而这些对于宣凤岐来说又何尝不是天大的本事呢。
宣凤岐见他不再言语,于是便收敛起笑容。他正了正神色:“你知道的,本王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温郁,我现在以宣凤岐的名义告诉你,我对大周的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站在这个位置上以来是为了保全性命,二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温郁蓦的睁大了双眼,他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宣凤岐。
宣凤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就连他现在昭告天下他对皇位没兴趣恐怕也没几个人信。但不知为何,此刻看到宣凤岐那双眼瞳的温郁却对此动摇了。只是为了这样?那他之前做的事又该如何解释?
先把大周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再说希望大周国泰民安?
如果放在以前,温郁或许还真的会把这当成笑话。但不知为何,他觉得宣凤岐此刻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宣凤岐见他又沉默了:“你不信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你我二人也只过是因利而谋,待到他日你觉得我想要动摇大周江山的时候,你可以用尽你一切的手段来对付我。”
温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云程继续开口:“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吏部的事还得你配合大理寺一同清查,不日陛下升你为吏部尚书的旨意便会派人送到你府上。你这次在颍州遇刺也是本王考虑不周,在还没有抓到幕后凶手的日子,本王会单独派给你一队暗卫暗中保护你。”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等过几日再回府也不迟。”说完,谢云程便要起身离开。
就在宣凤岐转身的那一刻,一直沉默不语的温郁出声叫住了他:“王爷……今日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微愣了一下,随后转头对他一笑:“因为我觉得我若与温大人之间抛开这些家国之事不谈,我们二人或许会成为好友也说不定。”
就当温郁仔细斟酌这两个字的时候,宣凤岐已经离开了。
宣凤岐待在宫中处理政事也有一个多月了,如今虽天冷了,但出来一趟心情确实比在宫中好了不少。孟拓见宣凤岐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王爷,您召荣王回玄都的旨意已经下去半月了,但荣王此刻还未回到玄都也没有任何消息。”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低头沉思片刻:“颍州离玄都路程遥远,如今天气阴冷,若是在路上耽搁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先派一队人前去打探,若有什么立刻前来回禀本王。”
孟拓:“是,属下得令!”
宣凤岐正欲回到马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洛严呢?”
在宣凤岐一旁跟着的人接着他的话说:“禀王爷,洛大人得了您的命令正在后院煎药。”
宣凤岐听到后点了一下头。
也是了。自从温郁从颍州重伤回来后,宣凤岐为保他性命便命洛严为他医治,也多亏了洛严高明的医术,温郁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只是温郁也是会武的,他的右手今后怕是不能再拿重物了……
一想到这里,宣凤岐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如此,你便回话给洛神医,你说且让他安心医治温大人即可,本王这里没什么要事,等到温大人病愈后,本王自然会召他回宫。”
“是。”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宣凤岐拢了一下身上的披风。他上了马车后便觉得有些困了,这些时日要么就是在听蒋义山调查兵器的下落,要么就是在料理那些被查出来的贪官污吏,他已经有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今日难得有这么空闲的时候,宣凤岐在有些颠簸的马车上坐了不久便觉得有些困了。反正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宫里,宣凤岐估摸着时辰便想倚靠在马车上小憩一会儿。
宣凤岐方才问起洛严其实是还有事要问他的,不过洛严既然在照顾温郁,宣凤岐也不好专门去打扰他。他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到洛严回宫之后再问也不迟。
宣凤岐昏昏沉沉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年幼的孩子拿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在路上跑着,只是他一个不留神就跌倒在路上。石子路上的沙子粗粝,他那细皮嫩肉的小手上多了一处擦痕。
不过这小孩子倒是没哭闹,只见他痛得皱起小脸,生理性的泪水从他泛红的眼尾落下。就当后面的人跑着要跟过来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布着些许皱纹的大手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凤岐怎么跑得这样快,都摔倒了?”

第64章
那是一个看起来将近四十的人, 虽然他的面上不显,但双鬓还是长出许多白发。他将小孩子抱在怀里用温柔的语气哄了又哄,随后用帕子轻柔地将孩子脸上的泪珠拭去:“以前你摔倒时也不吵闹, 其实哭哭多好,这样便不显得沉闷,你说呢小凤岐?”
那孩子身穿着一身红色圆领袍,脖颈上戴着一枚坠着精致铃铛的黄金长命锁。此刻男人也看到了小孩手中捧着的东西,他笑了一下将那四四方方像首饰盒一样精巧的玩意从孩子手中拿过:“让我看看小凤岐又做了什么新鲜玩意。”
那是一个六面都由相同木格子足成的方块, 每一面的色彩都是用不同的颜料涂成的。男人看着这东西紧锁起眉头来:“小凤岐告诉我这东西该怎么弄?”
小孩挣扎着从男人的怀抱中跳下来,随后男人弯下腰来将手中的涂着颜色的方块递给了他。小孩子双手灵巧一扭便将那些齐整的颜色的方块打乱, 各种颜色的小格子混在一起显得眼花缭乱。在打得不能再乱之后, 他又侍弄了一刻钟方块便又恢复了原来颜色齐整的样子。
男人看到小孩又将方块复原后又抱起了他:“哎呀,我们家小凤岐可真聪明啊,告诉祖父,这次你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个的?”
小孩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是我……嗯,不对, 是我求着府上木匠帮我做的。”
男人溺爱地将抱着小孩子的手紧了紧:“你啊,自从生下来就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每次还说旁人帮你的。若是长大了,那可怎么了得啊!对了,祖父为贺你生辰特意在栖凤楼为你准备了宴席, 我家小凤岐长得如此玉雪可爱, 扬州有名的才子都会来此道贺的。”
宣凤岐的眉头皱得愈来愈深,他最近老是做着这样的梦。梦中要么就是原主小时候的家人抱着他四处游玩, 要么他就是总拿出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当成玩具。
梦中的那个“小凤岐”穿的绫罗绸缎光彩熠熠便是皇宫里的也是稍逊色几分,而且他每次出行都戴着不同的长命锁,或金或银, 或者用各色宝石美玉镶嵌,一看便是不凡人家的孩子。
在宣凤岐频繁的梦中“小凤岐”的祖父是出现次数最多的人。那是一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却还硬朗的男人,虽是祖父,但宣凤岐还是看得出祖孙二人的眉眼处是有几分相像的。
人类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即使在梦中也大多数是以现实为背景而进行的幻想。而宣凤岐从未见过原主的祖父,也从未看到过原主小时候的样子,但是他每次做的梦都那么真实,就好像他自己以前也经历过似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与原主原本就是两个时代的人。
宣凤岐想问洛严的事也便是这件事了。这半年来他梦魇的情况减少了,梦中的内容也从血腥不堪的杀了场景变成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的样子。
其实宣凤岐在那个时代的原生家庭也就那样,父母一个是历史学的教授,另一个是土木工程师。自他懂事起,他们一家三口便很少有团聚的时候,因为小时候经常独自相处,所以他便比同龄孩子早熟些。
他在自己懂事的时候便已经劝服了自己,父母只是因为工作忙才不回家的。他已经拥有那么好的生活了,这不都是爸爸妈妈在外面没日没夜辛苦工作才换来的吗?他一直把自己当一个善解人意,体谅父母的好小孩,因为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到父母,所以每次爸妈回家的时候,他总是殷勤的忙前忙后,从进门为他们拿拖鞋再到端水做饭,揉肩捏背……只要能让他们感觉到放松和开心,他便是开心的。
但事实总与他想的不一样,无论他怎样懂事,怎样殷勤,父母总是对他冷着一张脸。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能通过家务琐事来令他们开心,那取得好成绩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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