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一直坐在一旁看着,没想到这人竟然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接下来是抛光,慕槿选择了羊毛抛光轮和特制骨蜡。
当柔软的轮面接触刀身时,骨刀突然发出嗡鸣,内部能量顺着抛光的方向流动,在表面凝结成一层肉眼难见的薄膜。
慕槿从商城里买了一块缠布,把它缠绕在刀柄上。
他拿起完工的骨刀,刀身泛着流光,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几乎隐形。
忽然骨刀发出了一声嗡鸣,刀身竟然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狮纹,这应该就是那微弱的能量造成的。
不知道在实际战斗中会有什么效果。
慕槿看向沧,把骨刀递给他说道:“试试看!”
沧真的太惊喜了,没想到慕槿真的成功锻造出了一把骨刀,要知道骨器锻造师可是非常稀少的。
他接过骨刀,对着院中的石墙一刀麾下,一声巨大的狮吼声传出,沧感觉到自己握着的这把骨刀隐隐有一股能量在跳动。
在慕槿震惊的目光中院墙轰然倒塌!
沧吓的一激灵,这才看到倒塌的院墙。
慕槿走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骨刀说道:“给我把院墙修好,否则别想再看到这把骨刀。”
说完转身走进房门,留下一脸懵的沧。
知道是自己理亏,沧连夜修起了院子外墙。
慕槿拿着骨刀回到房间,他也很震惊这把骨刀的威力。
这简直打破了他对冷兵器的固有印象,不光是锋利,这把骨刀真的蕴含某种能量,而且在使用过程中还能把能量发挥出来。
所以这根兽骨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里除了凶兽还有什么奇怪的物种吗?
就像神话书上记载的那些带着某种奇异力量的神兽。
慕槿研究了半宿也没琢磨出个四五六来,最后抱着骨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慕槿走出房门,看到沧还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慕槿出来,赶紧站起来邀功似的说:“院墙我修好了。”
慕槿点点头,这小子干活还是很靠谱的,重新修好的院墙比原来看着更高也更结实。
看在他这么尽心的份上,慕槿把手里的骨刀递给他,“这把骨刀现在是你的了。”
这是他想了一整晚的结果,这种冷兵器还是放在沧的手里更能发挥它的作用。
沧愣住了,他没想到慕槿竟然会把骨刀直接给他,本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可以时不时的摸一摸。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接过骨刀紧紧握住刀柄,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感激在胸腔里激荡。
一把好的武器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这一刻,对于前世的种种他终于全都放下了,会把这样一把利刃就这样简单给他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抱有什么恶意。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有力的一声:“谢谢!”
慕槿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
毕竟这也是他花费了很大力气打磨出来的,被人感谢是应该的。
“走,我们去训练。”
慕槿也很期待这边骨刀真正的威力,昨天只是轻轻一挥,就把他的院墙弄塌了,如果沧用了全力,不知道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俩人来到训练场,说是训练场,其实就是一块很大的空地。
沧拿着骨刀,对着远处用力挥下,一声音爆声响起,不远处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一米左右的深坑。
慕槿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人能拥有的力量?
沧玩的正起劲,战士们陆陆续续出现在了训练场。
他们在看到沧那凶残的表现时,一个个全都张大了嘴巴。
沧收了势,看向战士们,说道:“别看了,现在开始训练!”
很快训练场上的战士们就分成了三组,有的在练习石斧劈砍木桩,有的在互相用长矛戳刺格挡,有的则在练习投掷石矛。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兽皮背心,呼喝声此起彼伏。
看起来是很卖力的,不过慕槿看了一会就皱起了眉头。
他叫来沧,问道:“你们一直都是这么训练的?”
“有什么问题吗?”
沧不解,不光是他们部落,几乎所有部落的战士全都是这么训练的。
慕槿指着场上:“力量有余,但不够灵活。劈砍太直,戳刺太慢。配合……几乎没有配合,都是各练各的。遇到真正的凶兽群或者狡猾的敌人,这样真的行吗?”
“而且,最还有个很明显的短板,很多人的耐力是不足的,看看他们的呼吸,才练了多久?气息就乱了。爆发力尚可,但无法持久,他们就是靠着蛮力在撑着。”
让慕槿十分疑惑的是,这些问题在沧的身上却没有体现,这是为什么呢?
沧没想到慕槿竟然能说出这么多的问题。
“你有办法?”
这些问题他也能感觉出来,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慕槿没有直接回答,转身往回走去:“回去说。”
沧把训练的事交给启,自己跟着慕槿往家走。
房间内,慕槿对沧说道:“如果你相信我,那从明天开始就按照我说的方法来训练。”
沧点点头,“你说说看。”
“明天开始卯时,所有战士,在训练集合。环绕训练场进行晨跑,此为早操,风雨无阻。”
“早操结束,早饭。饭后休息一刻钟。”
“辰时太阳升起后,负重越野。路线要包含陡坡、密林、溪流。”
“巳时也就是上午,武器专项训练。分为弓箭、短刀、长矛、匕首等,由各队长负责监督。”
“午饭后,下午进行格斗训练。”
“晚饭前,进行负重泅渡,不会游泳的,先在浅水区练,由会水的战士负责教导、保护。”
“每天如此,七日一循环,第七日休息。”
慕槿说完看向沧问道:“你觉得这样如何?”
这一套训练方法慕槿是根据原来世界特种兵的训练改良出来的,相信效果会很好。
沧忽然对部落的战士抹了一把泪,这一套下来,所有人都要脱层皮吧。
不过这个训练安排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相信青石部落的战士一定能坚持下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去找启商议此事。”
地狱,从第二天黎明前就开始了。
今天的训练完全是按照慕槿的计划进行的,先跑步,然后武器训练,格斗,泅渡。
其中最为惨烈的是下午的格斗,为了效果好,今天的格斗是由沧和启两个人负责。
结束后一个个全都鼻青脸肿的。
泅渡也很艰难,大部分战士水性都不好,只能简单的在河里扑腾几下,一个个被呛得涕泪横流。
上岸后全部都体力透支。
“不行了,族长,休息会儿吧,我们已经练一天了。”
战士们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了,站起来每个人的腿都在打着摆子。
沧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看看你们现在成什么样子?”
现在战士们的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状态最好的是沧和启,几乎没有感觉到累。
还能跟得上的是几个队长,不至于累的趴在地上。
其他普通的战士就惨了,现在是属于站着都费劲的状态。
一天训练结束,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他们都在痛苦的呻吟着。
“魔鬼……祭师大人和族长都是魔鬼……”
“让我去狩猎吧……我再也不想做格斗训练了……”
之后的每一天,部落的战士们虽然每天都在嚎叫,可却没有一个人掉队,全都在坚持着。
第55章 青石部落的日常
春日的暖阳洒在青石部落新开辟的田地上,新翻的泥土味混合着草木萌芽的清晰气息,嫩绿的幼苗破土而出,贪婪地汲取着阳光雨露。
田野间不停的有人在劳作。
这里是青石部落的试验田,这里分区种植了土豆、亚麻、棉花。
石月蹲在亚麻苗前,眉头紧锁,原本因为作物长势良好而舒展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她捏起一片亚麻叶子,只见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叶子的边缘也被啃食得残缺不全。
嫩绿色的叶片上,一条肥硕的、带着诡异花纹的青虫正蠕动着,肆无忌惮地大快朵颐。
“狨!你快来看!”石月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心疼。
不远处的狨正在土豆田里除草,闻言立刻跑了过来。
看到亚麻叶上的惨状,他也倒吸一口凉气。
“不止亚麻!”他指着旁边刚冒出两片真叶的棉花苗,“棉花上也发现了!还有那边的土豆苗……你看这叶背!”狨翻过一片土豆叶,叶背同样附着着一些细小的、正在吸食汁液的蚜虫。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他们精心照料,日夜期盼的幼苗,眼看就要毁了!
“得赶紧告诉祭师大人!”石月当机立断。
房间内,慕槿也没闲着,他正在规划着部落下一步的走向。
石月和狨带着几片被啃食得千疮百孔的叶子,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祭师大人!不好了!田里……田里生了好多虫子!”石月急声道,将手中的叶片递过去。
一听到虫子俩字,慕槿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最讨厌虫子了。
他看向石月手中的叶子,一条还在蠕动的青虫清晰映入眼帘。
“你……把它拿远点。”
“可是……祭师大人,我们的试验田……”石月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先别急,把它拿出去我们再说。”
慕槿虽然不害怕虫子,但却非常讨厌,来到这里这么久,也依旧没适应。
听到祭师大人这么说,狨立刻把手里带虫子的叶子扔了出去。
“田里有虫子是很正常的事,你们可以试试草木灰。”
“草木灰?”石月和狨一愣。
“去灶膛里取最细密的草木灰,把他们洒在地里,再取一些用清水浸泡,比例……十份水兑一份灰,搅匀静置一夜。”慕槿详细地指示道,“取上层澄清的灰水,把他们洒在植物的叶子上,早晚各一次,连续三天。”
他顿了顿,补充道:“注意,灰水浓度不能太高,否则会烧伤嫩苗。对付蚜虫,可以直接用干细灰轻轻撒在虫体聚集处。”
石月和狨听得连连点头,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却听懂了,“好!我们马上去办!”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虫害是农业发展的必然挑战,草木灰虽然可以除害,却不知道能达到什么效果,但这是目前条件下最有效的手段了。
与此同时,部落另一侧,被木栅栏围起来的简易兽栏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负责养殖的石和树兄弟俩,这几天几乎长在了羊圈旁。
兄弟俩性格迥异,树沉稳细致,石却有些莽撞,但此刻,两人脸上都挂着同样的紧张、期待和一丝丝焦虑。
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羊圈角落里一只腹部异常膨大、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发出低沉“咩咩”声的母羊。
这只母羊是部落最早驯养成功的几只之一,也是目前唯一怀崽的。
它腹部的起伏越来越明显,呼吸急促,时不时地回头看自己的腹部,甚至会用后蹄轻轻刨地。
“哥!你看!它是不是要生了?”石压低了声音,激动地抓着哥哥树的胳膊。
树按住弟弟的手,眼神专注:“别急,看它动作。它开始找地方卧下了!”
只见那只母羊在角落里一处铺着干净干草的地方反复嗅闻、踩踏,最终选择了一个位置,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卧了下来,开始有节奏地用力。
“开始了!”兄弟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按照祭师大人教的,早已准备好了温水和干草。
时间在紧张中一分一秒过去,母羊的喘息和用力声越来越急促。
终于,一个小小的、包裹着透明胎膜的羊蹄,伴随着湿漉漉的粘液,从母羊身后探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被石一把按住:“别吵!安静!”
第一只小羊羔顺利地滑落出来,母羊立刻回头,用舌头急切地舔舐着胎膜。
小羊羔在母羊的舔舐下,很快发出了微弱却充满生命力的“咩咩”声,四肢也开始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石赶紧上前,用干净的干草帮小羊羔擦拭口鼻处的粘液,确保它能顺畅呼吸。
“成功了!是活的!”石大声欢呼起来。
树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母羊和小羊的情况,确认脐带自然断裂,没有大出血。他按照慕槿教的,在母羊产后虚弱时,给它喂了一点加了盐的温水,又在它身边撒上新鲜的干草。
“快去把消息告诉祭师大人!”
青石部落这边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兴也来汇报,部落的城墙已经全部建好了。
城墙建好了,接下来就要开始建造大门了,现在的大门如同虚设,几块大石头就能砸开。
这样可不行,慕槿把自己想要的大门画给兴看。
“祭师大人,这总大门是真的存在的吗?”
他从来没见过可以抬起和放下的大门。
在他印象里,见过的最好的大门就是天阳部落的那种对开门的。
“让你们建筑大队的人一起去研究,这个大门造出来,我就同意你回归部落!”
慕槿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兴听到祭师大人这样说,整个人好像打了鸡血,立刻把建筑大队的人都集中起来。
他们开始认认真真研究起,祭师大人说的这种悬索桥式大门。
而且祭师大人说,之后还要把碧水河的水引过来作为护城河,到时候如果有敌人想要进入青石部落,他们把吊桥一收,那就没人过得来。
护城河的挖掘也要尽快提上日程,因为根据往年的经验,再有一个月就要到汛期了。
这正好是引水的好时机。
慕槿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青石部落的图纸,就听外面一声叫喊:“祭师大人!出事了!”
就不能让他消停一点吗?哪怕只有一天。
慕槿人们的走出家门,雾站在院子里,满脸的焦急。
见慕槿出来,赶紧说道:“祭师大人,不好了,我们在部落外面发现了一具被啃食的尸体。”
“你……说什么?”慕槿的眼神骤然一凝。
“祭师大人,今天早上部落外围的人找到我们说发现一具尸体,然后我就带人过去了,结果真的看到了一具女人的尸体,而且还是被人啃食过的。”
“知道是谁干的吗?”慕槿的声音特别冷。
“初步判断是他男人吠做的。”雾说道。
“那还等什么?把人抓起来!”
吠,慕槿记得这个人,他是原身的帮凶,是那个叫嚣着女人就该跪着伺候男人的屠夫,已经被他赶出了部落的人。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吠大概是跑了,我们救火队已经找遍了整个部落,都没发现他。”
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青石部落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吃人的现象了。
这件事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跑了?”慕槿眯起眼睛,“他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召集所有战士,我要活寡了他!”
“是!”
三个狩猎队的战士迅速集结,分成数支小队,沿着吠可能逃窜的方向展开搜索。
骁带着一队人沿着河流追踪,莽则带队深入林子,而渊则负责在部落附近搜查。
连日来的训练已经初见成效,战士们一个个嗷嗷叫着就冲了出去。
毕竟找人可比训练轻松多了。
“哗啦啦”他们的动静惊飞了栖鸟。
寻找的过程异常的顺利,启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处带着血迹的苔藓。
然后就锁定了寻找方向,最后他们在沼泽边找到了他。
吠惊恐的看着朝着他包围过来的人。
“你们别过来!我警告你们,别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石刀胡乱挥舞着,这一刻他非常后悔,不是后悔吃人,而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毁尸灭迹。
如果再给他两天的时间,那自己一定可以跑掉。
忽然一声熟悉的破空声,吠瞪着惊恐的眼睛,看到一支箭矢朝着他飞射了过来。
他想躲,可害怕让他浑身发软,一动都动不了。
箭矢在他的眼里一点点放大。
“噗”的一声,箭矢插进了吠的肩头。
众人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沧手持重弓,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把人带走!”
一行人把吠五花大绑起来,带回了部落。
正午的烈日下,吠被绑在广场的柱子上。
在他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草席。
吠的肩膀上还插着那支箭矢,只要一动就疼的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