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动身下楼叫车,江一川跟在后面还在不停地嘀咕,“真的很像啊,我爸喝醉了我妈就这么带他回去的……”
除了他妈抱不动他爸外,几乎是1:1复刻刚刚的画面。
可惜没有同道中人理解他的想法,实在悲哀!
“这是祈助理?怎么被你抱着下来了?”
车内,坐在副驾驶的周嘉丞好奇地扭过头往前探,试图看清埋在封冀胸口祈遇的脸。然而封冀抱的太紧,他只能看到祈助理泛着红意的耳廓,与反射着昏黄光晕的一条银边眼镜腿。
封冀关上车门,“喝醉了。开车。”
前一句是回答周嘉丞的问题,后一句是对司机说的。
司机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周嘉丞却还保持着扭头的姿势,仿佛不看到祈遇的脸便不罢休似的。
封冀护着祈遇,将他在自己怀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抬头便见周嘉丞半个身体都探过来了,脸色顿时一黑,“看个屁,坐回去!先把他送回去。”
这个“他”指的是周嘉丞。
周嘉丞见他这幅样子顿时气急,“我都没怎么和祈助理见过面,你让我看一眼怎么了!”
封冀凉飕飕瞥了他一眼,“你再吵我就把你丢路边,你自己打车回去。”
“我草……”周嘉丞惊呆了,“你为了不让我看他居然说出这种话,都是男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知道的他是你助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老婆呢。”
封冀一动不动盯着他,周嘉丞全方位戒备,在心里已经提前想好了回怼封冀的措辞,就等封冀回话骂他然后迅速喷回去。
然而他们大眼瞪小眼半天,封冀居然一句都没反驳。
周嘉丞:“?”
周嘉丞:“……”
周嘉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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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川:二人暗通款曲,眉目传情,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第7章 脱吧 那是他刚换下来的内裤……
震惊的周嘉丞被司机放在了小区门口,还不等他说话,迈巴赫便轰鸣一声,喂了他一嘴车尾气。
周嘉丞骂骂咧咧走了,车内,司机透过车内镜看着将祈遇护在怀里的封冀,十分审时度势地问:“封总,前面拐弯有药店,需要我下车给祈特助买醒酒药吗?”
“不用。”封冀没抬头,“醒酒药家里还有。”
说的像是他在和祈遇同居似的。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选择保持沉默。
回御龙湾的路上祈遇一直都很安静,他酒量差但酒品好的没话说,如果不是一呼一吸间还能闻到淡淡的酒香,靠在封冀怀里的样子只像是单纯睡着了。
封冀的手淡淡拂过怀中青年的额角,闻着鼻尖若有若无馥郁的香气,低下头,情不自禁将笔挺的鼻尖埋进了松软发间,如瘾/君/子般深深呼吸着。
好香,明明他用的是和祈遇同款的沐浴露,为什么祈遇会这么香呢?
车辆行驶的声音盖过了车内男人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呼吸声,直到停在地下停车场,他才恋恋不舍地将脸从祈遇发间抬起。
比起上次祈遇扶喝醉的他那般吃力,封冀抱祈遇便要轻松太多了,青年身形瘦削,轻飘飘的还没男人平常举的哑铃重,他一路将人抱回家,放在了主卧大床上。
他在御龙湾的房子没有次卧,偌大一个家只有一张床,让贴身助理睡沙发显得他这个老板没人性,只能委屈祈遇和他挤一挤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喝醉的祈遇并非完全没了意识,在离开车辆与封冀怀抱这两种颠簸的环境,被四平八稳地放在床上后,没多久便睁开了眼睛。
封冀此时正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短袖短裤睡衣,听到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扭头看去,便见祈遇动作踉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他,条件反射似地开口,“封总。”
封冀知道,祈遇这不是酒醒了,反而还醉的不轻。
祈遇醉酒后能说话能认人,就是不记事,被酒精洗礼过的脑子一觉睡醒什么都忘了,因此封冀毫不避讳地拿着睡衣走到床边,在祈遇的注视下,抬手轻触那件印着“lucky”的黑色T恤,“祈特助今天穿的很学生,衣服是新买的吗?”
祈遇也随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他喝醉了,记忆检索功能比清醒时慢半拍,沉默了半晌才回答:“大学时的衣服。”
“大学就在穿…”封冀将睡衣放在一边,上身微倾,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这一瞬间拉的很近,“这件衣服现在沾了酒味,不能要了,我帮你脱掉。”
祈遇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表情正经的封冀,出于对共事三年的老板的信任,他同意了,点完头后又问:“裤子也不能要了?”
封冀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很对自己胃口,“对,不仅是裤子,一整套衣服包括你的内裤都不能要了。”
这么严重,连内裤都不能要了。
祈遇停摆的脑子短暂地思考了一阵,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立刻又宕机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想不出来的问题祈遇就假装没想过。
“你脱吧。”祈遇说,“脱完衣服我带回家洗。”
“不用你带回家,太麻烦了,我来就好。”封冀俯下身,鼻尖从祈遇的刘海前划过,轻轻抬手,将眼镜从祈遇鼻梁上拿了下来。
失去了眼镜的祈遇眼前瞬间虚焦,眼神中多了一丝因为看不清而升起的茫然,不自觉靠封冀更近了些。
银边眼镜被放到了床头柜上,没了这层阻碍,封冀两手精准抓住T恤下摆,低声道:“祈遇,把头抬起来。”
祈遇刚仰起头,便感觉胸前一凉,T恤已经被封冀抓在了手上。
祈遇工作忙,健身频率不高,上半身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锁骨平直而深,自上而下看去,像是两个椭圆的窝。
房间装的是暖灯,只开了床头两盏,光晕虽然昏黄,可照在祈遇身上却依然像是开了一层磨皮,新雪般白净的肤色衬得胸前两朵像奶油蛋糕上点缀着的樱桃,看的人口舌生津。
男人手上力气逐渐发紧,T恤被握住位置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拱起的褶皱。
他的视线一寸一寸从祈遇上身扫过,呼吸比他攥着的手都要紧,这股紧绷感从滚动的喉头一直蔓延到小腹,再到下半身,封冀喉结上下滚动着,再开口时声音比刚刚哑了一个度。
“要脱裤子了,我扶你站起来。”
也没等祈遇回答,便扔了T恤,空出手来一把掐住了那截柔韧的腰,将祈遇从床上直接抱了起来。
祈遇还没反应过来就站立在了床上,男人的手还放在他的腰上,鼻尖正对着他的小腹,呼出的气息很重,打在薄薄的肚皮上,让祈遇反射性缩了缩肚子。
“冷吗?”其中一只放在腰上的手抬起,盖在了柔软的小腹上。
祈遇如实回答,“不冷。”
不仅不冷,封冀的呼吸反而很烫,手上的茧子摸得他很痒。
“不冷那就等会儿再穿上衣。”封冀垂下眼,开始解祈遇牛仔裤的扣子。
祈遇头晕,不太能站稳,封冀一松开他的腰,祈遇就有些摇晃了。
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只好抬手扶住男人宽阔的肩,感受着腰上一松,没了扣子束缚的牛仔裤直截了当地从他身上滑落,堆积在脚踝两边。
青年两条长而直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同时与封冀面对面的,还有没了外裤遮挡,薄薄一片的纯白色布料。
霎时间,祈遇感觉到那股打在自己小腹的呼吸更重了,火燎般烫的吓人。
他低头一看,便见刚刚还面对着自己腹部的男人眼睛发直,像是着了魔似的不断往下低头,一边吞咽口水,一边离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布料越来越近……
那眼神中包含的内容,祈遇400度的眼睛实在看不清,他只是潜意识中感觉这不太对,直截了当地用手一把托住了封冀的下巴,不容分说将男人的脸向上抬起,居高临下,像是在训斥一只贪吃的狗,“不能吃。”
他不知道他这幅样子在封冀眼中有多漂亮,但祈遇跟着眼镜一起离去的听力都能让他听到那在他阻止后变得更加明显的吞咽声。
封总晚上没吃饭吗,看到他的内裤都能饿?
特助当久根深蒂固的服务意识在此刻突破了酒精的枷锁,祈遇脑子跟不上腿,抬脚就要走,被封冀眼疾手快一把拉了回来,“去哪儿?”
祈遇:“去给你炒两个菜。”
封冀噎了一下,被这么一打岔,身上热意与冲动褪去了不少,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我不饿。”
祈遇不依不饶,“我听见你吞口水了。”
封冀拿起一旁的睡衣,直接给祈遇套上,物理阻止他继续说话。
祈遇被兜头套懵了一瞬,等上衣穿上后思路也对不上号了,便没再追问封冀饿没饿这件事。
睡衣是封冀的,祈遇穿有些大,衣服下摆直接盖住了内裤,只露出下面两条白生生的腿。
给祈遇□□时封冀没再低头。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咽唾沫,让祈遇听到了再吵着往厨房跑。
毕竟他想吃的东西,低头就能含进嘴里,不需要祈遇辛苦下厨去做。
脱掉了内裤的祈遇正处于真空状态,他有些不自在,瞥了眼封冀拿在手上的睡裤,开口,“封总。”
封冀:“怎么了?”
祈遇问:“你不给我穿内裤吗?”
封冀正要给他穿睡裤的手一顿,“你的内裤在你家。”
祈遇沉默了。
封冀不经意提醒,“可以穿我的。”
祈遇依旧沉默。
封冀:“新的。”
祈遇同意了。
心头涌上一阵窃喜,确认祈遇站稳后,封冀松开他,快步走向衣橱。视线直接从还未开封的内裤包装袋上略过,拿起一条明显有换洗痕迹的内裤,快步走回床边。
祈遇盯着男人拿内裤的手,封冀盯着他雪白的腿,脸不红心不跳,“新的。抬腿。”
大腿向前抬起,受距离限制,膝盖从男人身前堪堪划过,肌肉收缩的触感一闪而逝。
一套衣服换完,祈遇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抬头看向还站在床边的男人,灯光在对方的轮廓上勾了一个边,像是图层被高斯模糊后,弥漫着虚虚的影。
封冀眼神不明,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开口:“我去洗个澡,你困了就先睡。”
祈遇没说话,只是咕哝了一声,封冀没听懂,但知道这是祈遇给他的回答,便抬脚走远了。
祈遇近视,男人一走远,祈遇便更看不清了。
他不太喜欢这种看什么都像马赛克的感觉,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眼镜,弄了好一会儿才将镜腿掰开。
戴上眼镜,祈遇便第一时间抬起头,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
视野清晰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侧身对着他站在落地衣架前的封冀。
视线向下,夏日轻薄的布料没有任何遮盖能力,已然拱起了一个骇人的弧度。
封冀手上拿着的除了自己的睡衣,还有他刚换下来的内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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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总拿遇崽的内裤要干嘛呢好难猜啊[奶茶]
男人的直觉告诉祈遇,封冀应该不只是洗澡这么简单。
只是他虽然有这个意识,却没这个精力再去算封冀进去的时间,躺在柔软的床上,他没过多久便抵不过愈加上脑的酒精,闭上眼睡着了。
半小时后,浴室门从里推开,男人带着一身水汽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手上还攥着一条已经被蹂躏的皱巴巴的纯白布料,爱不释手地在指尖轻搓着。
托这条内裤的福,封冀今天干手工活要比平常更早结束。
他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蜷缩着身体睡得正香的祈遇。
男人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熟睡的青年,看着那张睡颜恬静的脸,心口泛着一阵阵滚烫的热意。
光是祈遇睡在他床上的这个认知便足以叫封冀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幸福,这种触手可及的掌控感更诡异地满足了他内心深处那怎么也填不满的窟窿。
然而满足过后,却是更加难填补的空虚。
只和祈遇住在上下层已经无法让他安心,祈遇今天可以瞒着他出门,对他说谎,那么这样的情况将会在未来持续不断地上演。
什么时候能无时无刻知晓祈遇的行踪呢?什么时候又能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这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呢?
拇指不自觉抚上白皙的面颊,从下颌一直向上,直到大手将那深埋在枕头里的脸颊整个捧住,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感受着手心柔软的触感,封冀定定地盯着眼前人,低声喃喃道:“可以聚餐,也可以刷我的卡。但是下次不能再骗我,不许对我隐瞒行踪……我又不是坏人,你防我做什么…”
睡着的祈遇注定是听不见这些话的,他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无知无觉的任由封冀看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封冀才缓缓从床边起身,将床尾从祈遇身上换下来的衣服裤子仔仔细细叠好,十足珍惜地将那条皱皱巴巴的纯白色布料夹进了二者之间,藏进衣橱深处。
今夜他无需再借助这些外物入睡,因为正主正躺在一侧的床上。
男人关上灯,浑身肌肉都兴奋地绷紧,掀开被子躺上床榻。
这一刻,就连平常睡习惯了的床垫似乎都因为祈遇的到来而变得舒适了起来。
大手一抬,扣住一截柔韧的腰,原本背对着他的青年便翻了个身,一张脸不偏不倚埋进他怀中。
祈遇的气息几乎将封冀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封冀只觉得自己每一处毛孔都在因为祈遇的靠近而不受控制地张开,贪婪地吸食着青年散发出来的甜香。
黑暗中,呼吸声沉重急促。
距离上次祈遇醉酒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再次将人抱入怀中,愉悦与兴奋在心头交织,身体不断分泌的多巴胺让他睡意全无,封冀的大脑仿佛正处于缺氧却又极度快乐的状态之中,刚消停的位置再次疼痛难忍。
丝质睡裤布料隆起一个弧度,紧挨着怀中人腿根,柔软的包裹感让男人愈发难捱,可他实在不愿离开这温柔乡半步,只能低头一遍又一遍嗅着祈遇发丝间的馥郁的香,将人拥的更紧。
长夜漫漫,封冀一刻也没闭眼,直到天亮,他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换上家居服,抱着笔记本坐到了不远处的办公沙发上。
只是他人走了,眼睛却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人影。房间没开灯,笔记本的光自下而上打在封冀脸上,活像个生长在暗处的鬼魂。
祈遇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不远处满脸阴影的男人。
酒精褪去后的大脑正在缓慢重启,惊悚感后知后觉爬满全身,祈遇霎时间从床上坐起,一把按下了离自己最近的灯光开关。
随着“啪嗒”一声脆响,房中灯光大亮,祈遇动作极快地戴上眼镜,这才看清原来面前沙发上坐着原来不是鬼,而是他老板。
看清封冀脸的那一刻,祈遇反射性向四周张望,发现自己居然不在自己家,而在封冀的房间里。
低头一看,他睡的还是封冀常睡的那个位置。
不是说好了他喝醉了就把他送回自己家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顶头上司的房间里?
但尽管他此时此刻心中堆满了疑惑,多年以来的职业习惯还是让他反射性开口问好,“封总,早。”
封冀装模做样地将笔记本放到一旁,依然保持着背靠沙发跷二郎腿的闲适姿态,“酒醒了?”
祈遇的另一只手还放在大腿上,掌心中是陌生衣料的触感,不用说他也知道这套睡衣是谁的。祈遇立刻便道:“抱歉封总,又给您添麻烦了。”
上次饭局醉酒便是封冀将他带回了家,替他换掉了被水打湿的衬衫,祈遇原以为有了前车之鉴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周末出去和舍友聚餐,喝醉了都能继续麻烦封冀。
可当时封冀不是在翡翠楼和周嘉丞吃饭吗?
祈遇眼神中所蕴含的内容根本就没想过要藏,封冀很容易便看出他想问什么,漫不经心道:“昨晚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你和舍友出去了。”
平平无奇的一句陈述,却听得祈遇背脊都僵硬了。
封冀当时问他是否在工作,他最后给封冀回复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封总我在家,刚处理完工作邮件。
嘴上说着在家,其实早就已经出门和舍友聚会去了。
不被发现还好,现在不仅被发现了,还穿了老板的衣服又睡了老板的床…看封冀这幅样子,恐怕在沙发上待了一整晚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