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其他事。
“老二吗,”没想明白和老二有什么关系,宋简继续挠头,说,“老二平时就那样……”
挠头跟直接挠到了大脑皮层一样,一根一直没接上的神经突然电光石火的一下接通了,他迅速睁大眼摆手,惊恐地道:“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平平无奇的一个直男宋最不想的就是和同性朋友被误会,听到了就会立即一抖的那种。他脸瞬间炸红,反复摆手,像是想靠带起的风挥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一样,紧接着说:“我们一整个寝室都是异性恋。”
迎着男朋友哥投来的眼神,想起什么事实,他嘴角一抽,又补充说:“……嗯除了我。”
想知道的事都解释清楚,陈闻礼已经完全没事,在旁边低头笑看着他把手不断挥来挥去,视线落在爆红的耳朵尖上。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给自己主动找点事做,在这个时候想起温度计差不多行了,宋简紧急看了眼度数。
还烧着,但温度没之前那么高了。他抬手碰了下人额头,然后反手贴了个儿童冰凉贴,说:“店里只能买到这个,你忍忍。”
贴完后顺手再一拍,他试探着说:“应该没有其他事了吧?”
他应该不至于在一天之内,一天之内的短短时间内,做好几件让人不开心的事……吧。
在他的殷切注视下,头上贴着大小不符的儿童冰凉贴的病人点了下头。
还真有!
没忍住抹了把脸,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能,他揣着颗麻木的心道:“什么事?”
陈闻礼:“可以抱一下吗。”
嗓子还是没有恢复过来,他声音依旧轻且哑,比平时轻了些,身上带着病气,额头上贴着个尺寸完全不符的儿童冰凉贴,上边还有什么小熊图案,低头看过来的时候可怜且好笑。
一个在自己大脑处理范围外的问题。
抱一下也不会掉两块肉。视线努力从小熊冰凉贴上移开,宋简停顿一下,眼睛一闭一睁,最终点头。
然后下一瞬间陈闻礼就倾身覆了上来。
一手陷进浅金碎发,另一只手落在人身后,他埋进带着点浅淡的洗衣液味道的肩颈里,一双手慢慢收紧,低声道:“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
“谢谢你今天来这里。”
宋简一双手在空中无所适从,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最终落到身上人背后,选择轻轻拍两下。
大概是因为人生病了就会变脆弱,他总觉得今天的男朋友哥格外的黏糊,抱半天了也不撒手。
不能推开正在生病的病号,在推开和保持现在的姿势间他选择换一只手拍拍,离笔记本这边近的这只手悄悄伸向笔记本,把打开的文档往下滑了些,转过头边拍边看文档。
然后小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但并没有发生任何事,男朋友哥只是换了个更方便他操作电脑的方向,最后在抱够后起身去冰箱找水果做果切。
一个病人只要待着养病就好,宋简想说自己去帮忙切,结果对方表示现在已经好不少,还没有病到不能洗水果的程度。
然后他收获了一盘晚上工作的专享果切和水。
男朋友哥烧没退完,他今天晚上没回寝室,在这边住了一晚。
以及男朋友哥说已经好不少是真的,第二天早上再起来测体温的时候烧已经完全退了,除开嗓子还没好全和有点咳嗽外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也终于不用再贴儿童冰凉贴。
没问题他就可以走了,刚好今天轮到自己去救在挂科边缘大鹏展翅的老二。
怎么来的怎么走,他背上自己的朴素背包揣上手机,以及带上给几个室友带的男朋友哥做的厨房自产午饭就能离开。
然后在准备出门的时候被叫住。
陈闻礼从厨房出来摘下围裙,说:“外面风大,加件外套吧。”
没有外套,继承的男配哥的衣柜里只有夏天的衣服,新的外套还没买,宋简觉得从这到学校也就一段路,快走两步就过去了。
陈闻礼擦干手上的水,说:“这边有几件你应该能穿的衣服。”
宋简觉得客观来说这个人的衣服没几件自己能穿着合适的,但也稍稍给这位男朋友哥点面,把手上东西放下,象征性地跟着去了一趟主卧。
主卧自带衣帽间,这个词他还是从作为纯正富二代的老二嘴里听来的,衣帽间空间很大,但意外的没什么东西,显得挺空。
或者说意料之中,这个家从里到外确实很少生活感,至少就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样子来说。
衣柜就两排衣服,一排黑白灰,一排五颜六色。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男朋友哥径直走向五颜六色那一排,拿起一件粉色卫衣,说:“试试这件能不能穿。”
动作迅速又精准,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一样。
少见的颜色但简单的款式,一件刚好卡在自己朴素的审美边缘的衣服。没辜负男朋友哥的好意,宋简简单试了下,在试的途中就已经想好套上后的说辞。在衣服套好后直接一伸手,煞有其事地说:“果然对我来说还是太大……太刚好了。”
一件衣服穿身上刚刚好,宽松又舒适,他话说一半只能硬生生转个弯,眉眼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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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回避性格x直球,十分喜欢的小情侣,熬夜也值得(安详倒地)
穿着一身合身到不能再合身的衣服站在原地,宋简陷入短暂安静。
“合适就好。”陈闻礼看向挂在同一排的其他衣服,说,“这些也应该你穿合适,我拿到你房间去,以后过来的时候能直接穿。”
宋简觉得这也太刚好了点。聪明的脑瓜开始转动,他狐疑地问:“你是说,你不小心买了一堆自己穿不了的衣服,然后还都不小心洗了?”
上次是一件,这次直接是一堆,买的看上去也不像是这个人平时会穿的衣服的样子。
面对金毛怀疑的眼神,陈闻礼表情依旧坦然,说是。
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坦然,回答得也太理直气壮,宋简又转而开始怀疑自己,思考着挠挠头。
生活跟搞数学果然还是很不一样,一道题再复杂也总能找到点头绪,现实里他想破头也很难想出个一二三四。
总之衣服就这么在男朋友哥的注视下焊身上了,他温暖且舒适地出了门。
回到寝室的时候,知道他今天会带午饭回来的几个室友嗷嗷待哺,开门后用最高的欢迎礼仪喜迎他回来。
宋简把保温盒放桌上,几个人自觉主动地去打开。
平时吃惯了朴素的食堂和外卖,突然吃到厨房里产出的新鲜午饭,并且菜色齐全,几个人吃得热泪盈眶,发出打从心底里认可素未谋面的男朋友哥的声音,并礼貌性询问对方身体怎么样了。
好轻易就能得到的认可。
宋简在边上坐下,说:“烧退了,没什么事了。”
其他人多瞅他两眼,顺带夸说:“你这身好看。”
就算夸奖也没有任何好处,吃完饭该洗碗的还是该洗碗,该学习的还是该学。没有一点玩乐的权利,老二吃完饭就坐回自己位置,又埋在题海里挣扎。
他用接近一个月不玩游戏换取了把没学的几门速成完,从今天开始终于进入复习阶段。
宋简在他旁边坐着练其他题,有问题的时候就给他讲题。
像个人形点读机,还是语音包好听且很有耐心版。从一个月前的一窍不通到现在居然有不挂科的希望,泪水打湿草稿纸,老二边抹泪边解题,说:“老四你真好,你要是女生我指定喜欢上你。”
鸡皮疙瘩瞬间冒起,宋老四直接给他手动捂嘴。
用动作再三表示不会再乱说话后,老二终于再次获得说话权。看了眼周围叠得厚厚的一堆书和打印的一堆复习资料,他终于想起什么问题,小心谨慎地问:“要是我挂科了……会怎么办?”
旁边在他解题的时候也在写自己的题的人闻言转头看过来,依旧跟讲题的时候一样弯起眼睛温温和和地笑了下,说:“我会把你游戏输了的声音设成早八起床铃,放四年。”
好像温温和和地说了什么很恐怖的话,老二瞬间一惊,坐正坐直。
同样付出了极大努力的老大跟着转头看过来。他说话更加直接,睁着一双眼道:“你要是挂了,我不会再带你做任何小组作业和给你作业抄。”
好强有力且有威胁性的惩罚方案,老二又一惊。
在场最高兴的是老三,因为如果换老二的声音当起床铃,他终于能从宋老师的手机铃声里退休,不用每天都鬼哭狼嚎一遍。
老二断然不可能让自己在孤军奋战和没有作业抄中度过。
几方打口水战,宋简不参与,放边上的手机抖了两下,他低头拿起手机。
有新消息,来自他之前加了就没有再关注过的群聊,和韬树杯竞赛相关。
国赛的地点和时间已经定下,在春城,刚好在春节之前。群里基本都是入围国赛的学生,负责老师很贴心,把具体的时间以及从A市出发会涉及到的航班信息都发在了群里。
他这边看信息不藏着掖着,旁边的老二也看到了,终于想起来期末周之后是放假,问:“话说你们寒假打算怎么安排,回家吗?”
他和老三没得说,指定是回家。段明简短道:“留校。”
他进了另一个导师的组,算是在给老板打工,跟着法定节假日走,基本跟寒暑假无缘,放假也要跟项目。
无家可回,宋简也留校,毫无疑问的。
那挺好,寒假留校的学生会统一安排住宿,他俩还能凑一个寝室。老二和老三表示到时候还可以帮他俩搬寝室。
话题扯远了,宋简收起手机把老二手动转个向,说:“先把考试过了再说吧。”
期末周度日如年,考试那几天反倒过得挺快,考完学,学完考,考完就放。
他们数学学院是放得晚的那一批,放假的时候学校已经没什么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周围的人肉眼可见的稀少。
老二老三真帮忙搬宿舍了,帮宋简和段明搬到统一安排的学生宿舍。
临时宿舍按学院划分的,数学专业的人在一堆,走过去的时候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熟面孔。
“202……202,找到了,在这。”
两个人一人拎着个袋子从走廊上走过,在堆到过道的生活用品间穿梭,边走边找,终于让老二找到了。
刚准备敲门进寝室,走旁边的老三却突然伸手拉住他。莫名其妙地转过头,他说:“抱歉,我不搞基。”
然后他头上就挨了下。老三收回重拳出击的手,小声说:“你看这边。”
他指的是隔壁寝室201。房间门半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的一点样子,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站寝室窗边的人。
是程柏柘。男神不愧是男神,光打在一侧肩上,低头和旁边的人在说话,白衬衫外是灰色针织开衫,看上去干净又整洁,在这种不太明亮的环境里依旧帅得很突出。
老二wok了声,说:“这不是……吗?”
他声音一时间没压住,房间里有人转头看过来,他火速收音,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挠头,笑了下当作打招呼,然后火速离开,压低声音说完后半句。
他知道他们学院人少,但没想到能少到让这俩凑一起。
期末周期间收到了不少投喂,未曾谋面的男朋友哥用投喂砸出了一定的地位,他这时候终于想起了对方,说:“话说老四男朋友知道程柏柘这事吗?”
“不清楚,”老三说,“应该没事,我之前听隔壁班一个朋友说过,程柏柘应该是住校外,搬寝室只是为了中午的时候有地方暂时休息,应该不怎么回寝室。”
宋简也整天待在导师办公室,这俩算下来碰面的概率其实并不大。
老三一拍肩,说:“好像也没事。老四都已经有男朋友了,程柏柘应该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他俩凑一起也没什么。”
不管这两个人以前发生过什么,总之现在都没关系了,只有路过见面的时候大概会尴尬。
行。老二听他一顿分析,觉得在理,一点头。
两个人拎着东西一起进了202。
“刚门口那两个人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两个路过的人影从门口离开,搁201里的几个人听着旁边寝室传来关门声,听到后有人终于发出疑问的声音。
旁边的人回答道:“隔壁班的吧,跟他们班班长段明,就是住隔壁的一个人,好像是朋友来着。”
最先提出问题的人戴着个眼镜,惊讶道:“他们三个一起留校?”
旁边的人摆手:“不是,是段明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住,我刚才看到过一眼,叫……嗯就是金色头发那个。”
边上收拾电脑准备离开的程柏柘动作稍微一停,说:“宋简?”
就是这个名字,说话的人忙点头:“对对对!”
有一段时间没提起这个名字了,乍一想还想不太起来,知道后以前的记忆就跟着都回来了。眼镜一拍手,紧接着道:“想起来了,是那个吧,之前一直追我们班的程……”
被追的程柏柘本人就在这里。话说一半终于意识到什么,眼镜紧急刹车住嘴,用手扇扇风当做什么都没说过。
并不计较这些,程柏柘眉头也没皱一下,只安静地把刚拿起的电脑又放桌上。
旁边的人转头看过来,问:“你不是要去外面的房子收拾一下吗?”
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程柏柘简单道:“不急。”
之前纠缠得那么勤快的人就在旁边寝室,他看着意外的还挺平淡,也没急着立刻要走,其他人惊讶,多看了两眼。
并不知道隔着一道墙的寝室发生了什么,隔壁老二两个人和段明会合了。
原本想分享一下程柏柘在隔壁寝室的事,结果他们进寝室后只看到了段明,没瞅见宋老四,于是转而问了嘴:“宋老四呢?”
“在外边打电话,”段明指了下阳台方向,说,“不是再过两周就国赛了吗,好像是在聊行程和住的酒店的事。”
宋简打完电话回到房间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三双正好看着自己的大眼。
段明看着他回到座位,问:“比赛那事怎么安排的?”
把手机放桌上呼出口气,宋简说:“酒店主办方那边安排好了,来回机票可以报销,但限额,应该还得往里贴点。”
酒店全包以及有路费已经很不错,平时参加比赛一般都是自费,只有得奖后学校这边或许才有机会给报销一下。段明又问:“你一个人去?”
宋简点头。
不认识其他要去参加的人,他唯一认识的是程柏柘,并且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想和他一起行动。
春城离这还挺远,几个室友同样自动排除了程柏柘的选项,让他在外注意安全,不要跟着陌生人离开,也不要随意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
自己年龄的十位数好像被几个室友扔掉了,就剩一个个位数的样子,宋简眉头一抽。
老二老三东西送到嘱咐到位,要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打完招呼就离开。
大门关上,宋简把两位好心人送来的东西放桌上,顺带拿过边上的手机。
就刚才一点时间没看手机,上边已经有了新消息。是老戴发来的。
老戴最近在外地参加学术交流会,和另一个王老师一起。王老师手底下也有本科学生要去参加这次国赛,人挺靠谱,并且现在也在学校,说到时候可以一起去春城,正好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同时嘱咐他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吃陌生人的东西。
“……”
宋简在沉默里开始进行自我反思,思考自己平时给人的感觉到底是有多不靠谱。
消息的后面还有一个推荐联系人,比起和陌生人一起移动,平平无奇的一个社恐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更自在,低头打字回复说好好好,实则连联系人名片都没打开。
他没点开名片,这边先弹出了个好友申请。
头像和名字眼熟,刚才看过,就是老戴推荐的那个联系人。
好了这下不得不加了。
阴奉阳违失败,宋简通过好友申请,礼貌性编辑信息,发出打招呼的声音,同时开始思考该怎么委婉地告知还是分开去春城比较好。
对面很快回复打招呼的消息:【你好,我是程柏柘】
很简单的一句,让他眉头狠狠一抽。
边上的段明转头看过来,问:“怎么?”
把手机反手盖桌上,宋简摆手:“没事。”
缘分这事还是太玄学,他真心希望玄学偶尔对他好点。
偏偏和程栢柘遇上了,往好处想,至少一起去春城的事指定不可能。他这边暂时不论,单从对方的视角来说,好不容易摆脱他的纠缠,应该也不会想和他一起去参赛,他们就这方面达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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