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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钓月迢迢)


蔚池将相框摆正。
照片里是略青涩一些的流光。
那时头发还没这么长,少了些清冷感,多添了几分少年气。
看样子,应该是初中阶段,他没有遇到过那时候的他,也不清楚那时他过得难不难,如果能早认识几年,他们之间应该会更顺理成章。
蔚池看着看着,目光挪到流光身侧的裴述身上,皱眉。
有点过于碍眼了。
他伸手挡住,只留流光。
过了会儿,蔚池还是拿出手机,对准照片一拍,裁掉裴述。
初中生流光,他还没见过,但他的相册里可以有。
蔚池做完这些才转开目光。
房间东西不多,除了这张照片以及不能贸然去翻的抽屉外,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他开始等,等流光回来。
“咔。”
蔚池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瞬间起身。
他转头看去,灰瞳微掀,注意到推门而入的只有青年一人,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三人在。
尤其是刺眼的季昭弋。
他温和地笑起来:“流光,我今晚能在你这里留宿吗?”
“不可以。”
玉流光说完把门一关,脚步顿了一下,侧头去看那团冷冰冰的鬼影。
季昭荀安静地飘到角落。
他知道自己的温度会致使他生病,所以现在不怎么贸然贴近了。
玉流光狐狸眼微动,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他走到桌前,注意到被摆正的相框,用指尖碰了一下,“我要写作业了,你还没吃饭,现在回去吧。”
蔚池拒绝道:“我不吃也可以,作业……我可以替你写,我可以模仿你的字迹。”
“这样不太好吧。”
玉流光垂眸收起笔,随后转头看他,蔚池眼瞳里倒映着他启唇一字一顿地话语,听见戏谑的语气:“——蔚池会长。”
青年以前没这么叫过。
哪怕是刚认识那会儿,还没谈恋爱,他要么不叫,要么直接喊蔚池。
这种带点别的意味的称谓从青年口中说出来,忽然令蔚池心口荡开一种奇怪的感受。
不是调情,但比调情更令人有感觉。
蔚池更不愿意走了。
他上前两步,也不知道角落里还有个阴暗鬼在看着这幕。
他牵住流光的手,将他指尖的笔卷到自己掌心,然后说:“我帮你写。”
玉流光狐狸眼微弯。
“好啊。”他抽回手,“作业不多,二十分钟能写完,二十分钟后你离开。”
“……”
蔚池摸着这只带点温度的笔。
他没应声,垂眸坐在书桌前。
青年成绩非常好。
在学校常年年级第一,整个薇尔没人不知道他的。
不论是兴趣课还是主课,他似乎都能游刃有余。
薇尔每年特招生名额不多,出于阶层考虑,其实没多少成绩好的贫困生会选择这样的学校。
处处是攀比,处处是压力。
最重要的是,精英班人才辈出,如果连成绩的优势都丢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更容易步步消沉。
只有玉流光是例外。
似乎无论到什么样的环境,他都能游刃有余,蔚池觉得自己会喜欢他,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谈了恋爱,尝了他的好,更不愿意放手了。
他垂眸,笔锋触在纸面,模仿着那凌厉的字迹。
没多久作业就完成了。
蔚池不愿意离开。
他转头,看见玉流光在低头看手机,不知道又在和哪个备胎聊天。
他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丢开黑笔,吻了过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促使青年眼睫不由微抖。
手中的手机很快掉在床的软被里,他眯眼去看蔚池,又扫过角落里那个一动不动注视这边的男鬼,最终没有选择推开他。
“蔚池。”
吻的间隙,玉流光仰起修长脖颈,轻喘着问他:“房间里不止我们,你确定还要继续吻下去?”
蔚池道:“还有谁?”
“谁知道呢。”
蔚池低头吻他,然后看了眼四周。
他注意到相框里的裴述。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照片里那双黝黑的眼睛好像都在注视他们。
再亲密又怎么样,一块长大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看着他抱着流光。
蔚池就当这个人是照片里的蔚池了。
至于其他人,他能确定浴室洗手间没藏人,除非衣柜里还藏着一个——不过不要紧了,他现在就想吻他。
蔚池的吻很快又落了下来。
炙热、湿润,停留在青年脆弱的下眼睑处,他伸手搂着蔚池的颈,雪白修长的手贴着他宽阔的肩,轻喘:“蔚池,你是不是不止一种怪癖,你还喜欢被别人看到?”
蔚池收紧下颌,捏着他的下巴用力亲:“——随便吧。”
他就想亲他。
从眼睑吻到脸颊、鼻尖,唇中央。
两人的呼吸彻底缠绵,分不清是谁的,蔚池抵着他泛红的鼻尖,低头去亲他的唇。
两片唇柔软,吻下去时会抵到齿关,他轻轻舔舐他的唇面,舌尖偶尔滑入其中,氤氲的热气彻底将温度升了上去。
身躯紧贴,衣服在一块摩擦。
他听见流光在轻轻喘息,带着茧的指腹情不自禁捧住他的脸,将他按倒在床面,衣服顺着弧度微微上移一些,青年侧头,雪白劲瘦的腰线露出一丝,刚想用手拉下去,就被人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
“……”
有些痒。
他蹙眉,眼尾洇开水雾,嗓音含糊:“……蔚池。”
虚焦的眼瞳里,倒映着季昭荀低气压的面庞,他只看了几秒,就收回视线,蔚池应道:“嗯。”
他往下去吻他的颈部。
玉流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他曲起腿,膝盖抵着蔚池坚硬的腹部阻止,轻喘,拽了一下他的头发,“可以留宿,就到这,停止。”
蔚池的吻停了下来,抬眸去看他。
灰色的眼瞳早被深重的情绪所占据,他没听,继续往下亲,最后用手指勾着那富有弹性的裤腰边缘,他吻了吻轻轻起伏的雪白腹部。
“……”
修长的手指从发丝上离开。
他抓住了柔软的被子,小腿肚触及到冷空气,有些不适地动了两下,随后被蔚池宽大的掌心捏住。
柔软的肤肉,被这只手捏得微微陷入一些,边缘蒸起薄粉。
蔚池低着头。
整个人没入在阴影中。
两只耳朵被腿肉抵着,他像是温声笑了一下,随后用高挺的鼻梁去蹭,再重新伸舌头去吻,去亲。
白玉兰的浅淡香气几乎蔓延整个房间。
玉流光有些受不了。
他曲着腿,又放下,最后去抓蔚池的头发,半支撑起身时,腰身弧度漂亮得不可思议。
一次又一次下,蔚池的舌头敏捷得不可思议。
像是总能吻得他轻颤,腿心痉挛般紧绷。
房间里是没有任何可以用到的东西的。
蔚池吻他许久,才抬起头。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比较粗大,分明。
只是小心翼翼挤入,就足够令玉流光吃不消。
不舒服。
他急促喘息,眼眶里的生理性泪水完全止不住,有些凌乱地布满了眼睫和眼睑,随便眨一下就会顺着脸滑落,没入乌黑的发丝里。
失了一些清冷气。
多了糜乱。
手指从潮热中撤去。
蔚池想说什么,就被一只雪白足心踩着肩,一点点往后推。
他滚动喉结,看着那张布满生理性泪水的脸,很少能看见玉流光露出这样的表情,状似崩溃、满脸凌乱、发丝黏着颈——他几乎是有些珍惜地一动不动看着,直到整个人都被踹到地上。
蔚池干脆顺势跪着了。
他跪在床边,垂在床边缘的足心泛了点红,足背紧绷着浅色血管,漂亮,脆弱。
如果能踩他的脸,就更好了。
蔚池吐出一口气。
他跪着,说:“流光,你打我吧。”
“——你本来就该打。”
掩在手下的脸,发出一句沉闷含糊的声音,“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蔚池:“没想逃,也不会躲。”
蔚池:“我就在这跪着,你缓过来就可以动手了。”
“……”
玉流光花了好几分钟来缓。
他松开手,被抓过的软被生出褶皱,蔚池抬头去看他,没一会儿就有香风袭来,紧跟着的才是脸上的火辣,以及响亮的声音。
他舔了下唇,另一边也被扇了一耳光。
冰凉的手心打到了他下颌的伤口,蔚池一会儿想到和季昭弋打架时的画面,一会儿又是眼前人那双带点愠怒垂下看自己的狐狸眼。
他第无数次确认,自己非常喜欢这种恋爱方式。
被流光这样看着,都觉得高兴。
至少不要忽视他,不要平静地漠视他,不要在他和季昭弋竞争时毫不犹豫站在季昭弋那边。
玉流光用手心擦了下脸颊。
他不太高兴地抬头,看见季昭荀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最好走得早些。
他并没有这种被人看着的爱好。
玉流光垂下眼瞳,冷淡地看着蔚池:“刚刚让你留宿的话我撤回。”
蔚池也能接受了:“好,等会儿我就离开。”
“谁让你走了,今晚你就站我门口。”玉流光轻嗤,“凌晨六点才能离开。”
蔚池一顿,觉得这惩罚还是不痛不痒。
他点头。
玉流光把他推出去。
又要洗澡了。
他看了眼床面,蹙起眉。
管家下意识看了眼二楼,愣住。
他往上走去,“您怎么在这站着?”
蔚池微笑:“爱好。”
管家:“?”
管家:“需要我帮您敲一敲玉同学的门吗?”
“不用,爱好。”
“……”管家看不明白。
他瞅蔚池好几眼,一会儿觉得他有病,一会儿又觉得他是在掩人耳目,实际目的是想偷溜进庄总的书房,窃取公司机密。
不行,他得看着。
管家去往监控室,确保别墅里的监控都是好的。
裴述来开门,想找流光聊天。
看到蔚池,他皱了下眉。
蔚池平淡转眼一扫,“流光睡下了。”
他知道他能看懂唇语,于是继续道:“别打扰他。”
“……”裴述打手语——你挡着流光的门干什么?
蔚池微笑。
他看不明白,但并不妨碍回应:“流光的命令。”
裴述表情变了变。
流光都没这么命令过他。
裴述黝黑的眼瞳瞪着蔚池。
“砰。”
门在蔚池耳边关上。
他不咸不淡收回视线,打开手机看了眼,对父亲说今晚不回家了。
蔚父:【马上过门禁时间,家规不记得了吗,你要造反吗蔚池。】
蔚池关上手机,当没看见。
【提示:气运之子[蔚池]愤怒值-10,现数值 59.5。】
【提示:气运之子[蔚池]愤怒值-10,现数值 49.5。】
晚风微冷,风簌簌吹。
季明守坐在办公桌前,抬眸扫了好几眼窗户。
他皱眉起身,拉上窗帘,固定住,随后摸出一张黄色的符贴在上面。
做完这些,季明守回到位置做好。
“季总,关于营销部总监这个位置更换的合适人选,我这里……”
季明守在出神。
这次办公室不止他在。
还有秘书,助理。
那天古怪的异象,还会出现么?
季昭荀停留在办公室玻璃墙前。
挺拔的身形一动不动,周围气压很低,每个从这路过的员工都情不自禁搓搓手臂,来一句“怎么忽然这么冷”。
季昭荀发现,他的温度虽然碍事,但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至少心情不快时,能用来恐吓人。
他平静注视着季明守。
颅内却想着在房间看到的那一幕。
季昭荀有时觉得自己脾气很好。
他其实没怎么大发雷霆过,归根结底还是那时候没有人敢招惹他,他之上的只有长辈,之下的面对他都战战兢兢。
这样久了,他都不太明白动了气应该怎么撒出去。
季昭荀垂眸,想到那只攥在床单上的雪白的手指,还有那双溢满水润的狐狸眼。
一贯高高在上的人,这样时也会流露脆弱和狼狈。
这些画面他曾经想过。
只是想的主人公是自己和玉流光,而不是蔚池和玉流光。
他难以形容那一瞬间心底腾升的火。
想杀了蔚池。
杀了蔚池。
嫉妒、阴暗、扭曲,排山倒海地袭来,他在这间不算小的卧室里飘,四个角落飘了个遍,都没能吸引到那个人的注意。
难道只能飘到他面前吗?
用这冷冰冰的气息去靠近他,抓住他拽床单的手?
可那样第二天他又要发热。
季昭荀不想那样形容自己。
但他确实算气急败坏了。
这股火散不出去,他只能眼不见为净,再次来到明耀集团。
恐吓季明守治标不治本,可他只能借这个方式来散气。
季明守敏锐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低了些。
他转头,皱眉,片刻说:“谁把空调温度调低了?”
秘书看了眼空调,讶异:“季总,我们没开空调啊。”
季明守:“窗户呢?”
秘书说:“都关着,您刚刚关的,您忘记了吗?”
“……”
季明守起身,“温度有点低,把空调打开。”
“好的季总。”
季明守手指抵着办公桌,环顾四周。
上次回去后,他砸了一下季昭荀的灵位。
灵位裂开了,他又给摆回去,甚至找了风水师。
或者说,不是季昭荀在搞鬼?
“季总,这个温度怎么样?”
季明守平静道:“低了。”
“好,那我再调高一些……这样呢?”
“低了。”
秘书和助理面面相觑,周围的温度都高得他们浑身不得劲了,默默脱下外套,他们继续调高温度。
季明守:“你们有开吗?”
“……”秘书面如菜色,“您看一下呢。”
季明守看了眼空调,转身朝门外走去。
手指碰到冰冷的门把手,他以为会像上次那样按不下去,然而“咔”的一声,连接处很丝滑,他拉开门匆匆朝外走。
季昭荀飘过去。
他也不做什么。
就是在季明守进电梯时,释放冷空气。
在他要出去时,按住按钮不动,不让门开。
季明守用力按按钮,发掘门纹丝不动时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脑热之下,他用力砸了一下墙。
随后季明守转头,表情阴晴不定地看着虚空,“季昭荀。”
季昭荀平静地看着他。
“死了都不安生。”季明守哑声说,“不甘心?觉得是我坏了你的路?你以为没有我玉流光就会喜欢你?他喜欢裴述那样的,再不济季昭弋那样的,你看不明白吗,他喜欢自己能掌控的类型,你季昭荀能被他掌控吗?”
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季昭荀黑瞳掀起,带一点听课的意味,安静听着。
“当初我要给他办理退学手续时,你如果站出来阻止,说不定他会高看你一眼,和你发生点什么故事。”季明守环顾四周,表情有些扭曲,“但你没有,你承袭季家一脉的自私自利,所以他连带你也讨厌上了,知道为什么季昭弋没被我波及吗?”
“因为季昭弋懂得放低姿态。”
“他没被季家当继承人培养,所以骨子里跟你相反,又恰巧有权有势,他就是另一个你,玉流光选择了他,还要你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
季昭荀安静聆听,觉得有些可取之处。
他松开了电梯按钮。
季明守原本想再说什么的。
说到后面,他情绪甚至难得有些失态,可门开了,到底是对未知的恐惧占了上风,他转身朝外急步而去。
季昭荀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是碰不到电梯按钮的。
【提示:气运之子[季昭荀]愤怒值-5,现数值 85。】
季昭荀生在秋天。
他的生日向来办得隆重,不论是大生还是小生,都会开办宴会。
而作为他的双胞胎弟弟,通常在这种生日宴上都没有姓名,没人记得起他,季家提及这是两位兄弟一起的生日宴,可大多长辈仍然默认这是季昭荀的生日。
连生日祝福这种客套语,也只会对季昭荀说。
今天就不一样了。
季昭荀死了,季昭弋的生日临近,这次季老爷子亲自提笔写请柬时,季昭弋的名字不会落在季昭荀后面,而是单独一列。
季昭弋随意拿过一张请柬。
他看着这上面的字,用笔在后面加上玉流光三个字。
生日请柬的“生日”二字划去,写上“结婚”,成为结婚请柬。
他愉悦地端详这张“结婚请柬”。
从前季昭弋觉得这一天有些渺茫。
但那一天晚上后,他想到额上那个温热的吻,又觉得不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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