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是过来采风的游客,我怎么不知道?”
“应该是这些手机的原主人吧?”
还不等几人弄明显怎么回事,山坡上草丛晃动了起来,几人一静,都抬头看过去。
一个背着柴禾的老头看见五人一愣,先是用方言说了一句五人都听不懂的话,然后才问他们是谁,来做什么的,说他们这村子不欢迎外来者。
五个人又不是什么好人,管你欢不欢迎呢,也没有理会老头的问题,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是怎么来这的,到底谁在搞鬼,一副大有老头不好好回答就要揍一顿的意思。
老头气得浑身都在抖:“这里是李家村,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来的!哼,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再也别想离开了!”
他又用方言骂了几句,即便听不懂,他们也知道老头肯定是在骂脏话。当即就有人撸了袖子准备揍一顿这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正好找不着东西解气呢。
刀疤伸手拦了一下,情况不明,贸然动手不是明智的举动:“下去看看再说。”
他们五个人的体质都不算低,这村子看起来不大,先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这坡不高,五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村子里。村口有一棵歪脖子树,是枯死的,很碍眼,还有点挡路。也不知道这村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这都不砍了。
村子里有零星的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穿着也和星际的现代人不太一样,都是布料,还有好些看得出很粗糙,有的甚至还打着补丁。
惹得五人其中一人多看了好几眼:“卧槽,化北星还有这种贫民?”
“这可不像贫民窟。”五人中还有一个叫狼骨的,观察也算敏锐。这里的建筑、人们的穿着、摆放在屋边的农具,每一样都不粗糙的道具,而是拥有着真实使用痕迹的。
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但太荒谬,以至于他并没有说出口来。
瞧见了外来人,村子里多的是好奇打量的,但并不像在坡上那老头说的那样,村子里不欢迎外来者。不一会儿,就有个穿着看起来比大部分都好的中年男人笑着迎上来了:“几位是打来的啊?来我们村子是?”
刀疤脸面色不改,说:“我们是来附近采风游玩的,偶然路过。”
“这样啊!”中年男人笑起来,面相很憨厚老实,“我们这是李家村,我是村长,也是赶巧了,我们老李家喜事将近,相逢不如偶遇,远来是客,不如几位留下喝杯喜酒?”
“还有,别的不说,我们村子山清水秀的,村里人也都简单,几位若是有什么想去什么地方,叫村子里的人带你们去便是了。”
五人对视一眼,都跟着这个村长走了,村长家也是这村子里建筑最大最好的。他大方地给几个人安排了房间,还介绍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让五人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两个儿子。
村长一走,五个人都新奇地打量着一切。房间里的床、窗户、到处贴着的红色的贴纸和绸缎,还有灯笼,这些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他们转了一圈,很快震惊地发现,整个村子都没有一件科技产品,连最基础的电线都看不见一根。
怀疑是埋在地下的,五个人还试在最有可能的几个挖了下地,结果只获得了村子里人怪异的眼神。
五个人东逛西晃,看见了他们在井里打水,看见他们去附近的几块地里种庄稼,还看见有人去山里狩猎,挖野菜。
黄昏已至,乱逛了一天的五个人齐聚,五脸都写着荒谬与不可思议。
草!他们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星际时代啊!
夜色渐近, 村长的二儿子来喊五人吃饭了。
五人暂时按下关于是否穿越的猜测,他们转了一天,也确实饿了,先吃了再说。
等五人到的时候, 村长一家人都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不管是桌椅还是桌上的碗碟, 也全都是星际日常没有的样式。
村长一家一共七口人, 有老有少, 五人落座后,首位的老人动筷了, 其他人才开始跟着拿起筷子。桌面上的菜不算很多, 五菜一汤,四个菜都是素的,只有汤外加一个肉菜。
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刀疤等人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 像这种烹饪出来的饭菜, 他们也只有赚了大单的时候享受得到,平时还是只能喝喝营养液。
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整桌菜, 村长一家几乎都没夹几筷子, 照普通人家,就算没发脾气,不满多少也会带点了。更何况这五人还非亲非故,是白吃白喝的。
但村长一家人都没有反应, 看着五人吃完,目光还都很欣慰,村长夫人还主动问几人饱没饱,要是不够, 她再去做些。
“嘿,这里村民还真是不错哈。”吃完饭,五人里长得贼眉鼠眼的一个剔着牙,插着兜就出来了。
“那些素菜味道差了点,肉菜还不错。”
“嗯,汤也蛮好喝的,感觉不比XX星那个有名的餐厅差。”
“你俩就知道吃,我不一样,你们没注意村长老婆长得还不赖吗?”
“你小子!”
几人嘻嘻哈哈地调笑着。
只有刀疤的脸色始终没有缓和:“这里不对劲,得尽快离开。”
“啊?”
刀疤没由来的烦躁,“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得走。”
其他人没听他说理由,就一个劲闹着要走,心里都有些不愿。要是真穿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也没钱,这村子好歹是个落脚地,可以先打听打听。要是没穿,那更不能走了啊,这村子里好东西那么多,让他们只看一眼就算了?那可不行!
刀疤到底是老大,其他人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磨蹭着在晚上出来了,也没跟村长打招呼。
村子里当然也没有路灯,有些人家有光,不过是蜡烛和油灯,五个人体质好,视力也好,走起来倒也还好。
夜晚的村子里很安静,外头几乎没有人。但走上一段路,就听得见一种声音。起初不太确定,直到从一家矮泥巴墙的人家路过,他们才确定了。
——有三户人家都在磨刀。
大半夜磨什么刀?贼眉鼠眼那个说:“该不会是想宰我们吧?哈,就凭他们这些弱鸡?”
其他人也是不屑地哼声,倒反天罡了属于是,他们还没向这群村民动手呢,他们倒想了?
村子里的屋舍不怎么隔音,又走过一家,就能听见里面的人在嘀咕。他们的耳力也不差,很快听清了里面说的话。
这是一对夫妻,妻子说明早村头就要杀猪,得早点去接猪血。
丈夫说急什么,村子家办喜事,听说要杀好几头呢,明儿不去,后天也有。
所以说,磨刀是为了明早杀猪的?
又路过一家,有几个孩子在院里玩耍打闹,他们听他们大人说村子要结亲,就闹着问新娘子长什么样啊,大人说了一句,美若天仙,孩子们更好奇了,闹着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仙子一样。
随后路过的人家,大多也是在说日常,以及村长家的喜事,一切都很正常。
五人的速度不快,宛如散步一样,一边走,一边听些墙角,试图了解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约摸过了十分钟,他们又听到有人磨刀。
“怎么还有?他们村子到底几个杀猪的?”
刀疤隐隐觉得有哪里奇怪,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闷声继续走。但接着,他们又听见了两道磨刀声,远近方向,和他们最初时听到的一样。
“……”其他人也感觉到有点不对了。
又走了一段。
“当家的,明天可得早点,村头杀猪,那猪血咱得接一碗回来。”
“你急什么……”
又走过一段。
“哈哈哈你输你输了。”
“我才没有!哼”
“阿娘,弟弟耍赖!”
“好了好,玩累了没,都来喝口甜水吧?”
“阿娘阿娘,村长的新娘子长什么样啊?您见过吗?”
“见过呀,新娘啊,美若天仙呢。”
一滴冷汗从贼眉鼠眼的那个额头冒出来了,被夜风一吹,好似背上都发凉,他声音不稳:“怎,怎么回事?”
“我们好像在兜圈子?”
“屁!兜圈子最多地一样,怎么听见的声音都能一样?”
“那,那那我也不知道了。”
“刀哥……”
这下他们有点信刀疤说这里不对,得走的话了。
刀疤能说什么,他哪里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时从那坡上看,这村子顶多就十来户,他们走了十来分钟,按理说,老早就该走出去了,可现在还在村子里,而且听到的话还是重复的。
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一行人继续走,但越走心绪越不宁。
第三次,第四次。路过同样的地方,听见同样的声音和对话。
汗打湿了后背,凉凉的,最终队伍最沉不住气的贼眉鼠眼第N次听见磨刀声,忍无可忍地踹开单薄的木门闯进了一栋屋舍。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闯进去的那栋建筑与周围的有些不同,它的门槛很高,是在村子的中心地带。
“磨磨磨,磨你大爷!给老子滚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
没有人,也没有刀和磨刀时。他进去看见的就是一排排的木头牌子,正对着大门。案台上香烛都燃着,里面全是香火的味道,熏人。
等刀疤等人跟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兄弟已经如同做了错事的小辈,老老实实地跪在木牌前,不住地磕头,嘴里念着知道错了。
他动作僵硬,神情却是扭曲的。他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恐惧,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就连身体也在不停颤抖。
其他人看不见,可他看见了,那每一块木牌上都是一个人脸,他们冷漠严肃地注视着他,周围也全都是“人”,他们正按着他的身体,一下一下地磕着。
[不知礼数的猪仔,宰了吧!]
[不知礼数!]
[宰了宰了!]
贼眉鼠眼吓得肝胆欲裂,他疯狂地挣扎,却毫无用处,按着的那些手重若千斤,管他是什么等级的体质,都无法反抗分毫。
无形的审判正在进行,可除了本人外,同行的另外四人全都一无所知,他们只以为兄弟是中招了,这里的香可能有毒。
正想着把人打昏带出来再说,就见他自己起了。
他没有理会他的兄弟们,动作僵硬地朝着祠堂外走去,四人满头雾水,刀疤直接在他后颈劈了一下,谁知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期间刀疤他们还尝试过将人硬拉走,可奇怪的是,四个人居然都没有拉动。
最终他们跟着“中毒”的这个来到了村口。
还是那棵歪脖子枯树,此时众人才注意到,枯树下还有个比较平滑的大石板,大石板旁边还有个土灶,土灶上搭了一口缺口的锈铁锅,里面不知道什么掺了水,灶也生起了火。
天边起了第一丝亮光时,呆站在石板前的兄弟突然有了动作。
刀疤等人下意识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从石板下摸出一把磨好的杀猪刀,捅进了自己的脖子。血喷涌出来。
他们听见村子陆续有开门声响起,以及村民欢呼雀跃的声音:
“杀猪啦!杀猪啦!”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带着碗盆,手里还拿着白面馒头,一个个赶了过来。将傻掉的刀疤四人推挤到一边,蜂拥而上。有的接血,有的直接用馒头蘸了吃。
而这,仅仅是开始。
阿鼠还没死,他此时的表情痛苦万分,可下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抽出了刀,又开始给自己开膛破肚,劈开胸口,最终平铺在石板上。村民们也没闲着,熟练地开始舀锅里水,开始处理猪的皮毛。
阿鼠的脑袋正对着人群外已经吓麻的刀疤四人,他死了,死得透透的。
此时此刻,四人想起坡上那个老头说的话了:来了,就再也别想走了。
于望抻着骷髅架子,一个懒腰伸得咔咔作响,这会儿还很早,才凌晨五点。没法,半夜被吵了一次,再睡就有点睡不太着了。
他一边洗漱一边点开副本看了看。
这会儿场面有点下饭,于望嫌弃地又关掉了。这群没买门票进来的不速之客,那他当然也不可能免费给他们准备营养液和水啊,他没提前准备,副本又是困难模式。
关于玩家们的“吃喝”问题,副本就会自动补上。
那经常玩无限流副本的朋友们都知道,那副本里的肉菜都是些什么。
《红嫁衣》这才第一天呢,主线都还没正式开始,这几个就先作死了一个,不过有一说一,这惊悚值确实要比普通模式的高多了。
于望看了看官网的预约人数,喜滋滋地想,要是多点人玩这个困难模式,他的新5%身体就快有了吧?
星币:366万
照这个困难模式来看,等这五个人出来,惊悚值应该就能有两万了——昨天白天营业,有五十多个游客呢。
今天的预约人数更多, 有百来人。这些都是初次来的玩家, 玩不了困难模式, 于望遗憾不能直接一次赚两回, 不然他升阶会更快, 但毕竟要考虑到玩家的承受能力。
饭得一口一口吃啊。
左右这一阶段的升级五万点也就这两天的事。
至于那个信仰值,至今于望也没明白有什么用, 问系统, 系统只说他目前等级太低,等到时间了会自动解锁。
信仰值收集没有那么容易,只是向神像祈愿并不会得到信仰,得有玩家心怀感激地还愿才行。当然还可以从字面上理解, 如果真的是信徒, 哪怕是不做多余的事,都会有源源不断的信仰值到账。
这方面于望目前不打算着手去发展, 一发展总觉得是搞蟹脚的, 后面要是紧缺了,那就后面再说吧。
“升一阶要交手续费……”不过乐园的游客人数多起来了,手续费赚回来还是比较容易的。甚至再攒攒可能都有钱买商城里的聚宝盆了。
名字听着吉利不说,每天还会稳定产出道具。要是掉掉建筑卡, 那就更美了。
盘点完,于望把头盔一戴,畅游星际的全息游戏世界去了。
他是靠坐在沙发上的,头盔有一定重量, 跟脑袋一起靠在沙发背上,手边就是那坨粉色的史莱姆。
于望忙起来的时候,时常都想不起它,这会儿玩去了,更没想起这个东西来,只知道一抬手想揉搓了,这粉团子永远都会无误地出现在掌心下。
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
于望玩游戏去了,它就试探地生长出粉色的触须,轻触着随意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
只是虚虚碰到,它就又抖了起来——爽的。
无人管它,无人注意它。有一就有二,它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更多的触须从它的身体里伸了出来,将于望的缠绕着,包裹着,它抖得更厉害了。
好满足好满足。
大约过了十分钟,于望“唔”了一声,手动了一下。那些包裹在他手上的触须瞬间消失,只剩下个圆滚滚又Q弹的东西在蹭他的手背。
于望感觉到,顺手揉了两把,然后摘了头盔,半yue不yue的。
“怎么这么晕啊!”于望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玩到真正的全息了,没想到才试玩这么一会儿,他居然晕得厉害。
“肯定是姿势不对!”于望左右看看,在找枕头,他准备躺着玩试试。
这时,粉团又在蹭他,他的目光落到了它的身上,又软又弹的,他忽然道:“诶,小粉,你让我睡一下。”
粉团子震住了,外层泛起涟漪,如水波般荡漾。
于望并没有试图理解一个连话都不能说的宠物的心思,见它没表现出拒绝的意思,就抄起它塞到脑袋下,躺沙发上了。
粉团化柔软得不可思议,睡起来比于望想的还要爽,他满意地拍拍,夸了一句“真不错”,又重新戴上头盔,继续顽强地适应游戏的眩晕感了。
系统趁着于望沉迷游戏新世界,冷眼瞧着那坨粉嘟嘟的东西,蛐蛐:[哼!指不定是多少年的老怪物呢,就搁这卖萌,还是少女粉,臭不要脸!]
乐园早上八点开园,于望反复尝试星际游戏,把自己玩了个半死不活,神情都萎靡了。他也是纳了闷了,他都没有生理,哪来的生理不适啊?
这也太不合理了!
“服了……”于望无语住了,又想起来看新副本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伙人是半夜两点到的,《红嫁衣》副本五天时间,现实五小时,按理说,这会儿其实不管通没通关,还有没有个人样,也该出来了。
只是当时于望在跟游戏较劲,没有太过关注这群人。
他们又不是同时出的本,本来传送都是神像前的,他们出了本就可以从大门这边跑,这样就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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