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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网黑,但有满级daddy(白绛)


碎念颇为夸张地捂着胸口:“我有点想揍你了。”
景遥提醒他:“在公司里打架斗殴会被直接开除哦。”
碎念砰一声拍了下房门,咬牙切齿地说:“亏得我脾气好,换别人早干你了。”
丰逊从一边走过来,见两人站在一起,问他们干嘛呢,有没有事。
碎念单肩背着包,说没有,聊天呢。
丰逊看了眼二人,貌似在做什么选择,他最后把目光投给碎念,“有张新桌子要搬到总监办公室去,碎念帮个忙?”
景遥太瘦了,丰逊果决地放弃了他。
正好,景遥也不想帮忙。
碎念说:“行。”
说完,把背包往景遥的怀里一扔。
景遥唔了一声,把背包往门前一扔,抬头看着碎念远去的背影,把门给关上了。
他才不要帮人拎包。
景遥躲进直播间里去。
他也得收拾东西走了。
碎念这一趟回来,和景遥在走廊里碰见,两人擦肩而过,碎念问:“不是,我包呢?”
景遥不答,往外走,碎念找向他的直播间,在门口看见自己孤零零的背包,提着就往门口追去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碎念控诉道,“帮人拿个包也不愿意。”
景遥不解释,他就是小气,随便人怎么说,毫无杀伤力,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两人进了电梯,碎念跟景遥分享从丰逊那儿听来的事。
说他们总监今天挨训了。
景遥说:“为什么?”
碎念转述道:“好像挨训的不止咱们总监一个,好几个部门的领导都挨训了,高层会议具体是为什么咱们哪儿清楚。”
景遥提着自己的背包,他的背包是他自己搬家用的那个,特别大,坠在背后,压着他的个子。
碎念说:“领导心情不好,遭殃的是咱们这些人,丰哥让我别往总监身边凑,就说咱们部门要改革了,不过不是对我们,是对那些百万主播,影响不到我们。”
丰逊是他们部门的小领导人,他的话是可信的,百万主播的整改内容他们也不必知道的清楚,暂时牵连不到他们。
景遥的关注点不在这,在他们的总监身上,“是参加今天的高层会议被训的吗?”
电梯门上照出两个人的身影,碎念比景遥高个五厘米左右的样子,他们自己也发觉了,碎念对着电梯门拨了拨刘海:“那还能有别的?能这么训我们总监的公司里没几个吧?”
景遥越发心慌了。
碎念没有发现,臭完美,把注意力从门上移开,聊到这儿了,他问:“哎,你见过咱们顶头上司吗?”
景遥余光瞄了他一眼,没立刻回答。
碎念靠着得来的一些消息说:“我还没见过,不过听丰哥他们说咱们大老板可帅了,真想见见,但我们这个地位有点难,估计得干到像千汀那样的成绩才有面见大老板的机会,不然就只能凑巧了。”
星协内部很大,高层出入的通道跟普通职员也不一样,阶级分明,四个方向都有出入口,想要在这么大的公司巧遇某个人概率是非常低的。
说起来,景遥入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在公司的大概环境下凑巧碰见过徐牧择,只有搭上那部特殊电梯时碰见过,星协的占地面积让这种概率一再下降,不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就能碰见的。
景遥从碎念的转述里得到一条消息,徐牧择今天训人了,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他偏偏今天还得罪了徐牧择……
“你怎么不讲话?”碎念喋喋不休说了许多,旁边的人一言不发,碎念察觉异常,问他。
景遥依然摆出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说什么?我对大老板又不感兴趣。”
碎念说:“你听我说大老板这么帅,不好奇啊?”
“有什么好奇的。”景遥紧紧抓着背带,闭了闭眼睛,“有机会总能看见。”
他们下了电梯,景遥往公司的快递柜方向走去,碎念跟着他,看景遥从快递柜里取出来鼓鼓囊囊的快递。
“怎么不寄到家里?”碎念对那样的包装很熟悉,“买衣服还往公司里寄?”
景遥打开背包,把快递塞了进去,全程没有好气,“关你什么事?”
碎念刚想说话,景遥快步离开了。
他们从公司里出来,景遥发现碎念还在跟着他,口吻冷漠几个度,“神经病吗你?跟着我干什么?”
碎念很是无辜:“我也走这条路。”
景遥有点应激了,张了张嘴,没说话。
景遥有自己的司机,但多数时候还是选择打车,那个司机很殷勤,每天都会问景遥几点下班,景遥说很晚,就把人拒了,他有点儿适应不了被人专车接送的生活。
两人来到路边拦车,碎念招手,出租车停在面前,碎念邀请景遥一起上车,景遥说:“我不跟你坐一辆车。”
景遥对出租车师傅摆摆手,示意对方把车开走。
碎念问道:“你家在哪个区?”
景遥给他一个爱答不理的眼神,碎念有受虐倾向似的,也不介意,对他招招手:“不说拉倒,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直到把碎念送走,景遥才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坐在后排,车子平缓地行驶在大道上,他的思绪才能专注下来。
高铭被训了。
好多部门的总监被训了。
徐牧择今天的心情峰值在50以下,这是危险的信号,加上自己又作死了一把,现在应该是30以下了。
跟徐牧择生活的这段日子,好脸被给多了,导致景遥以为对方很有人性,错会了自己和徐牧择应该有的状态,他没有和徐牧择讨价还价的资格,因为他根本不具备任何可以反抗和能给自己留下退路的实力。
他和徐牧择之间是不平等的。
徐牧择可以不在意他,可以无所谓他被谁带走,去哪里,给谁工作,大人物的权利是不可以被挑衅的,他既然借徐牧择为借口,博取了他的欢心,并成功留在了星协,怎么还能生别的心思?
漂亮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他当时用的是想留在徐牧择身边做拒绝的借口,那么想要离开自然就是想离开徐牧择,这很难不惹人讨厌。
景遥抱着背包躲在后座,车到了,他不敢下去。
景遥在组织语言,寻找借口。
司机再一次提醒他,目的地到了,景遥说:“哦,我知道。”
司机回头看他,那眼神很奇怪。
景遥不得不下车。
他在路边慢悠悠地走,恨不得化身为一只蜗牛,可以合理自己的慢动作,并在面临风暴的时候躲进壳子里去。
院子里有一个清新的喷泉,结构复杂,水流蜿蜒曲折,形成弧度漂亮的水花,喷泉的水柱向上吐出清澈的水液,底部则铺满了颜色各异的漂亮小石头。
景遥伸手触摸水柱,一时兴起,捡起底部的石头,在手里感受,滑腻光洁的触感,他另捡了一块,把两块石头摩擦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景遥把石头在水柱下洗了一遍,石头的颜色更加清透。
这里面可以养鱼吗?
他很好奇。
景遥的手在石头里摸来摸去,寻宝似的,他也没什么要找的,就是觉得这样很舒服。
石头碰撞之间发出的悦耳的声音,使景遥短暂地忘记自己脑海里的烦忧,借此缓解心神,目的自然是为了头脑的冷静。
应良发现了他,天色暗了,差点看错了人,待他确定喷泉边的人时,也没有第一时间叫住他,而是在琢磨男生在干什么。
景遥的衣裳有些湿了,被溅到了水花,他的手在水里摸索了一会,直到心神安定下来,感到无趣,才从喷泉前站起来。
迎面发现有人在注视他,景遥抱着背包,抿了抿唇,没出声。
应良说:“回来了。”
景遥往前走,对自己的动作不做辩解,闷闷地答了声嗯。
应良说:“今天有点早啊。”
景遥点头,不讲话,他怕把刚才冷静思考的借口都忘了。
应良看他不太开心的样子,他们之间有代沟,也没多问话,叫景遥进去休息吧。
休息?还早着呢。
景遥进了门,不知谁把小狗放了出来,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嘴里衔着一个毛绒小球。
似乎想让景遥陪它玩儿,小狗来到景遥面前,扒着他的裤腿,景遥蹲下身,拍了拍小狗的脑袋,眼睛在客厅里巡视。
“不要让他咬你的裤腿,惯出毛病长大了也要咬东西的。”孙素雅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景遥直起腰杆,问道:“daddy回来了吗?”
孙素雅说:“回来了,你们今天倒巧,都回来的很早。”
景遥把背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问道:“他在哪?”
孙素雅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景遥深吸口气,寻了过去。
孙素雅低声叫住他,“哎。”
景遥看过去。
孙素雅来到他身边,小声地说:“徐总今天心情不太好哦,他回来就一直在书房里打电话,我听到他骂人了,我和良叔不敢过去,你去宽解两句。”
景遥只会火上浇油,哪会宽解人,而且他还不知道徐牧择的心情不好有没有自己助力的原因。
孙素雅拍拍他的肩:“去吧,说两句好话,随便什么都行。”
景遥鼓足勇气来到书房门口,书房的门紧紧关着,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敲响房门。
里头没有回应,回头想向孙素雅求助,结果孙素雅不见了,景遥独自面对闭门羹,和即将迎来的风暴。
“daddy,是我。”景遥低声说,又敲了两下门。
咔哒,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景遥只看到徐牧择的身影,对方还在跟人打电话,随手拉开房门,继续应对工作。
景遥推门进去,书房里设立了一台电脑,桌子堆积着许多文件,乱七八糟的,地面上也躺着一些,看起来像是被扔出去的,景遥心里更加不安了,大气也不敢喘。
徐牧择脚踩着纸张,他还是西装革履的一身正装,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面上没有任何恼火的表情,连语气都是平静的,但就是能让人一眼感知到他有情绪。
“随便你在新加坡还是在米兰,明天四点我看不见你的人影,你就可以去跟欧阳提辞职报告了。”
和徐牧择通话的人是谁,景遥不能得知,徐牧择的口吻没有任何客气。
“你是我带出来的,可我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么?”
“你现在要么祈祷自己能逃出地球,要么就此人间蒸发,永远不被找到。”
“不过,林柯,你敢吗?”
徐牧择的每句话都是用平常平缓的语气说出来的,景遥站在一边听着,心理建设脩然崩塌。
通话还在继续,景遥却出神了,没再仔细听下去,脑子里全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这通电话结束后,徐牧择又联系了其他人,对深圳的产业大肆批判,景遥一开始误以为是自己影响了徐牧择的心情,现在发现自己想多了。
景遥犹豫要不要先出去,看起来徐牧择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他偷偷地往门后挪,没有请示在忙碌的人,谁知刚退到了门口,耳边炸起一道声音:“谁让你走了?”
景遥打了个激灵,徐牧择正在看着他,握住门把的手收了回来,景遥心虚地一动不动了。
又等了五分钟后,徐牧择才短暂地结束了工作,景遥犹豫要不要主动上前去。
在他犹豫的期间,徐牧择回到办公桌前,操控起电脑,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之后,徐牧择对着电脑沉思,神情严肃。
景遥迈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纸张,一张张收拾起来,轻手轻脚地把它放到办公桌上去,全程不发一言。
徐牧择忽然出声:“吃饭了吗?”
景遥闻声,神经紧绷地说:“还没有。”
这不可能是此刻该发生的话题,可就是这么诡异地发生了,徐牧择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说:“素雅做好了,去吃吧。”
景遥张了张嘴,犹疑不定,低声问:“daddy不去吗?”
这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徐牧择依然盯着电脑,目光露出锋芒,景遥对电脑上的信息不感兴趣,他只好走出去了。
客厅里,孙素雅和应良在讲话,低声交谈,听不清在说什么,景遥带上书房的门,来到客厅说:“我们先吃饭吧。”
孙素雅朝书房看去,低声问:“那徐总……”
景遥随着她看过去:“还在忙。”
孙素雅叹了口气,“行吧,我们先吃吧。”
晚餐时,三人都没有高声说话,孙素雅问景遥今晚的菜品怎么样,景遥没什么心情享用美食,徐牧择情绪不好,会影响很多人,他也不例外。
书房的门始终紧闭着,晚餐之后,徐牧择也没有出来,孙素雅招呼景遥去洗澡休息,说工作上的事,谁也不能帮上忙。
景遥当然知道,令他忧心的不是能不能帮上忙,是他今天做错了事,心虚罢了。
浴室的水流哗哗,景遥一直在出神,热水烫红了他的肌肤,景遥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胳膊好像粗了一点。
洗完澡之后,景遥把快递拆开,在房间里比量了一遍,他今天本来应该给孤独拍照的,衣服也到了,可是今天的状况不允许。
他也没什么心情。
他想着徐牧择通话时说的那些话。
除非逃到外星去,要么就是人间蒸发才能挣脱徐牧择,徐牧择那句话是对电话里的人说的,景遥却身临其境,再一次验证了徐牧择的社会地位能把手伸得有多长。
他玩大了。
他想去跟徐牧择坦白,坦白自己做的一切事,自己不是他的孩子,自己是个冒牌货,及时止损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景遥心里慌得厉害,穿上睡衣,就这么去了。
他从厨房里找到一些新鲜的食物,带着它们重新返回书房,在门边停留了两秒,对里面的人说:“daddy,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徐牧择的允许,景遥走了进去。
他抱着托盘,徐牧择头也没有抬,依然在电脑前坐着。
景遥蹑手蹑脚来到书桌边,徐牧择此时已经不再忙工作的事了,书房里有烟草的味道,景遥看见徐牧择在闭目养神,桌子上堆得乱糟糟的,有火机和香烟,徐牧择像是睡着了。
“有事?”徐牧择问话时,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景遥惊叹他的感知力,他已下定了决心,点头说:“嗯,我有话想跟您说。”
徐牧择睁开了眼。
景遥被他一看,心理防线塌了百分之五十,他把拿来的食物放在桌角,往里推了推。
“其实……”景遥在徐牧择的注视下,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有些事情瞒了您,我其实……”
嗡嗡——
又接到了来电,景遥被迫打住。
徐牧择点击免提,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徐总,我是欧阳,犯事的人已经控制起来了,主谋是冯明,您的怀疑没错,警方那边的人到了,但这件事跟林柯有没有关系暂时不确定,冯明没招认,他只承认了贪污开发金额和数据造假的事。”
徐牧择沉声说:“林柯是不是参与了明天我自有定论,不用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电话里的声音恭顺:“好,那我这边先走法律流程,只是冯明怎么处理?这事可大可小,他是林柯手下的人,林总是您带出来的,我们这边不敢乱动,韩总让我请示一下您的意思。”
徐牧择动不动林柯,决定那边怎么动冯明,人情世故的事,双方都玩的明明白白,高层没有蠢货。
对此徐牧择的意思很简单:“林柯这张牌影响不到你们对冯明的处罚,他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战战兢兢了,哪有功夫搭理小弟?敢跟我对着干,意味着他们已经无所谓结果了,跟韩冰说,把冯明往死里整,平和太久了,需要冯明这样的人来做警告,他也不算冤,杀一儆百吧。”
“明白,我现在就联系韩总。”
徐牧择挂了电话。
简单几句话,透露着绝对的影响力,景遥在一旁听着,他的心思转的飞快,看向徐牧择的眼睛不再坚定。
这通电话来得及时,提醒着景遥要做的事有多蠢,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徐牧择有多狠,为什么自己跟他生活了一段日子,就觉得对方可以原谅他犯下的弥天大错了呢?
景遥僵住了。
徐牧择说:“没事了,继续。”
景遥视线闪躲,推了推桌角的蒸蛋糕,说道:“daddy没有吃饭,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你做的?”
“雅雅姐做的。”
“我不喜欢吃甜食。”徐牧择靠回沙发,望着有点无措的小孩,打量了他一眼,“洗过澡了?”
景遥拽了拽自己的睡衣:“嗯。”
徐牧择问:“为什么又穿这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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