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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他可见(阿哩兔)


絮林脱下制服,由小靳带着坐上了纪槿玹的车,他到的时候,车里没人,纪槿玹还没来。
絮林靠在副驾驶座上,歪着头,闭着眼睛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车子已经在行驶中,扭头一看,纪槿玹就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絮林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视线一点点地从纪槿玹的眼角眉梢滑过。想说什么,可是嘴唇黏连着,撕开都觉得痛。他突然没有力气说话了。
絮林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路睡到了家。
一进家,絮林就直奔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没什么现成的东西吃,都需要煮,絮林直接切了块冰西瓜就往嘴里塞。
还没吃两口,纪槿玹进屋看到此景,说道:“不要吃冰的。”
甘甜的汁水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霎时间成了苦涩的药汁。
絮林喉结滚动,困难地将一口西瓜咽下肚子。
“哦。”
他应了一声,将咬过的西瓜重新放进冰箱里,重重地关上了冰箱门。
他没有看纪槿玹一眼,径直上了二楼卧室。
纪槿玹解袖扣的动作一僵,怔怔望着二楼卧室的方向。
他脱掉外套,原地思索了几秒。
几分钟后,纪槿玹回到楼上。
卧室门虚掩着,灯没有开。
黑暗里,床上鼓着一个小包,絮林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好像是睡了。
但纪槿玹知道他没有。
他听到絮林在小声地哽咽。
他在哭。
“……”
纪槿玹默默后退离开,来到书房,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明明没有东西捆着脖子,还是觉得空气闷。
他给小靳打去电话。
来龙去脉很快理清。
纪槿玹揉了揉眉心,打开书桌下的柜子,按下密码,从里面拿出一管白色的营养液。
虽然味道不好,但至少吃了不会饿。
起身时,忽地有些头晕目眩,纪槿玹蹙着眉,几秒钟的功夫,背脊上立时沁出了冷汗。
那股熟悉的感觉从身体骨肉中迸出,毒蛇一样爬过他的四肢百骸,在他的血液里翻搅。
纪槿玹撑着桌子,五指惨白,脖颈和额头青筋暴起。
听觉开始变得异常灵敏。
隔着几个房间,絮林的呼吸声,低低的啜泣声,放大了数百倍,无孔不入地闯入纪槿玹的耳中。
纪槿玹手哆嗦着,营养液没拿住,摔在地上。
他从冷藏柜里翻出抑制剂,尖锐的针头扎进青紫的胳膊,连打了三支,没有丝毫用处。
胸膛剧烈上下起伏着,耳中挤满了絮林低低的呼吸声。
不能再留在这里。
纪槿玹咬着牙,步履匆匆地往外走,用残存的理智抵抗着本能,坐上车子一秒不敢停留,踩着油门驶离别墅,路上,他艰难地拿出手机打给宗奚。
对面接起,懒洋洋的调笑:“哟,这不是纪二少爷吗,又有什么吩咐了?”
纪槿玹声音嘶哑:“……来……快。”
一听他这样,宗奚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收了不正经,急道:“不是?你不是前不久才,怎么又提前了,你撑一会儿,我马上到。”
絮林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过来时眼睛胀痛,肿得有点睁不开了。天还没亮。
纪槿玹不在身边。
他赤着脚走出屋子,没有找到纪槿玹的人影。忽地一愣,着急忙慌跑到窗边一看,果然,院子里纪槿玹的车已经不在了。
他又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一道伤口,割开皮肉连着筋,时间一长,肉腐烂了,血流光了,就不痛了。
那天纪槿玹不告而别之后,絮林发现了书房里打碎的玻璃渣子,还有一滩被地毯吸食的污渍,过了一夜早已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纪槿玹不小心弄撒的小玩意。絮林默默收拾好,也没多想。
他脚上的青紫一天一天消下去,很快恢复如初。
脸上的伤也逐渐好转。
秦屿是个爱岗敬业的好医生,不管刮风下雨,他都会准时准点地出现在絮林面前。
自从絮林跟着纪槿玹出过一次门之后,他就不再为难秦屿,非常地配合他的工作。
絮林没有再要求纪槿玹回家来。他眼见为实,纪槿玹每天的忙碌并不是说谎。既然他需要空间,那自己就不会去打扰他。
第二年接近尾声的时候,絮林的脸上只剩一道从太阳穴斜着划过眼角的伤疤,已经不太明显了。
秦屿说,估摸着再过两个多月,他的脸就能恢复原样。
他恭喜絮林。
絮林对着镜子摸着眼睛下微微凸起的疤痕,说了声同喜。
他的伤好了后,秦屿就不用再每周都到他这里来,快两年的时间,秦医生终于可以好好地过上一个清闲的周末。
而他自己,也能回十三区看看。
纪槿玹忙碌,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那自己回十三区住一阵子应该也没有关系。
不知道蒲沙的学校有没有建起来,有没有招到学生,忙不忙,累不累。
絮林在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立式的小台历,纪槿玹没有回来的日子,他就在日期上打上一个叉。
翻来覆去密密麻麻的纸张上,全都映着鲜红色的叉。
半年,又半年,空的格子屈指可数。
很快,又是一年新年。
这次絮林学乖了,他先给纪槿玹发了条信息询问他会不会回来吃饭。
纪槿玹那边过了半个小时回复两个字:“回来。”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絮林才满怀期待地做起了年夜饭。
除夕当晚,絮林守着一桌热菜,坐在门口玄关处等,和上一年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絮林往手掌里哈了口热气,笑了笑。
不,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纪槿玹一定会回家,他都答应了。
絮林等啊等啊,等到饭菜凉透,十二点过去,等到凌晨三点。
他搓了搓被冻僵的脸,迷糊地想,他这是被放鸽子了吗?
原来这次和上次还是一样的。
他转身进屋,依旧把饭菜放冰箱,还没有睡意,也不打算睡了,就去了影音室看电影。
翻出那部他来来回回看过八百遍早已能背出台词的电影,观摩着电影里两位主角情到浓时的亲密戏。
屋里很黑,只有屏幕的亮光摇曳晃动。
困意涌上,絮林坐不住了,干脆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他枕着靠枕,抱着毯子。
看电影里的演员演得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做那事儿真的有那么舒服吗?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他就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和纪槿玹……絮林也曾鼓起勇气主动要求过,但都被纪槿玹糊弄过去了。
他不喜欢接吻,似乎也不喜欢那种事。
和爱人接吻,会是什么滋味呢?
可是纪槿玹不喜欢。……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絮林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想到这里,晕乎乎地笑了一声。
有谁结婚都两年了,初吻和第一次还在的,说出去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
絮林蜷缩起来,用毯子把自己包成蚕蛹。
不要再想了。
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脸埋进自己的胳膊里,睡着了。
还没睡沉,电影已经结束,自动停止了播放,屋里很安静,他却听到一阵很轻很轻的汽车引擎声。
絮林睁开眼睛,支起半个身子,仔细听了听,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楼下。
他跑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纪槿玹的车就停在下面。可是他停得很奇怪,直接停在草坪上,歪七扭八的,压坏了一地的花草,地上留着两道似乎是急刹才会有的车轮印。
他从来不会这样停车。
大灯开着,也没熄火,纪槿玹还没从车上下来。
他回来多久了?
絮林奔下楼。
“今天回来吃饭吗?”
看到絮林的信息之后,纪槿玹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回复。
一旁的宗奚瞧见了,问:“怎么,要回去一趟?”
“嗯。”
回复完,纪槿玹脱下身上的实验袍,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针剂,扎进自己的胳膊里。
宗奚皱着眉头,不爽:“试验品,你少用一点。”
“再怎么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也不能滥用。”
这些话他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偏这个姓纪的大概一次都没听进去。
“你这半年没复发是好事,”宗奚唠唠叨叨,“警惕点总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半年前,纪槿玹突然易感期离家,靠着自己的毅力勉强开车到达城郊的一栋实验室,这地方只有宗奚和他两个人知道。
实验室里那间封闭的隔离间,纪槿玹大部分的易感期都是在这个屋子里度过。
那次,纪槿玹第一次使用了他自己研发的抑制剂,不顾宗奚的劝阻,他把自己关进隔离间,勒令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打开。
宗奚全程提心吊胆看着监控,生怕纪槿玹出什么幺蛾子真给自己整死。
不是他不相信纪槿玹,只是现实摆在这里。——纪槿玹不是纪罔。
纪罔痴迷科研,一天24时泡在研究所里,和各类药物数据打交道,他有经验,也有专业稳定的团队,这是他擅长的领域,所以他的成功是必然。
而纪槿玹只有一个人,什么事情全靠自己摸索,虽然稀里糊涂真被他搞出了一个针剂,但这针剂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用在人体身上会产生什么副作用他们都全然不知。
除非天赋也能遗传。
否则这一针下去能有什么效果。
市面上的抑制剂已经对纪槿玹再无作用,他现在唯一能自救的方法只能是标记一个Omega。
可纪槿玹就是死都不肯。
宗奚都做好了要把他送医院的准备。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一针效果显著。纪槿玹的易感期在两天内结束。使用之后他除了浑身无力了几天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宗奚大跌眼镜,震惊纪槿玹这小子过于天赋卓越,还真叫他在崩塌的废墟里劈出条逃生出口。
之后纪槿玹会定期扎一次针,如今他的易感期已稳定半年没有再出来闹事。
宗奚不止一次用看热闹的心态想,纪罔苦心钻研几十年,为了他所热爱的科研,疯魔到不惜用他的亲孙子去当实验体,不顾亲人的死活,也要在自己所热爱的领域里稳稳扎根。
当实验体濒临溃败,没有价值了,用完了就丢。
如果是这样的纪罔知道,一直被他当工具人使用的孙子似乎比他更有这方面的天分——
稳坐多年的交椅岌岌可危,不知他会有什么感想。
回别墅之前,纪槿玹想起上次离家时的狼狈,以防万一,给自己扎了这针保险。
秦屿和他说了,再有两个月,絮林脸上的伤疤就能彻底治好。
那这次就是他和絮林的最后一次新年。
这半年来,纪槿玹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在实验室里,除了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对絮林,其实也有刻意回避。
唯有絮林对他再没有多余的念想,他离开丹市时才会愈发利落干净。
但现在是最后一次,既然是最后,就不用回避了。
陪他吃一次饭也行。
反正,也不会有以后了。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接到了小靳的电话,纪槿玹绕路去了趟公司处理事情,再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他以为絮林早就睡了。
可是在山路上,他远远地看到别墅里还亮着灯。
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是还在等吗。
车子驶进大门时,就一秒钟的功夫,
纪槿玹忽地眼前一黑,耳边炸响自己放大的心跳声,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一拽,整辆车不受控制地冲进了一旁的草坪。
纪槿玹瞳孔放大,失了焦,眼前漆黑无法视物,他凭感觉踩住刹车,勉强停了车。
他用力眨了眨眼,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开始出现斑驳的色块,视线尚未完全恢复,胸腔内部倏然又传来阵阵剧痛,比之前每一次都来得难以忍受。
纪槿玹以往都很能忍痛,但这次却没忍住,痛哼出声。
冷汗一滴滴往下滑落,他伏在方向盘上,抓住胸口的衣服,张着嘴,呼吸不到空气,快要窒息。
锋利的刀子正以一个疯狂的频率拉锯着纪槿玹摇摇欲坠的神经。
他知道这次大事不妙。
他身体里长期紧绷的那根腐朽陈旧的弦,毫无征兆地断了。
去拿手机想打电话,手一抖,没拿稳,手机落在座椅下方。
他却连去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心脏飞速跳动着,耳膜鼓胀,咚咚的声响如擂鼓一般敲打着他的脑袋,他想驱车驶离,可他的脚就似灌了铅,怎么都挪不动半分。
就在这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人影。车门被拉开,他率先闻到一股浓郁到快要将他整个包裹住的香味,随后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玹哥,你怎么了?”
是絮林的声音。
絮林是Beta,一个Beta,不该有这么浓郁的味道。他没有信息素。
那这是什么香味?
纪槿玹的意识开始恍惚。
后颈好似贴了块烧红的烙铁,像是被滚烫的火燎着,灼烧刺痛,涨得难受。
所有外界的声音仿若都隔着水面,嗡嗡的,含糊不清。
絮林还在说着什么,似乎很焦急,他扶住了他逐渐瘫软的身体,纪槿玹眼前模糊一片,看絮林的脸都看得不太真切。
“书桌下……6393……抑制剂,去……”
强撑着说完,纪槿玹也不知道絮林懂没懂自己的意思,他丢下一句:“好,你等我。”然后,絮林就走掉了。
他一走,那股味道也随之而去。纪槿玹抬起头,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失焦的视线下意识地追寻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看不到他了,但仍旧能听到絮林的声音。
脚步声,呼吸声。
他在别墅里面奔跑着,翻箱倒柜。
絮林一下楼就看到纪槿玹歪倒在车子里,面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一摸他,发现他烧得厉害。
他意识都不太清楚了,絮林喊了他几遍,他才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靠着这几个字,絮林拼凑出他的意思,猜到他大概是到了易感期,需要抑制剂。
他没有应对Alpha易感期的经验,纪槿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赶忙上了二楼书房,书桌底下的柜子他看到过,因为有密码,絮林以为里面装着纪槿玹工作上的重要文件,也从没想着要打开。
6393,哆嗦着手按下密码,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冷藏柜。里面是一些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各种药剂。密密麻麻的各种瓶子,上面又没贴标签,絮林根本不认识哪个是哪个。
抑制剂,抑制剂,哪个是抑制剂啊?
絮林不懂这些,看哪个都像,于是干脆直接一股脑每样都抓了两个,捧着冲下楼。
车上,短短几分钟,纪槿玹的脸已经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了。
絮林把手里拿的东西都给他看,急道:“是哪个啊?是哪个?”
纪槿玹眼神落在一个针管上,絮林秒懂,立马拿出那个针剂,说:“好,好,我给你打,别慌,别慌。”
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纪槿玹,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卷起纪槿玹的衣袖,准备扎针的手僵住,他呆呆的,愕然地看着纪槿玹胳膊上那片密密麻麻的针孔,愣住了。
絮林心慌意乱:“换,换一只手吧。”
这只胳膊上针孔太多了。
于是他又抓过纪槿玹的右手,结果右手臂也是一样的。
两只手臂上的这些针孔密集到吓人,纪槿玹打抑制剂的频率是不是太频繁了?
这样可以吗?身体没关系吗?
纪槿玹看他不动,自己抓过抑制剂,一支接着一支,他很用力,针孔渗出了血。
絮林看得心惊肉跳,仿佛这些针是扎在自己身上一样,他头皮发麻,一咬牙,抓住纪槿玹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絮林:“别……”
纪槿玹抬着眼,双目猩红。
絮林喉咙发干:“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吗?”
他记得,易感期的Alpha,是不是咬别人一口就行了?
他和纪槿玹结婚了,他是他的伴侣。
“虽然我是Beta,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
絮林转过身,背对他,撩起自己的发尾,露出自己白嫩的后颈。
“你要咬我吗?”

回答他的是身后诡异的死寂。
没等到回音,絮林正欲回头,腰间一紧,双脚腾空,他猛地被一股大力从后扯住,眼前天旋地转,他面朝下,重重摔在了车座上。
不等他爬起来坐好,一道黑影就压下来,他又被压回座椅,纪槿玹仿佛生怕他跑了,反扣住絮林的双手按在头顶。
纪槿玹个高,体重也不轻,絮林被压得难受,挣扎着艰难说道:“你……你先让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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