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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辍冬)


苛丑再次支棱起来,他还真将这话听进去了。
这桩婚事被赐下来最生气的是萧安和苛丑。
萧安在朝上听到这个消息时只差跳起来指着圣上问这赐的是什么破婚事了,但还好萧御史拦住了他,避免了他殿前失仪。
下了朝,萧安气势汹汹地朝萧御史走去,“爹!你疯了吧,这桩婚事还是你求来的?”
萧御史:“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萧潇要被赐个那什么荀太师的徒弟,小白脸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就这样把我妹妹许过去了?”
萧御史沉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萧安!”
萧安这才撇着嘴安静下来,只是那眼睛里全然都是对荀畜的杀气。
“这桩婚事是萧潇自己想要的。”
只一句话就让萧安哑火了,他错愕不解,怎么也想不清楚萧潇到底是看上对方哪里了,甚至还叫这么个破名字,荀畜,畜牲的畜。
“你知道萧潇自小便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从来没有求过我什么,她唯一开口想要的便是这桩婚事,我如何能不成全她?”
萧安皱着眉,心里一股子火却没地方撒,只得气恼地撂下一句,“我要亲自去问问她!!”
但不管怎么样,这桩婚事还是鸡飞狗跳地赐下去了,结婚的日子定在三月之后,良辰吉日。
当天夜里,荀畜睡得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什么庞然大物守在他床边,他猛地一睁眼。
只见苛丑站在边上,那么大一坨被捏出了手和腿,只可惜两只手和腿还不是一样长的,软绵绵无力地耷拉着,看着着实渗人。
荀畜头疼,“苛丑,你这是在做什么?”
苛丑泄气地趴在床边上,一个劲地磨牙。
荀畜抬手无力地搭在额上:“饿了?”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会让这小怪物大半夜搁他床边站岗的。
苛丑委屈。
荀畜这才起身,借着月光,他才看清楚,这小怪物脑袋顶上戴着一簇一簇的花,花枝招展的。
丑得很别致。
荀畜头一次没忍住,他眉头扬起来带着几分笑意,“真丑。”
苛丑愣住了,他都顾不上荀畜说他丑的事,他是头一次见荀畜笑,那笑意仿佛是生了冰的湖底开出的花,白色的一朵垂在冰底,带着刺骨的生机。
荀畜伸手替他将头顶的花簇拨正,“戴这个做什么?”
苛丑收了神又有些气闷,这人一口一个夸别人好看,到了他这就只会说他“真丑”。
荀畜没得到回答,翻身又准备继续去睡。
苛丑愤怒了,他赤红着眼盯着床上的人,眼底的红越烧越热,直至全然变成恨意,这人从未夸过他一句。
“大半夜别在这站着了。”荀畜背对着他,话音里带着即将入睡的迷糊。
猝不及防的,荀畜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骤然缩紧,唇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呃……”
苛丑死死地咬住他的颈侧,那尖利的牙齿刺穿了荀畜的左侧脖颈,硬生生刺出来一个血洞,鲜血汩汩从洞眼里冒出来。
这不会说话的小怪物,此刻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占有欲极强的地叼着荀畜的脖颈,他眼睛赤红,仿佛带着要将荀畜咬死的狠劲。
他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噜声”。
荀畜唇舌泛白,被苛丑咬住,一动也不能动,“小……怪物……”
黑雾一点点侵蚀了苛丑的眼睛,“咕噜,咕噜。”
荀畜皱着眉,察觉到温热的血液一点一点流出去,他耳边嗡鸣,隐隐这才听清苛丑嘴里念的是什么。
“我的!我的!”
黑雾一点一点缠绕住荀畜,苛丑死死地包裹着他,密不透风的黑雾里,荀畜竟是诡异地感觉到安心,就好像是回到了最初的诞生,在柔软温热的□□里,眼前到处都是昏暗一片。
“噗嗤”一声,肉块被破开,黑雾在空中凝结隐隐形成了人的模样,只是在那黑雾里面目模糊,叫人辨不真切。
“咳咳咳。”荀畜有些狼狈地捂住脖子上的血洞,鲜红的血从他指缝间渗出来。
黑雾一怔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猛地俯身过去,黑雾亲昵地吻过荀畜的脖颈,那血就瞬间被止住了,伤口也慢慢在愈合,最终凝成了一颗血痣。
黑雾瞧着那颗红色的血痣,眼神发烫,一字一句咬牙恶狠狠道:“我的!”
荀畜喘了口气,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逐渐有了人形的黑雾,不确定道:“小怪物?”
黑雾一动不动。
荀畜又唤道:“苛丑?”
黑雾这才歪了一下脑袋,散开之后猛地朝荀畜扑过去,亲昵地缠绕着他。
荀畜伸手,那黑雾一缕一缕地绕上他的手腕,粘腻光滑,虽然变了样,但还是之前肉块的触感。
“长大了。”荀畜端详了片刻轻声道。
他的小怪物长大了。
“何时才会学会说话?”荀畜将黑雾捧起,苛丑渐渐在他手中凝成人形,脸贴在他的手心,乖巧到不行。
可在荀畜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是阴暗凶狠的光,嘴里还在悄无声息地念着:“我的……”
被他标记了的、被他沾上了的、被他刺穿过的,他的。
“何时才能看到你真正的模样?”荀畜凑过去,试图在一片黑雾里看清楚苛丑真正的相貌。
可黑雾顿时瑟缩起来,将自己埋在他的手心,生怕自己长得不如对方的意似的。
苛丑自从得了人形之后,整个嚣张到不行,以前是肉块的时候还知道避着人躲起来,现在得了半个人形,就没事在殿里瞎晃荡,还故意吓殿里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荀彧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有一天就在那门上下了敕令,叫他再也进不来。
起先荀畜还不知道这回事,只觉得今天出奇的安静,等到了夜里,他听到外头有什么东西在叫唤,像狼又像狗。
荀畜走出去一看,好家伙!只见苛丑委屈巴拉地趴在那门上,要进又进不来,要说话又不会说,只能不停地嚎了,好歹是把荀畜嚎过来了。
苛丑只恨自己不会说话,他现在一肚子委屈,气恼地冲荀畜告状,说那老头如何如何待他。
只可惜荀畜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他看了苛丑半响,“坊间供奉用的是龛,灵气和阴气都可以在其间停驻,只是这东西不方便,我便刻一块玉做龛用吧,我将它挂在身上,日后我去哪,便能带你去哪了。”
刚刚还在哇哇大叫愤怒指责荀彧子的苛丑一下子就安静了,他听着荀畜这话,整个美得不行,再开口时嗓子都夹了起来。
他黏黏糊糊地缠着荀畜,尤嫌不够,恨不得钻进他衣服里面去。
苛丑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荀畜一把掐住往自己衣服里钻的黑雾,疑惑地问他:“冷?”
苛丑:“……”

第95章 修仙道(五)
摘星楼盖成的那日,圣上病危,所有人都紧张得很,虽然圣上年岁已高了,但这前几天还好好的人,说病就病了,确实让人意外。
荀畜是在去往圣上寝宫的那条路上碰到林谦的,他走得很急,全然不像以前懒洋洋迈不开步子的模样。
林谦冲荀畜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荀畜回头看到摘星楼伫立在远处,天阴阴的,周遭阴云密布,当真是高耸入云,自从这高楼建起来之后,天气就好像没有好过。
荀畜想起了林谦说的那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晏临如他所愿的坐上了那个位置,这个年轻帝王高坐皇位,瞧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荀彧子也从朝堂之下主管祭祀的太师搬到了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日后朝中之事都需得荀彧子审批才行。
百官颇有微词,可他们这些谏言在这小皇帝眼里又变了味。
晏临现如今坐在高位之上,放眼望下去,殿上文武百官无一不是夸赞过皇兄的,但这些人不认可他的决策,看不上他。
这个隐形矛盾在荀彧子提出要将萧安调任沉羌剿匪的时候直接爆发了。
有人不满道:“圣上!那萧安在南陵打敕奴打得好好的,现如今削了他的兵权,叫他去沉羌剿匪算什么?”
晏临很不爽,“怎么?不让萧安去剿匪,让你去?”
一时间无人接话,还是林谦先站出来笑着打了个圆场,“圣上,这匪肯定是要剿的,只是这敕奴也要灭,若萧将军去了沉羌剿匪,那这敕奴这边?”
晏临下意识朝荀彧子看去。
荀彧子淡定开口:“敕奴是陈年旧患,山匪是内患,这敕奴都打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自然是内患更急。”
“你!”那人气得指着荀彧子,而后恶狠狠咬着牙冲晏临道:“若是先皇和先太子在此,定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这话一出,满殿肃然,晏临死死地捏住龙椅扶手,一字一句仿佛带着要将唇舌咬破的恨意,“那要让你失望了,朕既不是先皇更不是先太子,朕觉得太师说得很有道理,萧安即刻调往沉羌剿匪!”
那人也自知自己刚刚那话说得冒犯了,可他年岁已高,当年是辅佐先皇一路走过来的老臣,已无回头路,他仓皇凄凉道:“臣为官三十载,为国为民,两袖清风,自认是对晏朝忠心耿耿,家中书房现在还挂着先皇赐的牌匾,上头写着‘丹心’二字!”
林谦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妙,他拉了那人一把,示意他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不必同圣上撕开脸面。
可那人目光沉沉,一颗心早就做好了打算,“臣一把老骨头,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人!臣不怕什么!臣只怕圣上听信奸人谗言!只怕晏朝衰败!民不聊生啊!”
晏临听着这话,只觉得这老臣实在是不要脸面,他才登位不久呢!就在他面前说这些丧气话,还不等晏临斥责,就见那人往大殿中间又走了一步。
“圣上!臣只有一句话谏言!萧将军镇守南陵不能调!”他说完,在众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时候,一头猛地冲向殿内的柱子,霎那间鲜血四溅,撞死在了柱前。
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晏临。
这是死谏。
荀彧子站在那高台之上,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厚葬。”
因着这么一出,萧安调任的圣旨也就搁置了。
萧安苦中作乐,开玩笑跟他一众弟兄说,也算好,他说不定还能参加自家妹妹的婚宴。
他这一帮弟兄是他一个一个挑出来的,也是他一手训出来的,他们都开玩笑给自己封了一个“萧家军”。
有人举杯,“将军!我们这一路都是跟你过来的,日后不管你是去剿匪还是打敕奴!我们都跟你!”
萧安举杯笑了笑,“我当然还是希望能打敕奴的。”
他晃着酒杯对着月亮,“灭敕奴是我萧安这辈子的心愿。”他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但比荀畜和萧潇婚事先来的是先皇的死讯,国丧,举国三年不能办喜事,荀畜和萧潇的婚事又只能往后延了。
先皇一死,晏朝就仿佛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朝内朝外一片动荡,这才上位不久的小皇帝焦头烂额的,面对接踵而来的所有事情显得束手无措。
就导致了一种局面,皇权失衡。
上头有他们自己的政策,下头有他们自己的处事方式。
更离谱的应该是属萧安了,自从调任被搁置之后,他就处于完全自由的状态,大家都好像忘了他这个人,可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他竟然胆子大到,直接领着他的“萧家军”去“帮架”了,没有实权,那便走到哪就打到哪,打完山匪打敕奴,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这一路打出了名声、打出了士气。
谁人都知道,晏朝有这么一支战无不胜的“萧家军”,甚至打到后面,对面一听到萧家军来了,战也不打了,收拾收拾粮草兵器就跑路了。
萧安虽然没有实质的兵权和官职,但这是他最轻松自在的一段日子。
而荀畜这边,他肩负起了原本属于荀彧子的“祭祀”一职,荀彧子现在整个重心都在朝堂之上,可又因为荀彧子还是被称作“太师”,他们便只能唤荀畜作“大人”。
那日殿内来了个少年,生得圆头圆脑的,一见荀畜就跪扑到地上,恭敬喊道:“大人!”
荀彧子指了指那少年对荀畜说:“这小子叫小暑,日后便由他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吧。”
小暑抬起头来,笑得一脸憨厚,他生得一副娃娃脸,看起来要比实际年纪小得多。
小暑是除了荀彧子之外,唯二知道苛丑存在的人,这小少年每日战战兢兢替苛丑送饭,还要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吓个半死。
他后面同荀畜熟了,哭丧着脸问荀畜:“大人,那黑色玉佩里关着的到底是什么恶鬼,为何你还要日日供奉他?”
荀畜当时一下子没听明白,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不是恶鬼。”
小暑才不信。
从那之后,荀畜就再也没有见过荀彧子,荀彧子将自己关在摘星楼里闭门修道。
那楼自修好以后,荀畜从来没有上去过,进去的只有荀彧子和晏临,晏临对荀彧子的依赖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凡是大事小事,他都要求助荀彧子,求助他占卜结果。
这摘星楼已经彻底成了晏临求占卜的地方了,他每每进去都能从中得到答案。
可好景不长,整个晏朝局势动荡,大家都知道当今圣上信神信道,就是不信朝中大臣。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阴了这么多日,暴雨总算是将至了。
那天夜里狂风暴雨,外头的树都要被狂风吹倒了,窗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谁也不知道那天摘星楼之上发生了什么,兴许是晏临第一次在这楼里没有得到占卜的答案,他气势汹汹地从大楼里冲出来,淋湿了一身也毫不在意。
他在暴雨中大发雷霆,“叫荀彧子滚!滚回去!什么狗屁太师!”
可在晏临没走出多远的时候,那摘星楼高楼之上,有什么东西随着雨点一起坠了下来。
晏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过去,只见那熟悉的衣裙在湿雨中翻飞,那是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荀彧子。
晏临惊骇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荀彧子坠到地上,在地上摔成了三截,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地面上的雨水。
“啊!”晏临捂住眼睛大叫一声,丝毫不敢看眼前的惨状。
荀彧子死了,从十八层高楼上摔下来摔成了三截。
丹丘子和逢春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愕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师傅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晏临也很伤心,荀彧子死后,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好像荀彧子一死,连带着晏临的魂也没了,父皇在世的时候,他靠着父皇,父皇死后,他靠着荀彧子,可现如今没了他能倚仗的人。
他去找荀畜,他觉得在这当下,应当只有荀畜能够理解他的苦闷,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样,他们都是荀彧子扶养长大的,他对荀彧子的感情也应当和自己是一样的。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荀畜在对待荀彧子死这件事上表现出来近乎无情的冷漠。
晏临看着眼前没有丝毫情绪的人,“阿荀,荀太师死了。”
“我知道。”荀畜回答他。
晏临有些不能接受荀畜的冷淡,他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荀太师他死了!他从十八楼坠下去活生生摔死了!”
荀畜只是点点头,他已经回答过很多遍自己知道了。
晏临咬着牙,才意识到一件事,他跟荀畜根本就不一样,荀畜他从来没有想得到过荀彧子的爱,甚至荀彧子死了他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晏临不行。
他根本就不行,他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独立生长。
晏临死死地抱着荀畜,父皇去世那天他都没有哭得这般伤心过,他哭喊道:“阿荀,朕只有你了。”
荀畜回答他:“我知道。”

荀彧子死后,荀畜这才第一次上摘星楼。
这楼里大白天也昏暗一片,小暑提着灯跟在荀畜身边,“大人……小心些……”
苛丑也跟在荀畜身边,这小怪物最近又跟小暑比起来了,什么事都要同小暑抢着干,还学舌一般开始结结巴巴喊荀畜“大人”,叫的声音还硬要比小暑大。
“大……大人!”喊得一惊一乍的。
荀畜看了他一眼,黑雾仿佛长了尾巴,只差晃着了。
摘星楼此后就成了荀畜占卜的地方,晏临所有事情都来求助他,从谴兵用将到小事的决策。
荀畜占卜最神的一次是占到了三天之后的洪涝灾害,一经占卜出来,就立马下令当地的民众撤离,结果三天之后,洪水还真就如约而至了,当地人纷纷跪拜荀畜,把他当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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