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那么这个“石原”应该是东银人,而不是他第一反应的姓石名原的中明人。
按照东银人的语言习惯,石原大概率是姓氏。
他搜索了资料,发现和他所想的一样,石原在东银是一个姓氏。
专门送来一封提醒信来耍他的吗?
林庭唯很快就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对,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但如果这张纸上写的事情是真的,这个石原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
林庭唯离开自己的房间,正好碰到辻一。
不等辻一开口,林庭唯先行叫住了他,询问道:“你认不认识姓石原的人?应该也是西维尔的。我看这个姓氏是你那边的。”
“石原……”辻一思忖片刻,“我记得西维尔确实有姓石原的。你要找这个人?”
林庭唯没有解释具体理由,只是说:“不是要找那个人,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这个人。”
辻一没有追问,他说:“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说着,辻一站起身,不知道将电话打给了谁。
两分钟后,他回来了,和林庭唯说:“确实有一个,在G2CC。 ”
林庭唯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一次回到房间,林庭唯将那张信纸连带着信封一起仔细地收好。
从目前来看,林庭唯认为这个石原所说的事情有一定的可信度,毕竟那是绪川家。
他不打算声张——暂时的。
如果他现在身处自己在中明的出租屋中,他会将这件事告诉绪川夏也、告诉辻一,又或者是季令璟。
然而他现在在西维尔。
西维尔学院的安全系数并不亚于那些联邦机密场所,在这里,他不用担心会突然出现一个持枪的危险分子。
从林庭唯无意中提出分手的那一天开始,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绪川夏也。
那天绪川夏也听到分手后的种种反应,着实是吓了林庭唯一跳。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一次提出分手,绪川夏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躲着绪川夏也的这段时间,他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无处不在的视线。
除此之外,林庭唯还惦记着那封信。
内忧外患之下,林庭唯得了流感。
每年的流感林庭唯都逃不过,看来今年也是如此。
林庭唯原本是觉得自己的喉咙隐隐作痛,然而半夜,他忽然醒来,一摸自己的额头,他发现大事不妙。
他的额头很烫。
林庭唯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极为勉强地下了床,缓慢地走出房间。
他来到辻一的房间门口,有气无力地敲了两下门。
辻一一开门,林庭唯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微微一愣,随后伸手去摸林庭唯的额头,烫得吓人:“你还真的是豌豆公主,怎么又生病了。”
换做平时林庭唯一定会反驳说自己不是豌豆公主,然而现在,他只能发出一声拖长的嗯以示反驳。
“好了,别说话了。”辻一说,“我送你去校医院。”
辻一抱着林庭唯,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校医院。
他赫然发现,校医院的急诊处居然有不少人,看来全是得了流感的患者。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林庭唯,面色通红,呼吸比平时重了许多,眉头紧皱。
诊疗过后,林庭唯被安排住进了校医院的单人病房。
这样的状态,一看明天肯定上不了课了,辻一索性帮林庭唯请了假。
病例和诊断结果一拍,请假申请很快就自动通过审核。
平时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林庭唯在生病时看起来很好欺负,睡觉时也一样。
辻一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林庭唯的脸,只见林庭唯不悦地皱起脸,却没有任何反抗行为。
欺负病人这件事确实不太道德,辻一松开手,不再折腾林庭唯。
不多时,林庭唯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他睡着了。
林庭唯睡得不怎么安稳。凌晨时,他醒了一次,发现自己已经丝滑住院后他又有些纠结起来。
他一边想着能多睡几天懒觉也是好事,一边又惦记着,不去上课就亏了几节课。
他们中明人,对于上学,总是有一种执念的。
这种时候,辻一就发挥了作用。
他说这种事很好解决,自己这几天多记一些笔记,到时候把笔记本带过来给林庭唯。
林庭唯这一下安心了,又睡了过去。
早上,林庭唯感觉到有护士进来,给他抽了血。
整整三管的血。
林庭唯有些怕痛,看到一根长针刺入自己的胳膊,他下意识地感觉害怕。
可是很快,有一只手,轻轻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闻到那个人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很熟悉的味道,是绪川夏也常用的那一款。熟悉的气息让他在陌生的环境里稍稍安心了些。
他短暂地醒来片刻,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等林庭唯睡醒,他发现早上原来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绪川夏也真的过来了。
此时此刻,绪川夏也就坐在他的病床边。
现在看到绪川夏也,林庭唯的第一反应还是扯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
他真的很心虚,这段时间,绪川夏也说见面,他不愿意。绪川夏也发消息,他的回复速度也很慢。
他想自己这种冷暴力被人发到网上,他的身份证明说不定在一天之内就会被人扒出来。
不过现在他的手背上扎着针,手上的动作稍微大一些,会感觉到轻微的刺痛感。
林庭唯用没有扎着针的另一只手拉起被子,整个人躲了进去,闷闷地喊了一声学长。
绪川夏也倒是没有生气,或许是不想跟正在生病的病人计较。
他看着躲在被子里的林庭唯,只是问道:“现在好一点了吗?我看你今天早上烧到39度。”
林庭唯依然躲在被子里:“身体有点累。”
绪川夏也掀开他的被子,让他把脸露出来:“不要闷着自己。”
林庭唯生着病,整个人脆弱许多,他看着面前的绪川夏也,这时提起了那封信的事情。他把信里的那句话告诉了绪川夏也。
他的喉咙很痛,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
他迟疑道:“学长,你们家……”
绪川夏也在得知那封信的存在时,脸上表情瞬间有了变化。他没想到那些人会想着把林庭唯牵扯进来。
而且,居然有人给林庭唯通风报信。
面对林庭唯,绪川夏也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你知道吗?”
林庭唯咬着嘴唇,显然是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
绪川夏也说:“如果你觉得不好说的话,我可以去查当时的监控,是谁把信送到你那里的,一查就知道。”
林庭唯这时才说:“我看到那张纸的背后有石原两个字。”
石原家。绪川夏也在心中默念,原来是他们家的人。
绪川家规矩森严,如果有多个孩子,只有被选为继承人的那个孩子可以留在绪川家,而其他的孩子会被送到那些旁系家族,连绪川这个姓氏都无法保留。
而石原家,也是那些旁系家族之一。
那边有人来给林庭唯通风报信,应该不是为了对林庭唯不利。
毕竟让林庭唯保持着一无所知的状态,更容易下手。
先不论那个人是以什么心态送出的那封信,但这对林庭唯来说,是一件好事。
绪川夏也思忖着,看来他不得不回去一趟了。
绪川夏也久久地凝视着病床上的林庭唯。
尚未痊愈的林庭唯脸色格外苍白,唇色比平时浅淡很多。他静静地坐在床上,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座雕像。
他当然感觉得出来,林庭唯这段时间,一直在躲着他。
他也在思考,林庭唯这次生病会不会和他有关系。人总是想着不开心的事情,确实对健康不利。
林庭唯是真的想要和他分手。
绪川夏也沉默良久,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你真的想分手吗?小唯。”
林庭唯没有应声。
“我可以答应分手。”绪川夏也说,“我接下来要离开西维尔一段时间,去处理一点事情。这段时间,你最好一直待在西维尔,这里足够安全。如果你要离开西维尔,起码要带着两个人陪你。”
林庭唯睁大眼睛,他没想到绪川夏也会这么轻易地松口。但是对方的这番话听得他心中有些不安,这种话,好像绪川夏也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不等他回答,绪川夏也不轻不重地卡着他的下巴,很深很重地吻了他。
等到林庭唯喘不上气,绪川夏也才松开他。
他本来想说他的流感还没好,这样会传染给绪川夏也。但是话到嘴边,他不安地抓住了绪川夏也的袖口,小声问道:“你会碰到危险吗?”
“可能。”
“不要死,学长。”
这句话,林庭唯说得非常艰难。
他对死亡这个事情,依然有些不愿直面的恐惧。
绪川夏也说有人会死,但是如果到时候传回来的,真的是绪川夏也的死讯呢,他应该怎么面对。
林庭唯并不愿意去思考这件事。
在这种事情上,他也没办法帮上忙。他讨厌生离死别,但是也找不到对策。
“确实有人要死,”绪川夏也低声道,“但不是我。等我回来,小唯。”
绪川夏也离开了校医院,也暂时离开了西维尔。
他的长假手续办得很快,毕竟他自己是学生会长,许多流程他只要自己办就行。唯一耗时较长的就是校长签名这一项。
他上午开始办手续,下午手续就办妥,直接离开了西维尔,登上飞机。
绪川夏也请了两个月的长假。
这两个月内,学生会长不在,平时由会长处理的工作被暂时转交给了副会长维斯·霍华德处理。
但只有维斯一个人,工作量也有些大。所以在离校之前,绪川夏也还有一条特别叮嘱:“一部分会长事务可以交由秘书部长林庭唯处理。”
在病房内的林庭唯看到了这条消息。
好不容易真的和绪川夏也分手,林庭唯的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他发消息告诉绪川夏也,每天至少给他发一条消息报平安。
【绪川学长:我知道。】
下午,等所有课程结束之后,辻一来到了病房,带来了一本笔记,以及一份今天课程的视频。
看到林庭唯的表情有些闷闷不乐,他好奇道:“怎么了,豌豆公主睡到床上的豌豆了?”
林庭唯没有心情和辻一开玩笑,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辻一,然后问:“你觉得绪川夏也会没事吗?”
辻一原本想说作为情敌,他可是不会盼着绪川夏也好的。不过看到林庭唯的表情,他说:“你要知道绪川家是怎么发家的,你要是了解过的话,应该就不会担心了,他们一家子都是暴/徒。”
“好了,我都给你带了笔记和视频,”辻一笑道,“至少给我一点奖励吧?”
不等林庭唯回答,辻一就已经俯下身,亲了茫然的林庭唯。
下一秒,林庭唯听到敲门声。
他一愣,推开辻一,朝着门口看去。
有栖川律站在那里:“嗨。”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混血哥就要下线一段时间了[抱抱]
“这里可不欢迎你。”辻一微笑道,“你可以出去了。”
“我看门口好像没有贴有栖川不得入内的牌子。”有栖川律抱着一只不大的花瓶,瓶中插着几支百合,他态度自然地走入病房,反手带上门,“听说学长生病了,我想着来看看。学长你好一点了吗?”
说着,他将手中那瓶百合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林庭唯现在对气味的感知很不敏感,他只能问到一点极淡的来自于百合的香味。
听着有栖川律这熟络的语气,林庭唯心道,其他人听到有栖川律这样子对他说话,说不定会认为他们两个是多年好友。
发现林庭唯的视线停留在有栖川律的身上,辻一的脸黑了短短一瞬,旋即恢复到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嫉恨所有人,尤其是有栖川律和「辻一」这一类人。
如果可以,这种人最好的去处是骨灰盒。
辻一脸上笑着,握着林庭唯的那只手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
直至林庭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指,他才缓缓地松开手。
“你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林庭唯说完,看向辻一,“能帮我把床桌推过来吗?”
有栖川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随即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那里是绪川夏也坐过的位置。
想到绪川夏也,林庭唯的心中又生出些许惆怅。
他不自觉地轻轻叹气。
等辻一将床桌挪到林庭唯的身前,他把辻一带来的东西都转移到了桌上,同时要了一支笔,开始写今天的作业。
他屏蔽掉了辻一和有栖川律的明争暗斗。
林庭唯身体抱恙,思考时的速度比平时慢一些,在他做完两道题的时候,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他抬头看过去,又有三个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提着果篮的加利安和季思明,以及抱着西瓜、提着两袋子水果的齐衍。
林庭唯第一次看到抱着一个完整西瓜来看望的病人的人。
别提这只西瓜看起来比他的脑袋还要大。
“学长!”齐衍大喊一声,把西瓜和水果放到了沙发上,“听说你发烧了,现在好一点了吗?我给你带了一点水果。”
“谢谢。”林庭唯的视线扫过加利安和季思明,语速很慢,委婉道,“不过水果好像有点太多了,你们等一下自己也吃点吧。”
辻一走到沙发边,单手拿起那只西瓜,微笑着把切西瓜的任务推到了有栖川律身上:“西瓜还没切,刚好这里有擅长剑道的有栖川,让他来切西瓜好了。”
有栖川律没想到切西瓜这事还能落到他头上,他当即想说剑道什么时候等于会切西瓜了,但看到林庭唯带着期待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可以。”
有栖川律不情愿是一回事,但想要在林庭唯面前表现是另一回事,很快,他把齐衍他们带过来的水果都切成了小块,一起端给了林庭唯。
辻一笑着,看着友好地夸奖道:“刀工这么好,以后在街边卖水果的时候就有一席之地了。”
有栖川律立刻反呛:“辻家破产之后你在街头拉琴卖艺我也会给你捧场的。”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过于浓重,林庭唯马上转移话题,叫来齐衍他们,让他们也来吃水果。
原本空荡荡的病房内现在热闹不少。
齐衍扫视一周,发现原本都会在场的绪川夏也居然不在,他说:“学长,绪川夏也怎么没过来?”
齐衍的原意是想指责绪川夏也作为林庭唯的男朋友却没来看望生病的林庭唯,然而他听到林庭唯说:“还没有告诉你们,我和绪川夏也分手了。”
听到这句话,病房内的众人神色各异。
有栖川律不甚明显地翘起了嘴角。
加利安正在喝水,听到林庭唯这么说,他一时间没拿稳手里的水杯,泼了自己一身的水。
在他忙着清理自己身上的水时,衬托得一旁的季思明格外冷静。他盯着林庭唯,若有所思。
至于齐衍,他是完全藏不住情绪的,一听说林庭唯分手,他差点把手里的那盘水果掀翻。
他喜不自胜地露出一个笑容后,才发现当时刚分手并且生着病的林庭唯的面,他不应该表现得这么高兴。他立即控制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季思明问:“为什么?”
“碰到了一点事情,”林庭唯语焉不详,“他要去解决。”
看着这几人探究的目光,他想起绪川夏也说过,可以把这件事告诉辻一他们,因为到时候也需要辻一他们出力来保护他。
不过和他可以完全信赖的其他人相比,有栖川律还不能完全算是自己人。
林庭唯看着他。
有栖川律很有眼力见地站起身:“看来我应该先离开了。学长,有空的话和我单独见面吧,我一直都有空。”
说着,他递出一张名片,对林庭唯笑了笑,离开了病房。
有栖川律一走,林庭唯斟酌片刻,隐去了一些细节,把大致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
辻一说:“既然绪川是因为绪川家的事情才愿意和你分手,那么我们应该把这件事传播出去,至少要让西维尔的其他人知道。别的事情不用说,只要说分手这一件事就可以了。”
加利安问:“应该怎么传?”
“想要在西维尔传播一条消息,”辻一早就想好了办法,“匿名树洞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把帖子发出去就好了,其他人会帮忙传开的。”
很快,一条新帖子出现在匿名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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