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晨捂住喝多了脑子不怎么清醒,想要冲上去跟许生硬杠的王宇飞的嘴,朝徐亦轩使了个眼色。
后者接收到信号立马打起了圆场,说了几句玩笑话,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
林昭扯了下林岁的胳膊,默默将她拉近自己,让她不至于跟艾小草胳膊贴着胳膊。
艾小草见话题可算是从自己身上跳了过去,终于松了口气,偷偷在桌子底下挠了下许生的掌心。
许生捉住他作乱的手,五指穿插进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密闭的包厢环境以及掌心处传来的热意使得俩人手心沁出了层细密的汗。
白皙纤瘦的胳膊紧贴蜜色带着明显肌肉起伏的胳膊,好似两个极端,差距鲜明却又分外和谐般配。
艾小草的鼻尖萦绕着他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味,包厢内的酒精味也融入其中令他脑袋发沉。
真心话大冒险后又陆陆续续玩了几个游戏,许是之前的运气全用完了,他竟然一连输了好几把。
几杯混酒下去,体温逐渐上升脸颊发烫,瞳仁也在不知不觉中覆上了层水雾,眼尾晕染上了薄红。
“别喝了。”
一只大手覆盖住了他的杯口,他迟缓地眨了下眼睛,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向上望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利落优越的下颌线条,再往上是唇角绷成直线的两片薄唇。
他盯着那处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许生见艾小草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就知道不能再喝了,要是再喝下去估计得逮着自己乱啃了,想到这里他颇为无奈地捏了下对方的后颈。
此时众人的状态都和艾小草半斤八两,酒壮人胆,哪怕现在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都不带怕的,对许生那是更不怵了,见他拦着不让艾小草喝纷纷高声叫嚷着要是帮喝得喝双倍。
周遭嘈杂的人声钻入耳道嗡嗡作响,不流通的空气令艾小草的大脑缺氧发晕,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阖上眼睛脑袋无力地靠在许生肩上,眉心蹙起。
许生见状抬手揉了把他的脑袋,直接仰头灌下两满杯,辛辣顺着喉管一路灼烧至食道,胃部瞬时涌上了一股恶心不适。
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跟众人打了声招呼,随后稳稳当当地搀扶着艾小草走了。
“卧槽?那两杯要兑雪碧的伏特加呢?”
雪碧和冰桶上来后,张越找了半天都没找着之前倒出来的两杯伏特加,胳膊肘撞了撞和别人摇骰子摇得正欢的徐亦轩。
“啊?刚我就放桌上了啊。”
徐亦轩疑惑地凑过去帮忙一起找,在看到那两杯空荡荡一滴不剩的杯子时,心底顿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他拿起杯子闻了闻,扑鼻而来的酒精味刺激得他连忙将杯子拿远了点。
“卧槽,刚才许生一口气喝了两杯这个?”
“卧槽?真的假的?我看他那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跟和白开水似的,酒王啊我的妈,真的不需要找个人出去看一下吗?”
许生扶着艾小草走出包厢后,大量的新鲜空气吸入肺部,昏沉的大脑顿时清明了不少,酒都醒了一大半。
“哥,我没……”
他吐出了口浊气,话还没说完一道沉甸甸的重量便压上了他的肩头,腰间被双大手牢牢禁锢着,差点儿没勒得他把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旁,鼻腔里都充斥满了浓郁的酒精味。
他刚搭上许生的手背就被他哥灼热的体温给吓到了,急得连忙去扒拉他哥的脑袋。
“哥,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怎么喝了这么多啊?头很晕吗?想不想吐?”
许生微微偏头,瞳孔有些涣散,盯着那张张合合泛着水光的唇瓣,着了魔般凑过去将对方接二连三的问题全部堵了回去。
他贪婪地汲取着对方口腔内的甜味,舌头舔舐过两颗虎牙尖,甚至还坏心眼得抵住了喉咙口。
下垂眼角沁出的泪花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暴虐因子,血管内的血液沸腾,胳膊上青筋脉络凸起,力道大到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小狗。”
低哑的声线贴着唇瓣从喉间溢出,恍若电流席卷全身激起了酥麻的痒意,艾小草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要不是被身后人禁锢着腰,怕不是要不争气地栽倒在地。
明明本来都差不多醒酒了,就和他哥接了个吻的功夫醉意再次涌了上来。
他哥可真是比酒精还要容易醉人。
他驮着他哥路过了一家小旅馆,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带着他哥进去开房了。
其实这里离家并不远,但他就是下意识觉得今晚不应该回家,潜意识里似乎在期待着今晚能够发生些什么。
他在前台拿出身份证时,莫名有些心虚地瞄了眼脑袋搭在他肩上的许生,却没想到竟是直直撞进了对方深邃黝黑的眸底。
那里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快要压抑不住,彷若即将脱离囚笼的困兽,腰间的大手陡然收紧,指尖近乎嵌进肉里,似是象征着某种危险讯号。
艾小草吃痛地皱了下眉,但并没有因此退却,强装镇定地接过房卡驮着许生上了电梯。
电梯门刚一合上,许生便用牙齿叼住艾小草的耳垂来回碾压摩挲。
“你醉了。”
“我没醉!”
艾小草的手指紧紧抠着许生的手背,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红着耳尖声音异常坚定。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哥,我想要你。”
耳旁的呼吸声在停顿片刻后骤然加重,电梯门一开许生便拽着艾小草大步朝外走去,速度快到艾小草需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随着刷卡声落下,艾小草被许生推进房间,他被推得一个踉跄,刚稳住身子整个人便被托着屁股腾空抱起,惊得他下意识抬腿环住了此刻自己唯一的支撑物。
许生抱着他走了两步把他摔进床垫,单手拉过他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扣住,俯身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和他唇齿交融。
房间里尚未来得及开空调,狭小的空间处处透露着闷热黏腻,汗珠顺着艾小草的额头滑落至鼻尖,很快便被许生卷入唇中。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艾小草的额头、脸颊、鼻尖、耳垂、唇角,最后沿着脖颈一路往下。
艾小草被激得整个腰部弓起悬空,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高昂着修长的脖颈,唇间泄出了闷哼。
“喜欢这里?”
许生挑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艾小草的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
“哥,好奇怪……唔……”
许生堵住他的嘴唇,轻咬了一下唇珠耐心哄道:“乖,再忍忍。”
艾小草搂住许生的脖颈,跟小狗似的一边难耐地哼哼唧唧,一边在他哥脸上一通乱啃,啃得他哥满脸口水,换来了他哥宠溺地哼笑。
“哥的小狗怎么这么可爱啊?”
艾小草刚想反驳自己一个男生怎么能用可爱形容,下一秒浑身肌肉紧绷,指尖因为过度用力泛白,陷进了他哥的肉里。
“哥,疼……”
许生温柔地吻掉他眼角的泪花,不断亲吻着他身上的每一处。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敲击在玻璃上发出的“沙沙”声和水渍声交融。
艾小草的助听器被许生摘下放到了床头柜上,他的眼前发花,天花板上的灯光晃啊晃,晃得他眼睛疼。
耳朵仿佛覆上了层薄纱,屋内的一切动静都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趾倏得蜷起,脚背上青紫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下显露。
他攀着许生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肌□□壑分明的脊背上挠痕交错。
许生扣住他的脑袋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唇瓣贴着他的耳朵,愈发粗重的呼吸声争先恐后地涌入耳道,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又一声地低唤。
大脑一片空白,双臂猛然收紧,恍若溺水者般死死抱住浮木。
窗外的雨停了,不,又好像没有停。
雨声坚持不懈地敲击着玻璃的声响隐隐绰绰,瞳孔重新聚焦,视线里逆着光的那张俊脸变得清晰。
舌根被粗粝的手指压住,空气进入肺部胸膛剧烈起伏,他大口喘着气,脸颊泛红,心底竟是生出了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等他胸膛的起伏变得平缓,许生这才俯身亲了亲他的嘴唇,将他翻了个面。
“哥?!”
艾小草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不住摇头向前爬去,被许生扣住脚踝一把拉了回来。
许生掐住他的脸颊偏头吻了上去,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屁股。
“听话,小狗,这次哥会轻一点的。”
第69章 桥归桥,路归路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到了艾小草的脸上, 他下意识蹙眉,习惯性地往身旁人怀里钻了钻。
强有力的胳膊搂紧了他的腰,大手覆在头顶揉了揉, 轻柔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鼻尖, 有些痒。
他皱了皱鼻子, 闭着眼睛无意识地扬起头哼哼唧唧地往前凑去, 啄了一口对方的下巴,脑袋又埋进对方的颈窝蹭了蹭。
不知过了多久, 艾小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砸门声给惊醒了。
接连不断的声响透过门板传来, 一声接着一声,剧烈到似乎就算躺在床上都能感到震动。
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呆愣片刻, 伸手摸了下身旁尚有余温的被单, 隐约想起似乎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他哥说要去给他买早饭这茬。
想到这里他猛得坐了起来, 后腰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身上的酸软提醒着昨晚的荒唐,脑内不由浮现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让他不自觉地耳尖一红,脸颊也攀上了两抹薄红。
砸门声依旧在不停歇地继续,听得出主人的急切。
此时他只以为是他哥出门买早饭忘带房卡了,连忙强忍着酸痛下床捡起地上的短袖套上。
换作平时清醒的情况下,他定能觉察出这其中的蹊跷, 以他哥的性子断然不会仅仅因为忘带房卡就做出砸门的举动。
毕竟就算忘带了房卡,手机总不能也忘带了吧?
哪怕都忘带了, 他哥也可以去前台说明情况再拿一张房卡。
然而他因着刚睡醒脑子混沌再加上方才的心猿意马,一时竟没能察觉出什么。
后来无数次他都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打开那扇房门,如果那天他能够冷静下来, 是不是他和他哥之间就不会落得这种结局。
然而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他们的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他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哥”这个音节尚未出口,便眼前一晃,脆响伴随着风声率先在耳朵深处炸开,震得他鼓膜发疼。
灼热的刺痛迅速蔓延至了整张左脸,口腔里都弥漫上了铁锈味。
他尚处在发懵的状态,僵硬地扭动被打得偏过头去的脑袋,视线中陈红丽那双赤红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脖子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
尽管陈红丽也时常冲他发火,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震怒的模样,就好似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什么杀父仇人似的。
艾小草被她的眼神吓住了,登时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机械地唤了声:“妈……”
下一秒,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只余下耳道深处的嗡鸣。
许生在距离酒店步行二十分钟左右的汤包店给艾小草买了他最喜欢吃的汤包,想起艾小草每次看到汤包两眼放光的模样,就忍不住抿了抿唇,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呦,今儿又这么早来啊?”
汤包老板眼熟许生,招呼了声。
“嗯,还是老样子,打包。”
老板应了声,等汤包蒸熟的时间,跟许生唠起了家常。
“听说高考成绩下来了,怎么样?打算填哪儿的志愿?”
以前许生来的时候老板跟他聊过几句,知道他是高三生,平日里都住校,只有周末才能出来透透气。
“挺好的,打算去首都,我弟弟也跟我一块儿去。”
老板闻言嘴角一咧:“哟,那敢情好啊,兄弟俩一块儿也能有个照应,恭喜了。”
许生提了下唇角,礼貌地道了声谢。
提着汤包回酒店的路上,许生脚下生风,生怕汤包冷了就不好吃了,路过药店时他脚下猛得一顿,回想起昨晚的情形耳尖瞬间泛红。
等他从药店出来后,一路近乎小跑跑回了酒店。
明明才分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迫切地想再次抱抱对方,亲亲对方,好似怎么都不够似的。
想到一打开门就能看到床上鼓起的那一小团,心底顿时仿佛被塞满了棉花似的,格外柔软,脚下的步伐也越迈越大。
打开门的瞬间,房间内依旧和他走之前一样没有开灯,寂静无声。
他以为艾小草还没醒,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手腕上的红绳骤然断裂,随着装着汤包和药的袋子齐齐落在了脚边。
火车站人群嘈杂,艾小草垂着脑袋,出神地盯着地面,入夏的季节却是穿着高领,在一众短袖里显得鹤立鸡群。
来往的人群里偶尔传来怪异的视线,但很快便又调转开,来赶车的人都步履匆匆,没有人会去真的在意坐在长椅上穿着有些奇怪的少年。
尽管口罩罩在脸上闷得他透不过气,但他依旧无动于衷,像尊石像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红色的鞋尖出现在视线中,他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缓缓仰头看向冷着一张脸的陈红丽。
“妈……”
“闭嘴!别叫我妈!”
陈红丽呵斥完对上那双通红的眼圈,心里刚软了一瞬又想起她在酒店看到的场景,那一丝心软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失望以及厌恶。
胃里翻腾起的恶心被她硬生生给压了下去,她呼出口气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发作的情绪,冷声道:“走了。”
说完也不去看他,转身向前走去。
艾小草垂下眼帘,想要起身手脚却是不受控制地发软,眼前一阵发黑,胃部的不适令他脸色惨白,额头沁出了层冷汗。
陈红丽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跟上,一转头就看到人还坐在长椅上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顿时怒火中烧。
她快步走过去,也顾不上这是在外面,攥住人的胳膊厉声质问:“艾小草!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走了?刚你都答应了老娘什么?怎么?舍不得了?”
说着说着她倏得冷笑一声:“你果然就跟那恶心玩意儿一样,老娘当初就该大冬天的把你丢出去让你活活冻死!”
八卦是人的天性,不少人都停下脚步往他们这里观望。
艾小草觉得自己胃疼、脸疼、眼睛疼、耳朵疼、心脏也好疼。
没了助听器,陈红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道,时而感觉很远,时而又感觉很近。
纵然他并没能完全听清陈红丽的话语,但也差不多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他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哑着嗓子开口解释:“我没有。”
“没有就给老娘起来!怎么?赖在这里还指望他能找来吗?”
“老娘告诉你,就算他真找来了老娘也不会让你俩见面的!除非老娘死了,不然你想都别想!”
他哥怎么可能找来呢?
他走的时候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带,清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哥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儿呢?
想到他哥估计现在慌得不行,急得四处找他,他就忍不住鼻尖发酸,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地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
这次不告而别之后,他俩恐怕这辈子都没法见面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一起畅想着去首都的未来,昨晚他们还做了那样亲密的事,甚至就在几小时前,他还窝在他哥怀里做着香甜的美梦。
然而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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