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检查了一番少年的护目镜,在用留下来的那个蒙面男人递来的工具撬开护目镜侧面的护板、看清里面的构造时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居然被取掉了,那就简单很多。”
护目镜下面有东西?
飞鸟雾皱起眉头,终于把之前种种不对劲衔接在了一起,之前被抓来后明明取下护目镜检查更加方便,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要求他们取下脸上戴着的护目镜,甚至在之前检查的时候都一副对护目镜避之不及,不愿意碰的样子。
“里面有什么?”白发少年干脆直接开口问道,他说话时,博摩尔已经取下了护目镜,将其随意撂在了一边。
他记得...当时戴的时候久保万好像就在护目镜的侧面做了些动作,看来就是他把里面的东西取掉了。
“一些能让人脑袋开花的小东西。”似乎觉得和他说并没有什么,博摩尔随意的回复道,“别担心,我会像之前那次一样把他们抓住,然后帮你报仇的,嗯?我一直很奇怪......”
里面有炸弹?!那大厅那边其他人的情况就危险了......
“报仇?”飞鸟雾咬着下唇,紧闭了一下眼睛。
他恍惚间看见了一张铁青般的小孩的脸,被束缚在台上的孩子不知道被打了什么样的药物,头发颜色并没有分毫改变,仍然是乌黑的模样,但是却掉了很多,最后头上变成了可怖的斑驳模样,他因为药物的疼痛不断挣扎着,或许是太瘦弱了,不知道怎么居然直接挣脱开了铁链,踉跄着向他的位置冲来。
当时尚未满五岁的白发男孩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人从后面扶住肩膀,强行止住了逃避的动作。
那时博摩尔的声音听上去和现在没有太大区别,‘看着,我这是在帮你报仇呢。当时不就是他把你推下来了吗?’
冲着两人来的孩子在未碰到他衣角时就摔倒在地,口鼻处都溢出鲜血,却还是断断续续的冲他喊道,‘为什么...他不是也...跑了...吗?’
为什么只有他们会接受这种惩罚?他却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为什么?因为他是死兆星,是绑着红绳的孩子,当然和你们不一样了。’博摩尔笑着回应道,他扶着的白发男孩脚腕上正系着一条红色的绑带,在身后监牢一样的简陋房间中其他孩子脚腕上系着的或黑或灰的绑带对比之下,格外显眼。
说罢,研究员看也没看随意被其他人带走处理掉的孩子一眼,他拍了拍旁边男孩的肩膀,将他向后面的房间推了一点,‘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实验。’
尚未学会说话的白发男孩一直等到身后的门重新关上时都没有缓过神来,他看向房间内,十几个被一同抓住的孩子都所在墙角里,像是被天然的屏障和他隔开,没有人像之前一样在每个人回来时例行小声问一句‘你感觉怎么样’,属于孩子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太过浓烈,不满、仇恨、排斥,像看着仇人,像看着怪物。
“替我报仇?说的真是冠冕堂皇。”飞鸟雾低声重复着,咬牙支撑起身体,靠坐在冰冷的墙面上。他的脚腕被白色绑带随意包扎了一下,很快又被鲜血染红,远看像是系着鲜红的绑带。他偏开头,在垂在眼前的凌乱发丝间瞥了那人一眼,“恶心。”
这段记忆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视线都有些模糊。少年闭上眼睛,颇有种当时末光苍介在直升机上和松尾和志对峙的感觉,不过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当时的末光苍介胸有成竹,只是在等着那个蠢货上钩,而他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时机,只能任由对方摆弄。
飞鸟雾被随着记忆一起来的血腥气刺的直犯恶心。
这真的可以上大银幕吗?自己回忆起来的东西应该放不出去吧......说到底自己只是来庆祝一下看个画展,怎么平白受这么大罪啊!
“恶心?我还是喜欢你之前不会说话的时候。”博摩尔听着少年吐出的词汇,不住冷笑了一声,他拍拍手站起身,表情瞬间冷了下去,“我是在帮你。一片好心被辜负还真是让人伤心,本来以为我们还有时间好好聊聊,不过很可惜......”
他捏着少年的侧脸,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不知道从里面看到了什么,脸上原本的表情淡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些许怜悯的意味,“你快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飞鸟雾心里盘算着,面上却不显。他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哦,你也快了。”
等我找到机会一定立马把你这个家伙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之前更改过一些内容,把用护目镜里的炸弹威胁改成了直接持枪威胁,现在才知道里面有炸弹的~
第151章 飞鸟与光
听完这句话, 博摩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被视线中带着的高高在上的怜悯意味搞得心烦意乱,飞鸟雾干脆闭上眼睛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对方。
幸好在男人说出下一句让他想要当场重拳出击的话前, 门就忽然被从外面打开,原本被博摩尔要求在外面等候的几人又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都失去了之前气定神闲的模样。
“大厅那边出事了!”走在前面那人说道,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 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歹徒拽着门骂了一声,这才稳住身形,“快走!”
“先把他带上。”
闻言, 男人几步走到博摩尔面前想将跌坐在地上的飞鸟雾拉拽起来, 白发少年刚在对方的拉扯下站起身来, 就因为被子弹射穿的脚腕不住往下滑落,一副怎么都站不住的样子。
他皱起眉头,不满的冲着研究员嚷嚷道,“现在谁有空带这种累赘一起走?”
“累赘?”博摩尔冷笑了一声,“他可不是累赘,是保命符, 要是今晚不把他带回去,别说是你们这些人, 连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我...”蒙面的男人皱起眉头, 嫌脸上蒙着的布碍事一样, 将其拽了下来,“要是带上他, 我们连晚上都不一定能活到!”
“那你自己走。看大厅的情况你们这次的任务也没完成,你空手出去, 是准备吃琴酒的枪子,还是让君度的刀见见血?”研究员哼笑道,转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将功补过这个词,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将功补过?就怕到时候我的功劳,弥补的是你的过错。”
飞鸟雾夹在两人中间,终于忍不住转头叹了口气,藏在凌乱的白色发丝下的眼睛不住往上翻了一下,很是无语的样子。
你们有这纠结的功夫,早扛着他跑了好吗......不过多吵会儿也不错,等月山朝里那边情况稳定了还能直接来捞自己。
想到这里,扶着墙勉强站立住的白发少年表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已经冒出了一个同样白发的扛旗小人,冲着面前的这两个表情都不大好看的家伙舞旗呐喊,‘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最喜欢看你们黑方内讧了!
。
十分钟前,大厅——
月山朝里刚知道男孩已经发现了飞鸟雾被带走这件事情,就感觉脚下一晃。
巨大的爆炸声从几人上来时乘坐的观光电梯处传来,他们居然在那个唯一通向下方的电梯和旁边几人刚才逛过的展厅中都安装了炸弹,随着爆炸,门口的建筑轰然倒塌,彻底封死了唯一通向下方的出口。
戴着面罩的健壮男人持枪对着头顶上方扫射了一圈,瞬间压住了会场内部因为爆炸而响起的尖叫和哭声。
江户川柯南脸上满是肉眼可见的焦急,他死死咬了一下下唇,用些许的疼痛感将自己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这才重新观察起周围。
红蝎是一个专门盗窃珠宝字画的盗窃组织,他们的目标通常是各大展览,以参观的展客作为人质,在成功劫走目标后制造混乱,在警方营救人质时趁机脱身,每次行动都会造成较大的人质伤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关于这个组织的案件应该被归于SAT的管辖范围?如果只是普通的盗窃自然是搜查二课的职责,但是红蝎涉及劫持飞机、船只,占领建筑物,有的时候甚至用炸弹袭击扣押的人质,已经完全可以被纳入SAT所负责的恐怖事件当中了。
而且...在两年前,包括红蝎头目会泽川在内的大部分成员被抓捕入狱后,这个组织就销声匿迹了。
男孩正低头沉思着,就感觉旁边有人拉了他一把,江户川柯南这才抬头看去,只见月山朝里冲他微微朝着另外一边偏了偏头。
相处了好几年的默契让小侦探瞬间意会,他转头顺着刚才黑发男人暗示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站在出口旁边的一个歹徒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自己挡着眼睛的护目镜,正低头看表。他的左边,不到十米处的地方,另一个端着枪的男人也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手表。
看来这次他们也准备了炸弹。
还有他们站的位置也不太对劲。月山朝里眯起眼睛,那些出口的位置,比如观光电梯的出口和通向另外一栋大楼的联络桥反而没几个歹徒在守着,大多数人都集中在离通向观光厅二楼的楼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