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灵云子点名的人将众人手中的火把拿走,跑的远远的候命。
四周顿时暗了下来,好在皓月当空,倒能看得清大概物体。
灵云子指挥另外几名家仆说:“把缸立起来,缸口对着山洞后再打开封条。”
两人一一照做,甫一打开封条,一股恶臭顿时弥漫开来。
离得最近的两命家仆顿时毫无悬念的被熏吐了出来,几欲弃缸而逃,灵云子此时却淡淡的说:“可别松手,否则里面的东西要是溅到身上,可有得你们受。”
家仆们又怕又嫌,却只得憋着一口气忍住。
白浩也忙捂住口鼻,虽然他们藏身之地乃高处风口,但这味道实在是太重,瞬间便在四周弥漫开来。
白祥止亦被这股味儿弄得恶心不已,他忙捂住口鼻,嫌恶地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臭。”
灵云子丝毫不被影响,说:“这是我用八种通灵之物的尸体特制而成的养分,专养我的那些宝贝,否则怎么又能对付得了苍龙呢。““通灵之物的尸体?你是说这两口大缸中装了八种尸体?那又是什么。”白祥止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问。
“不过是些常见的家畜动物,算不上稀奇。”灵云子说。
白祥止却来了兴致,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颇是好奇,说:“此时也无事可做,道长不妨说来听听,好让我也开开眼界。”
灵云子就是喜欢别人话里话外夹杂着些对他的推崇以及膜拜之感,于是优哉游哉地说:“公鸡,黑狗,乌鸦,牛犊,黑猫,白狐,猴,黄鼠狼。”
白祥止闻言,不解地说:“那白狐灵猴尚且称得上是通灵之物,但其余的却实在是平凡不过,真能通灵吗。”
灵云子瞟了他一眼,说:“这就是你们凡人所不知的东西,虽平凡常见,但确实是可通灵之物,白兄若是不信,待会儿自见分晓。”
正说话间,第二缸已经缓缓倒了进去,正在此时,山峰突然剧烈的晃动,一阵凄厉的龙吟突然响起,贯穿耳膜,直撼云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措不及防,纷纷摔倒在地,忙探手去拉手边的植物稳住身形,白浩则被晃得险些摔下树去,他抱住树干,感觉身下的树要被连根拔起一般剧烈抖动,好几次差点被抖下去。
这波震动久久无法停下,洞里响起一声又一声凄厉的龙吟,听着十分渗人。
在场的几人虽已知道他们此行是来猎龙,但当听到这般凄厉的叫声时都忍不住心惊胆战起来,生怕洞中之物突然冲出来要了他们的命。
白浩转头去看没事人一样坐在树干上的白以楼,心有不忍的问:“这龙怎么叫得这么惨,它会不会死啊。”
白以楼摇了摇头,一手探去将白浩拎到自己身边来坐好,若有所思地说:“猎龙具体指什么,你现在给分析分析?”
白浩抱着白以楼的手臂稳住自己,有些迟疑的说:“孽龙?指它是条作恶多端,残害生灵的龙吧。”
“……”白以楼一时被噎住,片刻后才说:“是猎,狩猎。”
白浩顿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原来是猎啊,那简单啊,狩猎,要么射杀,要么带回家,不过这么大的东西他们估计不会带回家。”
白以楼并未说话,白浩的尴尬症犯了,一时也不再说话。
凄厉的龙吟一声接一声,白浩逐渐被这龙吟声扰得心烦意乱,心中不忍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得不爽的说:“这白家的祖先怎么总是做些缺德事,虽然这条龙吃了几个人,但好歹是圣兽,居然要猎杀它,真是群人渣。”
白以楼并未搭言。
渐渐的,山体的震动越来越弱,龙吟声也断了,灵云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下衣袍,将远处之前拿火把的仆人召来,打着火把要下洞去。
第40章
渐渐的,山体的震动越来越弱,龙吟声也断了,灵云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下衣袍,将远处之前拿火把的仆人召来,打着火把要下洞去。
白祥止急忙拉住他,说:“方才你放进去的东西不碍事吧,会不会连我们也跟着遭殃。”
“无碍。”灵云子说:“它们有更好的目标。”
白祥止这才放下心来,跟着灵云子进山洞。
洞口全是些粘-滑之物,踩起来十分恶心,几人缩着手脚钻进山洞,发现这处是一条通道状的山洞,一直延伸而去。
白以楼两人也跟着下来,吊在一群人的身后往洞里走去。
很快几人便走完了山洞的一半,眼前赫然出现一条巨大的青色龙尾。
龙尾还在间歇性的抽-搐,显然这龙还未断气。
一行人除了灵云子外,纷纷发出惊叹,就连白浩这般近距离的观看都险些惊叹出声,好在及时捂住了嘴。
几人贴着山洞的石壁往里走去,足足走了十丈有余才走到头。
苍龙巨大的头颅匍在地上,喉间仍旧传出微弱的低吟,他灯笼般大小的眼珠微微向上翻动,早已没了白以楼昨夜所见时的炯炯有神,触须软踏踏的垂在地面,整个龙身不停剧烈的抽*搐,显然是受尽了折磨。
一干人等看得热血沸腾,甚至有人伸手去触摸苍龙紧紧闭合的鳞片,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如此祥瑞,纷纷觉得简直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能一饱眼福。
白浩却看得眼眶发红,他紧紧咬着牙关,使劲的憋着不时往上蹿的泪意。
龙自古以来便是中国最古老且具有独特文化的象征,从前只在电视剧里小说里出现的神兽如今奄奄一息的趴在眼前,这么伟大神奇的生命,居然被这群人糟蹋成这样,白浩心中愤恨不已,恨不得一个手榴弹丢过去炸飞几人才好。
白浩转过头去看白以楼,哽咽着小声的说:“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能不能救救它。”
白以楼显然也于心不忍看不下去,见白浩一副快哭的模样他心中也莫名不好受起来,只得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以做安慰,说:“天意如此,我们救不了它,轻举妄动反而还会让我们身陷囹圄。”
白浩顿时难受的抿着嘴唇,转身去趴在白以楼怀里,将额头抵在白以楼颈边,不愿再多看一眼。
白以楼微微一怔,随后抬起手来轻轻拍打白浩的背。
白祥止叹为观止,忍不住去触摸龙角,使劲扳了扳,问灵云子:“这东西可有价值?”
灵云子打量着苍龙,说:“龙的身上全是宝贝,但你可不能贪心,我怕你福薄命浅无福消受,只得选一样。”
白祥止见他话说得这般直白难听,只得打消了其余念头,说:“我只要龙骨。”
灵云子笑道:“算你识货。”
此话一落,地上的龙顿时悲鸣一声,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在为自己鸣冤一般,喉间不断发出短促的悲鸣,十分可怜。
白浩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崩溃了,忍不住匐在白以楼肩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滚烫的泪滴浸湿白以楼的衣服,让他有一种白浩的眼泪触及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错觉,心中竟也跟着难受起来。
另一边,灵云子自腰间抽出一把泛着青光的匕首,缓缓在苍龙脖颈上划动,他一刀一刀的挑开紧闭的龙鳞,开始剔骨。
苍龙并未死,只得硬生生的受着剥鳞挑筋之痛,它不停的发出无力的惨烈低吼,巨大的身体不停抽动,十分的痛苦。
一旁的白祥止津津有味的看着,突然问道:“对了,道长养的是何物,为何如此厉害,竟能降服此龙。”
灵云子一边做事一边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龙虽为祥瑞,却也有惧怕的东西,它们十分惧怕蛆虫,因为这些东西会钻进鳞片里弄不出来,但并不是一般的蛆虫就能撼动它们,因此我特意用那八种通灵之物养出凶残至阴的蛆虫,便能一举将此龙拿下,你看它浑身鳞片紧锁,便是因为鳞片里进了这东西。”
白祥止闻言俯身看去,只见龙鳞确实紧紧闭合着,于是伸手去抠其中一片龙鳞打算打开看看,谁知这龙鳞却无论如何也弄不开,顿时有些疑惑道:“道长,这龙鳞如此坚硬,饶是我使出浑身力气也弄不开,为何那些蛆虫却能?”
“我说了,那不是一般的蛆虫!”灵云子有些不悦的沉声强调。
白祥止不敢再多说,生怕惹恼了他便不将龙脉给自己了。
半刻钟后,灵云子从苍龙的背脊处取出龙骨,他在一名家仆身上擦了擦血淋淋的手,说;“东西拿到了,走吧。”
其余几人虽有些恋恋不舍,想从苍龙身上剥些好处下来,却奈何有鳞片裹着,竟无从下手,只得不甘心的走了。
一干人等的声音渐渐远去,洞中只剩下白以楼与白浩两人。
“我们过去看看。”白以楼说着,抱着白浩飞到龙首处,落在了地上。
白以楼松开搂着白浩的手,蹲下-身去看着苍龙一对无神的双眼,暗叹了口气。
昨晚两人对这神奇的生命有多诧异,今天便有多惋惜。
白浩哭得双眼通红,他擦了擦眼睛蹲到苍龙面前,抬手去摸着眼前这巨大生物的额头,半晌后突然决绝的抹了把泪说:“咱们去把那个道士宰了。”
白以楼侧过头来看他,说:“为什么想宰他。”
“可不可以宰。”白浩说:“可以宰我们就给它报仇,总不能让它死得这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