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郑重地点了点头,发表了他的结论:“爸爸是为了父皇奋不顾身,所以爸爸爱父皇!”
江诀眼中精光波动,孺子可教也!
李然醒过来之后,见江逸正坐在他身旁玩他的木马。
那小子见李然醒了,立马丢了手里的玩具,攀住李然的手,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正容地说:“爸爸,逸儿长大了也会为爸爸奋不顾身的!”
李然心想这小子在说什么呢?
“什么奋不顾身?谁跟你说的?”
李然一脸不解地望向那小子,江逸带着天真的笑容望着他说:“父皇说,因为爸爸爱他,所以爸爸会为他奋不顾身!逸儿也要奋不顾身,因为逸儿也爱爸爸!”
李然一听,额上青筋乱跳。
他是被江逸那句“父皇说爸爸爱他”给晃了神的,江诀那厮如果在场,估计真会闹出人命也说不定。
江诀进了凤宫内室,立马收到了李然射过去的血淋淋的眼刀。
可惜这厮从来就把算盘打得很精,他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考虑到李然最近行动不便,做不出什么实际性的反抗。
所以他的宗旨就是:在李然修养的这段日子里,能做什么便尽量去做,否则过了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店了。
江诀是个实干派,短短三日便将对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好好地啃了个够(别误会,还没有到最后阶段),李然自然是会反抗的,可是胸口的伤还在,更何况他也不想二度残废。
所以,惜命的李然选择了忍耐。
当然,这一忍耐,自然就成全了某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显然,江诀是不会有这种自觉的。
笑话!他能承认自己就是李然口中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吗?
江诀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自然不必他自己来说。
如今十一国的权贵,有谁在听到江诀这两个字的时候不会颤一颤?
又谁敢说他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然心里不痛快,自然不能放过另一个人,那个不幸之人正是江云。
江云初时对这厮还是有些愧疚的,但三日一过,他那微薄的愧疚就彻底烟消云散了,更一度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一剑结果了这个讨厌之极的家伙?
这一日,李然正醒了躺在床上,嘴里嘎巴嘎巴地嚼着一个大苹果,非常没有形象,连带着小太子江逸也有样学样,抱着个苹果大啃。
那几个贴身侍候的近人早就尴尬地躲出去了,唯有小六子那厮始终无法释怀,哭天抢地地嚷道:天啊!殿下若是执意要如此一意孤行,那奴才就只能以死明志了呀!
这么说着,一手拿着手绢擦着眼角,一面作势要去撞墙。
李然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只淡淡说了四个字——好走不送,小六子那厮脸一白,硬生生地给气得厥了过去。
苦了那三个小姑娘还要将那小子抬出去。
撵走了那个啰嗦的娘娘腔,自然就轮到江云了。
李然歪着头侧躺在床上,故作无聊地叹了口气,对着空气发牢骚:“哎,受了伤才知道平时活蹦乱跳有多自在啊。”
江云在暗中一听,就开始自责了。(没办法,这小伙子就是这么实在。)
“江云,你在吗?出来聊聊呗。”
江云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觉得心中有愧,终究还是选择现身出去。
“主人有何吩咐?”
李然学着小太子的样子,笑得一脸无辜:“你那剑貌似挺锋利的嘛。”
江云一听,心中越发愧疚,他这柄巫铁剑是少有的好剑,锋利自然不必说,是以那日一剑下去,才会有李然今天这样的效果。
“让主人受伤是属下的错,请主人责罚!”
“罚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在意了,怎么你还这么婆婆妈妈?不过呢,如果你实在觉得愧疚,那就给我们表演一下剑法呗,也算是替我解解闷啊。”
江云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刀剑无眼,属下恐伤了主人和小殿下。”
“这样啊……”
李然作势想了片刻,继而打了一个响指,挑眉笑着望过去,对江云说:“你说的也对。这样吧,既然不能耍剑,那你用你的剑法帮忙削削水果,也让这小子开开眼界,怎么样?”
“……”
“怎么?你不愿意?”
李然挑眉望过去,满脸都是失望。
如果换了平时,江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无理要求的。
只不过他现在生了心魔,已经在心理上先输了李然一招。再被他那么失望地一瞧,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江云一点头,李然立马将手里那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扔了过去,上面还留着一排鲜明的牙印。
江云额上青筋一跳,压住心中的不适,巫铁剑一抽,唰唰唰的几下,就将一个完好的苹果去了皮。
李然和江逸还一个劲在旁边鼓掌助威,就差没有吹口哨。
削完了苹果,李然是这么说的:果然是一把好剑,江云你剑法也确实是出神入化啊。
然后拍了拍手,对着殿外喊道:“小六,把葡萄拿进来。”
江云一听,隐隐都是不好的预感。
异世安生
江诀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让下人通报,是以才有幸见到那让人喷饭的一幕。
江云正一手拿剑挥舞生风,一颗颗葡萄从对面的凤床上飞过来,被江云的剑风扫过,立马被剥了个里朝天,然后又谑谑地往凤床那边飞了回去,落到床角几案上的白玉盘里,一个个堆得整整齐齐。
江诀抚额心叹,这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极品啊?!
江云是第一个注意到江诀进来的人,所以他立马收了剑,朝江诀恭敬地拜了一拜,然后就听见凤床那边传来切的一声,江诀知道李然这回又得埋怨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了。
“江云,小然以后若再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就不必照做了。”
江云听后,如蒙大赦地朝江诀又拜了一拜。江诀能这么平心静气地跟他说话,摆明是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有了这份认知,江云的脸上甚至有些激动,倒跟平时那个冷酷得不像个正常人的他不一样。
李然听后只冷冷哼了一声,无奈江云那家伙只听从江诀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
江诀朝江云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继而一步一步地走到凤床边,一脸懊恼地望着李然,说道:“小然,江云可不是卖艺的。他是朕的第一暗卫,如今还负责保护你和逸儿的安危,你明白吗?”
李然朝里面翻了个身,以行动表示自己的不屑。
江诀闷声一笑,在床边坐下,俯身贴在他后背上,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小然,你这样是在跟朕闹别扭吗?”
李然眉头一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离开江诀一个手臂的距离,带着他那招牌的二分笑,说道:“做个交易怎么样?”
江诀笑了,是真的笑了,他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这么乖乖就范。
不过这样也好,他江诀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深笑着睨他一眼,手上拽着李然的一缕黑发把玩,挑眉问他:“什么交易?
“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和苏沫说了什么?我倒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保证以后不再对我乱来。怎么样,这个交易能做吧?”
江诀眼一眯,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李然笑得一脸笃定,继续说道:“放心,不会让你做亏本生意的。”
江诀脸上还是怀疑,李然也不恼,说道:“其实你的那些心思,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只不过你现在最缺什么,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江诀见他一脸正然地说着,真想靠过去好好亲他一番。
但李然实在是个牛脾气,他硬来了一次,却差点害得他一命呜呼,如今又受着伤,就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江诀按捺着内心翻腾的欲望,心中兀自盘算,一边想着,一边挑眉问道:“朕能有什么心思?你倒说来听听。”
李然瞥他一眼,不答反问:“没了南琉这个后顾之忧,你的下一步目标又是哪里?东岳?留国?”
江诀轻笑着反问他:“你觉得呢?”
李然没有立刻回答,凝神想了片刻,继而呵呵一笑,说道:“东岳也好,留国也罢,都不是轻易就能拿下的。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扣着人家一个公主,就能让对方双手把国家奉上吧?”
李然挑眉看过去,脸上全是挑衅,江诀却没有因为他这样不敬的态度而生气,反而想搂着他好好温存一番。
“依你看来,朕该如何是好?”
江诀靠过去,笑得一脸轻佻。
李然也懒得去管他这些小九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能达到目的,不会太过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所以当年在西区混的时候,让许多大佬都直竖大拇指,暗赞这小子有点能耐。
江诀原本以为他会有什么惊世之语,正准备洗耳恭听,却没想到李然笑得一脸无赖,说道:“依我看有什么用,我对你这儿的情况又不清楚。”